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只有他們四個人,照這番子說,劉山等人還在百里開外,是派他們幾人快馬加鞭先行回來向霹靂堂報訊的。
聽那番子說完,卓不凡嘴角勾起一絲戲虐的笑意。
雖然不知道劉山爲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回霹靂堂,但是卓不凡想來,那廝說不定也是爲了回霹靂堂取一些對製作煙花比較重要的東西,不然的話,內廠不會在這個時候讓他離開京城,還派出番子同行。
卓不凡猜想,一定是劉山那廝抱着衣錦還鄉的想法,提前派出了這四名番子回霹靂堂報訊,好讓霹靂堂做好迎接的準備。
看着面前那個戰戰兢兢的番子,卓不凡忽然心中一動,想到了一個主意。
卓不凡勾了勾手,叫過張宣,吩咐道:“你去把那幾個番子的衣服都扒下來!”
張宣雖然不解,但還是依言去做了。不多時,就從另外三個已經被他們殺了的內廠番子身上扒下衣服,拿了過來。
看着卓不凡面前跪着的那個嚇得瑟瑟發抖的內廠番子,張宣開口問道:“公子,這個怎麼處置?”
那番子聞言,就知道已經到了決定他命運的時刻,眼巴巴的看向了卓不凡。
卓不凡心中雖然有些不忍,但還是咬牙做了個割喉的動作。若是不這麼做的話,讓這番子逃了出去,說不定會給自己惹出大麻煩來。御馬監這些武士和唐門這麼多人將性命交給他,卓不凡得對這些人的安危負責。
既然來到了這個世界,那就得遵守這個世界的遊戲規則。不然的話,就會被這弱肉強食的社會給撕得粉碎。若是卓不凡一個人的話,他可以遵從自己的本心來做事。可是,現在這麼多人將性命交到他的手中,卓不凡必須爲這些人着想。
看到卓不凡的動作,那番子嚇了一跳,本想開口求饒。可是,沒等他回過神,張宣就一掌切在了那番子的頸側,然後讓人將那番子拖走。
張宣也知道卓不凡心軟,所以先下手爲強。免得卓不凡見到那番子求饒,又動了惻隱之心。
片刻功夫,一個御馬監武士就把那番子的衣服也捧了回來。卓不凡知道,那番子定然已經被御馬監武士給結果了性命。
之前,卓不凡本來以爲,御馬監和內廠雖然不和,但頂多是互相使使絆子罷了。可是現在看來,雙方分明已經到了刀兵相見的地步。在京城那天子腳下、京畿重地,雙方還有所收斂,可是一旦到了外面,雙方遇到之後,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啊!
唐智看着面前的四套內廠番子的衣服,也隱隱猜到了卓不凡的想法,開口道:“公子是想……扮作內廠的人?”
卓不凡點頭道:“咱們儘量以最小的代價把東西拿出來。正好這四個內廠番子送上了門,那咱們就扮作內廠的人,看能不能把東西從霹靂堂騙出來!”
唐智有些興奮的道:“公子,此計可行啊!”
卓不凡道:“那事不宜遲,咱們這就準備。”
唐智問道:“那……由誰來扮作內廠番子?”
卓不凡剛準備開口,唐傲和唐焰焰就從不遠處走了過來。
唐傲開口叫了句:“大哥!”
卓不凡微微點了點頭。
而唐焰焰,看向卓不凡的目光卻是複雜之極。她的心情,卻是比表情還要複雜百倍。
從小到大,唐焰焰從來不曾對任何一個男子產生過好感和依戀。可是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卻是對卓不凡產生了這種感。或許,是雞鳴山那夜,卓不凡數次從萬獸門殺手的手中救她?或許,是因爲卓不凡的驚才絕豔?唐焰焰也說不上來。
唐焰焰甚至都沒有意識到她對卓不凡的感覺產生了變化,只是知道自己喜歡那種跟卓不凡在一起的感覺。
可是,剛纔在唐智道破卓不凡身份的時候,唐焰焰無法用語言來形容自己當時的感覺。
直到此刻,唐焰焰的心情依然無法平復,她神色複雜的看着卓不凡,紅脣翕動了兩下,卻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卓不凡嘴角勾起一絲淺笑,向唐焰焰微微點了點頭,便將目光投向了唐智,問道:“你若是直接進去,怕是會被霹靂堂的人認出來吧?”
唐智點頭道:“不錯,當年唐門和霹靂堂過從甚密,霹靂堂中熟悉我的人很多。”
卓不凡道:“那你就還是在外面接應吧。”
唐傲開口問道:“大哥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呢?咱們不是要夜裡潛進去嗎?”
卓不凡笑了笑,道:“不,我改主意了。咱們要光明正大的進去!”
“光明正大的進去?”唐傲更蒙了,不解道:“怎麼光明正大的進去啊?”
卓不凡指了指地上那幾套內廠番子的衣服,笑道:“有了這些送上門的衣服,咱們還進不去嗎?”
唐傲眼前一亮,道:“這個好玩兒,大哥,算我一個吧!”
卓不凡皺眉道:“你進去……霹靂堂沒有人認識你嗎?”
唐傲猶豫道:“應該……不會吧……”
唐智在一旁接口道:“當年與霹靂堂交惡之時,他尚且年幼,這些年相貌變化很大。況且,當年霹靂堂接觸的,也基本都是大公子,他與霹靂堂接觸並不算多。現在變化又這麼大,應該沒有人能認得出他。”
唐傲道:“那就沒什麼問題了。大哥,我跟你進去!”
卓不凡道:“那好,那就由智叔帶幾個人留在外面,其餘人,都跟我進去。”
唐傲當先取了一套番子的衣服,笑道:“小弟今日就充作大哥的貼身護衛吧。”
卓不凡看了依然神色複雜的唐焰焰一眼,道:“唐姑娘,也跟智叔留在外面吧……”
卓不凡以爲,唐焰焰一定會答應,因爲這些天不管自己說什麼,唐焰焰都是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從來不曾表示過不同意見。
可是,讓卓不凡沒有想到的是,唐焰焰竟然沒有答應,而是搖頭道:“我不要留在外面,我我要跟你們一起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