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馮將軍都親自下場了……”
“聽說馮將軍在黑山軍裡的推圈較技中從來沒有輸過,平日都不與黑山軍中之外的的人教技,乃是黑山軍中推圈較技的第一個高手,這下子熱鬧了……”
“你們猜誰會贏?”
看到黑山軍中的那個將軍站起來,嚴禮強耳中立刻就聽到整個宴會大廳之中傳來一片陣陣私語,無數人都跟着興奮和躁動起來,很顯然,這個要上場的黑山軍的將領在晉州名氣很大,絕對不是一般的角色。
隨着那個人朝着推圈之中走了過來,嚴禮強就感覺是一座鐵塔緩緩朝着自己移動過來一樣,那個人的身體實在太壯了,姚明的身高,比阿諾更壯碩的身材,雖然身上沒有穿着甲冑,但是那武官的官服下,似乎全身上下都是一塊塊隆起的鐵塊一樣的肌肉,讓人望而生畏,那些強壯的肌肉在他身上,就像是在武官的官服下面穿了一身鋼鐵鎧甲一樣,這個人坐的位置是在場的黑山軍所有軍官將領最靠前的那兩桌,所以這個人在黑山軍中的身份,也絕對不低,他身上的武官官服的款制腰帶等細節,也說明了這一點。
嚴禮強的身材原本也算得上是強壯的,但是和這個走過來的人一比,一下子就顯得瘦弱了起來,這個馮將軍的胳膊幾乎和嚴禮強的大腿一樣,而他的大腿,卻比嚴禮強的腰還粗。
看到這個人上場,容貴妃,睿妃,端妃和怡妃等人一下子就緊張起來,睿妃,端妃和怡妃同時看向了容貴妃,容貴妃也是眉頭微微蹙着,看了駱玉田一眼,駱玉田當然明白容貴妃那個眼神的含義,於是輕咳兩聲,“馮將軍,嚴大人,兩位一個是我黑山軍中的鐵壁支柱,一個是我駱家的貴客,這推圈教技原本圖的就是一個喜慶熱鬧,還請兩位點到爲止,莫要傷了今日宴會的和氣!”
駱玉田說着,還給那個上場的馮姓將軍使了一個眼色,意思是悠着點,別讓人太難看了,那個馮將軍也心神領會,點了點,嘿嘿一笑,喉頭抖動,那如在水缸裡發出的嗡嗡的聲音就在大廳裡震動了起來,“還請大人放心,我和嚴大人切磋推圈之技,自然有分寸的!”
嚴禮強也笑了笑,神態輕鬆的對着駱玉田拱了拱手,隨後纔看向那個馮將軍,“不知將軍高姓大名,在黑山軍中所任何職?”
“鄙人馮千摟,乃黑山軍前軍統領,官拜平蠻將軍,聽說嚴大人也是弓道高手,這推圈之技想來也是不弱,所以特來請教!”這個馮千摟雖然身高體壯,但卻絕不是粗魯之輩。
“我看馮將軍也是推圈教技的高手,不如我和馮將軍就來一招定勝負如何?”嚴禮強笑着說道。
馮千樓雙眼精芒一動,“不知嚴大人所謂的一招定勝負要如何比較呢?”
“這推圈較技說到底比得就是身法勁道的變化運用,不如我們就返璞歸真,也不比那些花哨的東西,就各自站在場中,互相推一掌,看誰跌出圈外如何?”
聽嚴禮強這麼說,馮千樓還沒有開口,大廳內的賓客卻一下子譁然,嚴禮強說的這個辦法,看似公平,但其實是嚴禮強自己吃了大虧,因爲雙方的身高體重在哪裡擺着,這麼比試,嚴禮強分明是放棄了自己靈活多變的身法優勢,而選擇直接與馮千樓硬碰硬的來對決勁道大小變化,這樣的較量,看似簡單,但卻是推圈較技之中最難,最考驗人本事的比試方法,許多人看着嚴禮強的身形,都在擔心,以馮千樓的力量,恐怕雙方一接觸,嚴禮強恐怕就要骨斷筋折被推得飛跌到推圈外了。
馮千樓瞪着眼睛看了嚴禮強幾秒鐘,突然笑了起來,“既然嚴大人想要如此比試,馮某自當從命!”
——這個姓嚴的倒是聰明,這樣一比,眨眼之間就分出勝負,既顯示出自己的能力,又給雙方留了臺階,有刺史大人之前的話,我卻也不好讓他輸得太難看了,也罷,就把他推出圈外爲黑山軍找回面子就是,只是,既然如此,那他又爲何還要上臺呢,是沒料到自己會上來,還是之前太自信了,嗯,看來自己還是要小心一點,別太大意了,要是連自己都輸了,那就難看了……
馮千樓心裡嘀咕着,既自信滿滿,又帶着幾分小心的站到了嚴禮強對面,對着嚴禮強抱了抱拳,“請!”
嚴禮強微微一笑,也對着馮千樓抱拳,“請!”
雙方就站在推圈的中間,間隔三步,面對面站着,互相看着對方的眼睛。
整個大廳裡的賓客在這一刻都屏住了呼吸,落針可聞。
在如此沉默了大概十多秒鐘之後,馮千樓突然一聲大吼,就像平地炸雷一樣,一腳向前踏出,形成穩健的弓步,然後右手一掌,帶着一股狂風就向嚴禮強推來……
嚴禮強腳下依然不丁不八的站着,紋絲未動,看到馮千樓一掌推來,他也一掌推了過去……
在電光石火之間,只是雙方雙掌一抵,勁道相接的剎那,馮千樓的臉色瞬間就變了,他推出的這一掌,他其實只用了五成力,他後續還留足了變化手段,但是雙方一接觸的瞬間,他推出的那五成力量的一掌,在嚴禮強那排山倒海一樣的恐怖勁道之中,瞬間就像一片雪花落到怒潮之中,就像破裂的氣泡一樣,眨眼消融無蹤,這樣的力量太恐怖了,只要一轟來,絕對是摧筋拔骨萬劫不復的下場,馮千樓心中大駭,想都不想就把自己修煉的九重狂蟒勁轟了過去。
狂蟒勁力分九重,猶如狂蟒翻身蛻皮一樣,一重更比一重強,一翻更比一翻勁,從狂蟒勁大成以來,這幾年中,馮千樓可從來沒有遇到過需要自己在推圈較技中全力出手的人,但這個時候,感覺到嚴禮強手上傳來的致命的氣息,馮千樓也只能拼了。
九重的狂蟒勁洶涌而出,但山崩地裂之下,就算是狂蟒再翻,也難抵天地之力。
蹦碎,蹦碎,蹦碎……
九重的狂蟒勁的萬千變化在嚴禮強的力量面前,如九個小小的雞蛋擋在砸來的鐵錘下面一樣,幾乎瞬間就完全粉碎無蹤,排山倒海的力量瞬間即將臨體,這一刻,馮千樓感覺自己就像萬丈狂濤下的一片樹葉一樣,眨眼之間,就要被那萬丈狂瀾拍到不知什麼地方……
完了,馮千樓大腦一片空白,這是他此刻心中唯一的一個念頭。
就在感覺自己要被那萬丈狂濤的勁道徹底摧毀的時候,萬丈狂濤在臨體的瞬間,馮千樓全身汗毛感應到那股勁道,已經全部炸起,但就在這時,那股勁道卻一收,凝固,萬丈狂濤變成萬丈冰山,只有一朵小浪花不輕不重的拍了過來……
“轟……”一聲轟鳴和炸動響徹在大廳之中。
蹬蹬蹬……馮千樓情不自禁的退了三步,腳步所到之處,大廳地面上的黑岩石地板,全部被他踩得粉碎炸裂開來。
嚴禮強也不多不少的退了三步。
兩個人都還在推圈之內,誰都沒有被推出去。
嚴禮強哈哈一笑,對着馮千樓抱了抱拳,“哈哈哈,馮將軍果然厲害,這一局,咱們就算平手如何?”
馮千樓胸膛起伏,重重的喘了幾口氣,臉色變幻了幾下,看着周圍圍觀之人那些茫然的目光,再和嚴禮強的目光接觸了一下,隨後馮千樓臉上牽動了一下,也笑了起來,對着嚴禮強抱了抱拳,“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嚴大人實力,馮某佩服!”
說完話,馮千樓就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嚴禮強也笑了笑,返回到自己的席位上。
對雙方剛剛的較量結果,場內的大多數人都一臉懵逼,完全沒有看出門道,還以爲是馮千樓手下留情了,給嚴禮強留了臉面,只有少數幾個人,纔看出不對勁來。
駱玉田的目光看了看馮千樓踩碎的一片片地面,又看了看嚴禮強腳下的地面,心頭快速的跳了兩下,然後也哈哈大笑起來,第一個鼓起掌來,“精彩,精彩,這一局就算雙方平手吧,來人啊,難得今日高興,就把府中珍藏的瀘靈老酒擡上來,讓大家痛飲…………”
看到刺史大人鼓掌了,其他賓客,也纔跟着鼓起掌來。
駱玉田一個眼色之下,馬上就有侍從拖來地毯,把剛纔的推圈之地被踩壞的地面蓋了起來,然後音樂響起,一羣舞娘迅速來到場上,又開始跳起舞來,大廳裡的氣氛依然熱鬧和諧……
等宴會結束,衆人相繼告辭離開,那容貴妃身邊的瓔珞才款款來到嚴禮強面前,低聲在嚴禮強面前說了一句,“幾位娘娘有請嚴大人到後面花廳一聚……”
看到嚴禮強還有事,跟隨者嚴禮強一起來的劉犀同和司馬青衫等人也就和嚴禮強告辭後步離開了,反正駱家已經爲他們在城裡安排好了住所,而嚴禮強作爲貴賓,這次是直接住在了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