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章濤凡已經意識到他們小看了這個男人，看到這個人，他想起了他曾經在熱帶雨林碰到的一條劇毒花蛇，同樣的陰毒，同樣的不擇手段，那是一條看似很膽小的花蛇，每次他們接近，那條蛇都會倉皇而逃，而章濤凡一名保鏢，就因爲之後稍微有了一絲鬆懈，從而失去了年輕的性命。
一擊致命。
眼前這個男人，像極了那條伺機而動的毒蛇。
從牛皓凌的眼神裡，章濤凡已經看出了殺機，這個男人不會放過他們。
枉他章濤凡聰明一世，算計一世，卻在泉市這個小小的陰溝裡翻了船，到了現在，章濤凡終於想起了他爺爺的話：出門在外，永遠不能失去警惕心。
他們章家出過不少豪傑，同樣死過不少豪傑，名垂千古的有，遺臭萬年的也有，可他章濤凡，肯定會死的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甚至可能只會在章家族譜上留下這麼一句話：章濤凡，第二十一代長孫，早逝，無子嗣。
章濤凡想要活的轟轟烈烈，哪怕不能名垂千古，也要選擇遺臭萬年。在章濤凡看來，一個男人活在世上，若是留不下一點什麼，等於是一堆爛肉。
牛皓凌深得老酒鬼的傳授，設伏的要訣，便是抓住敵人的思維定勢，將安全的地方變成危險的地方，將危險的地方變成更危險的地方，所以，在章濤凡等人都覺得很安全的時候，他出手了。
一擊而中。
他確實沒有留活口的打算，反正他登記房卡用的是假身份證。他將喻三喻六的提包打開，取出了四個人的簽證以及個人資料，從資料中看，這兩個青年的身世很神秘，是出生於馬來西亞的華人，喻成和章濤凡的名下都有一家大型集團，一家是國際漁業集團，一家是東南亞投資集團，在他們的提包裡，還有一疊名片，這些名片中有不少金三角販毒集團，也有不少華夏國政界人物，甚至還包括幾個東南亞國家的元首。
*很大，大到令牛皓凌感覺有些驚恐，他終於意識到自己招惹到了什麼勢力，只是他絞盡腦汁也沒想出來，到底自己在什麼時候得罪的這種人。
儘管清楚了對方*，可牛皓凌還是沒有打消心中的念頭。
毀屍滅跡是肯定的，四個馬來西亞的客人，無故死在了客房裡，再加上他們提包裡那些手槍毒品等違禁物，完全可以定義爲仇殺行爲。
章濤凡趴在地上，沒有吭聲，他很明白，就算自己說出來，也是難保一死，既然這樣，他還是選擇有尊嚴的去死。如果是生和死的選擇，他會不顧一切的選擇生，不會去在乎是不是會背叛而妥協，如果死局已定，只是選擇哪種死法的時候，章濤凡還有那種骨氣，去選擇他認爲比較體面的死法。
牛皓凌和他對視了一眼，輕嘆道：“你心裡很明白，我也不想誆騙你，你說與不說，對我沒有太大的意義，你們想殺我，而我殺了你們，大家禮尚往來。算不得過分吧？”
他從喻三的提包裡掏出一包毒品，倒在章濤凡那杯還沒喝完的牛奶裡，一邊用手指攪合，一邊說道：“你們聚衆吸毒死亡，想必警方會將精力放在你們的身份調查上，而不會放在死因上。”
他的話很輕鬆，一切顯得那麼自然，就是這種自然，讓章濤凡看得後背發麻。
牛皓凌端起牛奶杯，呵呵笑道：“我可以容忍別人打我罵我，但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要殺我，命只有一條，容不得我大方和揮霍，所以，對我有殺意的人，我都將他們的後事處理的很利索。”
他坐在沙發上，將喻成的頭擡起來，用手撬開了喻成的嘴，將牛奶杯移了過去。
“哎，適可而止吧。”就在牛奶快要倒入喻成口中時，一個威嚴而略顯滄桑的聲音響了起來。
門口，出現了一名身穿粗布褂子的老者，這名老者長得非常魁梧，白髮豎起，臉龐不怒而威，整個人站在門口，像是一堵牆，那種與生俱來的強大氣勢震懾住了牛皓凌的精神。
“快逃，你對付不了他。”夢馨的語氣很急促，連她都沒有察覺到老者的靠近，這就說明這個老者的境界已經超出了她的感知能力，能超出她感知能力的人只有一種，那就是化勁高手，化勁高手可以化掉周身多餘的氣力，真正做到行如風站如鬆，氣息盛而內斂，在沒親眼看到他這個人的時候，誰都發現不了他的存在。
化勁高手可謂是天生的暗殺者，古往今來，有許多拳法宗師都達到了這個境界。
一看到老者出現，牛皓凌當機立斷的丟下牛奶杯，整個人一踩沙發，一個翻身躍過沙發，朝着窗口衝去，跳下三樓，尚有一線生機，若是被抓住，生機全無。
“彭！”老者手裡的兩顆核桃瞬間丟了出去，一顆核桃正好砸在牛皓凌的落腳處，核桃像是受到了控制，落到地上，卻在地上滴溜溜的轉着，而另一顆核桃，直接鑲嵌在了牛皓凌觸及到的牆邊，一道道細微的裂痕，令牛皓凌打消了逃跑的念頭。
這一顆核桃若是打在他的頭上，效果不亞於一顆狙擊子彈。
“王...王爺...”趴在地上、已經看不清東西的章濤凡，一聽到這個聲音，激動的熱淚盈眶，他的心智就算再成熟，也不過是一名二十多歲的青年。
老者沒有理會僵在原地的牛皓凌，他的目光從昏迷的喻成身上掃過，又落到章濤凡身上，冷聲道：“你們好大的膽子。”
章濤凡趴在地上，面無死灰，卻是不敢搭腔。
老者的目光最終放在了牛皓凌身上，微笑道：“你倒是讓我感到有些驚訝。”
牛皓凌此時正在想脫身之法，他沒從老者身上感覺到殺機，心思一下子活泛了起來，他擺擺手，眉開眼笑道：“老先生怎麼稱呼？我叫牛皓凌，老先生叫我小牛就行。”
老者似笑非笑的望着牛皓凌，輕笑道：“把你那點小伎倆收起來吧，我對你沒有惡意。”
被老者一語道破心計，牛皓凌放在後背的手，這才慢慢收了回來，他的手心裡，多了三張塗抹着烈性春藥的紙牌，剛纔趁着打招呼的空，他用最快的速度特製出了三張紙牌，只要有一張擦破老者的皮膚，就能把‘孔聖人’變成一頭髮情的公牛。眼下看來，對方早已有了防備。
章濤凡朦朦朧朧間發現牛皓凌的小動作，暴寒不已，眼前這位老者，可是老祖的管家呀，雖是管家，關係卻親似兄弟，就連他們的長輩，見到這名老者都要恭敬的喊一聲‘王爺’，這個小子當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老者姓王，全名王辰，身世是一個謎，他的身世，只有一個人清楚。
老者踱步到房間內，盯着牛皓凌說道：“我已經跟蹤你一個月時間了，你沒發現吧？”
一個月？牛皓凌嚇了一跳。
老者沉聲道：“如果我不現身，你是不是打算殺了他們？”
“怎麼會呢？我只是和他們開個玩笑而已。”牛皓凌肯定不會承認。
老者搖搖頭，笑道：“你應該感到驕傲，這兩個人，不管是實力還是*，都比你強上一百倍，你能制服他們，我也沒必要繼續保護你了。”
“保護我？”牛皓凌愣住了，這個老頭暗中保護我？他到底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