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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愣子也是個練家子,靠着這身本事和蠻勁在這千年帝都大長安城裡面終於闖出了一片屬於自己的基業,只是混這條道的,彼此都明白,出來混的遲早都要還的,三爺是例子,王二愣子也不是最後一個。
遇上瘦老頭一,王二愣子的結局已經註定,只是臨死前,沒想到自己結局是這樣的,王二愣子不甘心的問道“我能不能問最後一個問題?”
所有的蹊蹺湊到一起,本就察覺到異樣的王二愣子自然知道自己是被人下套了,這個人還是自己最相信的人,清明,分道而走是他選的,走三環線還是他選的,跑的方向都是他選的王二愣子不知道自己爲何如此相信清明,果然應了那句從背後捅你一刀的往往是你最信任的。
瘦老頭一沒有回答,只是緩緩走向王二愣子,王二愣子並沒想繼續跑,他已經沒了力氣,在瘦老頭一這頭獅子面前就像是條病入膏肓的羚羊,終歸是逃不過死路一條,王二愣子沒管一會不會回答自己,自嘲道“是不是清明?”
“是”
當瘦老頭一冰冷的點頭的時候,地上只剩下了王二愣子的屍體,以及王二愣子那閉不上的眼睛,他和三爺一樣,死在最相信的人的手裡,最終是死不瞑目,成也清明是敗也清明。
這是條小弄巷,除過幽暗的路燈和幾隻覓食的野貓,就再也沒了生機,王二愣子的屍體靜靜的躺在那裡,瘦老頭一對着王二愣子的屍體嘆了口氣,再次消失在夜色當中,過了不知多長時間,清明出現在了王二愣子的屍體前,臉色平靜,無悲傷也無失落,緩緩的抱起王二愣子的屍體,轉頭向着大路而去,最後一條路,死路,是他送的王二愣子,這回家的路也得他指引着。
走出了有幾分鐘後,不出意外的碰到了解決完戰鬥的老拐,老拐帶着一幫兄弟地毯式搜索,當看見清明抱着王二愣子的屍體的時候,老拐顫顫的問道“老大?”
清明淡淡的說道“死了”
一切,塵埃落定……
王二愣子死了,隨着三爺而去,短短數天的時間,關中道上的兩個大響馬就相繼遇襲身亡,讓這個冬天的西安城註定不會平靜,王二愣子死的很突然,比起三爺的死,西安城裡面的反應更大,只是在清明的示意下,老拐這些王二愣子的悍將們出乎意料的都沒有查下去,大家似乎同時達成了一個不言而喻的默契,這樣的結局完全是王二愣子在世時大權獨握造成的,除過清明,底下並沒有能一言九鼎的人,自然包括老拐,老拐都是清明提攜的,可是清明只是一個軍師,並無實權,底下連忠心的手下都沒有幾個,這不是清明沒有能力,只是清明不想在這個圈子陷的太深,所以王二愣子一死,高興的比悲傷的要多的多,只是大家都忌憚清明的存在,不敢放肆,畢竟清明的震懾力依舊存在,槍打出頭鳥,第一個出頭的自然死的很慘。
相比於三爺的葬禮,王二愣子的葬禮很簡單,或者說很寒酸,並沒有對外開放,只是悄悄的火化了屍體,埋在了和白鹿塬隔着西安對望的北塬也便是咸陽塬上,那裡埋着更多的皇帝,清明帶着王二愣子手下這批已經掩蓋不住野心的老大們爲王二愣子送別,看着每個人臉上的表情,清明鄙夷的笑了笑,不管誰坐上了這個位置,總有一天都得死,出乎意料的是,趙兵和他的人並沒有出現。
在王二愣子的墓碑前,並不想看着王二愣子的勢力土崩瓦解的老拐皺眉說道“明哥,老大死了,現在一切都過去了,不管是誰殺的老大,我們不能沒有老大,這樣虎視眈眈的德叔和侯爺隨時會吞了我們,做我們的老大吧”
老拐會說這話,並無意外,畢竟他和清明的關係更近一些,而清明也有當老大的資歷和實力,老拐這話一出,所有大佬都面面相覷,這給他們徑直襬了道難題,是效忠還是獨立,選擇題很簡單,其實就是死還是活的問題,但沒等他們表明忠心,清明就徑直搖頭揮了揮手說道“等處理完大哥的事情,過段時間,讓兄弟們選一個德高望重的人出來,大哥好不容易打下這些基業,得有個有能力的人繼承,好給他一個交代”
清明有愧於王二愣子,更何況退隱之意早有,根本不可能接這個爛攤子,與其繼續陷入泥潭,還不如早點敬而遠之,其餘幾位大佬不動聲色的打量了幾眼清明,有些確實希望清明能接受這個攤子,大多數都不願意,老拐疑惑道“明哥,你當老大是衆望所歸,我相信你能帶領着兄弟們打下更大的基業,既然明哥已經這麼
說,那就忙完了老大的事再說,不過這段時間,還得你繼續主持大局,畢竟是個關鍵時期”
清明若有所思,點了點頭說道“嗯,在選出新的大哥之前,我會主持大局”
關中道上又一位大佬塵埃落定,讓本就複雜的局勢更加的讓人難以捉摸,所有人都在猜測着到底是誰在主導着這一場亂局,矛頭直指東府德叔,如今也只有德叔會有這個勢力,趙兵很識趣的選擇了觀望,並沒有在這個關鍵時期和王二愣子的人站在一起,不是他自己的選擇,而是李三生和二龍他們的選擇。
最頭疼的自然是西府侯爺,沒了王二愣子這個強力的盟友,他一個人獨自面對如此中天的德叔,壓力倍增,韓娓會所頂樓的天台上,侯爺只穿着單薄的毛衣站在樓頂看着遠處西高新的高樓大廈沉思,他在想突然的變故之後自己的下一步棋如何行動,上面已經有人警告過了他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就不要動德叔,不然後果可能承受不起,可見德叔如今在政府層面的人脈關係網是如何的根深蒂固。
半個小時後,心事重重的白鵬上了天台,步履沉重的走了過來,侯爺回過神轉過頭低聲問道“外面什麼情況?”
白鵬心不在焉的回道“德叔那裡並沒有什麼動靜,只是王二愣子的勢力有點人心渙散,清明現在在主持大局,王二愣子很多手下對清明並不感冒,趙兵的情況有點異常,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更是和王二愣子的勢力劃清了距離,這個趙兵果然是個牆頭草”
“德叔的手腕果真強硬,只是短短數天的時間裡面就除掉了三爺和王二愣子,白鵬,我們的處境很不樂觀啊”侯爺嘆了口氣說道。
白鵬微微皺眉回道“舅舅,德叔現在是如日中天,我們沒了王二愣子這個盟友,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他現在的關係很強硬,有恃無恐,王二愣子的勢力以現在的情況來看,註定要土崩瓦解了,清明想要上位,必先一番內鬥,根本無暇顧及別的事情,我們是不是要動最後一張牌?”
侯爺眼神堅毅的說道“再等等,我們再看看形勢”
西京醫院的某一高幹病房裡面,三十怪蜀黍和李三生以及二龍站在病房裡面,看着眼前臉色慘白的女人,何採風,一個在如今的社會中很少見到的淳樸女人,或許是從黃土高原那片厚重土地上走出來的緣故,讓她保留着那塊土地的淳樸,想到那片土地,李三生不由的便想到了五年前在榆林的時候遇到的花花姐,這麼些年過去了,不知道葬在米脂縣老家的花花姐在那邊過的怎麼樣,或許,那裡沒有欺騙,沒有譏諷,沒有白眼,總比這個世界好。
“五年前,你就和何採鳳一樣,睡在這張牀上,不悲不喜,不理會這個世界的繁擾”二龍看着何採風蒼白的臉色,自嘲的說道。
二龍能想象到當年站在病牀前的李三生是什麼心情什麼感受,這輩子他欠薛幡,更欠眼前這個男人,二龍轉頭看向三十怪蜀黍問道“怪蜀黍,清明知不知道何採風在我們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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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怪蜀黍聳了聳肩說道“那小子怎麼能知道,德叔那老傢伙肯定不會告訴清明,俺在等你們的消息,什麼時候通知他,不然德叔保不準又在陰這小子一次,在愛情面前,女人的智商爲零,男人也是戰鬥力爲五的渣渣”
李三生不以爲然的笑道“怪蜀黍,你總是說經歷了才能知道感受,話說,你戀愛都沒談過,懂個啥子?”
“你個臭小子怎麼知道俺沒談過戀愛,俺精撒神州大地,處處留情,談沒談戀愛還得給你們彙報”三十怪蜀黍笑罵道,只是眼神中那一秒的心痛和相思卻沒人知道。
李三生白了眼三十怪蜀黍,轉而問道“何採風是哪的人?”
“陝北米脂縣”三十怪蜀黍回道。
李三生愣了愣,沒想到何採風居然和花花姐是老鄉,什麼樣的土地走出來的女人都是如此的善良,二龍和李三生不約而同的相視一眼,往事再次被人不經意間憶起,二龍低聲說道“花花姐”
李三生淡淡的笑着回道“花花姐”
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大笑着調戲男人的花花姐,她不理會世俗的眼光,只是堅持着自己該堅持的,爲了能風風光光的回米脂老家,爲了能讓弟弟比自己有出息,只是,只是,唉,二龍想了想說道“忙完了西安的事情,三哥,我們去趟陝北吧,看看花花姐他們”
李三生點頭說道“好”
時間就是這麼快,有些人只能在這某一瞬間才能想起來,李三生看了眼窗外,自言自語到“該我們出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