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琉離火循着鄭潛的血脈系統到處亂跑,而血脈系統裡那些殘存的香茶能量,還以爲這又是鄭潛來捕獲它們,拼命的逃了起來。
三千琉離火的本意不在香茶的殘餘能量,但是這些白色斑點卻無意之中,起到了驅趕香茶殘餘能量的作用。從鄭潛氣海里涌出的大量的白色斑點,幾乎佈滿了鄭潛的整個血脈系統。
香茶能量在如此巨量的三千琉離火面前,可供活動的空間越來越小。它們最後也逐漸的被三千琉離火驅趕向了霸天神陣和霸神訣之間的那一片區域,與鄭潛此次喝下的香茶能量合而爲一。
這些香茶能量,在鄭潛體內潛伏的時間比較長,又經受過鄭潛幾次意念系統和血脈系統合力的圍捕,對於鄭潛的意念和血脈系統,相對而言就比才喝下來的這些香茶能量要熟悉的多。
這些香茶殘餘能量和鄭潛剛剛喝下來的香茶能量融合之後,霸天神陣和霸神訣之間的這道狀如意念之橋的能量體,便像是獲得了靈魂和思想一樣,成了一座真正的能量之橋。
三千琉離火此時也從四面八方紛紛向着霸天神陣和霸神訣紛紛撲來。
這只是三千琉離火的一種對於熱源的感應本能。
對於熱源,它們的本能之一就是吞噬;這個本能也是使得它們能夠吞噬霸氣的基礎。
霸天神陣和霸神訣這兩件霸神舊物,實際能力自然會比三千琉離火要強的多。不過,因爲鄭潛此時身處的地界是神罰之地,這一地界對於神力有着先天的抑制功效,霸天神陣和霸神訣到了神罰之地一直沒有什麼動作的原因之一,就是因爲它們受到了這種壓制,即使想有所做爲,也力不從心。
相比之下,三千琉離火屬於凡界之物,它們的功效在神罰之地雖然也受到了一些壓制,但壓制的程度較霸天神陣和霸神訣要少的多。
在這種此長彼消的狀態之下,三千琉離火的能力和霸天神陣或者霸神訣基本可以持平。
三千琉離火感知到霸天神陣和霸神訣身體上噴出來的熱量,萬千白色斑點頓時興奮不已,直撲兩件神物。
三千琉離火的能力最多隻能和霸天神陣或者霸神訣這兩件神物中的一件相差不多,但是像這樣的以一撲二,則就明顯的處於弱勢。
可三千琉離火哪裡會管得到這些,它們感興趣的只是熱源,本能驅使着它們必須要撲上去。或許在它們的感知裡,霸天神陣和霸神訣就像是兩個冒着騰騰熱氣的饅頭,而它們又是那種極餓之人。就是前面有刀槍相隔,在美食的誘惑之下,它們哪裡還能抵擋得住本性?
這三千琉離火原本就是個吃貨,遇到好吃的,堅決不會放過。
由香茶能量形成的能量橋還在不斷的由兩端向着霸天神陣和霸神訣延伸,還差一點就可以將兩件神物相連到一起。
三千琉離火的急撲,正趕在這個時候,將香茶能量搭成的橋,生生阻斷。
霸天神陣和霸神訣對三千琉離火似乎也十分惱怒。
能量橋的搭建或許對它們也有着非比尋常的意義,至少,它們不需要藉助鄭潛的意念之橋能達成統一的願望。需要藉助鄭潛的意念之橋,無形之中,它們在受到神罰之地的壓制之外,又多了鄭潛對它們的掌控。
這兩件神物,同屬霸神舊物,除霸神之外,它們至今還沒有找到可以讓它們臣服的新主。鄭潛一個區區的高級霸宗,此時就想當它們的主人,就想要它們毫無怨言的聽從鄭潛的指派,對這兩件神物而言,是一種恥辱。
香茶能量正好給了它們連接的一個機會。只要兩件神物相互連接,彼此之間就可以如咬合的齒輪一樣聯合禦敵,再加以霸天神陣和霸神訣早就知道鄭潛有腦海裡的那片意念之海,也本是霸神舊物。三樣東西齊備之下,就完全有可能再次將鄭潛的身體奪過來。
那麼,它們一直想要的霸神的復活,就指日可待了。雖然這種方式的霸神復活,不可能是真正意義上的霸神再次降臨。但是,兩件霸神舊物對於主人的思念之深,已經讓它們顧不得許多。
飄蕩的太久,總是要回家的。
現在的鄭潛,不是它們可以託付的新主,而它們能找到的家,只能是將霸神復活。不管這個家怎麼破敗,怎麼不完整,只要是它們的家,就足以收容它們這麼多年獨身在外的流浪心情了。
三千琉離火橫插一刀,將眼看着就要完成的霸神復活大計破壞,霸天神陣和霸神訣怎能不怒?
於是,寄居於鄭潛體內的三樣奇寶,便展開了一場生死爭奪。
霸天神陣和霸神訣熾烈的紫金色光芒,變成的完全的白色。而撲向這些光芒的三千琉離火化身而成的億萬白色斑點,飄飄蕩蕩之間,被光芒掃中,紛紛消融,變成一股股輕煙般的物質,盤繞於兩件神物的周圍。
隨着被消融的三千琉離火的白色斑點越來越多,盤繞於兩件神物周圍的白色煙氣也越來越濃。
收縮於兩件神物之間的香茶能量,則完全是一副坐山觀虎鬥的態度,看着三個傢伙自相殘殺。
鄭潛的體內的發生着如此重大的事件,鄭潛也不可能表現的波瀾不驚。
蛛背鐵螳緊緊的注視着鄭潛,它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鄭潛的體內發生了什麼事情,它並不知道。
可是,它能感知到鄭潛的體內現在正在進行着的爭鬥,是不得了的一場大戰。
而一副痛苦狀,手扶着軟座扶手的鄭潛,也被在自己的體內進行着的這一場大戰,搞的疲累不堪,甚至是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他的暴露於如意蛇鱗甲之外的皮膚,從臉到手,每一處都像是神罰之地焦裂的乾土地一樣,裂開了道道的口子。但是,這些裂開的口子裡,卻沒有半點血液涌去。從皮膚裂口處暴出來的血管裡,陣陣呼嘯而過的血流裡,夾雜着的白色斑點,就清晰的映到了蛛背鐵螳的眼瞳裡。
蛛背鐵螳奔跑的更加小心。
它背上的托盤,此時幾乎呈靜止之狀。從托盤裡又升起了幾道透明的隔膜,將鄭潛重重的罩在裡面。
它現在別的幫不了鄭潛,只能給鄭潛一個靜修的環境。
蛛背鐵螳的心裡在暗暗的祈禱:大哥,你可不要死啊!
它一慣心高氣傲,好不容易認了一個大哥。這纔沒有幾天,如果這位大哥真的就這麼翹過去了,它的運氣就實在太背了。
大哥啊,如果早知道這樣,就是駁你的面子,我也不會將最後的一杯香茶泡給你喝啊!蛛背鐵螳心裡將自己恨的不得了。
他想脫離神罰之地的所有希望,都維繫於鄭潛一身,鄭潛無論如何都是不能死的。
蛛背鐵螳急的蜘蛛臉上都有汗往外冒了。它豎起的眼睛下面那張人形的嘴,閉的緊緊的,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而鄭潛卻依舊雙目緊閉,雙眉緊鎖。臉上和手上的裂口,還在一道一道的增加着。
“砰”
一聲輕脆的低響。
蛛背鐵螳的眼睛瞪圓。
鄭潛皮膚的破裂處,有一條伸出來的血管,終於承受不了三強相鬥的高壓,爆裂了!
一滴如珍珠般大小渾圓的血滴,從爆裂的血管裡蹦了出來,懸浮於鄭潛的面前。血滴在鄭潛的面前以極緩有速度慢慢旋轉着。血滴的中間,似乎能看到有什麼東西在如輕煙般的繚繞和升騰。
鄭潛暴裂的血管中,蹦出來的只有這一滴如珍珠般大小的血滴。血管暴裂之後,便又像什麼沒有發生過的一樣,沉入到了鄭潛裂開的皮膚之中去了。
蛛背鐵螳兩隻瞪圓的眼睛,便也變成了如血滴一般的大小,似乎這樣,更有利於它的觀察。
血滴旁若無人的繼續緩緩旋轉,鮮紅而略帶有一些紫金色,血滴中間的那層朦朦朧朧看不清是什麼的東西,繚繞的更加急促了一些。
珍珠大小的血滴,鮮豔的顏色在不斷的變化着。一會兒是血色佔主導,一會兒是紫金色佔主導,兩種顏色明滅交替的忽隱忽現着,像是有什麼東西要破殼而出一樣。
蛛背鐵螳跑的百多條長腿,慢慢的緩了下來。
不是它不想跑,而是它這一會,實在有些跑不動了。
從那顆如珍珠的血滴裡,散發出來一股強大無比的威壓。這股威壓沉沉的壓在它的背上,比馱起一座山更讓它感覺到吃力。它的如灌了鉛一樣的腿,每跨一步都沉沉的扎進了焦土地裡。
終於,它十幾米長的身體,再也扛不住血滴裡透出來的威壓。它的百多條長腿全部都扎進焦土地裡,腹部緊貼着地面,趴在了地上。
蛛背鐵螳幾番掙扎卻勞而無功。它只能無奈的充當起了一個不甘心的旁觀者。
血滴的明暗交替,更加的快速。
“咚咚咚咚”一聲連着一聲,有一陣隱隱的聲響從天際傳來。
蛛背鐵螳舉目四顧,看了看永遠不變的神罰之地的天空。
暗紅色的天空一如往常,半點變化也看不見。
可是,蛛背鐵螳聽的很清楚,那沉悶的如欲爆驚雷之前的悶響,直壓它的心底。
蛛背鐵螳驚恐的尋找着聲音的來源,最終它的目光,落到了血滴上。
由咚咚而變成隆隆,聲響的節奏配合着血滴明暗交替的閃動,像是有着一場風雨欲來的鉅變正要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