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杭高速公路上,兩輛價格不菲的邁巴赫風馳電涌般的逃離魔都上海,將一片繁華漸漸的拋到了身後,已經傍晚,天慢慢的黑了起來,邁巴赫裡面便開了燈,李三生和陳靜坐在後座上,而副駕駛上的青鳥跟開車的司機自覺的當起了瞎子和聾子,就算是在看到後座上這個當紅明星的時候也沒有太大的驚訝,他們的心理素質比起一般人來要強大了不少。
這場本來比較無聊苦逼的旅程在有了陳靜的加入之後,卻多了不少香豔,畢竟旁邊坐着一大明星大美女,身上無時無刻的散發着成熟女性那種獨特的氣質和知性美,高貴,典雅,自信,端莊,和李三生在電視中以及幾次晚宴中見到的明星是另一番景象,眼神一直停留在窗外景色的李三生從玻璃上看到陳靜的影子,覺得她就像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靜靜的盛開在荷塘當中,遺世獨立,自命清高,淡泊名利。
李三生聽吳國民給他說過陳靜出生在一個書香世家,爺爺是個文學大家,奶奶是中央音樂學院的老教授,父母叔叔伯伯也都從事着和音樂藝術有關的工作,從小便在這種家庭氛圍中薰陶的陳靜,很喜歡音樂舞蹈和畫畫,對鋼琴很癡迷,這一切才沉澱出她如今的氣質,如此的迷人,沒有娛樂圈的市儈和庸俗。
而陳靜對李三生的感覺便是,一開始本以爲這個敢見義勇爲的男人只是在環球金融中心工作的普通上班族,第一眼看上去看不出年齡,只覺得他身上有種滄桑和成熟,眼睛很深邃,身上有種莫名吸引人的東西。
後來認識之後,便覺得這個男人作風很正派,在看向她的眼神中不夾雜任何雜質,更沒有那些男人色色的眼神,自信是她感受到的最直接的感覺,直到剛剛這兩輛邁巴赫開過來之後,她才明白,這個男人的身份不簡單。
對於女人,李三生從來不太會主動接觸,更何況是一個美女大明星,所以剛開始的路上兩人都相互沉默,沒有一句話,或許是受不了這種壓抑的氣氛,陳靜便率先打破了這種沉默,畢竟旅程有好幾個小時,便摘下了墨鏡,轉頭,淺笑着問道“你和國民是怎麼認識的,看你兩關係挺不錯?”
李三生沒想到陳靜會率先開口,愣了愣便回道“剛開始是在一個金融論壇上,我兩對這方面都挺感興趣,一幫人經常在論壇上下下注,打打擂臺,慢慢的就熟悉了,但現實中認識是去年的事”
既然美女大明星都開口了,自己再不說話,就顯的有點裝逼了,車內的燈光比較幽暗,李三生在看向陳靜的時候,又覺得她多了幾分神秘的色彩。
“哦,那看來國民這次跳槽肯定也有你的原因”陳靜半開玩笑道。
李三生呵呵的笑了笑,沒有否認也沒有點頭,難道他敢說,現在吳國民就是在爲我打工,估計陳靜得要嚇個半傻。
“你喜歡鋼琴?”李三生瞄了眼陳靜的雙手之後,輕聲問道。
“你怎麼知道?”陳靜疑惑道。
“我看見你的手指修長,剛剛動的時候很靈活,便猜測你鋼琴彈的不錯”李三生很是誠實回道,喜歡彈鋼琴的女生的手都是這樣,玉兒和欣欣便是如此,說實話,他很欣賞彈鋼琴的女生,覺得坐在鋼琴前的她們,有種遺世獨立的美,好像雙手一觸摸到琴鍵,這個世界就只剩下他們自己了。
“不錯,觀察的倒挺仔細的”陳靜打量了一番李三生之後,誇獎道,有點意外。
“習慣而已”李三生隨口說道,識人查面只是他遇見一個陌生人之後的本能反應,只是爺爺交給他的,但能第一眼看準一個人的情況不多見。
“我媽媽說,小時候我要是哭了,只要爸爸一彈鋼琴就會打住,都說我和鋼琴有緣,長大後一直想當一名鋼琴家,其次當個鋼琴老師也不錯,總是陰差陽錯的做了了別的事,舞蹈演員,話劇演員,到如今的演員,慢慢的便脫離了自己的原始軌道,但卻沒覺的怎麼樣,我喜歡這種隨風而遇的人生,只要內心不反感,做什麼都行,不是說,每一次經歷都是你人生的財富嗎?到了老了的時候,回憶起這些往事,也不會覺得自己這一輩子白活了”陳靜淡淡的說道,此刻她的臉上散發出一種柔光,很是迷人,讓李三生也不知不覺中多看了幾眼。
“嗯,每個人人生的起點和終點都一樣,都是生死,不一樣的是你走過的這條路,所看到的沿途風景”回過神之後,李三生輕聲回道,不知爲什麼,覺得和陳靜聊了幾句之後,身心很是舒服。
“現在的我,覺得這樣的生活挺好,演演戲,有空的時候和朋友親人聚聚,累了就出去旅遊,要是哪一天不想當演員了,那就早早的退休,如果能碰見讓自己滿意的男人,就嫁了,給他生個孩子,相夫教子,隔上一段時間,一家人出走走走,陪着他和孩子,慢慢的變老。如果遇不到這樣的男人,那就自己一個人四處走走,去世界各地看看,有一天要是走不動了,那就躺在牀上回憶走過的路”看向窗外,陳靜的眼神不知失神,這是她一直想要的生活,喜歡平平淡淡,沒有太大野心,就算是現在大紅大紫,也只不過覺得這些都是過眼煙雲,錢只要夠花就行,不會爲了錢而拼了命奮鬥,也不會爲了看不上的男人隨意的將就自己。
此刻李三生的腦海中,不知什麼時候響起了趙詠華的那首《最浪漫的事》,飄蕩着那句‘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看向陳靜的時候,便覺得她是個奇女子。
“你呢?”陳靜說完了自己,便看向了李三生,這些話她很少說出來,也不知道今天爲什麼就說出來了,也許是這段時間壓力很大,也許是感覺和李三生坐在一起很有安全感。
“我啊?”李三生自嘲的笑了笑說道“說實話,以前的我也想過你說的這種生活,年輕的時候多奮鬥,最好能在自己行業裡面拔尖,但不會爲了人生而是去了生活的品質,每年能出去旅遊散心幾次,不至於被生活迷失了自己,五十歲退休,然後和另一半一起滿世界走走,老了之後在老家的廣場上開一個小書吧,每天早上兩人起來練練太極拳,剩下的時間便待在書吧裡面一邊喝茶看書一邊看着形形色色的人,傍晚,夕陽西下的時候,牽着另一半的手在廣場上散散步,然後給她拉拉二胡談彈古琴,這就是我想要的人生”
陳靜淡淡的笑了笑說道“這麼看來,你和我是一類人了”
瞬時便覺得和李三生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李三生笑了笑,默認,但又搖了搖頭說道“可惜了”
陳靜臉上的笑容隨之消失,疑惑的問道“怎麼可惜了?”
“可惜這種生活已經不可能適合我了”李三生自嘲的說道,是啊,這種生活不可能再適合他了,他的肩上已經壓上了太多的東西,這些東西在他一出生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李家,劉家,太多太多的人。
“爲什麼?”陳靜問道,如果一個人想要一種生活,只要他願意,便能過這種生活。
李三生不說話,他和陳靜的談話便就此結束,但卻覺得很是輕鬆,李三生不說話,陳靜以爲李三生想到了傷心事,也不說話,插上耳機聽起了鋼琴曲,也許是兩天急忙的趕戲讓她身心疲憊,沒過多久便睡着了,到後來更是靠在了李三生的肩膀上。
李三生轉頭看了眼這個在娛樂圈註定是一朵奇葩的奇女子,輕輕的笑了笑,便閉目養神。
九點多的時候,車隊終於到了杭州城,青鳥輕聲叫醒了李三生說道,家主,到了。
李三生看了眼窗外,西湖的繁華映入眼簾,煙雨江南,數日未見,依舊如此迷人。
轉頭,李三生輕輕搖醒了陳靜,陳靜迷迷糊糊的問道“到哪了?”
李三生輕聲回道“到杭州了”
陳靜揉了揉眼睛,坐直了身子,並沒有因爲靠在李三生身上而尷尬,李三生低聲問道“你住的酒店在哪?”
陳靜想了想說了一個普通的三星級酒店,李三生笑了笑說道“這是我電話,有事的話可以找我,那我們就此別過”
車停下後,李三生報了自己的電話號碼,在陳靜還沒有回過神的情況下便下了車,上了前面那輛邁巴赫,示意青鳥將陳靜安全送到酒店,等到陳靜坐的邁巴赫走了之後,這才示意青衣去浙大。
數十分鐘後,李三生終於站到了浙大的門前,深深的吸了口氣,自言自語道,還是學校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