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寶藏究竟是何物
“義祖,你快點把寶箱打開,也不知這到底有多少卷治國方略,竟然要用這麼大一個箱子來裝。”
蘇雲煙想想都犯愁,這麼多卷書,要抄到什麼時候去?
這等秘籍也不能僱書生來抄啊。
“啊,這個……”崔老頭頓覺這寶箱猶如千斤重,一時間寶箱重重墜地,險些砸到自己的腳。
“義祖,您小心着些,還是我來吧。”蘇雲亭上前,想要取下崔老頭手裡的鑰匙。
“不,不用。”崔老頭苦着一張老臉,緊緊攥住鑰匙不放。
“叫你開你就開,扭扭捏捏放不開。”
“叫你拿你就拿,絕世寶物就在那!”
顧南夕,蘇玄明等四人拍着掌,喊着口號,鼓勵崔老頭勇敢地邁出關鍵的一步!
崔老頭深知,大勢已去,胳膊擰不過大腿,於是閉上眼睛,鑰匙一擰。
咔嚓!
嚴絲合縫的通縮被打開了!
埋藏地底十年的寶藏重見天日!
明月落下,旭日升起。
朝霞晨霧,萬籟俱靜。
突然,遠處的密林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原來是早起的鳥兒喳喳叫着去尋蟲兒吃。
崔老頭微微擡起頭,環伺衆人,小心翼翼地開口說道:“這些就是寶藏。你們倒是說句話啊。”
蘇雲煙揉揉自己眼睛,懷疑人生中:“義祖,您真的不是在開玩笑?”
“千真萬確,如假包換!”
蘇玄明遲疑開口:“莫非治國經略是用神秘墨水寫在上面,需要浸水,火烤,才能顯露出來?”
崔老頭生怕這個二愣子會一把火燒光自己的寶貝,連忙撲在上頭:“不可!就是普普通通一俗物罷了。”
顧南夕無話可說。
寶箱裡整整齊齊擺放着一個泛黃的枕頭,一牀大紅色抱被,一件嬰兒小衣,似乎在嘲笑自己,費盡心想知道的寶藏,竟然是送出去,都沒人會要的舊物!
說出去,誰會信?!
顧南夕心如死灰,完蛋了,這次百口莫辯,上哪找一份治國經略交給世人?
偏偏慈母系統還在腦海裡嘲諷:“你是我見過的唯一個,在反派還沒弄死自己之前,你率先帶着反派去死的攻略者。”
顧南夕的眸光閃了閃。
“其實,也不是沒有破局之法。”崔老頭許是知道,自己把顧南夕坑的有點慘,急忙補救。
“只要我們在資質考覈中,拔得頭籌,寶藏就依舊是我們的!只要我們不說,誰會知道寶藏是什麼呢?”
蘇玄明等人看向顧南夕。
顧南夕沒說話,打了個打哈欠,爬上馬車:“就這樣吧,順其自然。”
蘇蘇玄明不敢確定地問二弟:“順其自然?”
蘇雲亭得到顧南夕的準話,懸着的心也放了下來,肯定道:“順其自然!”
蘇雲煙早就跟着顧南夕上了馬車,阿孃都有後招了,自己乖乖聽話便是。
崔老頭被一家四口的反應整蒙圈了,急忙爬上馬車,苦口婆心:“不到絕境,怎能輕言放棄?”
蘇雲煙給閉目養神的顧南夕,蓋上薄毯子:“沒放棄啊,阿孃不是說了,要順其自然?”
看這一家子如此擺爛,向來運籌帷幄的崔老頭不免慌了神。
沒按聖上的計劃搞事,是小事。
把自己隱瞞多年的秘密,公之於衆,是大事啊!
“玄明,你是侯府長子,理應擔起事來!你阿孃和弟弟妹妹,還得依靠你呢!”崔老頭決定從蘇玄明下手,這四人,也就蘇玄明讀過一點聖賢書。
人在車中坐,鍋從天上來。
蘇玄明嘴巴微張,十分耿直地說道:“可是,罪魁禍首是義祖你啊!不過是些沒用的枕頭抱被罷了,怎麼還會傳出來稀世寶藏這樣的話?您爲何不澄清?”
崔老頭緊緊抱住發黃的枕頭,感受到顧南夕的橫眉冷待,內心真的好無助。
直到馬車即將駛入京都城內,崔老頭這才小聲解釋:“我這人有個微不足道的小毛病,那就是睡覺的時候喜歡抱着我的貝貝們睡覺。”
崔老頭指指膝蓋上的抱被和小衣,介紹道:“這就是我從小就蓋着的枕頭和抱被。沒有它們,我就夜不能安枕。”
崔老頭見顧南夕睜開一條眼縫,這才繼續往下說道:“我那至交好友知曉我有這個毛病,便和我打賭,如果我輸了,就要把這些貝貝們藏起來,十來年不許復見。”
崔老頭的眼眶溼潤了:“我不幸賭輸了。可貝貝們就在京郊,我如何能忍得住?於是我遠走四方,一爲見識大周河山,風土人情,二爲遵守諾言。”
“也不知這京都百姓是怎麼傳的,明明是好友的一句戲言,竟然被他們腦補成絕世寶藏。”
“這陣子更是離譜,連前朝寶藏,治國經略,修仙秘籍都蹦出來了。”
車廂外,正在趕車的蘇雲亭犀利問道:“那您爲何不澄清?瞧着有心之人上躥下跳,瞧着我阿孃被百般爲難,很有趣嗎?”
崔老頭撫摸自己的鬍鬚,搖頭晃腦:“那倒不是。第一點,你怎麼知道,這傳言不是聖上放出的魚餌,專釣別有用心之人?第二點,是我對不住小南夕。”
崔老頭拍去枕頭上的塵土,神色怡然,好似又是朝堂上那個頂天立地的崔三論:“一人做事一人當,既然是我惹出來的事,自然由我來平!”
“我熟讀經律,且桃李滿天下,我就不信,誰還有本事比我更有資格當夫子!”
期待中的掌聲並未到來,馬車裡此起彼伏地響起熟睡的鼾聲。
崔老頭望着睡的東倒西歪的三人,心下無奈,只是眼皮子越來越沉。
聞到魂牽夢縈的氣味,抱着熟悉的觸感,十幾年來的睏倦,在這一刻,如潮水般涌來。
貝貝所在,吾心安處。
崔老頭也陷入甜蜜的夢鄉中。
同樣徹夜未眠的,還有神秘男子。
半山腰的亭中,石桌上擺着一壺清酒,一碟豆子,還有即將燃盡的蠟燭。
隨着第一縷朝陽照到神秘男子身上,那俊美的容顏恍若鍍上一層金光,耀眼奪目,不似凡人。
“呵,顧南夕,我看你如何同天下俊才爲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