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貼在她的脣,芯安就輕叫了一聲他的名字,在她別開臉的時候,容修謹像是自然而然的鬆開了她,面對衆人的吶喊,淡笑的迴應。“別再吵,再吵把我的媳婦嚇跑了,你們得賠。”
惹得酒吧裡一陣鬨笑,芯安站在他身邊淺淺的笑,容修謹的手搭在她的肩上,姿勢親暱。
回到酒吧樓上,芯安把花放到一邊,轉頭問容修謹,“你把唐谷雪處理了”肖小卉走後,芯安想了一下,應該不是容修燁把她藏起來了,畢竟,他一身說話很算話。
如果真的說要送她走,那必定是真的。
所以,她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容修謹。替她報仇。
“嗯她”容修謹嗤笑一聲,明顯一副不把唐谷雪放在眼裡的天形色,“論不到我出手,自作孽不可活,大有人收她。”
說得完全跟他沒關係。
芯安親自開口問的話,容修謹一般都會回答,所以,這一次也無例外。芯安相信了他的話。
“等她再冒出來,我就替你把她收拾了,好不好”容修謹笑着問,芯安搖了搖頭,容修燁現在包了卜千天,就讓她跟卜千天去撕逼吧,她纔不去湊那份熱鬧。
“留着她,愛怎麼樣就怎麼樣。”
“真的嗎”容修謹反問,芯安認真的點了點頭。
倆人拍了婚紗照,試了禮服。轉眼快要到結婚了
芯安有些緊張,這種緊張,不是因爲要做新娘,而是,想到婚後她跟容修謹的相處,讓她總有些不適應
而這些段時間,容修燁似乎很忙,在報紙上看到的都是他飛往各地出差的新聞,跟哪家企業又有了合作,跟哪個跨國公司又有了合作,又收購了哪家企業,他似乎很忙很忙。
忙得,她只在電視新聞中,報刊雜誌上看到他的消息。
再也沒有來找過她,去暮色再也沒有看到過他,他就像徹底從她的視線裡消失了。徹底消失了明明消失是自己要的結果,可是心裡卻空了一大塊。
有些失神,小蘑菇在她旁邊蹭啊蹭的,“媽媽,媽媽,你怎麼又看這個帥叔叔啊。”
小蘑菇扒開芯安的手,自己拿起了那本雜誌。雙手捧着在自己面前,左看右看,然後嘀咕了一句,“爸爸更好看。”
芯安把雜誌收了回來,整理放在一邊,“男人,不應該說好看,要說帥氣”
“可是爲什麼大家都說我好看,說我漂亮啊”小蘑菇把嘴一嘟,說得煞有其事似的,芯安倒是被他這話噎得一時間沒有回過神來,在國外的時候,她帶着他出去,別人都是誇漂亮,說好看。
“是不是宸宸長得不像男子漢啊。”小蘑菇又問道。
芯安摸了摸他的腦袋,“當然不是,我家的蘑菇是長得最像男子漢的人。”
小蘑菇那雙如黑曜石般的眼睛咕嚕的轉了轉,好像理解透了似的,點了點頭,外面有車子聲,是容修謹回來了,推開門的時候,還是有冷風吹了進來。
一回頭,就看到容修謹臉色很不好,手捂着嘴,看起來有些難受。
“修謹,你沒事吧”
“爸爸。”
兩人異口同聲,小蘑菇已經衝了過去,在快要抱住容修謹的時候,芯安聽到容修謹說,“芯安,把小蘑菇帶開點。”
“怎麼了”
“我的感冒不能傳給孩子。”說着,容修謹重重的咳嗽了一下,喉嚨裡像卡着什麼東西似的,他去了洗手間,看到痰裡帶着血時,他微微愣了下。
“修謹,去醫院看看吧,雖然只是感冒,這樣咳下去怎麼行”芯安記得好像咳上有些時日了,再咳下去都要肺炎了,容修謹出來,臉色有些不太好。
芯安剛想問什麼,就聽到他擺了擺手,“我沒事,別擔心。”
芯安還是有些不放心,容修謹卻已經轉身回了他的房間把小蘑菇哄睡之後,芯安跟肖小卉聊天,從肖小卉的嘴裡,聽到了一些關於容修燁的消息。
她沒有去問,肖小卉說的。
何時開始,他的消息,要從旁人嘴裡得知了
第二天,芯安收拾東西的時候,意外在垃圾桶裡看到有帶血漬的紙巾,幾乎是那麼一瞬間,她就覺得是容修謹出事了,急忙把孩子託給保姆,她就去了暮色那邊。
那邊好像在開高層會議,芯安一向在那邊行動自如,可是今天卻被攔了下來,容修謹的手下很尊敬的口吻,“芯姐,大少吩咐過,不能讓任何人進去。”
能做到現在的成績,芯安其實心裡都有些明白,有些事是擺不上臺面的,她沒有爲難下屬,轉身回了他的辦公室。
再過兩天就要結婚了
自從看到血漬之後,芯安就總擔心他出了什麼事,她能活着,她能有今天,全靠容修謹,即使她不喜歡他,但感激擺在那裡。
等了有半個小時,容修謹纔過來,看到芯安,臉上的笑很柔和,“怎麼過來了nt公司那邊不是給了你工作了嗎”
“修謹,你身體是不是出什麼問題了”芯安直接問道,臉上透着擔憂。
容修謹笑了起來,“你在擔心我,我很開心。”
“修謹,我是說認真的,你身體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越往之方面想,芯安打量着容修謹,似乎比在法國的時候瘦了些,臉色也沒有那時候有血色。
“能有什麼問題你別亂想。”
“可是我今天早上在垃圾桶裡”
“鼻血”容修謹失笑回答,倒是很滿意她爲自己驚慌失措的樣子,“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姐妹團什麼的都準備好了嗎”
“到時候,能不能低調點”芯安問。
“怎麼低調結婚是好事,當然要讓全北城的人都知道。”
芯安發現這件事上,真的跟他無法溝通,結婚消息刊登上報,結婚當天是不是還要電視直播當年,她出現在電視裡,以那麼不堪的身份,即使她換了名又怎麼樣,大家看着這張熟悉的臉,會怎麼想她
從容修燁離婚到再嫁,嫁給了前夫的哥哥
芯安覺得自己還真的挺適合被人家嚼舌根的,因爲她身上就有着被人嚼的資本,從喬家,再到容家,再消失,然後以夏芯安的身份回來,最後身邊的人,也就是容修謹。
無疑再一次印證當年的事實,她就是勾引了容修謹,跟他生活在了一起。
容修謹沒有芯安想得那麼長遠,他覺得娶到自己愛的人,是件很幸福的事,這種幸福,他要宣告所有人,以至於過去發生了什麼,他沒有認真的去細想。
芯安原本性子就是善於隱忍的人,關於自己的委屈也不善於表達,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都喜歡承擔。
結婚前一天,季雲兮跟他的親婚妻子於惜念來到了月半灣,芯安覺得於惜念挺好的,小家碧玉型,站在季雲兮身邊也挺合襯,笑起來很溫婉,很舒服。
很有大家閨秀的氣質。
客廳裡,兩個男人坐在沙發上,電視上播放着什麼,誰都沒有去注意,可兩人的目光都落在那裡,小蘑菇過來抱着容修謹的時候,季雲兮的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掃,孩子長得不像容修謹,更確切的說,孩子長得像容修燁,眼睛,特別的像。
“叔叔,你爲什麼老看着我啊”小蘑菇疑惑的摸了摸臉,問着季雲兮,小小的眉頭皺着,季雲兮這下更確定,這孩子長得像容修燁了。
連神色都像。
“叔叔喜歡你,所以纔看着你。”
“可是,除了爸爸外,我不能喜歡男人的。”小蘑菇說得一本正經,季雲兮臉上展現出這兩個月來第一次笑臉,“爲什麼”
“因爲,我們是同性啊。”
“”季雲兮臉上的笑容一僵,把目光看向坐在陽臺那邊的兩人,孩子教育是不是有點問題
容修謹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因爲小蘑菇這話,化解了原有氣氛的僵硬,容修謹看了眼另一邊,“她是個好姑娘,雲兮,我是害你還是幫你,將來你會知道。”
季雲兮像沒有聽到他的話。
今天過來,主要是看看芯安,要結婚了,她是真心要嫁給容修謹還是被迫的看着遠處,芯安跟於惜念笑着聊天神色自如,是自願的。
“我自始自終都覺得我沒有錯”容修謹自信的說道,半眯的眸子裡,全是笑容。
“在愛的世界,我是自私自利的那個,可是,有誰不自私我只是比別人更懂得強求罷了”容修謹不在意季雲兮聽不聽得懂他的話,但這是他的內心話。
就像鬱憬玄,他不是一樣設計圈子讓勒如月往裡跳但中間也栽了跟頭,或者自己較幸運
“既然知道是強求,那你肯定知道得到人得不到心”季雲兮看了他一眼,說話都帶着刺。
容修謹搖頭,“我不在意就算是軀殼,我都滿足”
“你真是瘋了”季雲兮完全不能認同他的想法在他的世界裡,身跟心是相融的他追求的是身體跟情感的融合
“是啊,爲了她,我甘願瘋一輩子”容修謹笑着道。
季雲兮微微一頓,因爲他的話,也因爲看到他眼裡的執着。
“芯安,真的決定了嗎”單獨剩下兩人時,季雲兮問她,芯安深深呼了一口氣,點頭。
季雲兮深深的望着她,目光有些複雜,容修謹的執着到了病態,他因爲自己對芯安有想法,然後促使自己跟於惜念在一起,這僅僅只是他知道的事,那他不知道的呢
監獄裡的那場大火
當初他怎麼找芯安,芯安都不見,直到她受不了監獄裡那些意外,纔來尋求他的幫助,而那時候,他也想不出什麼方法,最後找到容修謹。
這事,他攬了過去。
“聽說,容修燁準備出海了,從g市出發”
芯安臉上淡波無痕,“容氏能有今天,他當真是很用心。”
“”季雲兮微微一嘆,沒有再說什麼,帶着於惜念離開了月半灣,容修謹從房間出來的時候,臉色有些蒼白,芯安沒有太注意,帶着小蘑菇在一邊玩。
容修謹望着兩人的背影,心頭難掩的苦澀。
季雲兮一走,賀潔月到了家裡,還拎來了行李,當她看到小蘑菇的時候,直接僵在了那裡,視線看了看芯安,又看了看容修謹。
“誰的孩子”
“是我的。”
芯安跟容修謹異口同聲賀潔月走近,小蘑菇像是能感覺到她不善的目光似的,皺着眉頭也盯着她看,最後哼一聲,又自己玩自己的。
完全是一副沒有把賀潔月放在眼裡的樣子,賀潔月盯着孩子那頭黃色的頭髮,“那麼明顯的事,你還來騙我孩子根本就沒有一點像你看起來,就是一個混血兒。”
“媽。”
“這是芯安跟別的男人生的孩子修謹,你把我一直說的話當成什麼了”賀潔月剛在家裡跟容子令大吵一架,因爲明天容修謹跟夏芯安結婚的事一氣之下,裝了幾身衣服就離家出走。
然後直接到了這裡。
“媽,孩子在呢,你說話注意點,別嚇着孩子了。”容修謹偏偏一副心疼孩子的樣子,賀潔月更心惱得不得了,別人的孩子,他寵什麼寵免費爹就那麼好嗎
“把孩子帶去房間,我有話跟你說”賀潔月看了眼芯安,命令似的口吻。
“我不去房間”芯安還沒有動,小蘑菇就已經站了起來,抿着小小的脣,站在那,像是生氣了,“這是我家呢,我不要去房間,我就要在這裡。”
看看,那說話的樣子,小小年紀就這麼霸道一點禮貌都沒有,見到她也不叫人,現在,還反抗她的話,瞅着小蘑菇那一頭黃色的捲毛,心裡對喬淼的抱怨更是多了沉。
所有的事,都是拜她所賜現在,兒子還要撿她這隻破鞋,這也就算了,還要白養兒子她接受不了一點都接受不了
這都是什麼破事啊全讓她給攤上了。
“修謹”完全沒有人理會她,賀潔月臉沉了下去。
剛纔在家裡,容子令竟然翻處她不是處的事來說,說當初要不是看在賀家的份上,哪會答應娶她,結果最後才知道,說到底,是賀家仗着容家的財力。
原本一段美好的婚姻,吵着吵着,變得如此不堪。
男人,不都是計較着那層膜嗎爲什麼自己這個兒子卻這麼傻,不找個大家閨秀就算了,到頭來
“明天的婚事,我不同意你要娶她,除非我死”賀潔月一說完,冷着臉就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容修謹很淡的看了眼自己的母親。
“我娶她,從來由不得你們說了算。”
“容修謹”
“黃嫂,帶我媽去客房休息”容修謹高聲吩咐,說完後,閉着眼睛靠在那,像累極了似的。
賀潔月剛走幾步,突然頓在那裡,轉身問道,“他是修燁的孩子”以邊討才。
芯安的臉上的神色終於有了變化,剛要否認,就聽到容修謹說,“孩子是我的。”
“不可能。”賀潔月脫口而出否認,孩子身上找不到半點像容修謹的樣子,兒子是她生的,她自然把他小時候的模樣記得清清楚楚。
瞧剛纔那拽酷霸的味道,明明就是容修燁的樣子。
“我說是我的,就是我的”容修謹聲音染上了幾分寒意
翌日。
婚禮上沒有任何長輩,教堂裡,芯安穿着白色的婚紗,身邊是一身西裝的容修謹,小蘑菇還有另外個容修謹找來的男孩當花童,站在芯安身後,拎着個小籃子,上面裝着紅色的花瓣。
婚禮並沒有芯安昨天想的那天場面豪華,龐大,現場也沒有看到有任何的槓着攝像機的人,芯安心頭終於沒有那麼不自然,聽着牧師問着那些在電視上聽了千遍萬遍的話,此時,問着她時。
她的心微微扯動了一下,望着自己身邊的容修謹,他的臉跟那張熟悉的臉來回轉變,她聽到了自己的聲音,“我原因。”
然後她聽到他大聲的,宣佈似的說,“我願意。”
手被他牽起,戒指帶上了無名指
教堂大門處突然傳來有些急促的腳步聲,是容修燁,白藍條紋襯衣,灰色v領毛衣,再一身黑色正裝,外面是同色系的風衣,風塵僕僕似的,如墨般的頭髮上,甚至眉間,都沾着外面的白雪。
他急喘着氣。
下雪了
她結婚這天,下雪了。
她喜歡下雪,很喜歡下雪,穿着白色的婚紗,走在雪地裡,一定很美,對不對
容修燁一步一步身着芯安走過fuc,最後站在她面前,黑眸直直的盯着她,良久,纔開口,“跟我走。”,她跟他的婚訊,在北城傳遍,他能深深的感覺到自己的難受,種種跡象表明,他愛她。
他從來沒有想過的結果,他愛上了她,他想她回到自己身邊,跟自己走她想要什麼,他都願意給她,只要,她不要跟任何人結婚。
隔着白紗,芯安望着瘦了些許的男人,聲音有些冷漠,“先生,我們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