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志宏打電話回來就是這了這個事,人家那廠長也說了,眼下手裡就這一萬塊了,要是張志宏願意就先拿着這一萬塊當訂金,要是不願意,他報銷來回的路費,讓張志宏先回來,等他結回錢來,馬上把訂金打過來。
張志宏事前就在他們廠子裡轉悠了一圈,臨近年根底下車間裡還機器轟鳴說明效益還不錯,再有就這人能一下子給扶貧項目贊助九萬塊,想必也不會是個壞人。
“那志宏哥的意思是先把合同定下來是嗎?”顧憂問到。
賀朋鋼點點頭,“志宏哥在外頭待的時間長,他看人辦事比我強,我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有時候生意上人還是得大肚點好,要是時間一長,合同拿不下來,說不定又生出什麼變化,反正這家廠子在那裡也跑不掉的。”
顧憂點點頭,想想也是,這麼大個廠子在那裡放着,怎麼也是跑不掉的。
晚些時候張志宏又打了電話來,告訴賀朋鋼合同簽了,他拿了一萬塊錢的訂金,準備先回來。對方的廠長也答應最遲過完年,錢一定會打過來。
即是這樣,賀朋鋼也就不再問啥了,只是問了問張志宏啥時候能回來。
張志宏說已經定了票了,再有個四五天也就到家了。
…
元旦過後尹如佳往宋浩言家跑得更勤了,這幾天宋簡書更是當着尹如佳的面跟老伴商量起下聘禮的事。
這下聘可就跟訂婚一樣,一旦下了聘禮,這門婚事也就沒什麼迴旋的餘地了。
這幾天宋浩言也想了許多,這麼多看,他從來沒看到媽媽像這幾天這麼開心過,就連一向不苟言笑的爸爸臉上也多了幾絲笑容。
可能他們兩人最大的心願就是能看到他結婚生子,如果顧憂沒有遇到賀朋鋼,如果他再努力一些,如果……兩位老人應該也是很樂意接受顧憂這個兒媳婦的,可是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無奈,這些假設根本就不可能發生。
宋浩言此時只怪自己,爲什麼當初他不再堅持一些,顧憂在科研院裡的時候,他時常默默的在一邊注視着她,卻沒有勇氣上去跟她走得近一些。
那段日子裡賀朋鋼沒有出現,老天給過他機會,可是隻能怪他自己沒有好好的把握,被顧憂拒絕了一次,兩次,就變成了縮頭烏龜,直到賀朋鋼出現,他再也沒了機會。
“浩言哥哥,吹這個,伯母炒的菜都特別好吃,我媽就炒不出這樣的味道!”尹如佳往宋浩言的碗裡夾了些菜,衝着宋母甜甜一笑。
“好吃就多吃,以後天天上伯母家吃來,天天給你做!”宋母笑得合不攏嘴。
“那我也不能白吃,不如伯母也教我吧,等我學會了,我來做您就可以吃現成的了!”尹如佳又說。
“老宋你看如佳多懂事,又這麼孝順,這麼好的姑娘可哪去找啊!”宋母說。
“嗯,如佳從小受過良好的教育,性格溫順,又有大家閨秀的氣質,等以後嫁了人,也一定是個持家相夫的賢內助!”宋簡書說到。
宋浩言低頭吃飯,一言不發,縱使他千般不願意娶尹如佳,可他也再開不了口拒絕,以前拒絕,他總覺得他和顧憂還有那麼一丁點的希望,可自打從科研院的門口看到顧憂給周採文和紀小山的鮮紅的喜帖之後,他就知道,他一丁點的希望都沒有了。
那鮮紅的喜帖就如同他心中滴下的血,鮮紅的一片,卻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有多痛。
“浩言,你怎麼也不知道說句話!”宋母看着宋浩言一臉木然的樣子心裡就不高興,在她看來尹如佳就是最佳的兒媳人選,簡直就是哪哪都挑不出毛病的人。
宋浩言還這麼冷着張臉分明就是無聲的抗議。
不過話也說回來,她畢竟也是過來人,知道宋浩言心裡喜歡的是個叫顧憂的丫頭,這丫頭她也聽宋簡書說過幾回。
醫術高,人長得漂亮,宋簡書也曾經有心思把兩個人往一塊搓和,可人家丫頭看不上自個的兒子有什麼辦法。
“浩言,你跟如佳從小就在一塊長大,前兩年看你們倆還挺親近的,怎麼現在反倒害起羞來了?”宋母又在桌下踹了宋浩言一腳。
宋浩言這才擡起頭來,輕出了一口氣,夾了筷子菜放到尹如佳的碗裡,
“伯母,浩言哥哥,從小就不怎麼愛說話,咱們院裡的人背地裡都管他叫大冰山呢,我就是知道他是這種性格,所以不礙的。”尹如佳看着碗裡那塊糖醋排骨,這是她最愛吃的東西。
不管怎麼說從小一起長大,宋浩言現在就算是再排斥她,對她的喜好,也都瞭解的如同長進了骨頭裡一樣。
她相信只要經常在他身邊,就算他是座冰山也能給他捂化了。
“大冰山?我看他是臭石頭還差不多,又臭又硬!”宋母說。
“哼,這大冰山在科研院也是叫得夠響了,沒想到連咱們院裡都叫出名了!”宋簡書說到。
“伯叔,這麼說,浩言哥,在科研院裡這是這麼一副冷冰冰的相子嘍?”尹如佳問。
“哼,可不嘛,搞得好多人都來問我,是不是我這個當爸的天天虐待他,才把他弄成這個樣子!”宋簡書說着瞪了宋浩言一眼。
尹如佳抿嘴嬌笑一聲,“那伯叔您這個黑鍋背的可真是冤了,我可是知道的,您和伯母對浩言哥可是很好的。”
“是啊,也不知道那個臭小子天天擺着個臭臉給誰看!”宋簡書又瞪了宋浩言一眼。
宋浩言碗裡的飯已經吃完,他輕輕的放下筷子,“院裡無聊的女生太多,我嫌煩的慌。”
尹如佳又抿嘴一笑,“也難怪的,浩言哥長得俊,肯定不少女孩子喜歡他,他要不是這樣冷冰冰的,肯定天天被一羣女孩子圍着的。”
“哼,真能自做多情,我看你們院裡長得俊得也不只有你一個,怎麼別人沒這個煩惱啊。”宋簡書越說越來氣。
宋浩言打小就跟別的孩子不大一樣,人家小男孩子都滿院子瘋跑,玩尿泥的時候,他就站一邊不屑的看。
等人家抽菸喝酒,拉幫結夥的時候,這傢伙更是更是個另類,簡直能說是一個朋友不交。
一開始宋簡書都懷疑他是不是有什麼毛病,可領着去了好幾個醫院,也沒檢查出什麼,倒是越長大這孩子冷漠的樣子越突出,反倒是遇到那個顧憂之後有了一些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