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啞巴了?沒聽見我說話,不準在我們家吃飯。”沒有得到許寧的答覆,小寶重複一遍,語氣帶着一種小霸王的蠻橫。
未免他繼續這樣不依不饒的鬧下去,許寧只得哄騙着答應了,小寶這才滿意的繼續玩泥巴。
沒過多會兒,外面走進來一個小男孩,看年紀和妞妞差不多大,一進門就對小寶說道:“走啦,咱們出去玩。”
見到來人,小寶扔下泥巴,在身上胡亂的蹭了蹭手,撒腿衝到那小男孩面前,“哥,去哪玩?”
“出去再說。”小男孩和小寶邊說邊往外走,“屋裡那人是誰啊?”
“……不知道。”小寶可能是想了兩下,到底是沒想起來,“說是來咱家串門的。”
兩個孩子的聲音漸去漸遠,許寧心裡卻沉悶的難受。
小寶這孩子,若是繼續留在劉家,恐怕會越來越歪。
屋裡變得安靜下來,妞妞沒動靜,許寧也不知道說什麼,只餘下兩道很淺的呼吸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妞妞的聲音在屋子裡響起,聲音很輕,好似一道輕煙。
“姐,我媽是不是再也回不來了?”
許寧沒有立即回答她,主要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二嬸說我媽死了,以後就是沒媽的孩子了。”妞妞聲音帶着哭腔,“姐,我想我媽。”
想媽媽!
就算之前許春梅多麼的不待見妞妞,對她多麼的苛刻和呵斥,可在妞妞心裡,母親是不可取代的,哪怕是整日裡被呵斥,她也不想這個人在她生命裡徹底消失,再無蹤跡,那種空虛,是無法填補的,許寧感同身受。
前世哪怕她再能作死,可是父母不在的那一刻,那種心口好似被剜出一個大洞的感覺,讓人痛苦的近乎窒息。
“妞妞,要不要帶着弟弟去外婆家生活?”許寧輕聲問道。
然而隨之而來的又是漫長的沉默。
“我不去!”約麼十幾分鍾後,妞妞堅定的聲音傳進許寧的耳中,“我得守着我弟弟。”
“你可以帶着弟弟一起。”
“二嬸和我說過,爺奶是不會答應弟弟去外婆家的,所以我要守着弟弟。”
這話倒是讓許寧意外了,不是楊小琴在背後的心眼和手段,而是妞妞的轉變。
之前看到的那個怯懦的姑娘似乎是存在於想象中一般,眼前的妞妞好似在許春梅離世後,一夜之間長大了,有了自己的目標和想法。
“既然你有了主意,接下來你外婆和舅舅會好好的安排你們的。”
“……嗯!”
“不過,妞妞……”許寧想了想,還是把自己心裡的想法告訴了這個小姑娘,“你二嬸瞧着就是個會做人的,你也要多點心眼,保護好自己和弟弟。”
“嗯!”
妞妞雖然平時在家裡不被待見,性子有些懦弱,可是卻並不傻,也正因爲不被重視,家裡人的做派她多少都能察覺得到。
比起楊小琴家的弟弟,劉家二老待小寶要更好些,畢竟許春梅私下裡也和妞妞顯擺過,以後兩位老人勢必是要靠着劉永濤養老的。
只是現在她父親還在醫院裡沒有回來,以後那條腿是否能完全恢復誰也說不好,這到時候兩位老人靠誰養老這就不好說了。
中午是在劉家吃的午飯,小寶看到家裡多出來兩個人,雖然他可能覺得熟悉,卻也頗爲不愉快,吃飯途中被劉老太太抱在懷裡,眼神沒少衝着秦雪娟和許寧翻白眼。
許春梅的遺體是在下午的四點多才被兩家人帶回來的,其中一起回來的還有撐着柺杖的劉永濤。
剛跨進院門,楊小琴就好似天塌下來似的,哭着喊着,踉踉蹌蹌的衝了過去,一副哭天搶地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都以爲這妯娌兩人以前是多麼的融洽。
許寧和秦雪娟來到老太太身邊,經過這一天的折騰,於春花的氣色很差,一雙眼睛此時也腫的猶如核桃。
靈堂設在劉家堂屋,許春梅將會在這裡停靈三天,至於在這種悶熱的天氣裡如何停放,對於現在的人來說自然是有他們的辦法。
待許春梅被放在一張木板上,劉老太太在兒媳婦的攙扶下,和村子裡平日裡處的好的婆娘,齊刷刷的哀嚎起來。
於春花則是頂着兩顆核桃般大小的眼,任由着秦雪娟和許寧一人一邊的攙扶着,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場景。
耳邊這此起彼伏的哭聲,在她眼裡就好似一場鬧劇,尤其是嚎叫的最厲害的那對婆媳,更是讓她覺得格外醜陋。
她女兒生前被她們婆媳聯合起來使喚的和下人似的,在婆家一點地位都沒有,現在卻也能不知廉恥的在她面前演戲,想到對方賠償的那筆錢,於春花心裡也有了計較。
若是他們想要霸佔自己閨女拿命換來的這筆錢,於春花絕對會和這一大家子人拼命的。
妞妞和小寶被劉永波帶了進來,在這樣的場合,他們兩個是肯定不能缺席的。
只是兩個孩子一進來,妞妞就哭的止不住,一聲聲的喊着“媽”,小寶卻被劉老太太攬在懷裡,瞪着烏黑的眼珠子,左看右看的,很不老實。
或許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懷抱着最小的孫子,劉老太太才真的覺得有些淒涼吧,轉眼間這最疼愛的孫子就沒了媽,這以後是肯定要給大兒子重新找個老婆的,可萬一找的老婆不如許春梅聽話咋辦,對自己小孫子不好咋辦,以後攛掇着長子不孝順他們兩口子咋辦,一系列的問題都在她的腦子裡轉個不停,以至於讓她心裡突然升起一股怨氣,對於春花的怨氣。
“哎喲我的親家母啊,要是你不讓春梅出去打工就好了,我可憐的孫子孫女,我可憐的兒媳婦,現在她這一走,你讓我這孫子孫女可咋辦呀。”
一通哀嚎在屋子裡響起,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於春花卻被這一嗓子給氣的差點沒厥過去。
她現在雖然沒有鬼哭狼嚎的,可是心裡的難過情緒別提有多壓抑了,結果這個老不死的居然還在這裡說這樣的話。
不過她心裡可能也是覺得後悔吧,若是之前讓許春梅回家,她現在還在這個家裡撅着屁股伺候着一大家子,雖然受苦受罪,至少不用和現在一樣,沒有任何氣息的躺在那裡,停上三天埋入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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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屏摔碎了,碎的都掉渣渣,幸好裡面沒問題。
這段時間在玩模擬人生,有點入迷,公衆期也存不住稿子。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