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淼沒有想到竟然那麼順利,攔了輛出租車坐在裡面,看着越來越遠的樓房,心都還在喘喘不息着,可見她有多緊張,多害怕。
怕萬一。容修燁把她逮到!她將再也沒有機會離開南江一品了!
“師傅,麻煩您開車去月半彎。”喬淼語氣有些急,拍了拍胸口,她什麼時候那麼怕容修燁了?沒事的,現在出來了,會沒事的,小蘑菇在那裡,他不敢對孩子怎麼樣,雖然這一週,她一直沒有搭理他,但能看清楚,他對孩子還是蠻有耐心,也討好着。
就算不是他的孩子,小蘑菇也是他的侄子!再狠的心,也不會對孩子下手。
喬淼這步算盤沒有打錯。容修燁確實不會對孩子下手。
房間裡,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容修燁想過去,小蘑菇一跳就擋在了他面前,雙手插腰,“不準過去。”
“我就要過去!”容修燁勾了下脣,腿剛一動,小蘑菇的頭就撞了過來。一幅鬥牛的姿勢,把他往外推擋着,嘴裡還十分有氣勢的說,“不準過去!”v
這孩子的倔強,倒是讓他忍不住笑了。
可偏偏就起了逗他的心思,這樣僵持一下,小蘑菇沒力了,後來也不知道是他用了勁,還是小蘑菇自己不小心,頓時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容修燁。
時間好像靜止了!小蘑菇的脣抿成一條直線。死死的瞪着他,大有一副全是因爲你錯的氣勢,容修燁彎彎腰,雙手握在雙膝上支撐着自己的身體,笑着說,“不許哭鼻子。”
小蘑菇吸了吸鼻子。
“哭鼻子是女孩子的玩意,你是男子漢,跌倒了,爬起來!”他十分愜意的開口,沒有伸手要去拉小蘑菇起來的意思,小蘑菇撅着嘴,手背狠狠的從鼻子上擦過,那個位置一下子就紅紅的。
爬了起來,小蘑菇轉身就往牀上一坐,“媽媽回來,我要告訴她。你欺負我,不給我飯吃,還打我,還罵我,最重要的是,你說我是女孩子。”
霹靂啪啦的說了一堆,容修燁聽着明顯就是要告狀的意思。暫時沒有理會,往窗戶上看了眼,蹙眉,這女人,膽子也太大了吧,就這條繩子就敢爬下去?摔個腦震盪,全身癱瘓看誰來伺候她。
“不許碰!”看着他要把繩子拉上來,小蘑菇瞬間從牀上跳下跑了過來,一把抱住容修燁的大腿,“媽媽還在下面呢。”
“媽媽出去了。”容修燁輕描淡述的神色,小蘑菇明顯不信,他伸手把孩子抱在了自己肩上,那麼高的位置,小蘑菇驚呼的叫了起來。
肉呼呼的小手緊緊抱着容修燁的頭,腿緊緊夾着他的脖子,似乎很害怕。
“別怕,叔叔保護你。”容修燁低低的笑了起來,微微欠了下身子,讓小蘑菇可以看到樓下,樓下空空的,除了隨風搖擺的布繩外,已經沒有了媽媽的身影。
“媽媽,我要媽媽。”小蘑菇頓時有些着急了,容修燁把孩子放下來,抱在懷裡,“別怕,燁叔叔在,我照顧你。”
“是真的嗎?”小蘑菇滿是質疑的口吻,容修燁慎重的點了點頭。
然後兩人暫時決定愉快的相處了!其實跟孩子關係打好後,容修燁覺得這娃兒其實挺精靈,挺可愛的,有時候說話的口吻,一副老成的樣子,特別的搞笑。
“你喜歡爸爸還是喜歡媽媽?”混熟了一下子,容修燁開口問道。
小蘑菇嘟着嘴,眼睛睜得老大,看起來十分漂亮,半晌,他說,“我喜歡容修燁。”
抹了蜜似的那麼甜,明明知道這孩子說的是假話,容修燁卻笑得十分開心,孩子喜歡他,這纔好啊,畢竟,以後兩人得住一起的。
“叫我爸爸可好。”
容修燁突然開口問道,莫名的,讓要這個孩子叫自己爸爸,他竟然發現自己竟然緊張起來,望着小蘑菇的眼睛,覺得自己倒有些貪心。
可是,誰不貪心呢?
“好啊。”小蘑菇彎了彎眉眼,容修燁卻因爲他這兩個字,連心跳都在加快。
“可好,你好。”小蘑菇站了起來,說完後,快速的在他臉上吧唧一下,重重的,容修燁還能清楚感覺到自己臉上的口水。
雖然,小蘑菇逗着他呢,可是這一個親親,卻讓他的心尖都柔了。
這孩子真討人喜歡!要是自己的就好了!想了想,容修燁內心無比懊悔,當初,他如果……
世間哪有那麼多如果啊!容修燁內心嘆了口氣,看着孩子頭上比較耀眼的頭髮,賀潔月那邊好像沒有什麼外國血統,而容家自然也沒有,這孩子,怎麼像個混血兒似的?摸了摸頭髮,容修燁還凌過去看看髮根,這是天生的啊。
真搞不懂這遺傳基因!
容修燁抿了下脣,孩子卻在他身上蹦達着,小腿一個徑的要往他背上爬,小傢伙長得肉呼呼的,在身後玩的感覺,真好。
喬淼到了月半彎,裡面沒有人,又讓司機送自己去暮色酒吧,現在天開始黑了,容修謹應該在那裡……到了暮色,她讓容修謹手下付了款,第一時間就往樓上跑去。
在走廊那裡,碰到了阿暮,喬淼急忙叫住他,“阿暮,修謹呢?”
阿暮看着喬淼的眼神有些複雜,但還是指了指旁邊的包廂,她推開門進去的時候,就看到容修謹靠在沙發上,他面前的桌臺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酒。
突然的門響吸引了他的視線,看到喬淼,容修謹眯了眯眼,以爲自己看錯了似的,再認真看,確實是她。
“芯安!”他的聲音無比沙啞,喬淼走過去,望着一週未見,明顯瘦了很多的男人,“修謹,對不起。”
容修謹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喬淼坐過去,她在他身邊坐下,容修謹不說話,卻不停的喝酒,整個人心情很不好的樣子,眉宇之間也染着幾分沉重,喬淼坐在那裡,幾次想伸手阻止,卻總覺得自己沒有資格。
她覺得自己配不上容修謹,覺得自己不值得他如此負出,這份情深,他付錯了人。
“修謹,別喝了。”
“芯安,你還是我的芯安嗎?”他擡眸望着她問,語氣像問得漫不經心,可喬淼卻能感受到他話裡的沉重,她還是他的芯安嗎?離開北城那一刻開始,她的名字就變成了夏芯安,是他容修謹照護的女人,四年,整整四年,喬淼兩個字,只屬於過去,已經翻篇了的過去。
她望着容修謹,眼裡突然就乾澀起來,控制不住的涌出了淚水,她說要跟他一生一世,卻又跟容修燁發生了關係,她覺得自己配不上眼前這個男人,他從來不強迫自己做任何不想做的事,時時刻刻照顧着自己的感受,過去四年,他從來不主動提及北城的人,北城的事,就是不想她牽扯到已經癒合的傷口。
而她呢……
背叛了她對他的約定,她對他的承諾。
喬淼哭了,爲自己,爲他,爲不知名的情緒。
容修謹把她掰到自己方位,冰涼的雙手捧着她的臉,最後吻了過去!
跌跌撞撞的離開,推開旁邊包廂的門,喬淼背靠着着門坐在了地上,大哭起來!
等她出來的時候,又碰到了阿暮,喬淼別開臉要從他身邊走過去的時候,聽到阿暮說,“容少身體不舒服,夏小姐請多關心一下他。”
喬淼僵硬的點了點頭!阿暮看了眼喬淼脖子上的痕跡,聲音頓時冷了下來,“你知道容少現在是什麼病嗎?你這樣折騰他,他會沒命的,你知道不知道?”
這是,喬淼跟在容修謹身邊,第一次聽到阿暮這般不耐煩的口吻,可是最後那一句,他會沒命的卻讓喬淼整顆心都懸了起來,“阿暮,你在說什麼?他,他怎麼了?”
阿暮卻很冷淡的瞥了眼喬淼,沒有回答她的話,很理直氣壯的走了。
喬淼慌了,重新回到容修謹所在的包間,剛到門口就聽到他一直在咳嗽,像要把整個肺都給咳出來似的,喬淼僵站在門口,腦海裡突然有個很不好的預感!
她沒有推開門去找他,而是去了茶水間倒了杯熱開水,重新回來。
看到喬淼,容修謹眼裡明顯劃過抹意外的神色,手上的手絹不着痕跡的收起來放進了衣服口袋裡,看着喬淼問,“不是走了嗎?”
“別喝了!這是白開水,暖暖胃。”喬淼把他手裡的酒杯壓走,換上了自己剛倒的開水,容修謹目光緊緊的盯着她,想要從她眼裡找出點不一樣的東西。
可是,什麼都沒有。
“芯安,別離開,好嗎?”容修謹問,眼裡佈滿傷痛,他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她陪在他身邊,不管自己能活多長時間,一天,一年,還是二年!
他知道自己自私,在這個時候,還想着留她在自己身邊,明明,她愛的人就是容修燁。
他輸了!四年,終究比不過十多年,他終究是遲了,在她的心裡裝滿另一個人的時候,她容修謹的名字無法刻進她的心。
“好!”喬淼邊收拾着桌面,連回答。
容修謹一頓……
“我答應你,不會離開你!”喬淼再次重複自己的回答!
季家。
於惜念肚子有些疼,很快,她就感覺自己身體裡東西涌出,她去洗手間看了看,褲子上有血,心一慌,急忙回到牀上躺好。
堂姐於惜寒跟她說過一些懷孕初期要注意的事項,第一不能同房,第二即使同房動作也不能過於激烈……說了一大堆,然後就是如果見紅,第一時間不要驚慌,準媽媽要保持鎮定,讓家人送自己去醫院。以腸役圾。
她跟季雲兮肯定沒有同房,除了那一次意外,他即使在家,都不會跟她同牀共枕,有她在,他寧願打地鋪。
打電話給他,於惜念拿出手機,找到他的電話號碼,這是,兩人結婚這些時日來,她第一次主動打電話給他,握着手機的手竟然在顫抖,於惜念笑自己,在害怕什麼,在緊張什麼?嫁給了他,不就是自己想要的結果嗎?
電話那邊的彩鈴很好聽。
“明明很愛你,明明想靠近,
但是你的身邊有人捧花總是擁擠,
我憑什麼一一打敗情敵,敢大聲說要做你的唯一……”
彩鈴重複一次,又一次,最後,傳來嘟嘟的忙音,沒有人接聽電話,於惜唸的心突然之間就涼了下來,手撫在自己的腹部,這是她跟他的孩子,她不容許出事。
有些人,說不上哪裡好,可卻那麼一眼,就再也無法忘懷。
季雲兮對於於惜念就是那個人,就那麼一眼,她赴湯蹈火,也要跟他一起,成爲他的妻子,然而,近二個月的冷漠,她的心也不像最開始那麼熱枕了。
有些不甘心,於惜念又重新打了一遍,依舊如此。
終究沒有再繼續打,她拿好自己上次去檢查的資料跟表格,出了房間,家裡,公公婆婆都不在家,季家的傭人都挺好的,一看到她,就笑着來問,“少奶奶,你去哪裡?陽叔在後院,我去幫你叫他開車。”
於惜念點了點頭,這裡打車不方便,所以就讓陽叔送她去醫院吧。
陽叔很健談,整個路程都在說季雲兮小時候如何的厲害,如何的棒,長大後又如何的有能力,自己有事務所,又打理季家的生意……
謙謙君子,溫爾有禮……指的,是他對所有外人吧,除了她於惜念。
季雲兮後來是接到肖媚豔的電話纔來醫院的,胎兒不穩,醫生說要住院保胎,季雲兮一路都有些失神,以至於差點兩次闖了紅燈,孩子,跟婚姻,甚至於惜寒這個人對他來說都是意外,這個意外,總讓他覺得是母親跟容修謹兩人強行塞給他的。
以至於,他對這個於惜念很討厭。
以至於,他對她肚子裡的這個孩子,更是沒有多少感覺。
可有,可無……
到了醫院,肖媚豔對他就是一陣責怪,反而是於惜念替他解的圍,越是這樣,季雲兮越是認爲於惜念有手段,連母親這麼難伺候的人都討得如此歡心。
後來,連季航生都來了。
病房裡,只剩下季雲兮跟於惜唸的時候,於惜念終究是問出了自己一直想問的問題,“孩子,對於你來說,是不是枷鎖?一把鉗制着你無法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一把牽制你無法前進的枷鎖?”
季雲兮很冷淡的看了她一眼,答案很明顯。
於惜念淺淺的笑了一下,低聲說了句,“我懂了。”
季雲兮還在想着,這三個字的意思,於惜念已經從牀上起來,既然如此,那沒有必要保胎了,一個不受期盼的孩子,一個強行接納的孩子,讓他順其自然吧。
“你幹什麼?”季雲兮拉住於惜唸的手,聲音透着濃濃的不耐,於惜念沒有看他,目光落在自己有腹部,“既然孩子不是被他的父親所期待,那讓他順其自然吧!如果他生命力強,或者能夠留下來。”
“你胡鬧夠沒有?”季雲兮蹙着眉反問。
於惜念笑了笑,“我不是胡鬧,我是認真的!”
“你想用孩子來要挾我?於惜念,你是覺得我父母太看重這個孩子了,你才把自己的孩子當作籌碼嗎?”季雲兮質問。
他說得一點都沒錯,他的父母,也就是她的公公婆婆有多看重這個孩子,於惜念深有感受。
“你說,你想要什麼?”季雲兮壓低聲音反問。
“除了愛,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肖媚豔突然推開了門,看到於惜念站在那,沒有躺着,頓了頓,急忙扶着她上牀,“惜念,你可不能起來,這些天,你只得躺在牀上,哪裡也不準去。雲兮,你也不會說說惜念,現在是什麼時候?你們就不能好好的商量嗎?看着都是性子極好的人,怎麼一遇到正事就反而鬧彆扭了呢?”
因爲倆人在家裡真的看不出有什麼問題,連肖媚豔眼睛這麼厲害的人,都沒有發現,兩人實際是一個睡牀一個睡地板,可見演戲的逼真度。
季雲兮站在那沒有說話,季航生進來的時候,直接把他叫了出去。
找了個偏靜的地方,季航生沒有任何轉彎,直接開口,“你跟那位喬小姐,不能在一起。”
“爲什麼?”季雲兮反問。
季航生垂了垂眸,“因爲她是你妹妹。”
腦子因爲這句話突然變得一片空白,季雲兮張了張嘴,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的父親,在外人嘴裡,說得父親如何的不堪,但季雲兮都堅信自己的眼睛。
從小,季航生對他的輔導,教育,所教給他的東西,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卻沒有想到……
“不可能!喬淼怎麼可能是我妹妹,爸,你是不想我跟於惜念離婚,不希望我傷害她,所以才說出這種笨拙的藉口是不是?”季雲兮抗拒這樣的理由,這個事實把他對喬淼最後一絲幻想都給掐滅了。
修謹現在得了重病,喬淼會不會跟容修燁走到一起,這是一個未知數,他們倆人之間有太多的誤會跟傷痛,他不敢確定,兩人會不會最終走到一起,但他跟喬淼之間相處的一直很舒服。
這個想法,僅僅剛滋生出來,就因爲此刻季航生的話而……夭折。
“好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季航生很認真的口吻重複一次,季雲兮已經僵在了那裡,久久都沒有回過神來,怎麼會,怎麼可能……
他的父親怎麼會有那麼多女人?他所聽聞的,,賀潔月,容修燁的母親周燕瓊,怎麼現在連喬淼的親生母親都是了?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那種感覺難以形容。
自己小時候崇拜的父親,沒有想到,如此涼薄!
季航生一回頭就看到肖媚豔,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後,轉身走了,季航生追了過去,在人少的地方,季航生拉住了她,“小豔,你聽我解釋。”
“我第一次見到她,就想到了什麼,即使我不願意承認,但也不能擺脫事實,季航生,你真的讓我很失望。”以前,在外面玩女人,肖媚豔都不會去幹涉,因爲,她跟季雲兮只是長輩定下的娃娃親。
沒進季家的門,她就沒有權利去幹涉他。
季航生垂了垂眸,沒有說話。
“有我在的一天,她休想進季家的門!”丟下這句話後,肖媚豔走了……
季雲兮重新回到病房,腦子懵懵的,完全沒有從剛纔季航生的話裡反映過來,他跟喬淼是兄妹,他喜歡上了自己的妹妹,真是太搞笑了。
於惜念平臥於牀上,呼吸聲很淺,像是睡着了,季雲兮望着她,總覺得剛纔父親的話是故意讓他死心的話,季家跟喬淼一直以來都沒有什麼瓜葛,他也見過喬西鳳,怎麼說呢?
喬西鳳不像父親的菜。
容文耀到了普通病房後,整個人恢復得很快,現在,病房裡,除了他,還有容子令跟賀潔月,容文耀深深的呼了一口氣,然後叫外面的阿權把東西拿進來。
阿權從信封裡拿出一張a4紙,很快到了容子令手裡。
看到最下面的字眼,容子令一張臉僵硬着,“這不可能。”脫口而出這樣的話,容文耀像是早料到他會這樣的反映一般,“那你覺得怎麼纔有可能?”
容子令沒有說話。
容文耀冷哼一聲,“到老了才被人玩得團團轉,你倒是給我長臉。”
這話,讓容子令臉青一塊,紅一塊,可謂是精彩了,自己的兒子憑了份隨便給來的鑑定結果,他就能相信,想想,那時候肯定是衝昏了頭。
“潔月雖然做了錯事,但這些年爲容家的付出也是真的,你別到老了不懂得珍惜,學着別人玩包二,奶,我要是知道,你就給我滾出容家,永遠別回來。”容文耀擲擲有詞的聲音聽起來不像開玩笑。
容子令雖然在商界縱橫了幾十年,可是在父親面前就是個孝子,要知道,沒有父親哪來現在的他,哪來現在的容氏?所以,容子令此時沒有咳聲,一直以爲老頭子不過問任何事,卻沒有想到,所有的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容家的容氏那麼大的產業擺在那裡,你以爲我會不小心?不止是他們,就連你,我也相信科學,子令,爸的話,你聽懂沒有?”容文耀沉着聲音問道。
容子令看了看賀潔月,最終點了點頭。
原本想着把事情鬧大,鬧得不可心交的地步,老爺子沉受不住打擊然後就那樣走了,她也就可以肆無忌憚的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結果,轉了一圈,人依舊好好的。
賀潔月心頭暗想,這老頭子命真大!都到了重症病房,結果還是挺了出來。
“潔月,爸這事這樣處理你還滿意嗎?”容文耀突然問道,賀潔月點了點頭,臉上的委屈依舊在,“只要他心裡有這個家,有我們母子,我自然也是好好的照顧他,照顧爸。”
聽聽,這話說得比唱得還好聽。容子令在沒有人看到的地方,冷哼了一聲。
容文耀很快就累了,讓兩人回家,自己過幾天就會出院回家,說在另一處看了個房子,冬暖夏涼的,適合老人居住,到時候直接搬過去。
言下之意,不願意跟兒子兒媳住一起,一聽這個消息,賀潔月心頭是高興的,所謂天高皇帝遠!
面色露出不捨,賀潔月離開的時候,讓老爺子就住在家裡,這樣家裡熱鬧些,也好有個照應,說完這話,莫名的好像看到老爺子臉上一閃而過的冷笑。
賀潔月覺得自己想多了吧。
離開醫院後,她去了如家,賈巧琪已經在那裡住了一個星期了,她可沒有那麼多閒錢讓她住一輩子的酒店,對於她的到來,賈巧琪顯得無比激動。
“容太太,你終於來了。”
賀潔月點了點頭,走進了房間,賈巧琪急忙泡茶,把這裡簡直當成了自己的家,賀潔月坐在那裡,打量着賈巧琪,一週的時間,人變得精神了很多。
“容太太,你喝茶。”
“你現在有什麼打算?”賀潔月沒有接茶,示意她放在一邊。
賈巧琪想到這些時間自己的遭遇,眼框就紅了起來,隨後眼淚也流了下來,那天黃明把她的錢捲走後沒多長時間,就有一個男人到家裡來說明天要住進來,讓她趕緊收拾東西走人。
房子本來當初就是容修燁的,後來給着唐谷雪住,兩老從監獄裡出來後,自然而然住在那裡,誰會想到將來有那麼一天,關於房子最終是誰的事,誰都沒有去在意。
那個男人說到做到,第二天真的就搬來了,而她並沒有搬走,就這樣,被那人強行趕走了!那個時候,她想到了許明,倆人夫妻那麼多年,許明不可能見死不救!可是找到許明,賈巧琪才知道自己來找他是多錯誤的決定!
看着他跟那個叫王琴的女人一起,手裡還牽着另外一個孩子,那畫面,刺傷了她的眼睛,她不甘心,上前辱罵,最後反被許明狠狠的扇了一巴掌,同時還威脅她敢亂來的話,就把她當初做的那些喪心病狂的事給說出來,比如,,龍岡鎮的那場大火……
賈巧琪根本不知道自己怎麼離開的,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到了另一個地方,汪羽恆的住處。
結果,還是像流浪狗一樣被驅趕走!她說要見女兒,汪雨恆也無所動容,只說唐谷雪在他那裡很好,之後,任憑她怎麼叫,大門都沒有開過。
一個一個,需要她的時候,笑顏以對,利用她完後,如垃圾一樣丟棄!
想到當初汪羽恆盡心盡力幫着她,不讓唐谷雪去日本,讓唐谷雪懷上容修燁的孩子,結果呢?賈巧琪氣得渾身都在顫抖!
“我現在沒有任何打算,現在,我就是一個廢人,容太太,謝謝你好心的收留我。”
賀潔月臉上換上淡淡的笑容,“沒事,舉手之勞而已。”
她越這樣說,賈巧琪就越覺得她真的對自己好,都是患難的時候,才能看清楚一個人,眼下的情形,賈巧琪就把賀潔月當成了自己唯一支助。
賀潔月又留下筆錢給賈巧琪,讓她去租個房子,畢竟住酒店也不是長遠之計,又說了很多安慰她的話,示意她寬心,什麼橋到船頭自然直啊之類的,聽着賈巧琪感激得都流下了眼淚。
一副相見恨晚的模樣,看着她的反映,賀潔月也知道,目的達到了。
人啊,放在身邊總有用處的,就好比一條狗,你對它好,讓它對自己有了感情,你想要它咬誰,它不就會去咬誰?
離開酒店後,賀潔月一掃幾日以來的陰霾,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她似乎看到容修謹將來成爲容氏唯一繼承人的時刻……
喬淼看着站在自己眼前比較激動的季雲兮,有些詫異,他緊緊拉着她的手腕,好一會兒才平復心緒,“小淼,我想跟你做一個dna鑑定。”
“啊?”喬淼愣在那,看着季雲兮,“怎麼了?我們,我們倆個是兄妹?”喬淼上下打量着季雲兮。
接着說,“你是開玩笑的吧。”
“不是,小淼,你相信我,走,我們現在去醫院。”季雲兮很焦急,昨天季航生告訴他這個事實後,他整夜未眠,所以,一看到喬淼,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兩人的關係。
“雲兮,我們不可能是兄妹,我父親是候康平,我奶奶你也見過的,奶奶那麼疼我,我肯定是奶奶的親孫女。”喬淼打心底抗拒這樣的事實。
她接受不了,奶奶那麼疼自己,最後還因爲自己離開人世,到頭來,自己卻不是她的親孫女。
“小淼,只要做個檢測就可以了,結果出來後,所有的事都明朗。”季雲兮略顯激動的拉着喬淼往門口走去,以至於從房間那裡走出來的人也沒注意到。
容修謹半眯着眼看着倆人在家門口,拉拉扯扯,季雲兮的話,他聽到了點點,可是,這並不代表,季雲兮可以強行握住喬淼的手腕。
“雲兮。”他突然開口。
沙啞的聲音讓季雲兮一頓,循着聲音望過去,就看到容修謹的目光緊落在他緊握着喬淼手腕的手上,僵了僵,下一秒,鬆開了喬淼。
“什麼事,那麼急?”容修謹很淡的口吻。
季雲兮其實說到底,只想證明自己跟喬淼毫無關係,可是,在容修謹的視線裡,他想到了於惜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