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谷醒來才發覺影影綽綽的光線里人影晃動,坐起身來。
這才兩天她已經學會了不一下子就直接坐起來,而是緩慢的讓自己保持一個蝸牛的速度坐起身!來緩解自己的頭疼和眩暈,她一直以爲自己是因爲摔下來的緣故導致的腦震盪,現在莫北野的話讓她清楚了,這不是腦震盪,而是高原反應。
重要的是她看到了什麼?
他都要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透過帳篷的拉鍊的縫隙,她看到了閃耀跳躍的火苗,那是火苗?!
天啊,江小谷踉踉蹌蹌站起身!然後就看到另外一個睡袋裡靠坐着的莫北野,正一臉驚訝的看着她,然後伸手把她拉到他的懷裡,用炙熱的身體溫暖她的身體,把大衣給她穿好,把她抱在懷裡。
“那是?”江小谷覺得自己說不出來話。
莫北野點點頭,“老吳是個野外生存的高手,有他在我們會很容易度過這些苦難的,今晚可以吃到熱乎乎的菜肉粥,還有香噴噴熱乎乎的咖啡,怎麼樣?”看着江小谷興奮的鼻尖都開始紅了,他不由得親一下她的眼瞼。
江小谷穿好大衣,整齊的做好保暖就衝了出去,不去看看那一堆火,她會對不起自己的。
莫北野拄着兩根老吳臨時做的柺杖,好在老吳十個天才,這樣的樹枝做出來居然很舒服。
小張正蹲在火堆跟前,一臉崇拜的攪拌着一隻不鏽鋼鍋子裡的熱氣騰騰的粥,那味道讓江小谷直接呼扇着鼻翼走過去,兩天沒吃到熱乎飯,現在這味道簡直就像是絕世佳餚一樣的吸引人。
“江小谷,你醒了?”小張發現江小谷的出現,高興的打招呼,兩個人現在經過昨天相處,早就像是朋友了,小張已經直呼她的名字。
“我醒了!”
“我也睡了一會兒,不過我已經頭不疼了,老吳說我的身體已經適應了高原反應,說我很有野外生存的天分呢。”小張樂呵呵的笑着,舉起自己手裡的勺子,得意的示意。
“裡面還有肉呢,特別香,你快坐到這裡,烤烤火,我看着雪還沒停,今晚過後大概雪還要增加一個厚度。”小張樂此不疲的說着。
江小谷看到火堆跟前有四塊石頭,火堆就在崖壁底下,多虧這個地方還真的寬闊,老吳深挖了一個坑,然後柴火堆在裡面,這些還帶着青色枝葉的樹木燃燒起來帶來的是很多濃煙,但是看起來好處很明顯很耐燒,火堆上面架着的木頭上面吊着這一隻鍋子,顯然這些都是老吳的手筆。
另外一個帳篷的雄偉讓江小谷自慚形穢,和自己搭的那個帳篷比起來,簡直一個是公主,一個是乞丐。
但是很奇怪沒看到老吳。
扶了莫北野坐到火堆邊上,江小谷看到莫北野行動似乎沒有受到限制,也知道老吳的雙柺簡直是居功至偉。
“老吳呢?”他們出來說話,這麼大聲,老吳不應該聽不到。
小張快樂的指着遠方說:“老吳快回來了,就在那邊,他說要趁着雪還沒大,再多準備一些樹枝,要不然這個雪還要兩天,只怕到時候就走不過去弄樹枝了,我本來要和他去,他不讓,還兇我,說我是隻能給他添麻煩,我就只好留下來做飯了。”
江小谷斜睨這丫頭,那一臉的崇拜,老吳俘獲了小丫頭的心啊。
“老吳還真的厲害,看看人家的帳篷,我簡直都要覺得沒臉,自己還是個高材生呢,這帳篷都要用慘不忍睹來形容了。”看着自己的那個歪歪斜斜的帳篷,江小谷還是沒忍住,語氣酸酸的開口了。
小張像一隻快樂的小鳥,嘰嘰喳喳個不停,聽到江小谷的話,立刻大笑着底露老吳,“老吳說那個像是個癱瘓的病人。”然後很有眼色的發現江小谷的吹鬍子瞪眼睛,立刻改口,“可是我覺得很好,昨晚我們睡在裡面暖和多了在我眼中它是最好的帳篷。”
江小谷臉色好一點,還算這丫頭有良心。
也是,這個帳篷可是她們兩個的救命恩人呢。
沒有人家,她們兩個現在估計互相抱在一起,已經凍成了冰塊,而且還是分不開的冰塊。
老吳回來了,身後拖着四五棵捆在一起的木頭,像是一個大掃把一樣凱旋歸來,把這些樹堆到巖壁底下,老吳拍拍身上的雪,坐到火堆跟前,對莫北野說:“看樣子,這個雪越來越大了。”
冰冷的風颳着,氣溫很低。
篝火的防風性看來不是很好,大概也找不到其他的好的位置,老吳是將就。
“是啊,看來我們要節省原料,我擔心的是,萬一這場雪不是三天就麻煩了,要知道這個地方常年下雪,常常上午雪剛停,下午就在此光臨,要是這樣的情況那就很糟糕,咱們一路下來,我已經觀察過,直升飛機下來很容易引起雪崩,現在只能希望我們運氣夠好。”
莫北野黯然,這裡的確是很糟糕的一個地方。
江小谷找出了老吳他們帶來的一整套飯盒,是那種一層套一層的多功能飯盒,還包括了足夠的餐具,勺子筷子,連刀叉都有,最大的好處就是每一個人都有餐具可以用。
給每個人盛好了一盒牛肉粥,這可是他們的發熱飯盒裡的食物,現在被直接加了雪煮成了這樣子,雖然看起來黑乎乎的其貌不揚,可是對於江小谷和小張這兩個已經美味佳餚。
小心的遞給莫北野和老吳,給他們兩個用的是最大的飯盒,江小谷本能的覺得他們兩個消耗的體力最多,再加上莫北野受傷了,需要補充能量,老吳默不作聲的只吃着粥,一點意見都沒有。
江小谷想要從他們的表情上看出來味道,顯然不可能,只好自己端起飯盒,捧着手裡熱乎乎的飯盒,一口粥下去,她舒服的喟嘆,她的臉上呈現出一種幸福的表情,估計莫北野剛纔也是這表情。“真舒服!”
莫北野注意到她說的是“真舒服”而不是“真好吃”一類的詞語,其實他也這樣認爲。
這個食物真的算不上好吃。
四個人並肩坐着,看夕陽西下,江小谷兩天裡頭一次覺得如此溫暖,那種彷徨的掙扎和茫然已經遠離,也許因爲身邊多了這個男人的緣故。
夕陽西沉,又一個冰冷的夜晚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