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豪豬了!”一條綿延的土壩之上,白風慎之又慎地探出了腦袋,察看一陣之後,縮回腦袋對紫風幾人解釋道,“豪豬是黑窒麾下最弱小的,當然比我們是要強了許多。”
看着白風的模樣,紫風心中輕笑,嘴上說道:“豪豬有那些厲害之處?”
“豪豬的一身皮毛如鋼刺一般堅硬,遇到危險時便能萬箭齊發,鋼刺帶毒,能腐化能量!”白風突然捂住嘴巴“嗤嗤”笑了起來,“其實他們也是一幫可憐蟲,他們除了欺負我們這些無能的委狼之外,唯一的用處便是送死!”
“黑窒組織了一個豪豬軍團,豪豬千萬頭或者更多。平時,豪豬的工作便是在領地到處走走,運氣好的碰巧發現個倒黴的可憐蟲便能享受一餐。一旦開戰了,豪豬軍團便被派往前線,一頭頭豪豬齊齊整整站立,屠罌的軍隊攻來,便將身上的萬千鋼刺逼發。”
白風突地大吼一聲,倒地打起滾來,喘氣一般的笑聲隨後響起,許久白風才終於有了開口的能力,一邊說一邊喘氣,“那些、那些笨蛋豪豬,敵人殺不了幾個,反倒是把身邊的同伴給滅了,啊哈哈哈哈……”
紫風搖搖頭,站起身來。之前,白風讓他們蹲下身子躲藏在五尺高的土壩下,他們照辦了,以爲白風熟悉這裡,這般做自然是有着道理,哪知竟是這樣!
“紅袍?”
“怎麼?”紅袍也站起身來,他比紫風高了不少,該是接近了一丈的高度。
“我們走!”紫風無奈地看了看懷中熟睡的卡狄,她的身子甚是柔軟,貼在胸口有種說不出的舒適。
紅袍點點頭,“這些豪豬的確沒什麼可怕的,只是也不可小看了,遇上一兩頭自然是不成問題,要是碰了一大片可就麻煩了。即使它們如白風所說那般愚蠢,大部分死在同伴手上。”
紫風贊同地點頭,“墨色,我們該前進了。餓了吧,不知豪豬肉味道如何?”
白風突地跳上土壩,興奮道:“豪豬肉味道極好,我曾經從黑窒那偷偷吃了一塊,那滋味……當真是回味無窮!”說着說着,哈喇子從嘴邊竄了下來。
紫風厭惡地皺了皺眉頭,越過土壩,向着最近的一頭豪豬走去。
“他媽個娘!”豪豬惱火地踢向身邊的小樹,哪知那不起眼的小樹竟是鐵劍蘭,幾乎與他一身皮毛一般堅硬,痛得嗷嗷大叫起來,“我豬頭三就這般倒黴,巡視了三天也沒能找到一點食物,孃的,一顆小樹也來逞威!”
豬頭三惡狠狠地瞪了一眼一尺之高鐵劍蘭,恨不得一口將它吞了下去,“孃的,偏偏長得跟杉樹的幼苗一個模樣!”豬頭三啐了一口,轉過身來,正好見了向他走近的紫風以及背後的紅袍與墨色!
“他媽個娘啊!”豬頭三興奮地跳了起來,兩眼放光,“皇天不負有心人吶!終於讓我找到食物了,這些東西倒是挺奇怪,長得稀奇古怪。管他呢,有了吃的就好。”
豬頭三挺起胸脯,挪了挪嘴脣,露出他引以爲毫的武器——兩顆蠶豆大小的獠牙。後腿在地上刨了幾下,一聲歡呼中,豬頭三激動地衝向了當先走來的紫風。
紫風輕蔑一笑,待豬頭三接近,手一伸便將他舉了起來。而沉浸於對食物幻想中的豬頭三則完全沒有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四條短腿在空中揮動着,因飢餓而瘦骨可見的身子笨拙地扭動着。
“哈哈!”笑聲中,紫風將豬頭三重重摔在地上,可憐的豬頭三便一命嗚呼了!
“什麼事這麼好笑?”卡狄揉了揉眼睛,鬆開圈在紫風脖頸上的雙手,從紫風身上下來。
紫風朝着地上的豬頭三努了努嘴,“有吃的了!”
卡狄一看之下,也是捧腹大小起來。豬頭三的模樣本就滑稽,四條腿十分短小,身子雖也不大不肥,卻幾乎將四條腿給遮蓋了,頭部很小,嘴脣尖削,一副賊兮兮的模樣。此時,豬頭三翻着白眼,口水卻仍從嘴巴流出,尾巴有一下沒一下地跳動。
“可以吃?”卡狄勉強壓下了些許笑意,開口問道。
“白風說可以的,”紫風蹲下身來,從腰間抽出蜥斬,將豬頭三翻了個身,肚皮朝上。“我學來的手藝!”紫風用蜥斬在肚皮上輕輕滑開了一道縫,隨後橫切而下,將蜥斬整個塞入豬頭三體內。只見紫風手腕靈活地轉動了十一下,一張完整的皮毛便脫離了血肉。
“好手法!好刀法!”紅袍在一邊鼓起掌來,隨後一揮手,周圍的一些折斷的樹枝便憑空浮起,緩緩而動,最後都聚集到了紅袍面前,輕輕落地。
“讓紅袍來生火吧!”紅袍嘴脣動了幾下,也不見任何動作,面前的一堆柴火突地竄起火苗,火勢甚旺,燒得斷枝噼啪作響。
紫風將剝了皮的豪豬丟給紅袍,紅袍拿起一根樹枝,將它竄起放到火上烤了起來。
“嗡——”紫風腦中突地閃過一道靈光,然而他沒有及時抓住,費力想了許久,終於捅破了那層遮蓋的薄紗:是了,食物得燒了才吃的,之前與格斯生吃熊肉時我便覺得原本不是這般吃法。
然而,想通了這點又有何用?紫風搖搖頭,恰好一股濃郁的香味飄至,起身看去,原來豪豬依然烤好,紅袍正用彎刀將其切分,而卡狄則吞着口水在一邊候着。
“香!”墨色深深吸了一口,咂吧了幾下,“自從出了魔界,我便未曾聞過這般香味了!迫不及待想要嚐嚐了!”
受了肉香的引誘,白綾也擡起了頭,甚至站起身來,看那起色似是完全恢復了。白風則是很不堪地垂下了三尺長的哈喇子。
紫風嚥下了一口口水,也不禁生出了極大的食慾,頗有些不耐了。
紅袍將豪豬分成了六分,頭、身子和四隻大腿。“接着!”遞了一隻大腿給卡狄,紅袍將剩餘的三隻給了紫風、墨色和白綾,身子扔在白風面前。
豪豬那小小的頭顱捧在手上,紅袍微笑着道:“特殊的愛好!”
紫風看了看紅袍手上小得可愛的豪豬頭,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短小卻粗壯的大腿,輕笑一聲:“我開始有點喜歡你了,紅袍!”說完,一口撕下大塊豪豬肉,大快朵頤。
“謝謝!”紅袍大笑起來,“紅袍也很欣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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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來,紫風他們碰上了不少豪豬,這些豪豬無一例外地都成了他們的口中餐,甚至大部分的委狼都吃上了這些讓他們深惡痛絕的豪豬的肉,心中的滋味自是不足爲外人道。
“繼續向前,該是要碰上懶牛了!”白風快步跟在紫風身邊,“說來也奇怪,這些魔獸的分佈是一層一層的,外層是豪豬,向裡是懶牛,最中央自然是黑窒。除非得了黑窒的允許,任何魔獸都不準進入其它種族的領地。”
“也沒什麼奇怪的。”紫風躺在墨色背上,懶懶道。卡狄是鐵了心粘定紫風了,此時正臥在他的身上,紫風挪動了一下,找了個更舒服的位置,“黑色太陽,卻照亮一切,本就荒謬至極,在這裡荒謬纔是正理!”
白風歪着腦袋思考了一陣,正待開口卻發現自己被落下了大段距離,於是急忙拔腿奔至紫風身邊,“懶牛的名字是有來由的,它們慵懶異常,幾乎所有的時間都是躺着渡過的,除非不得不起身去找尋食物。”
“大概是休養得極好,懶牛大多丈許高,丈半長,只是肉質並不鮮美,”白風說着偷偷看了看紫風,見他沒有表示,便繼續說了下去,“大概是休養得極好,懶牛大多氣力極大,頭上長有與灰色皮毛一般顏色的三支角。”
“懶牛最不怕打,即使天雷落下也無法傷了它,我親眼見了一個天雷擊打在熟睡的懶牛身上,那頭懶牛僅僅是張開了眼睛,罵了一句便又睡了。然而,懶牛對於闖入它們領地的生物極爲痛恨,一旦發現,便將其生生撕裂,吞了內臟,撒上尿水曝曬幾天後再享用。”
“懶牛!”紫風眼睛也沒睜開,“有趣!看來,懶也有懶的好處啊,是不是該學學呢!”
“不必學了,”卡狄“嗤嗤”笑了起來,“現在你已經可以和懶牛相提並論了。”
墨色也參合了一句,“在懶這點上可能及不上,但皮是一定要厚過懶牛的!”
“果然如此,”紫風依然沒有睜眼,嘴角卻露出了一個笑容,“沒有學習的必要。”
一陣鬨笑……
懶牛的領地之中,三頭懶牛躺在一顆高大的鐵劍蘭下。
“喂!”
“嗯?”
“嗯?”
“有獸靠近!”
“你去!”
“你去!”
“又是我!十天前也是我懶蟲去找的食物,這次換人!”
“懶漢,你去!”
“唔……算了,這次我去。給我記着,接下來兩次別再叫我。”
躺在中間的那頭懶牛“哞”了一聲,搖搖晃晃站起身來,隨後一步一晃向着紫風走來的方向走去,“這次絕對不再警告了,讓他們進了我們的領地,便可以殺死吃了,也不必再耗費氣力去找尋食物。絕對不再警告!”
“出現了,懶牛!”白風大聲叫喊道。
紫風聞言抱着卡狄一躍而起,輕輕落在地上,確保卡狄站穩了才鬆開手。他可不敢大意了,上次的教訓他可是記得的。
舉目望去,只見霧氣朦朧之中,一個模糊的身影左右搖晃着漸漸靠近。大致上可以看出,那便是白風所說的懶牛:丈許高,丈半長。
紫風所站立之處是平整的草地,草地在身前十丈之處到了盡頭,小樹開始三三兩兩出現,越往前,樹木便越高越密,白色的霧氣瀰漫其間,給密林遮上了神秘的面紗。而懶牛正是從密林中走來。
紫風正期盼着見識懶牛的廬山面目,哪知高大的身影突地止住了腳步,向着這邊凝視了一陣便轉過身向回走去,一條細長的尾巴高高擺起。
“看來它是懶得再走!”紫風很肯定地衝着卡狄道。
“看來他們是注意到了,那我便可以回了,省下的氣力纔是正理!”懶蟲在心中對自己道。
懶牛纔回到鐵劍蘭樹下躺好,紫風他們便隨後到達。
“懶鬼,交給你了。”懶蟲哼唧了幾聲,扭動了身子讓自己躺得更舒服些。
“還差一步!”懶鬼的意思是還需等紫風走出一步,進入他們的領地。
“還差一步?”紫風疑惑地看了看腳下,稍稍猶豫了一陣,跨出了一步。
“吼!”
紫風腳才一落地,躺在懶蟲右邊的懶鬼立時彈跳而起,大吼一聲,而那吼聲竟與墨色的相差無幾。
紫風一怔,無意識地退後了一步。沒想到,威風四射的懶鬼突地身子一軟,倒地便閉上了眼睛。
紫風看得愣了:這便是懶牛本色了!看了看身邊同是頗有些驚訝的卡狄與紅袍,紫風再次上前。
“吼!”
這次是懶蟲左邊的懶漢跳起了身,一雙牛眼瞪得滾圓滾圓,三隻灰色的角竟發出了微光,細長的尾巴此時繃得筆直,斜斜地刺向身後的天空。
紫風又跨出一步。
“有食物了!”懶漢心中暗自慶幸了一陣,卻開始猶豫不決:該用法力還是用衝撞呢?這點的距離用衝撞花費的氣力該是會多過動用法力吧!
衡量了一陣,懶漢決定施展法術了。只聽一聲怒吼,懶漢頭上的三個角倏地縮小,隨後又是一伸,三粒拳頭大笑的雷球便懸浮在了頭上。懶漢咧開牛嘴得意地笑了一聲,三粒雷球便拖開了三條尾巴,衝着紫風襲來。
紫風的心思仍停留在懶漢三個角伸縮候召出雷球的上,正在思考這是如何做到之時,三粒雷球突襲而來。知道雷球到了面前,紫風才緩過了神,卻是已來不及做出反應,只能眼睜睜看着雷球及身。卡狄驚叫一聲,捂住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