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錢太太高興的是,這半年來,錢坤似乎也老實下來,大概是被她那次抓姦給嚇到了,現在卻因爲妻子的心思不再放在他的身上,錢坤反而變得患得患失起來,感覺相處了三十年的老婆似乎不在乎他了,心裡頗爲不是滋味。
聽到錢太太的話,許寧抿脣笑而不語。
心裡卻在嘀咕着,男人好多都是賤骨頭,你粘着他,他會覺得你煩,等你不理會他了,他卻反而黏上來了。
女人一般都是比男人要能隱忍的多,可一旦一個女人不願意和你黏黏糊糊的了,那想要哄回來,可真的是千難萬難。
可以說是——我很生氣,哄不好的那種!
“媽,給濤濤買這兩件吧!”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孩子領着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走出來,看到母親正和一個很漂亮的女人說話。
錢太太笑道:“那我不打擾許老闆你們了。”
“好!”
錢太太領着兩人去結賬了,許寧也在店裡面逛了起來,最後給兒子買了一件卡通的小羽絨服,是小兔子形狀的,帽子上面有兩隻長長的耳朵,耷拉在兩邊,而羽絨服後面則是一個小兔子的尾巴,毛茸茸的,衣服的布兜也是小兔子的爪子形狀,很是可愛。
謝洋本身就長得又白又可愛,穿上這件白色的小羽絨服,和一個冰雪娃娃似的。
衣服的價格不便宜,現在來說都是小一千塊,按照後期的價值換算,大概也有六千左右。
許寧擡手點了點兒子的小鼻頭,“你就是個用錢堆起來的肉包子,衣服真貴。”
“買!”錚哥直接吐出一個字。
他兒子穿的好看,當然要買下來。
之後又給他買了兩套在屋子裡穿的小衣服,兩人這才結賬離開。
“哎喲,對不起對不起。”一個抱着孩子的女人差點和許寧撞到一起,對方低頭和她說了兩句道歉後,抱着孩子匆匆離開。
謝錚看到那個女人的背影,把兒子塞到許寧懷裡,壓低聲音道:“寧寧你帶着洋洋待在這裡,我去看看。”
“錚哥,難道……”許寧心臟頓時提起來了。
謝錚點點頭,“差不多,別亂走動。”
許寧微微擰起眉頭。
一開始她可能真的不會在意,可錚哥這麼一說,她發現那個女人或許真的不是孩子的母親,雖然沒有看到對方懷裡的孩子,可那個女人的面相和氣質,實在是讓她有點馬後炮的想着,對方很可疑。
那女人抱着孩子匆匆來到銀座門口,然後一個男人來到她身邊,準備伸手將孩子抱過去。
可就在這時候,一隻大手攥住了他的手腕。
男人心臟頓時差點崩出來,好在也做了很多年了,擡頭看着面前俊美冷冽的男人,板着臉道:“你要幹啥?”
“你說呢?”謝錚招呼銀座門口的兩個保安上前,“看着他們兩個。”
“明白,謝先生。”這是他們大老闆的女婿,自然得聽着。
女人頓時就急了,抱着孩子扯開嗓子就嚷起來,“你要幹啥,我們咋招你惹你了?哎呀,大家來評評理啊,有人欺負我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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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錚眸色沉沉的看着面前的一男一女,“我懷疑你們拐賣兒童,若是之後調查清楚是我錯了,我會誠懇的和你們道歉。”
面前的兩人一聽,臉色爲之大變,而此時不說是謝錚,就連圍觀的人裡,稍微有點腦子的都知道,這對男女肯定有問題。
不然的話,他們兩人爲什麼一副如此驚恐的模樣?
此時別說是保安了,就連旁邊的人也都聚了過來,幫兩位保安擋住了兩人的退路,四周都是人,除非兩人真的有飛天遁地的能耐,否則插翅難逃。
“你冤枉人,我要告你,這是我的寶兒,你居然說我是柺子?我最恨柺子了?你趕緊放我們走,不然我……”
還未等這個女人說完,後面就發出一陣淒厲的嘶喊聲。
“我的孩子,你們看到我的孩子了嗎?是個男孩,還沒滿一歲……你看到我的孩子了嗎?我的兒子……”
“大妹子,你過來看看這個女人懷裡的孩子是不是你兒子。”人羣后面有人招呼那個兩男一女。
三個人一聽,趕忙踉踉蹌蹌的跑過來,人羣自從給他們讓了一條路。
等那女人走進來,一看到這個女人,還有她懷裡被包裹住的孩子,上前想要看看,“我的孩子……”
“你幹啥,別碰我,這是我兒子!”女人驚慌的往後推了兩步,可後面都是人,她已經退無可退。
這個哭喊着找孩子的母親看了對方兩眼,然後突然反應過來,原本悲痛的表情也變得無比憤怒,上前狠狠的在對方臉上打了一巴掌。
“是你!”她擡手拔掉孩子身上包裹住的灰色就衣服,就看到那件熟悉的小毛毯,這就是她的兒子。
上前將孩子一把搶過來,那女人開始還死活不撒手,還是身邊圍觀的兩個女人上來,幫着那穿着很雅緻的女人,制住了這個柺子,對方纔把孩子抱在了懷裡。
女人背後的一男一女趕忙上前來,那年長的女人是這個年輕媽媽的母親,年輕的男人則是她的弟弟,而這個女人是帶着兒子回孃家過年的,她的丈夫則是一名軍人,因爲丈夫過年無法回家,她才帶着孩子回孃家來。
今天一家人帶着孩子來銀座這邊買東西,期間這個女柺子在一家店門口和他們一家問了路,而女人剛離開他們發現自己購買的一些東西就不見了,等覺得可能遭遇到了小偷之後,轉眼孩子也沒了影兒。
一家人差點沒急瘋了,現在銀座雖然在國內算得上是最好的購物天堂,裝修也是很奢華,可如今九十年代,國內還沒有攝像頭這個概念,自然是孩子不見了,只能在這邊到處找尋。
他們本以爲這輩子可能就看不到孩子了,而年輕的媽媽更是心急如焚,想到孩子沒了她或許都沒有活下去的勇氣,誰想到短短的十幾分鍾,世界瞬間恢復了色彩,孩子重新回到了她的身邊。
一家三口得知是謝錚幫忙抓到的柺子,趕忙跪下喜極而泣的和謝錚道謝。
謝錚彎腰將他們一家攙扶起來,叮囑道:“孩子平安回來了,但是我相信這個世界還是美好的,希望你們能好好照顧孩子。至於這兩個人,自然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謝謝,謝謝!”
很快,警車由遠及近,這兩個人此時已經癱軟在原地,好似兩攤爛泥,神不守舍。
“誰報的警?”兩個身穿警服的男人走進來。
“是我!”謝錚說道。
“……謝,謝大校?”其中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看到謝錚,驚訝的喊了一嗓子。
“這是兩個人販子,剛纔這兩人想偷走他們的孩子,對方是軍人家屬,這件事一定要端正嚴肅處理。”謝錚把兩個柺子交給對方,“你們先把人帶回去,我懷疑這不是他們拐賣的第一個孩子,務必要深挖出他們的老底。等把我妻子送回家,我再過去做筆錄。”
兩位警務人員都沒意見,而且謝錚又不是犯人,再說這樣一個大人物若是去了他們警局,估計局長都要坐不住了。
回到適才的專賣店,看到妻子和兒子正坐在店裡的休息椅上說說笑笑的。
“回來了?”許寧擡頭看着他,“怎麼樣?”
“抓到了。”謝錚彎腰把兒子抱在懷裡,額頭在小傢伙的腦袋上蹭了蹭,“我一會還要去做筆錄,先送你們回家。”
“好!”
回去的路上,許寧好奇的問他怎麼知道那個女人是柺子的。
謝錚看着前面的路,笑道:“我聞到了對方身上那罪犯的腐朽味道。”
許寧嗤笑:“我問你正經的呢。”
“因爲對方的舉動很不尋常。”謝錚仔細的和她分析起那個女人當時的肢體動作和眼神,“我這些年見過太多的罪犯了,其中還有那些經過專門培養的頂尖犯罪人員,若不練就一雙能夠看穿對方的眼睛,那麼可能會將他們放虎歸山,所以這個女人在經過你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不對。若是真的要給你一個信得過的理由,那就只能說,我現在是一個父親,父母對待孩子的態度,除非是有心理疾病的,不然總是最自然的。而對方不管從肢體語言還是別的方面,都非常的可疑。其實最開始我也不太確定,可這種事情,多關注一下也是好的,冤枉了人咱們可以賠禮道歉,可若真的是被拐走的孩子,發現之後至少會挽救一個家庭。”
許寧用力地點點頭,“你果然是我這輩子的偶像。”
“我的腦殘粉?”錚哥勾起脣角,笑的很是盪漾。
“對,殘了的腦殘粉。”許寧附和的點頭。
錚哥輕哼一聲,音調帶着淡淡的誘惑,“那今晚,我想艹粉,如何?”
“謝大校,你這個想法很危險,我告訴你。”許寧頓時板起臉,“而且你的粉絲肯定不止我一個。”
“不會吧?”錚哥憋着笑,“從你粉上我之後,粉絲通道就被我關閉了,只有你一個殘了的腦殘醋粉。”
許寧臉上的笑容一下子變得燦爛起來,心情愉悅的拍了一下巴掌,“太棒了,今晚我可以睡偶像了。”
“嗯,恭喜你!”
把他們母子送回家,謝錚就開車走了。
下午,許寧幫着外婆在家裡準備晚飯,今晚老太太突然心血來潮,說是想吃韭菜盒子,許寧一聽也是連連點頭,她好久也沒吃這個了。
“今晚我做飯,外婆您就看着洋洋吧,時間也不早了,讓他早點起來活動活動,免得睡得太多,晚上精神頭旺盛。”
高秀蘭自然高興,樂呵呵的答應了。
許寧自己在廚房裡,從空間取出一些新鮮的韭菜,至於廚房裡放着的一把韭菜,葉子已經枯萎了,她直接塞到了空間裡,用空間的水浸泡着,等泡的新鮮了之後再吃。
洗淨後切碎,又煎了三個雞蛋攪碎後和韭菜攪在一起,加入各種調味料,餡料就做好了。
和麪擀皮,然後麻利的包好,之後在大鍋竈裡熱油開始煎盒子。
謝錚就是在這個時候回來的,經過廚房的時候,看到只有媳婦在裡面,擡腳走了進來。
“今晚吃這個?”謝錚看到韭菜盒子,吃過之後嘴裡會有股味道,晚上可得好好刷刷牙,今晚讓兒子睡在外婆房裡。
“嗯,你那邊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許寧掛心了一下午。
謝錚在鍋竈前蹲下,幫媳婦看着澡堂裡的火頭,“我的事情都處理完了,那兩個人也已經是慣犯,這幾年幾乎每年都有二十幾個孩子被他們偷走,已經觸犯了死刑,不過他們若是肯老實交代,說不定還能從寬處理。”
“多寬?”許寧着實氣的牙根癢癢,每年二三十個孩子被他們拐走,這不知道經營這個骯髒的生意幾年了,那些孩子何其無辜,到底是怎樣的狠毒心思,能做出這等喪盡天良的事情。
“死緩!”謝錚心裡也不是滋味,像今天這樣的兩個人,在國內還有很多,當然也不僅僅是國內,幾乎世界各國都有這種犯罪團伙,他這幾年多次深入華夏邊境去打擊國際犯罪團伙,就是爲了保護這個國家,保護國家的百姓,可是戰士在前方流血流汗,成爲他們堅強的護盾,背地裡卻有這種喪心病狂的人,破壞掉一個個家庭。
察覺到妻子的情緒,謝錚安慰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若是怎麼都是個死,他們恐怕就帶着所有的秘密被槍決了,現在給他們個求生的念頭,至少他們會抓住這次機會爭取減刑,能活着誰願意死。”
許寧沉默許久,纔將鍋裡的韭菜盒子礙着翻個身,“我明白。”
現在是法治社會,這裡更是國家的心臟,沒有舊社會那套刑訊逼供,雖然謝錚心裡很憤怒,可爲了那些被禍害的孩子,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這件事許寧還是很關注的,不過她能得到消息的渠道有限,只能從謝錚那邊詢問幾句。
春節在這種氣氛下來臨了。
年三十這天上午,高秀蘭就在廚房裡,把需要帶到許家的東西都裝好,幾乎都是些吃食,別的東西許家也不缺,她也沒必要打腫臉充胖子。
這些年兩家的相處也不是衝着互相的條件,就算現在許家已經是帝都赫赫有名的富貴人家,可是她和於春花的相處沒有任何變化。
和從前那般無二,姐倆好。
謝錚載着一家人開車來到許家,那邊車庫方向的門已經打開了。
開車進去停在院子裡,許家的人都出來了。
“今年來的倒是早,和我做飯呀?”於春花精神矍鑠的從屋裡出來,衝高秀蘭說道。
“可不是嘛,你一個人忙得過來?”高秀蘭把帶來的東西一樣樣拎下來,“這都是我炸的丸子,晚上熱熱吃就可以,還有兩隻雞,我在市場上買的活的。”
“嗨,家裡也不差你們這幾張嘴,來就來,還帶真多東西,每年我都買很多的。”於春花上前幫忙拎着,“咱兩家這關係,帶着嘴過來還不好意思咋地?”
“大過年的都得準備,他們一家三口也不怎麼在家裡住着,過完年沒幾天就都得忙活起來,我和老江也吃不完,你家人口多,可別放時間長了浪費。”
老藥叔此時也招呼江老爺子趕快進屋,“我都已經擺好棋盤了,就等你過來,快點進屋暖和着。”
衆人跟着進屋,一進門,許建軍就把外孫搶了過去。
“哎喲,我的寶貝孫子,這纔多久沒見,又沉了。”
“不沉不沉。”謝洋摟着外公的脖子抗議,“洋洋不沉。”
“還不沉呢?是不是在太外婆家裡天天吃好飯啊?”低頭在外孫臉上親了一口,胡茬扎的謝洋搓着臉笑的如同一隻小猴子。
“好吃噠。”小傢伙笑眯眯的點點頭,“好吃噠。”
“給你好吃的。”許建軍彎腰拿起一顆蘋果塞到他懷裡,不是給他吃的,是拿着玩的。
反正玩過了之後,洗洗削皮還能吃。
兩家聚在一起,這個年就變得格外熱鬧起來。
“寧寧,你學校那邊怎麼樣了?”秦雪娟拉着女兒,在暖氣片那邊說話,母女倆面前還放着一盤瓜子。
許寧嗑着瓜子說道:“工程很順利,臘月份停了工,明年出了正月再開工,資金方面媽也別擔心,這幾年只是寧瑞紅酒的純利潤就已經是個天文數字了,而您也知道,素美的產品銷售量連年走高,去年一年的利潤也不少,我不缺錢。”
“那就好!”秦雪娟把剝好的瓜子放在女兒手裡,看着她一顆顆的拿起來吃掉,秦雪娟眼神裡的笑容非常的溫暖柔和,就算女兒現在已經是個母親了,可在她眼裡,這還是她的寶貝女兒,“若是缺錢的話,就和媽說,別不好意思。”
“您可是我親媽,我纔不會不好意思呢,是錢真的很充足。您也知道,我做生意幾乎是一本萬利,這些錢還不足以讓帝一集團傷筋動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