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隊，大力金剛指是什麼？”胡楠好奇的問道。女孩子一般都不喜歡看武俠小說，對裡面的招式就更不知道了。
“有時間看看金庸寫的《倚天屠龍記》就知道了。”餘輝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因爲他看的也不多，“把屍骨擡回局裡做進一步檢查。報案人在哪裡？”
“在這兒。”劉玉明指着兩個哆哆嗦嗦的工人說道。
餘輝掃了一眼兩人就知道他們與案件毫無關聯。農民工只想多掙錢養家餬口，殺人越貨的事一般都與他們無關，更何況眼前這兩個人面無血色，腿都軟了，顯然是嚇得不輕。這樣的膽量恐怕和殺人犯劃不上等號。
“不要害怕，你們是什麼時候發現這兩具屍骨的？”餘輝溫和的問道。
“是……是今天早上六點多發現的。”工人甲的膽量稍微 ，還能說出句完整的話來。
“能把過程詳細說一說嗎？”餘輝半安慰半詢問道。這樣的場面連警察看了都深感震驚，兩位工人的驚恐是可以理解的。
工人甲驚魂未定的向餘輝講述了從昨晚到今天早上他們所經歷的一切。餘輝聽後感覺啼笑皆非，這兩位是想發財想瘋了吧？見到個蓋着蓋的枯井都能聯想到藏寶，真是天才！不過如果他們沒有這樣的想法和行動，這兩具屍骨還不知道何時才能重見天日呢。
眼見也沒什麼可問的了，餘輝正想打發兩人走，卻看到一行人匆匆向這個方向趕來。領頭的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西裝革履，體態臃腫。餘輝怎麼看這個人都覺得有點眼熟，但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似乎自己和此人沒有打過交道。
“請問，誰是負責的警官？”走近之後，男人客氣的問道。
“我就是。請問你有什麼事嗎？”有來無往非禮也，既然對方很客氣，餘輝也沒有理由擺架子使威風。
“警官，您好！我是這裡建築工程的負責人趙業平，這兩人都是我手下的工人。剛纔我聽說這裡出事了，而且似乎牽扯到了我的手下，所以特意趕過來看看。”趙業平一邊說一邊掏出了煙，正宗進口希爾頓香菸，檔次不低。
“謝謝，我不會。”餘輝身手擋住了黃萬平遞來的煙，“你就是業平房地產開發公司的經理趙業平先生？”
趙業平這三個字瞬間打通了餘輝的思路，他想起來自己是在電視上見過眼前的男人。對方好像是S市優秀企業家，省政協委員，紅十字會會員……反正是一堆頭銜。業平房地產開發公司規模不小，足可以在S市的房地產屆位列三甲。但是社會上總有一種傳聞，趙業平此人不像表面上那樣光鮮，在生意場上是個心狠手辣的主，經常打法律的擦邊球。餘輝雖然沒有親眼目睹，但也是本能的和趙業平拉開了距離，他不喜歡和這樣的人打交道。
“讓您見笑了，正是在下！警官，不知道我這兩位工人是否參與了違法亂紀的活動？”趙業平看出了餘輝對自己的戒備，訕笑着指着工人甲和工人乙問道。
“哦，趙總，你誤會了。今天早上他們倆在這裡發現了兩具屍骨，是報案人，沒有違法亂紀的行爲，你可以放心。”餘輝解釋道。農民工的生活是較爲艱辛的，不能再讓他們承受不白之冤。
“屍骨？”趙業平楞了一下，這纔看到井邊的兩具森森白骨。頓時，他的臉色變得蠟黃，轉身大口嘔吐起來，衆手下也是皺眉不敢看屍骨。
“趙總，請注意保護現場的整潔！”劉玉明捏着鼻子不滿道。這傢伙，吐出來的東西真難聞，簡直比腐屍還臭！
餘輝倒是感覺很有意思。房地產公司的老闆多多少少都要涉點黑，膽子一般都很大，這是業內的共識。而這位趙經理顯然是個例外，看來傳聞也不一定都是準確的。
“啊，真對不起，這場面太可怕了！這是誰幹的？”趙業平被劉玉明說的很不好意思，趕忙掏出手帕擦擦嘴，沒話找話的給自己拉臺階下。
“呵呵，趙總，我們也是剛到現場，對整個案情還一無所知，更不用說確定兇手了。”餘輝笑了笑說道。
趙業平顯得有些尷尬：“哦……警官，我這兩位手下真的沒問題嗎？那我可以帶他們走嗎？現在工地的工程緊張，耽誤不得啊！”
“沒有問題，您請便吧。”餘輝留下工人甲乙的聯繫方式，讓趙業平一行人離開了。
“餘隊，這個姓趙的有點意思，親自來接自己的工人，而且還挺關心案情。”胡楠今天中了頭彩，興致頗高，話也多了起來。
“哼，我看他是怕兇殺案影響他的工程進度。商人最怕自己的生意受到影響了。”餘輝冷笑道。說實話，他對趙業平沒什麼好印象。
“我們接下來該做些什麼，收隊嗎？”劉玉明問道。
“收隊？還早呢，我要下井去看看。你們誰和我一起去？”餘輝說道。即使是拋屍現場也要仔細勘查，不能放過一點蛛絲馬跡。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出聲。在開闊地帶氣味都這麼難聞，井下又會是怎樣的情形？下去一趟恐怕好幾天都不會有食慾，大家還沒有減肥的打算。餘輝豈能不明白衆人的心思？他很無奈，自己的手下什麼時候變得挑三揀四了？不過這樣的事不能強求，別人都不願下去，那就自己下吧。
井下果然又是一番天地，不知道有多少缺德人把屎尿倒在這裡，每走一步都有踩**的危險。這倒也罷了，關鍵是在這井裡曾經發生過屍體轉變爲白骨的自然過程，空氣又不流通，你說這味道應該是怎樣的？餘輝開始後悔沒做準備就貿然下井，早知道這樣就準備個吹風機換換空氣了，哪怕有個口罩也好啊！
“餘隊，給你，快戴上！”一個聲音在背後響起，把餘輝嚇了一跳。扭頭一看，胡楠不知道啥時候也跟下來了，臉上戴着口罩，手中還舉着一個，直衝餘輝嚷嚷。
餘輝沒說什麼，接過了口罩戴上，但是他心裡卻是暖乎乎的。這丫頭不僅膽大心細，而且熱心腸，非常關心他人，有這樣的屬下誰都願意。其實餘輝只要仔細回想一下就能發現，胡楠自從來S市公安局工作後就沒關心過別的同事，他是頭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