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墨言悲痛,冷冷的看着傾月寒,“如果,早知道你是如此待她,我之前會不惜一切代價帶她離開,如今,也就不會如此……”
“不要和朕說這些!”傾月寒怒喝,“枉費朕這麼多年來對你的心意,你竟然和她作出如此苟且之事……”
嘲笑浮上傾墨言的嘴角,“這個就是你愛人的方式嗎?你的愛,充滿了不信任!枉費雪兒對你一片癡情……你不配得到她的愛……”
傾月寒蹙眉,疑惑的看着傾墨言。
“我要見雪兒!”傾墨言淡淡的說着,貌似說的只是一件極其平常的事情,平時淺笑的臉龐,早已被憂傷替代。
傾月寒怒視着,“你還敢和朕提要見她?”
“我對雪兒發乎情止乎禮,從未曾有過奢望,有何不敢?”第一次,傾墨言是第一次如此的直視着傾月寒,心傷的程度到底能有多少?
“哼——”傾月寒背過身,不想去看傾墨言,“朕,是不會讓你見她的!”
“由不得皇兄不許……”傾墨言的語氣平淡,緩緩從腰際拿出一塊玉佩,“先皇御賜盤龍玉在此!”
傾月寒轉身,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閃過傷痕,“爲了她,你竟然拿出父皇賜給你的盤龍玉!”
傾墨言並沒有答話,只是冷眼看了眼自己幾乎不認識的皇兄,越過他,往春風苑外走去……
張鈺等人見傾墨言出來,急忙上前,“王爺,如今情況如何?”
“本王還是晚來了一步,雪兒已經被打入水牢了!”傾墨言哀慼的說完,往水牢方向走去。
張鈺等人亦跟在後面,面容上的擔憂十分的明顯,心急如焚的加快了腳步。
陰暗的水牢,刺鼻的黴味讓人暈眩,牆壁長滿了青苔。
慕雪凝被綁在水中的柱子上,下半身幾乎都沁泡在冰冷的水中……
腿上的傷早已經麻木,臉色蒼白的嚇人!
“哐——”
沉重的鐵門被打開的聲音打破了死氣沉沉的空間,慕雪凝已經無力去探個究竟,身心的疲憊已經讓自己無法支持!
隔着鐵欄,披頭散髮,一身污泥的慕雪凝映現在傾墨言的眼前。
“雪兒……”傾墨言手扶鐵欄,眼眶內的霧氣演變成了溼淚流了下來。
慕雪凝艱難的擡起頭,見是傾墨言,嘴角費勁的扯出一絲笑意,那抹笑,如此無奈,如此彷徨無助!
“爲什麼,爲什麼會演變至此?”傾墨言見慕雪凝如此,失了平時的冷靜,男兒的淚不斷涌出。
“不要……哭……”慕雪凝虛弱的說着,“已經有……很多……人……爲……爲我死……我不……不想你……有……有事……”
傾墨言深深閉眼,試圖讓悲傷的淚止住。
“墨言一定會救你出去!”傾墨言心痛的看着慕雪凝,只恨此時的自己無能爲力。
水牢長期陰暗,如今已經漸漸秋尾,可想而知,那渾濁的水有多麼刺骨。
慕雪凝越來越虛弱,看着傾墨言的眼睛開始變的虛幻,人影分散……
“他……爲什麼……不……相信我……”慕雪凝悲痛的說完,昏死了過去。
“雪兒,雪兒……”傾墨言大吼,苦無水牢鑰匙,只能無助的在鐵欄的外面試圖伸長胳膊,可,如此遠的距離,又如何能抓到呢。
傾月寒的到來,讓張鈺等人爲之驚秫,急忙退到一側。
傾墨言跪倒在地,忍着眼眶的淚,“皇兄,墨言求你,放過雪兒……墨言求你……”說着,無助的磕着頭,水牢裡傳來他磕頭的陣陣迴音,甚爲詭異。
傾墨言越是如此,傾月寒的心越爲冷淡,那種來自愛人和兄弟的背叛,慢慢的侵蝕着他的心,每每牽動,痛至全身!
“雪兒是無辜的,你要罰……就罰墨言好了!”
傾墨言的話依舊沒有起到任何作何,只見傾月寒的眼神更爲凌厲,背在身後的手亦緊緊捏着……
傾墨言失望的看着面無表情的傾月寒,淡淡的說道:“墨言可以對天發誓,和雪兒之間是清白的……”
“那,她剛剛足月的孩子又是怎麼回事?”傾月寒根本不相信傾墨言的話,看着水牢中已經昏迷的慕雪凝,眼中只有恨意,在無其他。
“我替雪兒感動悲哀!”傾墨言突然變的平靜,知道再多的話都已經無意義,皇兄一夜之間已經完全變了,不在是那個面冷心熱,時刻關心自己的人,不在是那個做事冷靜,可以睥睨一切的人……
傾月寒沒有答話,依舊恨恨的看着臉色蒼白如紙的慕雪凝。
“雪兒……我是救定了,只要她願意跟墨言走,墨言就算一死,也會帶雪兒離開你的魔掌!”傾墨言起身,亦變的冷酷,只是轉頭看了眼昏迷的慕雪凝,轉身離開了陰暗潮溼的水牢。
夜的淒涼,怎及人內心的淒涼?
傾月寒迎着風,立在拱橋上,遙望着水牢的方向……
曾經的愛意,如今都被失望填滿,痛,來的如此猛烈!
……
一件披風輕輕的搭在了傾月寒的身上,“皇上,龍體保重!”
柔和嫺靜的聲音彷彿掃清了寒風,帶來一絲暖意。
“海兒爲何不曾安歇!”傾月寒沒有回頭,如此和煦的聲音,不用看,也知道是寇香海。
寇香海輕輕一嘆,“海兒無眠!”
“朕……也無眠!”傾月寒落寞的說完,緩緩轉身,看着一臉委屈的寇香海,“外面風涼,海兒的身體未曾康復,不應該吹風的。”
寇香海微微搖頭,眼眶微微發紅,聲音有些發顫,“都怪臣妾不好,不小心失了孩子,讓皇上如此傷心……”
寇香海的善解人意讓傾月寒微微感動,可,隨即被內心的那份恨意取代,“不早了,海兒還是早些去安歇,跪安吧!”
“臣妾告退!”寇香海眼中閃過失落,盈盈一拜退了下去。
回到浮悅宮,一臉戾氣的寇香海發瘋似地摔打着東西,“做了這麼多,皇上竟然還是對她念念不忘……啊……”
“娘娘……”翠玉驚恐的看着,時不時的躲過寇香海亂扔的東西。
“就算將她打入水牢,讓皇上親眼看到,墨王爺爲那個賤人不惜一切代價的求饒,如此,也不能動搖那個賤人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寇香海抓狂,自己如此費神,只是希望皇上徹底的對她死心,可現如今,皇上是對她失望了,可是,卻沒有死心。
“……”翠玉不敢接話,生怕說的不對,惹來寇香海的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