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鄭銘拿着那張明顯帶有華夏特色的大紅喜帖,面色複雜的坐在客廳。車晨不由心裡一嘆。
“前女友結婚了,新郎不是我,面對婚禮邀請大家說怎麼破?”
這是車晨給鄭銘打電話之後,在天涯論壇上發的求助帖。
一發布後面就壘起了高樓,很快被管理員加精置頂,成了熱門精華帖。
車晨瀏覽了一遍,排除了灌水,正經的回覆分爲兩類,一類是參加,前女友的婚禮只有幾種可能會需要你參加。
一,你們餘情未了她又想要跟你藕斷絲連。
二,你們本來就沒什麼愛所以從戀人變朋友無障礙轉換。
三,心裡無法接受自己的失敗,所以你想攪局。
第二類網友認爲乾脆不參加最好。
因爲除了上面第二種可能之外,其它做法都是扯犢子,而且即使是做朋友的話你參加了很熟的人也會尷尬的,有什麼必要平添是非呢?
“二哥!我哥怎麼發呆呢?”
這時在濱城上學,下午沒課過來偷閒放鬆的鄭穎,兩人的小妹從書房走了出來,見到鄭銘的樣子不由好奇的將茶几上的大紅信封拿過來。
“呸,不要臉的女人,怎麼能這樣欺負人?”
一看內容,鄭穎就氣不打一處來。
作爲未來小姑子,當初她就看張燕那個女人不順眼,無他,他大哥鄭銘精明外表下的性子太過隨和了,對家人朋友和女人從來都不太懂得拒絕。
而那個女人的作風則比較自私自利,果然有了高枝馬上就飛走了,既然這樣當初爲何還要招惹她大哥?
“哥,咱們不去理她,犯不着上趕着花錢出國去看她作秀!”
知道小妹是爲自己好,鄭銘欣慰的一笑。
“放心好了,我本來也沒打算去,就算要去,也要有條件打臉了再去!”
車晨也在一旁插口道:“對,小銘子你再找個更好的,憑咱哥們的優秀,什麼富家千金、冷豔女土豪拿不下來?到時候讓那女人後悔嫉妒去吧!”
鄭銘頓時笑罵道:“去你的,我就那麼像是吃軟飯的嗎?”
“嘻嘻!”鄭穎吃吃笑道:“對,大不了讓老媽給安排嘛!憑哥你這形象條件,那些女人還不追着趕着想要包、養你啊!”
鄭銘聞言想起去年過年回家老媽的嘮叨,還有三姑六婆給安排的幾場相親,以及前兩天與那奇葩的見面,心裡不由就是一顫,有些無奈笑罵道:
“你這丫頭,這麼想讓哥我去做小白臉吃軟飯啊!”
鄭穎笑道:
“吃軟飯怎麼了?別人還沒那個條件呢,不過媽她老人家現在最愁的就是大哥和二哥的婚事,浩哥纔剛畢業,女朋友就已經換三個了,倒是大哥你們,已經要奔三了,還沒個準信兒。你說咱媽能不着急嗎?”
車晨灑脫的一笑:“你知道的,感情這東西是勉強不來的,這方面的事暫時我還不考慮,最近修行有了進步,說不定能夠修煉成超人呢!”
“那感情好啊!怪不得太爺爺從小就說你有仙緣,等二哥你修成超人那天一定要帶我到天上飛一圈兒啊!”
對於小妹的調侃車晨笑了笑作爲迴應。
當年鄭太爺爺還未去世時就特別喜歡他這幹玄孫,說這孩子與衆不同,雖然一生下來就遭受挫折,被親生母親拋棄,父親也犧牲,但是卻是福大命大的,命裡有大造化。那位老太爺可是鎮上有名的人物,一生波瀾壯闊,就是鎮長見了也要以禮相待。
車晨爺爺也認爲孩子很可能繼承自己的畢生志願走上真正的仙路。
只是老人們都沒有見到他修煉有成,就都故去了。
車晨父親車斌是一個優秀的黨員,只是太過認真負責,在那場大水中爲了保護公家財產搶先出頭,被無情的洪水沖走,至今未找到遺體。
雖然得到了國家的嘉獎,但是一本烈士證和錦旗也無法彌補家庭的完整。
法律上的生母李梅已經將他拋棄,如今他戶口本上的監護人爺爺奶奶也已經離去,可以說孑然一身。
這件事說來話長,也比較狗血,算是一件不光彩的醜聞。車晨從小到大一直避而不談,心裡面一直將現在的乾爸乾媽當做親生的來看待。
當年上山下鄉,他的親生母親李梅邂逅了下放到他們青龍鎮正陽村的京城青年文舒陽。
對方是完全不同於他們那個小鄉村粗魯男人的城市少爺,無論是穿着打扮,還是談吐氣質,都有一種讓農村小夥子大姑娘們不敢直視,又忍不住偷偷打量的風采。
即使她家裡已經給他安排了青龍鎮最好的人家,年紀輕輕就已經是生產隊大隊長的車斌,而且交往了三個月,兩家都已經談妥了婚事。
當然作爲十里八村最出色的年輕人之一,車晨父親車斌也是長得高大端正,一看就是正派人物。只是大城市的誘惑彷彿毒藥一樣鑽入了李梅的心,往日十分滿意的丈夫人選,看起來也有了幾分土氣。
要說那文舒陽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好似電影裡的白臉小生,還是大家照顧他纔沒有在生產隊受苦。人家也是京城裡的官家子弟趕上最後一批上山下鄉來鍍金的。
很快一來二去,兩個人就瞞着所有人好上了。
但是李梅隱瞞了家裡之前已經給她定過親的消息,並且車斌之前也與她好上了,只不過有了新歡,自然厭倦了舊愛。
可巧不巧的,年輕人不小心,那時候農村也沒有保險套什麼的,李梅發現自己懷了孕。
李家長輩的意思是既然已經有了車家骨肉,那麼幹脆就趁早完婚,如果李梅不情願,就是綁着也要押他拜堂成親。
可李梅不顧所有家人的臉面,表面上答應,舉辦了婚禮,但是沒有去登記,暗自謀劃着什麼。
當初若不是顧及到孩子已經三四個月大,打胎會傷身體,容易徹底失去生育能力,那時候醫療條件差,弄不好大出血是要出人命的,不然李梅根本不會選擇將孩子生下來。
文舒陽因爲家裡原因,只是在上山下鄉的尾聲走了個過場,根本就沒有分配到什麼艱苦勞動的地方,半年後就趕上了最後一批返城的機會,也返城回到京城家裡,並且給李梅來了信。
信裡面寫的什麼別人不知道,就知道李梅接到信的第三天,趁着家裡人疏忽,竟然暗地裡半夜逃走,連夜離開了青龍鎮,後來才聽說是在文舒陽的幫助下去了京城。
而車家那邊找不到人,又因爲兩人只是舉辦了婚禮沒有登記,民政部門不予受理,鬧了幾場也就偃旗息鼓了,不過卻恨極了李梅,連帶着親兒子也有點不待見。
過了幾個月,李梅給孃家去了喜信,說在文家的幫助下已經是一名部門科員,要和文舒陽結婚,而且已經再次有了身孕。
文家作爲京城裡的人家,雖然有些瞧不起鄉巴佬的李梅,但誰讓人家長了一副好皮相,還把文家的獨生子騙到手了呢?現在有了孩子而且偷偷做了B超還是個男娃。要知道這城裡婆婆重男輕女的思想一點也不比鄉下人來的要輕,甚至更嚴重,所以李梅一下子從臭狗屎變成了母憑子貴的香餑餑。
那年代的社會風氣沒有現在這麼開放,被男人睡了的女子想要再找對象不是很難,但是想要找好小夥是基本不可能的,何況又能跟京城當官的人家結親,李家也就不管李梅的事了。
而且所謂衆口鑠金,人們的閒言碎語甚至能把人逼死,怕兒子把事情鬧大了不好聽,爲了給兒子早早鋪路,所以文家也就咬牙認了這個兒媳婦。
李梅更是怕有個孩子會影響她在文家人眼中的印象,狠心將第一個孩子拋棄,丟給了車家,這些年連孃家也不回了,都是李家人到京城去看她,眼瞅着三十年了也沒有過問過車晨這個孩子的消息。
此事讓爺爺氣的大病一場,再加上兒子第二年就因爲救災犧牲,只留下孤兒兩老,本就年紀大了,從此身體每況愈下,若不是從小修煉養生功,加上心裡憋着勁兒,硬撐着要看着孫子長大成人,早就跟幾年後走的老伴兒去了,也不能撐了這麼多年,直到車晨考上大學纔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