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疑惑當中屋中的景物似是有了細微的變化。兩個人聽到有輕輕的啜泣聲從身後傳來。
猛一轉身,一個青衣女子正坐在身後的圓形小几前闇然落淚。
顧憂看了賀朋鋼一眼,兩人同時向邊几上掛着的那副畫看去,畫中的女子穿的正是一件青色的衣裙,連、髮髻的樣式都一般無二。
女子髮髻上簪着一枝並蒂海棠的步搖,垂下的華珠正隨着女子微微顫抖的身子輕輕搖晃。
哐啷,一聲摔門的聲音傳來,女子身子微顫,轉頭看向入室的房門,一雙淚眼中帶着驚恐。
一個青年男子面色微紅,搖搖晃晃的進了屋。醉醺醺的衝女子一笑,“娘子,快把那東西拿出來吧!”
顧憂和賀朋鋼往旁邊退了退,又看向邊几上方的畫,畫中男子與進來的男子一般無二,想必畫的是同一個人。
男人幾步到了桌前,坐在鼓凳上,一手搭上女人瘦弱的肩膀,“娘子,快把那個東西給我吧,放在家裡也是無用的!”
女人不作聲,微微轉身,顯然是不願意的。
“我知道那東西是你爹留給你的,可放在家裡也不當吃穿,現在有人出大價錢買你那個東西,咱們倒不如賣了過些好日子,你說呢娘子?”男人伸手勾住女人的下巴將她的臉轉過來。
女人騰的站起身連連向後退去,“我爹說了那東西就算是窮死都不可以賣的!”
男人騰的一下起身衝到女人身前反手就是一個耳光,將女人打的跌坐在牀上。
賀朋鋼一把將顧憂拉到懷中,躲着兩人的打鬥。
“你爹那個老不死的早就化成灰了,現在是你跟我過日子,那個東西也算是你嫁過來的陪嫁,就算是我家的東西,我現在就是要賣了它,趕緊給我拿出來!”男人兇相畢露。
女人兩手撐在身後,淚眼汪汪,不住搖頭,“那個真的不能賣的會出大事的!”
“別拿這種話糊弄老子!今天不拿出來,看老子不打死你!”男人說着騎到女人身上左右開弓抽起女人耳光。
女人一邊哭一邊哀求,幾巴掌下去嘴角已經淌了血。
顧憂就看不得這種情景,撲上去就要抓那個男人,卻是撲了一空,整個人從男人身上穿過,撲到了地上。
她差一點就忘了,這屋裡的東西只不過是幻想。
賀朋鋼急急將她扶起,摟在懷裡,顧憂的心情他最是瞭解,輕輕的拍了拍她,又緊了緊摟着她的那隻手,做爲安慰。
兩人起身的工夫女子已經被打昏在牀,男人在屋裡亂翻一通卻並沒找到他想要的東西。
他氣急敗壞的跑出去,再回來時手裡端着盆水,嘩的一聲就波到了女人臉上。
冷水一激,女子甦醒過來,男人衝上去抓着她的衣領將人提起,“你今天說不說!”
女人驚恐的搖着頭。
“啪!”又是一計重重的耳光,女人髮髻都被打散,步搖甩在牀上。
“說不說!”男人晃着女人的衣領。
顧憂緊緊的攥着拳頭,緊盯着女人散亂的髮絲上滴下的水珠,如果這一切是真的,她能用銀針封死這男人身上每一個死穴。
“啪!”又是一計耳光,女人頭歪向顧憂這邊,目光無助絕望。
她氣若游絲的說:“我爹說了那東西不能賣,會出大事!”
“快把東西給我!”男人一隻手已經掐上了女人的脖子,咬牙切齒。
女人已經無力再掙扎任憑男人掐,
“快把東西給我!”男人瞪着雙眼,手上又加了力氣。
顧憂和賀朋鋼眼睜睜的看着女人臉色從慘白變成青紫,兩眼一翻變成一具屍體。
男人的雙手還死死的掐着女人的脖子!
賀朋鋼緊緊的摟着顧憂,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這樣的場景太過於殘酷,就連賀朋鋼這個大男人看了心裡都不舒服,何況是他的小妻子。
男人猛的回過神,驚恐的收回雙手,“娘子!”
他試探着叫了一聲,女人一動不動,他伸出哆嗦的手在女人鼻下一探,身子頓時向後彈去,他把女人殺了,把自己的妻子殺了!殺人可是要砍頭的!
男人眼珠亂轉了一陣,衝到牀邊將女人抱到地上。
先前掉落在牀上的步搖被女人長長的頭髮一併拖拽着掉在地上,吧嗒一聲輕響,步搖上的兩朵海棠花從步搖上掉了下來,海棠花的裡面卻掉出一紅一藍兩顆小小的晶瑩剔透的珠子。
男人拋下女人的屍身,眼中泛光,像是發現了巨大的財寶一般,俯身將兩顆珠子撿在手中,
每顆珠子約摸有豌豆粒大小,紅色珠子像鮮紅的血珠,藍色球子像地獄的業火,兩枚珠子帶着幽幽的光澤。
“原來天天戴在頭上,我說怎麼找都找不到!”男人將兩顆珠子小心的收入懷裡,扭頭看了眼女人青白色的面孔,鄙夷一笑,“早點拿出來不就什麼事都沒了!非得白白喪了條命,這可怨不得我!”
說完男人從牀上扯下牀被子將女人的屍身包好,抱起出了房間。
顧憂看着一併消失的兩人,眉心微蹙,她一眼就認了出來,那兩顆珠子正是藥神丹和毒神丹,或者說,正是龍魚的兩顆魚眼!
突然眼前一黑,顧憂和賀朋鋼腦子又是忽悠一下,兩人一下就站在了一條熱鬧的大街上,男人一臉喜色的進了一家酒肆,賀朋鋼拉起顧憂的手跟着男人身後一起走了進去。
前腳剛剛踏進酒肆,眼前的景物又是一轉,兩人已經進了一間房中。
應該是酒肆的一個雅間,男人坐在桌前,對面是一個三十左右歲的中年男子,男子一襲白衣,面容俊逸,頭頂用一條白紗束着髮髻,兩條白妙長長的飄於身後,格外飄逸。
“先生,您要的東西我已經帶過來了!”男人說。
白衣男子勾脣一笑,從懷中掏出厚厚一疊銀票,用一根手指壓着銀票推到男人面前。
男人一見這麼多的銀票眼睛都泛了綠光,抓起銀票裝進懷裡,就把那一紅一藍兩枚珠子掏了出來。
白衣男人將珠子拿在手中迎着陽光看了又看,似乎很是滿意,接着從懷裡摸出一個黑色的匣子將兩枚珠子小心亦亦的收入其中。
畫面再轉,顧憂和賀朋鋼又回到男人的家中,屋裡桌倒牀塌,凌亂不堪,男人瞪大着雙眼倒在塌掉的牀上。
顧憂緩緩走上前,那男人的眉心上有一個小小的紅點,如果不仔細看,幾乎看不出來。
是針!顧憂心中馬上有了決斷,這個男人是被會飛針入穴的人殺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