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番外之裴晉起

我是跟在媽媽的身後走進裴家的, 小的時候,我住在另一個地方,外婆說, 要住到山上, 看到海景纔是最好的。後來, 爸爸終於帶着我住了進來。

爸爸的家裡有一個哥哥, 還有一個阿姨, 哥哥不喜歡我,他只和小眉玩。我喜歡小眉,她雖然面無表情, 但是,她沒有拒絕我加入他們遊戲的要求。

後來, 小捷也加入我們。她打扮得像個天使, 和我爸爸一樣, 叫我起兒。哥哥與小眉叫我晉起,我想學着哥哥叫眉眉, 可是,她沒答應,只有叫小眉,她纔回頭看我。後來,我發現, 只有哥哥與阿姨叫她眉眉她才高興, 就是爸爸喚她, 她要是懶得回答, 也假裝聽不見。

在媽媽生病的那段日子, 我與她定婚,她看起來無驚無喜。也是, 我們漸漸長大,距離也慢慢遠了起來。哥哥不再與我們一起玩耍,她也常常離開我,進那些讓人討厭的寄宿學校,只有小捷,一直與我在一起。

後來的事情順理成章,小捷一次一次地哭着告訴我她不能沒有我,而小眉,只會呆在討厭的寄宿學校,每次只爲我停留短短的幾個小時。我想,我還是與李捷在一起比較好。媽媽離開的時候,小眉還在學校,是小捷在一邊安慰我,那一晚,我與她發生了關係。醒來的時候有些絕望,我知道,小眉的人生從此與我無關了。後來,我一點一點沉溺與小捷的關係,並不敢向小眉坦誠,我與她,拖得一天是一天。

小眉不是一個隱忍的人,撞破我與小捷事情後,竟然叫回了爸爸,我知道,她連一點餘地也不會留給我了!當着爸爸的面,她說我犯一次錯就難保有第二次,她不要我。那一刻,我想哭,她說她不要我!

後來,她消失了,那五年,我也找過她,可惜,她藏得太好。我想,在好了傷疤之前,她絕對不會回來的。

她離開,我卻發現了爸爸的秘密。爸爸又有了孩子,是個女兒,不錯,按年紀算,那個孩子是在我媽媽還在的時候生下的,果然,他最愛的還是他自己。

那個時候,哥哥已經有了獨當一面的能力,我卻不行。我知道自己的弱點。自小,我被媽媽與外婆保護得太好,我的一切都是他們給予的,我沒有魄力背棄這個家,所以,在矛盾沒有爆發前,我選擇當一隻鴕鳥。

小眉回來了,她變成了哥的未婚妻。我與她說話,她都嫌我浪費時間。我覺得,她從來沒愛過我。

她卻是那麼愛哥哥。隔着厚厚的牆壁,我還能聽到她與哥哥的嬉笑!她從來沒有與我有過這樣的笑鬧,她只是安靜地待在一邊,聽我說學校的事情,看我爲小捷解決麻煩。那一刻,我才恍然大悟,小時候,她與哥哥爭搶東西的刁蠻勁,只是被掩蓋,一遇見哥哥,她的真性情,便一點一點恢復。最懂她、最適合她的,竟然是哥哥。我心裡,有什麼東西掉落了。

事業上,在我爲外公轉了幾次帳後,爸爸終於惱怒了。不但停了我的職,還把我塞到國外。我憤恨,卻無能爲力,我不是裴晉冉,連反抗都無力!我只能借着言語激怒爸爸,如果他還愛着我,當然看得到我的痛。可惜,他沒有,他的愛已經找到新的投注口,我,不過是他生命的一點見證,愛,已經被歲月消磨了。只是,我知道他的軟肋在那,對付他我沒本事,讓他的小心肝受點傷害,我還懂的,就等着瞧吧。

哥哥在後面也是推波助瀾,可是,我沒辦法對哥哥生氣,因爲,我也在一點一點算計他。藉着外公的力量,我爲難了他好幾次,只是,他的運氣好,總能找到化解的方法。我自問不是他的對手,惹不起,那麼,我躲,有一天,我能站在他的面前,便有能力取回屬於我的東西。

至於小捷,我還和她在一起。她說我不夠愛他,對她說話總是保留三分,她也惱怒我的錢不夠花,對她沒有哥哥對小眉大方,她還習慣拿我與哥哥比較,氣憤同爲裴家人,怎麼得到的比哥哥少!她也怨恨小眉的陰狠。在李伯伯他們搬離本城後,她不能住進裴家,只能住在城區一間公寓裡。我不清楚,當她知道再也不能住進裴家以後,她的表情是什麼樣的。她,近乎虛榮。我也茫然了,與她在一起,我還能幸福嗎?只是,我不能選擇了,我已經錯過最好的幸福,再壞,都壞不到哪去了。

在這個時候,我才記起媽媽在我與小眉定婚前的話,她說,許雲那樣的媽媽教不出好女兒,還是小眉好,經得起磨練。

可惜,我忘了那麼久,再記起,早已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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