五月的大地,已經是一片綠sè,氣候也暖和得多了。
前些日子,滿桂匆匆的從張家口回來,楊改草也只匆匆的見了一面,就把滿桂匆匆的送走了,三岔河登陸,已經迫在眉睫,松山堡那邊,根據探馬的消息,估計守得相當艱苦,有時候整日的爆炸一直沒有停息過,必須儘快的登陸了。
不過,既然事情已經做出了安排,剩下的,就只有等待了,此時的楊改草,反倒是輕鬆些下來。
沒有了削承宗的幫忙,楊改草得自己處理很多軍事上的的情報,本來應該是比往日忙碌,不過,因爲戰事已經安排了下去,反而不似先前那般忙碌了。
匆匆的處理了軍事上的情報,楊改革又翻閱其各地的“作業”來,頭一本就是孫元化的,翻開一看,果然是好消息,三合土燒出來的東西,就是楊改草所需要的水泥。
通過這本“作業”的字裡行間,楊改草可以想象得到一個欣喜若狂,手舞足蹈,如瘋子一般的孫元化,楊改草看得也是直點頭。
作業裡,提及了燒製水泥的過程,依舊是窮舉,將三合土按照不同的比例,按照燒石灰那般一一的燒製,最後得到了類似石灰的東西,和水調和之後,可以得到凝結得“很硬的石灰”做粘合劑,遠比石灰理想。
楊改草看到最後,基本肯定,這種“很硬的石灰”就是水泥了,只不過如今還沒有一個正式的名字。
“大伴孫元化是不是送了東西來了?”楊改草〖興〗奮的喊道。
“回陛下,是的,送了不少。”王承恩答應道。
“走出宮去,帶上那些東西,到皇城裡找一處空地,去試試這些新鮮玩意。”楊改草迫不及待的想看看明朝的水泥到底是什麼樣。
楊改草出了乾清宮,出了紫禁城,到了皇城,在王承恩的帶領下到了一處地方,這個地方比較大,先前在這個地方,還用三合土修了一條路,如今,天天有人駕着四輪大馬車在上面來回碾壓,據皇帝說這是在測試這條路。
今日,又到了這個地方。
楊改草下了四輪馬車,除了一地的叩頭聲,一眼看到的,就是眼前那條爛泥巴路先前還算結實的三合土路,如今,已經徹底的被碾壓成“水泥”路了,滿是泥濘,一邊還停了不少髒兮兮的馬車,路邊還有不少水桶估計是在給路潑水用的。一邊用重馬車碾壓,一邊在三合土路上潑水,這路要不爛那真的就稀奇了。
楊改草本來是來試水泥的,看到這路直倒胃口,這路啊!果然不是那麼好弄的,即便是三合土的路,在這種高強度的測試下,也是體無完膚。
“大伴,把孫元化送來的那個東西拿來,朕看看。”楊改草看過了觸目驚心的那條路,開始弄水泥了,如果水泥沒問題,楊改草就準備大規模的上了,畢竟新上海就等着水泥了,楊改草已經一再的壓着史可法,不讓他造房子了,楊改草想看到一個真正的新上海。
“奴婢遵命。”王承恩答應了一下,然後叫人把孫元化送來的東西擡過來,有好幾包,看上去,很重。
楊改草有些迫不及待的打開這幾包水泥,果然,和後世水泥的顏sè差不多,就是顆粒比較多,不是很細,沒有到細如灰的程度。
“大伴,叫人用磚在地上修一個水溝,兩頭堵住,磚縫裡不用石灰,用這種東西,水溝內外的表面用這種東西抹一遍,不要留空隙。”楊改草也不管他是不是很細,要先試試這種水泥的效果再說。
“奴婢遵呢………王承恩有些不解的答應了下來,雖然不解,但是也先執行皇帝的命令。
幾個工匠得了命令,立刻動手,用這東西代替石灰修水槽,至於爲什麼,他們也不敢問,皇帝在這裡呢。戰戰兢兢的在那裡和“石灰”戰戰兢兢的開始修水槽。
“陛下,爲何要在地上修水溝啊?”王承恩執行了命令,纔開始問皇帝爲什麼。
“沒什麼,據說這種東西不怕水,甚至不漏水,要是真的如別元化所言,朕就用這個東西修暗渠,這京師的暗渠也到了該修的時候了,既然修了,最好能多管些年頭,不然,這過幾年就修,也煩躁人。”楊改草說到。
“啊!”王承恩驚訝的說婁楊改草也不管王承恩有多驚訝,這東西,是必須要儘快的出了。
北京城的改造,儘管不能全面鋪開,不過,卻可以把下水道好好的弄一下,也算是不小的進步了,如果試驗成功了,就讓孫元化派人到上海開廠去。
楊改草一邊看着工匠忙碌,一邊不時的指點一下,把幾個工匠感動的不行,格外的賣力,拿出最好的手藝修這個兩頭都堵住的溝渠。
最後,在楊改草的指點和要求下,這個水池的內外都用水泥厚厚的抹了一層,楊改草這才罷休。
“大伴,這個東西,記得過一兩天就讓人灑點水,別人它乾裂了。”楊改草不管不顧的說到,用水泥修東西,楊改草還是有些經驗的。
“奴婢遵命!”王承恩驚訝的回答道,皇帝什麼時候學會做泥瓦匠了?
看着已經修好的水池,楊改草覺得還不錯,這水池,幾乎和後世的水池沒什麼兩樣,看着格外的親切。
“呵呵呵呵……”楊改草忽然看到周圍的人都驚訝的看着自己,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他們這些人,是不會明白自己在幹什麼的。
衆人這纔回過神來,連忙把腦袋低下來,裝做沒看到。
“大伴,這條路怕是不行了也就別弄了吧朕看着都覺得心疼,過些日子,陝西李延翼會送油渣過來如果送來了,你記得讓人用那個油渣鋪路,怎麼鋪,那邊也應該派人過來,如果沒有,你就先修一條三合土的路,然後在三合土路的上面鋪油渣,混合了石子一起鋪,朕記得,李延翼信裡是這樣說的。”楊改革指着那條三合土修的路說道,楊改草毫不在意別人用異樣的目光看自己,這些東西的來源,不是自己這裡,全部都是宮外面自己又和宮外面時刻保持着聯繫,知道一些別人看似神奇的事,也就沒什麼大不了的。
“奴婢遵旨!””王晨恩回答道,皇帝這樣說,他倒是一點不覺得驚奇了肯定是某人在信裡告訴過皇帝,不然,皇帝又怎麼會做泥瓦匠呢?
“走!”楊改草“親眼”看過了水泥,又“親自”用水泥修了水池,該忙的事忙過了,就準備離開了親眼見過了,心裡也有了很多底了,這種水泥磨得還不夠細,可以用肉眼看到很多小顆粒遠沒有達到麪粉那種程度,這個應該會影響水泥的使用,至於影響有多大就不清楚了,修的這個水池,還得等他幹了再說。
等過幾天等水池幹了,如果可以蓄水,則說明水泥基本成功了,細節再修正一下就可以了。
水泥出來了,那麼,三岔河登陸之後,可以順勢在三岔河用水泥修修一座堡壘了,可以極速的在三岔河紮根,讓三岔河成爲前進基地,日後在草原上,要修個堡壘什麼的,也極爲容易,而且堅固,算是控制草原大漠的好東西。
水池一旦不漏水,楊改草就準備直接用水泥修水利設施,在這個沒有其他大型動力的時代,啓用水力,這個水泥,可以發揮極大的作用,算是相輔相成。
馬車啓動,楊改草最後撇了一眼那個水池,默默的祈禱,水池不會有問題,水泥可抹得夠厚了。
“大伴,去逛逛街面,朕好久沒上街了。”楊改草又說到。
“奴婢領旨!”王承恩又答應道。
很快,車隊叮叮噹噹的朝着皇城大門駛去。
楊改草已經有些日子沒上街了。
這次上街,給楊改革的感覺,有很大的不同,街上的樹木,已經是綠意盎然了,這馬車變得極多,到處都是四輪馬車的身影,特別是那種模樣一樣,顏sè不同好公共馬車,着實吸引楊改草的眼球。
如今那四輪馬車,因爲天氣暖和,窗戶已經打開了,可以透過窗戶,看到馬車上坐了不少人。
街上的人流,比往常,也更加的多了,看上去,似乎是繁華不少,楊改草幾乎是下意識的往地上看,確實如自己所料一樣,這牲口多了,這糞便問題,確實是個問題,幾乎隔一段路就可以看到一堆糞便,在這個綠意盎然,人流如織,繁華的街道上,顯得那麼的不和諧,街面上的人,似乎也早已習慣了,紛紛視而不見。
楊改草關上車窗,在心裡記下,街面上的糞便問題,確實得解決了,後世是怎麼弄的?環衛工人?怕確實得上環衛工人了,楊改草在心裡思索了一陣,就得出這個結論,這個問題,回去之後就要解決。
楊改草的馬車順着京城的道路,溜達了幾圈,楊改草也乏了,畢竟一直盯着地上的糞便,再好的心情也會變得糟糕。
光是看着街面就噁心的不行,楊改草放棄了到貧民窟去看看的打算,想必那裡的衛生情況,更加的不如意,看大街上就已經可以想象得到其他地方了,也就是說,下水道,公廁,環衛工人這些環境衛生措施,得提上日程了,按照歷史記載,北京城可是經常爆發瘟疫的,特別是明末,特別是崇禎十七年那場瘟疫,直接關係到了改朝換代,這個不被歷史察覺的問題,楊改草也是給予了足夠的重視,是必須要改變的。
“管家,這樣多的馬車都是去琉璃齋的?”楊改草對琉璃齋已經很熟了,對於往來的馬車,一看就知道是要開到哪裡去的,見衆多的馬車似乎都在往琉璃齋開,也就順口問問。
“回公子,是的如今琉璃齋前面那個大〖廣〗場已經成了這京城裡馬車匯聚的中心,大部分馬車都得在那裡匯聚……”王承恩介紹到。
“唔!那就去琉璃齋〖廣〗場看看吧。”楊改草知道,琉璃齋〖廣〗場是馬車的聚散中心這是自己特意弄到,去不去都是一樣,倒是那個展示銀子的地方,楊改草倒是想去看看,心裡也一直掛念着。
“小的明白。”王承恩答應道。
楊改草的馬車車隊,順着車流,往琉璃齋那個大〖廣〗場而去。
琉璃齋〖廣〗場裡有一處很特別的地方,這裡有着衆多的人圍觀。
“看金山咯……”一個人站在一個高臺上,一面敲鑼,一面高喊,隨着一聲聲的高喊,臺下的人羣,也都張着脖子看。
楊改草的車隊只能停得遠遠的,楊改草本想上前去看看,可王承恩死活不讓,說混在人羣裡,實在太危險了還是在馬車裡好一些,楊改草拗不過王承恩,只能拿了個千里鏡,躲在馬車裡看,好在馬車本身較高,那個臺子也較高有望遠鏡的幫助,看得也還算清晰,只不過沒有聲音。
人羣不時的爆發出一陣陣驚歎,很多人眼睛都盯着臺子上那一塊巨大的銀鏗都是給看金山所吸引過來的。
“哐……”臺子上面的那個人,猛敲了一聲鑼,然後扯開嗓子喊道。
“看金山咯,一個銀幣一次,看的人要快啊!幾千萬的銀子,可就都擺在你面前啦,可以讓你看個夠,讓你過足癮…………”
這裡,就是楊改草顯擺銀子的地方,爲了讓老百姓相信自己有銀子,紙幣可以隨時對付,楊改草特意搞了一個讓老百姓參觀銀子的地方,就是這個“金山”。
原本楊改草的意思是修一間大玻璃房,把銀子全部堆在裡面,讓後讓老百姓免費的看,用堆成山的銀子把老百姓震撼住,可實際上,楊改草等到銀子入了庫了,才知道,這兩千萬兩銀子,其實也沒多大一堆,來。才一百多個立方,一百個立方纔多大?三米高,十米長。五米寬,這就有一百五十個立方了,其實,也就比二十一世紀很多人家裡的客廳稍微大些,要把這個小房子說成山,確實有些勉強。如今,那個“金山”修得可是比較大的,實際兩千萬兩銀子堆在裡面,只佔了很小一部分。
楊改草不得不想其他辦法,老百姓都是相信自己的眼睛的,沒幾個人知道幾千萬兩銀子到底有多少,到底有多重,要鎮住老百姓,讓老百姓相信自己有銀子,還得想起他辦法。
那個敲鑼叫喊的人叫了一圈,沒人願意出一個銀幣去看金山,都等着好戲。
“…………既然沒人,那接下來,就看各人的力氣了“……”那個敲鑼的人見沒人上來,也不廢話了,直接開始下面的節目。
“………那位力氣大的,只要單手把這塊銀錘從石匣子裡抽出來,就可以免費去看金山,……那個敲鑼的猛敲了一聲鑼,就用棒追指着腳邊用紅布包着的一塊銀鍵,這塊銀鍵,不過三十多公分長,三十多公分寬,十公分厚,不算大,但是,實際,則有一百多公斤,名副其實的鐵疙瘩。
“我………
“我………
“我……
隨着這個人的一句話,下面的人早已按捺不住,紛紛叫嚷起來。
“好,你,你,你……,還有你,你,你……你……”敲鑼的人隨意的再棍子指了指,點了一大堆的人上來。
這個臺子周圍,站滿了官軍,點到的人,紛紛高興的上臺去,官軍也不阻攔。
見到有人上臺,人羣爆發出一陣叫喊。
“好,現在想試身手的壯士都到了,那咱的廢話也不多說,這就開始吧,先說好,這塊銀鏈,長三尺,寬三尺,厚三寸,單重一百八十斤,合二千八百八十兩,要是誰能單手從這個石匣子裡抽出來,就算他過關,可以免費去參觀金山……,小這個人重複了一下規則,並着重介紹了這塊銀鍵的尺寸和重量。
人羣發出一聲驚歎!這塊看着沒多大的銀鍵,居然有一百八十多斤,實在是讓人意外。都不相信那麼一點點東西,居然那麼重。
那綁着紅布的銀鏈,被兩個大漢吃力的合力放進了一個石匣子中,只lù出了大約十公分在外面,這十公分,就是讓人捏拿的地方,試的人要捏拿着這十公分把銀錘從石匣子裡抽出來,難度不是一邊的大。
這也是楊改草精心設計的,在知道銀子實際不能堆成一座“山”之後,楊改草不得不把銀子比重大的特xìng展現出來,讓人對“一屋子”的銀子有個直觀的認識,這纔有了這個提銀子的活動。要想參觀金山,除了交一個銀幣,就只能通過這個試驗了。
“啊呀……”銀徒被放入石匣子之後,立刻就有第一個人在大庭廣衆之下提銀子。
可是,這銀鍵看似不大,實際則重達一百八十斤,根本提不出來。
一百八十斤對於勞動慣了的古代人,不是很重,背、挑一石米,是勞動力成熟的表現,能扛起一百多斤的人大有人在,可要靠幾根手指把一百多斤重的銀錘提出來,那難度可不是一般的大,更何況這銀鏈不好借力,大部分在石匣子裡,只lù出了三四寸在外面,實在是不好下力。
那個提銀錘的人,廢了九牛二虎之力,依舊提不出銀子,滿臉通紅,無奈的表示放棄。
臺下的人看得一陣唏噓,這也太難了,那個看似不大的銀鑲,居然這樣重,實在是沒想到。
又換了幾個人,都是廢了吃奶的勁,也都抽不出來,除了銀鍵本身極重之外,就是不好受力。
在人羣的期待下,一個身強力壯的壯漢向衆人抱了個拳,又給那個敲鑼的“主持人”抱了個拳,然後擺開架勢,運足了氣,捏拿住那個銀錘,猛喝一聲,銀鍵硬生生的被提起幾分。
楊改草拿着望遠鏡,在馬車裡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這個銀徒可是自己專門設計的,就是不讓人提出來,沒料到,居然有這種猛人,把銀鏈提出來了,這實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喝!!!”那個擺足了架勢提銀錘的人也是滿臉通紅,儘管有了足夠的準備,可這銀子的重量,還是超出了他的預料,不得不再次猛喝一聲,加大了力氣“起,“”
“起……””
“起………”
看着銀錘一點點的被提起來,臺下的觀衆開始爲這個人加油打氣了,隨着一聲聲的起,這銀錘也就真的一點點的起來了,就連四周負責安全的官軍們也都吃驚的看着這個牛人。
“啊!!!”…,呀!!”……”那個人在衆人的喝彩中,一點點的把銀徒提了出來,提出來的時候,已經是連喝了好多聲,臉已經憋得通紅了。
“哐………”見銀鍵被提了出來,那個“主持人”立刻一聲鑼響。
“好!成功了,成功了,終於有人提出來了,可以放下了,可以放下了…”這個負責敲鑼的主持人也是頭一次遇到能把銀鍵提出來的人,也是看傻了眼,帶着一些崇拜的目光讓那個人停下,他已經成功了。
那個提銀鍵的人才把銀錘扔下。發出“哐當”的沉悶的聲音,臺子也隨之抖動了一下。
“這位壯士那裡人士?”貴姓?”…”那個“主持人”開始問起來。
等問得差不多了,一旁的書辦也寫得差不多了,寫完了,又蓋了一個大印,一面“錦旗”就做好了。
只見上面寫着“銀山大力士”。後面用小字記錄着這個人的姓名,籍貫,樣貌,年齡,某某年在某某地獲得大力士的稱號,最後是一顆鮮紅的大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