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叔皺了皺眉頭,低沉了片刻,隨即擡頭看向了明月,緩緩開口道,“回稟郡主,小人的確不知,不過大人之所以變成現在這樣,大概還的從前幾日說起,那天國師說要和大人說些事情,讓小人在書房外守候着,過後大人從書房裡出來後就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小人覺得····。”
後面的話柴叔還來不及說出來,便被明月出聲打斷了,“好了,你不用說了,這件事情本郡主會去找國師問清楚的,你就先在這裡好好的伺候好谷大人吧。”
說完,明月便從谷逸風的牀前站了起來,轉身大步的朝門外走了出去,柴叔見明月那一副風風火火的模樣,知道郡主這是去找國師詢問此事去了,不得不說自家大人生病這一事,柴叔也很懷疑,那日他記得大人走進書房的時候都還好好的,可是出了書房後,自家大人就一臉蒼白着,緊接着便臥牀不起,這難道不是和國師有關嗎?
想必那日國師肯定是對自家大人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不然自家大人也不可能會變成這樣,柴叔也曾私下探尋過自家大人的口風,可是無論他怎麼探尋,自家大人就是不願意對自己說實話,這簡直是讓柴叔揪心不已,知道自家大人這是打算把所有的事情都讓他自己一個人扛着,一想到此這兒時,柴叔不禁在心裡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此時,明月從谷逸風的房裡出來後,就直接去書房找柳無憂,她倒是想要問問國師那天到底對谷逸風說了什麼,爲什麼谷逸風會變成現在這樣。
守候在門口的兩名家丁見郡主朝這邊趕來後,急忙把頭低垂着,明月來到了書房的門口,見書房裡居然沒有柳無憂的身影,隨即把目光移到了,門口那兩名家丁,氣沖沖道。
“國師呢?”
那兩名守候在門口的家丁互望了對方一眼,垂頭道,“回稟郡主,國師現在正在後花園裡。”
“哼。”明月冷哼一聲,隨即帶着阿菊就朝後花園的方向走了去,暗道,“如今這谷逸風生死難測,國師居然還有心情逛後花園,實在是太可惡了。”
越想明月心裡越發的恨國師,她倒是想要問問國師那日到底對谷逸風說了什麼,要是谷逸風真有什麼三長兩短,她一定不會原諒國師的。
穿過迴廊,明月終於來到了後花園,如今天氣這逐漸的很冷起來,後院裡的花樹都差不多凋零了,只有幾株萬古長青依舊在那花壇中開着,而那幾株萬古長青的落葉並沒有凋零,依舊是保持着那綠油油的狀態,看起來很是生機勃勃。
而柳無憂則站在那萬古長青的面前,明月見他在那裡站着,扭頭看向了身後的阿菊,冷聲道,“阿菊,你就先在這裡守候着。”
話音一落,明月便不給阿菊回話的機會,甩着膀子朝柳無憂走了過去,柳無憂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在朝自己慢慢的靠近,以爲是剛纔那位勸說自己的家丁,頭也沒回道。
“我不是說過不要來打擾我嗎?”
明月靠近國師,聽到他突然說出這麼一句,就知道他這是把自己誤認爲是府中的家丁了,緩緩出聲道,“怎麼了?國師?難道明月打擾到你賞花的興致了?”
柳無憂聽着着聲音,愣了一下,然後便不慌不忙的轉過身來,對着明月淡淡的笑了笑,“郡主,你來了。”
“怎麼?難道國師知道本郡主會來找你?”明月反問着,目光死死的盯着柳無憂的臉,似乎是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一樣,由於看的太過於如入神,明月忘了收回自己的目光。
柳無憂見明月一直盯着自己,眸子裡閃過一抹笑意,笑着道,“郡主,無憂的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明月回過神來,有幾分尷尬,咳嗽了一聲,腦海突然想起來自己來此的目的,不悅道,“國師,你不要給本郡主轉移話題了,本郡主現在問你,那日你在書房裡到底是對谷大人說了什麼?”
剛纔柴叔不是說,谷逸風這病是那日見了國師後,纔會一直臥牀不起的嗎,既然是這樣,那麼當時國師肯定是對谷逸風說了什麼,不然谷逸風怎麼可能會變成現在這樣。
柳無憂看了一眼明月,面色淡然道,“郡主,難道你來此就是來問這事?”
“不錯。”明月一臉認真的說道,“國師,你能否告知明月,那日你到底對谷大人說了什麼嗎?”
她現在只想知道國師到底給谷逸風說了些什麼,爲什麼谷逸風會一病不起。
柳無憂見明月一副很想知道的模樣,緩緩開口道,“無憂並未對谷大人說什麼,只是告訴他一些真相而已。”
“真相?”明月疑惑的呢喃了一句,隨即看向了柳無憂,面色嚴肅道,“國師,你所說的真相是什麼?”
“郡主就這麼想知道?”柳無憂挑眉問道,聽着他這語氣,明月知道他這是不怎麼想告訴自己,但是無論如何她都要知道他口中那所謂的真相,她倒是想要知道這真相背後到底是什麼事情能夠把谷逸風變成那樣。
“對。”明月一臉堅定的說着,不管怎麼樣她都想要知道國師口中那所謂的真相。
“既然郡主你想知道那麼無憂便簡單的說說吧。”柳無憂一臉平靜的說道,就好似在說一件小事一樣,明月就這麼站在一旁聽着他緩緩開口說着那日對谷逸風所說的那些事。
越聽明月的眉頭便皺的越緊,最後直接出聲打斷了他,“照這麼說來,玖月姐姐,和白姐姐都不是人了?”
明月一臉認真的看着柳無憂,似乎時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真假一樣,柳無憂回看了她一眼,低沉的應了一聲,“嗯。”
“那玖月姐姐和白姐姐,他們是什麼妖怪?”明月繼續追問道,心裡卻早已被這樣的真相給震驚的不行了。
柳無憂見明月故作鎮定的模樣,心裡劃過一抹擔憂,繼而開口道,“玖月姑娘是一條白鰱魚,而白姑娘則是一條修行幾百年的小白蛇。”
明月張大着雙眸,眸子裡充滿了驚愕之色,吞了吞口水道,“那他們爲何要來人間呢?還有這個谷大人的病到底有什麼關聯呢?”
“這和谷大人的病倒是沒有什麼關聯,只是當時谷大人不相信無憂所說的話,所以無憂便讓谷大人看了一下白姑娘的真身而已。”柳無憂說的很是輕鬆,就好似在說一件小事一樣。
明月聽他這麼一說,長大着嘴巴,隨即氣憤的指着他道,“國師,你怎麼這樣?就算谷大人不相信你所說的話,你也不應該這樣嚇他,你看現在好了,谷大人肯定是白姑娘的真身給嚇着了,所以纔會一併不起。”
說道這時,明月突然停頓了下來,疑惑道,“國師,你說你讓谷大人親自觀看過白姑娘的真身,那這不就說明白姑娘之前來過衙門?”
“嗯。”柳無憂沒有一絲隱瞞的應道,“之前白姑娘因爲一些事情所以來了一趟衙門,不巧的是被谷大人給碰上了,所以無憂便讓谷大人知道了一些事情的真相而已。”
“哼,國師,你所說的真相就是把谷大人嚇得一病不起,你可真是好樣的。”明月咬牙切齒的說道,緊接着便從柳無憂的身旁擦身離開,朝阿菊的方向走了過去。
守候在不遠處的阿菊見明月走了過來,臉上掛滿了笑意,但是當她看到明月那一臉不高興的模樣,隨即把臉上的笑意收斂了起來,急忙上前道。
“郡主,你沒事吧?”
明月看了阿菊一眼,搖頭道,“我沒事,隨我一塊去看看谷大人吧。”
“是,郡主。”阿菊恭敬的說道,然後便跟在明月的身後,朝走廊的另外一個方向走了過去。
柳無憂見明月如此的生氣,知道這件事情讓明月已經對自己不滿了,但是他這麼做也是迫不得已,畢竟有些事情根本就不像明月所想的那麼簡單,他這麼做,也算是爲谷逸風好,這也是谷逸風的命數,他要是能夠挺過這一劫,那麼自然會午時要是挺不過這一劫,那也是他的命數,怨不得旁人。
···········
另一邊,君陌按照柳無憂的吩咐來到了秋魚所居住的客棧,並且就居住在秋魚的隔壁,並沒有告訴秋魚自己的真實身份,不過這一切秋魚並不知道,因爲她現在基本不出門,都是柴叔所安排的那名婢女幫自己做事,就算秋魚想要吃什麼買什麼,都是那名婢女幫秋魚去做,畢竟秋魚現在的處境很危險,很多事情都不易出面處理,所以便交給了那名婢女去做。
這時,那名婢女買着東西從門外走了進來,秋魚放下了手中的衣衫,朝門口看了過去,見那名婢女走了進來,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出聲道。
“紅兒你回來了。”
“嗯,小姐,你看我給你買了很多好吃的呢。”紅兒提着手中買的東西,開心的說道。
秋魚見她又買了不少好吃的,笑着道,“紅兒,你又嘴饞了?我讓你辦的事情,你可是辦好了?”
紅兒放下了手中的東西,笑着道,“小姐,你就放心吧,我早就辦好了,你看,噹噹噹當。”
說完,紅兒便從袖口中拿出一團黑色的線團遞給了秋魚,這幾日秋魚呆在屋裡閒來無事,便讓紅兒幫她買了一些黑色的布料,在屋子裡做衣服,不想今日那縫補的黑線突然有些不夠,於是秋魚便讓紅兒出去的時候,給她帶了一些。
秋魚接過紅兒手中的黑色線團,淡笑道,“謝謝你了,紅兒,還有我不是你的小姐,你就叫我秋魚就好,不必小姐小姐叫我。”
“小姐,這怎麼行呢?紅兒可是認定了,這輩子你就是紅兒的小姐,以後紅兒會一直跟着小姐你,保護着小姐你的安全。”紅兒一臉開心的說道,看的出來紅兒現在的心情很是高興。
要知道她這條命都是小姐救的,要不是小姐把她從那人販子的手中救出來,說不定現在她就被賣到青樓了,其實這件事說起來也很巧。
那天秋魚蒙着面紗,本來想要出門去買點東西,畢竟柴叔還未給自己派來婢女,不想秋魚這一出門,就恰好看到當時的紅兒被一個男子給拽着走出客棧,當時紅兒面帶祈求的求助客棧裡的那些人,可是那些人根本就不理會紅兒的祈求,最後秋魚見紅兒看向自己,於心不忍的她,便站了出來,以五十兩的價格買下了紅兒,從那天以後,紅兒便一直視秋魚爲自己的救命恩人,很是小心的伺候着秋魚。
有時候小心的讓秋魚都有些非常不適了,就像昨天,紅兒點了一條紅燒鯉魚,秋魚看着那桌上的魚,並沒有下筷去夾,紅兒以爲她是怕那魚的刺,便夾了一塊魚肉替她挑好了刺,然後便放在她的碗裡,當時秋魚是直接愣了,畢竟她的真身就是魚類,讓自己吃同類,秋魚是怎麼也下不了口,最後只好說自己不喜歡吃魚,便把那碗裡的魚夾給了紅兒。
當時紅兒便記下了她不喜歡吃魚的洗好,下午便讓店小二做了一些清淡一點的食物,不得不說,紅兒這次算是做對了,秋魚食用的大部分都是青菜之類的素食,所以紅兒便掌握了秋魚現在的口味,知道她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
秋魚看了紅兒一眼,知道她這是在感恩自己,但是一想到自己畢竟妖,而紅兒是人,秋魚便有幾分無奈,要是紅兒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後,還會這麼死心塌地的對待自己嗎?答案恐怕是不會吧,正當秋魚在胡思亂想的時候,紅兒卻突然出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喂,秋魚姐姐,你在想什麼呢?”
秋魚回過神來,見紅兒在自己面前晃盪了兩下,淡笑道,“沒什麼,來,我看看紅兒今天都買了一些什麼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