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風雲始動
炎龍等人都非常擔心殘雲,尤其炎龍,但他們都沒有再衝動地跑過去,因爲他們知道殘雲一定不希望他們過去,他會自己站起來的,他還有戰鬥的能力!果然,身受重傷的殘雲撐着蒼龍劍又緩緩站了起來,他擦擦嘴角的血漬,竟然笑了笑,道:“報仇嗎?哈哈,我從來不做那種無聊的事。
只是我平生最討厭你這種喜歡玩陰謀手段害人的傢伙!哼!竟然有臉說是我老爸的朋友!”語聲中蒼龍劍已由普通形態變成了龍鱗蒼龍劍!
蛟元子聞言臉上閃過痛苦愧疚之色,隨之發現蒼龍劍的變化又感到驚異,目中暗含讚賞之色看了看殘雲。
只聽殘雲接道:“你這種人跟當年的邪皇沒什麼區別……”語聲中,龍鱗蒼龍劍的刀刃上已凝聚成了一團巨大的金色光球,光球中還流動着一團雄雄燃燒的火焰!
殘雲語聲不停,大吼道:“都是我要殺的人!”在他“金光破”的大叫聲中,高舉蒼龍劍直砍而下,金色光球脫離刀刃以肉眼難以追蹤的速度疾速撞向蛟元子!
蛟元子雙目微張,大喝一聲:“好!”雙足一點,身體已飛上半空,雙手握槍、槍尖指天,大喝道:“暗雷波!”銀龍槍猛壓而下,一團蒙朧的水氣陡然出現在半空極快地聚成一個波光閃閃的巨大圓球,夾帶着陣陣雷鳴之聲,以雷鳴之勢疾速撞向追蹤而來的金色光球!
然而,就在“金光破”與“暗雷波”即將相撞之際,地面忽然升起一片濛濛紫氣,“金光破”與“暗雷波”同時消散在紫氣中。衆人大詫遊目四顧,發現目力所及之處俱有淡淡的紫氣自地面冒出,紫氣如紗、如霧,緩緩上升直達天際。
霎時間,戾氣盡消天清地明,天地間一片祥和,使人感到溫暖舒暢,心境也變得平和起來。
土地神雙足亂蹬,叫道:“若不是我將‘華陽玉圭’放到陰陽交匯之地,祥瑞之氣怎麼會出現?”
殘雲舉拳重重敲了他腦袋一下,咬牙切齒地道:“你竟然扔下我們,自己一個人去!”
土地神抱着被揍痛的腦袋,“哇哇”叫道:“大膽妖孽,竟敢……”話沒說完,腦袋上沒被手遮住的地方,又重重捱了一個暴慄,但這不是殘雲打的,而是炎龍的傑作。
土地神看着面前惡狠狠的殘雲和炎龍,爲了不再捱打,他終於規矩了下來,道:“我是神仙,可以去那個地方。但你們是陽間的活人,根本去不了那裡。而且,那時邪氣已越來越重,儘快將‘華陽玉圭’放到陰陽交匯之地纔是最要緊的事,容不得半點拖延。”頓了頓,衝着殘雲吼道:“該解釋的我已經解釋清楚了,還不放下我嗎?”
殘雲聽他說得也有道理,又加在炎龍的勸說下,他終於將土地神鬆開了。土地神向地面直墜而下,在接近地面之時,他向衆人揮了揮手,說了聲:“再見!”然後奇蹟般地鑽入土中消失不見。
衆人驚訝地瞅着地面,道:“不見了!”然後,衆人又發現了一件事,蛟元子不知在什麼時候竟也悄悄離去了。
衆人仰首望着漸漸清朗的天幕,心中感到輕鬆舒暢。雖然殘雲無緣再去一次父親的墳墓,這有點遺憾,但他們此行卻有着很大的意義——保護了土地神,讓他安然將“華陽玉圭”放入了陰陽交匯之地,化去了籠罩在天地間的邪氣,雖然只可保半月太平,卻仍然拯救了無數人類的生命。
然後,衆人小作商議,以絕對多數的同意勝過某人故意否決的少數,決定去南國……
穿過迷失松林,呈現在蛟元子視線中的,是坐落在大湖中心的一片連綿的宮殿式建築羣,金碧輝煌、雄偉壯觀。蛟元子圓睜雙目,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怎麼可能?龍城爲什麼會出現在水面上?”他心中無比震驚,凌空飛向龍城。龍城的城門敞開着,守衛的蝦兵蠍將見到蛟元子,紛紛跪下問安:“恭迎大王回宮。”
蛟元子強自鎮定,以一國之主的威嚴之姿緩步進入城門。沿着城中甬道走未多久,他又停下了腳步。因爲他前方跪滿了人,見他來到,都一齊叩首道:“恭迎大王回宮。”每人的神態都極爲恭敬。蛟元子一一掃視這些人,他們竟全是他那些被冰封了五年的臣民!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父親爲什麼會放了他們?”蛟元子正感驚異,地上跪着的衆人忽然向兩旁移開讓出一條通道,一個紅髮綵衣、細目薄脣的白麪青年,手搖着一把摺扇向他瀟灑行來。一見這人,蛟元子不禁面上變色,驚呼道:“彩蛇十三!”
白麪青年一合折扇,用扇子拍着左掌笑道:“喲!六百年不見,大王還記得我彩蛇十三,我真是榮幸呀!”臉上雖然在笑,但他的眼中卻無半分笑意。
蛟元子又恢復了國主威嚴,冷冷道:“哼!六百年前父親詐死後,你和百足火介一起離開東國,不是被巫師封印了嗎?”
彩蛇十三道:“兩天前封印解除了,我們自然就重獲自由了,是主人救的我們喲!”
“父親?”蛟元子驚愕不已。
彩蛇十三拍手讚道:“主人真是高明啊!一場黑雨讓人間邪氣高漲,雖然只有幾天時間,主人卻已吸收到足夠的邪氣。邪氣沖天,那些什麼封印全都失效,我和那隻臭蜈蚣百足火介都重新得到了力量,衝破封印重獲自由……”
往後一指那些仍然跪在地上的衆人,接道:“主人還利用人間高漲的邪氣,讓這些人起死回生,並且付與他們新的力量,讓他們能夠長久地在陸地上生存。現在這些人對主人都是感恩戴德啊,全都說要誓死效忠主人!”
轉向那些跪地之人大聲道:“你們說是不是?”
那些人齊道:“誓死效忠太上大王、誓死效忠太上大王!願太上大王早日練成神功,一統妖界四國、一統三界!”
聲震雲霄,海赤龍不禁面上再次變色,他知道自此以後,他的國主之位將形同虛設,所有臣民全都惟太上大王厲破天馬首是瞻。他一直只是知道厲破天令天降黑雨,是爲了讓人間遍佈邪氣,而他則吸收邪氣修煉魔功,卻未曾想到厲破天此舉竟有如許多目的。
蛟元子更未想到,厲破天根本不需要等到中噬心盅的人類盅毒完全發作,就已經獲得了修煉魔功所需的足夠的邪氣。
從小到大,蛟元子從未像今天這樣,覺得父親厲破天竟是如此恐怖之人。
彩蛇十三絲毫不掩幸災樂禍之態,挖苦道:“你也真是,屢次違反主人的命令,主人已對你很失望了。就像今天,主人明明是讓你去殺那四個人類,你卻故意去攻擊土地神,引出了‘華陽玉圭’的神力,讓那兩個人類學會了利用護體神光製造結界……”
蛟元子越聽越怒,大喝一聲打斷他,怒叱道:“大膽奴才,輪不到你來教訓我!”
彩蛇十三並不理睬他,仍然自顧自地說道:“不過,雖然土地神將‘華陽玉圭’放到了陰陽交匯之地,卻對我們造不成任何影響。啊!越想越覺得主人真是智計高遠呀!這種一舉多得的妙計,三界之中只有主人一人可以想的出來!”說話間,滿面俱是敬佩之色。
蛟元子強抑怒氣,道:“父親呢?”
彩蛇十三道:“主人吸收了足夠的邪氣,自然到秘密的地方加緊修煉第六重魔功。不過,他要我留在東國,輔佐你處理政務呢。”輕笑一聲,用扇子拍拍海赤龍左肩,故意壓低聲音道:“其實呀,主人這樣做,是爲了讓我在這裡看着你,不讓你跑出去破壞他的計劃。消滅那四個人類的任務,主人已將它交給了百足火介,那隻臭蜈蚣在主人眼裡可比你這個親生兒子可靠多了。
哎!其實,那個任務我真想主人將它交給我去辦呢,整天看着你太無聊了!”
蛟元子面色鐵青冷哼一聲,閉着嘴不說話,厲破天此舉的用意他怎會看不出?那百足火介得厲破天親傳了一身魔功,身手絲毫不亞於他,那隻蜈蚣天生就是心狠手辣、最喜以牙還牙,他現在自由受限,只有在心中暗自希望殘雲等人能夠逢凶化吉。
他不再理會彩蛇十三,舉步往皇城東側自己的居室走去,對那大搖大擺地跟在他後面的彩蛇十三,他只有假裝沒看見,一國之君竟然淪落到今日這種傀儡般的田地,他的心中卻不禁感到一陣淒涼。
彩蛇十三猶自在說着笑着,道:“蛟元子,南國那邊的第一場好戲很快就要上演了,你想不想看,主人把他的那面‘顯世鏡’留下來了。”
蛟元子仍不理他,彩蛇十三卻不以爲意,因爲他知道蛟元子會有興趣的。
圓月高懸,夜風清涼。
一座幽深的森林內,一堆燃燒正旺的篝火歡快地吞吐着火焰,照亮了周圍的大塊空間。薇兒蹲在火堆旁,神情專注地烤着手中的魚。自她到人界那天,這片土地的水便被黑雨的邪氣污染,水裡的魚全都死了,連水也不能喝。
這天下午,她高興地發現天地間升起了一片祥瑞之氣,地面的邪氣都消除了。她知道,這一定是因爲土地神成功將“華陽玉圭”放入陰陽交匯之地的緣故。
這晚露宿在這座森林裡,恰好附近有條河,河裡的魚兒都活蹦亂跳。所以她決定今晚吃烤魚,這是她回人界以來第一次烤魚,她要將它送給宇龍,所以她要用心將魚兒烤得香甜。
宇龍在她身側不遠處靠着一株大樹靜靜地坐着,他的視線從未有一刻離開過薇兒,每當看着她的時候,他的目光總會不自覺地變得很溫柔,就連那顆習慣了冷漠的心也會不受控制地溫柔起來,還會感到很充實。
邪見心事重重地坐在小雙身旁,手中的木棍上也插着一尾魚,但他卻沒心情去烤,心中一直在想着:“再有一天時間就要到達危險的南國了,到底要不要將那件事告訴宇龍大人呢?還是說吧……不行,萬一說了以後,刺激宇龍大人恢復記憶怎麼辦?
那可會危害到他的生命啊!可是……如果不說,宇龍大人毫無準備的去了南國,那他的生命不就更危險……到底說不說呢?”
正想着,忽然感到一陣寒意襲來,他反射性地擡頭看去,正好對上宇龍那冰冷又深邃的目光,似乎要將他的心事看穿似的。他心中一驚,趕緊逃難似地低下頭,迅速將魚伸到火中去烤,突感雙手一陣灼熱疼痛,大叫一聲鬆手丟掉魚,抱着手直叫痛。
原來他方纔太過慌張,手伸得太長差點被火紅燒了。
薇兒那時正將魚烤好,湊到鼻端聞了聞,滿意地笑了笑正要拿給宇龍,邪見就在這時燒到了手。她道:“邪見爺爺,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將那尾魚迅速地放在撲在地上乾淨的絲帕上,伸手變出一個小巧的白玉瓶,拉起邪見的手就待替他治傷。邪見正感激薇兒的好心,不料突感周身如墜冰窯。
轉目便見到宇龍正用比平時冷上十倍的冰冷目光盯着自己,他心中一顫,直覺地讀懂了主人眼中的意思,趕緊從薇兒手中接過玉瓶,道:“薇兒,我自己來,你告訴我怎麼用就行了。”偷偷擡眼看了看宇龍,幸運地發現主人沒有再看着他了,不覺暗鬆一口氣。
薇兒將瓶子遞給他,道:“這是‘寒梅玉露’,只要在受傷的地方滴一滴,再揉一下就行了。邪見爺爺,真的不要我幫忙嗎?”
邪見忙道:“不用,不用。”撥開瓶塞依薇兒所示滴出一滴玉露在受傷的地方,揉了揉頓感傷處疼痛立消,清涼怡人。他大喜,笑道:“薇兒,這藥真靈,不痛了!”伸手將瓶子遞還給薇兒,薇兒卻不伸手去接,搖搖頭道:“邪見爺爺,你這幾天總會不小心弄傷自己,這藥就送給你吧……”
話沒說完,邪見就急忙搖手道:“不……不用了……”丟燙手山芋似地將玉瓶塞到薇兒手中,這才暗鬆了口氣。
因爲剛剛他雖沒看見,卻明顯地感到有兩道冷電似的目光在盯着自己,暗道:“我身爲奴僕卻向主人隱瞞事情真相,宇龍大人果然生氣了。”
薇兒莫明其妙地看着邪見,眨眨眼困惑地道:“邪見爺爺這兩天好奇怪喲。”收好玉瓶,拿起那尾烤好的魚,笑嘻嘻地跑向宇龍,邪見立刻被她的舉動驚呆了:“她要幹什麼?不會吧?”果然如他所料,薇兒將魚遞給了宇龍,正要開口說話,邪見便吼了起來:“薇兒,你還不知道嗎?宇龍大人現在可以不用食物,那魚你留着自己吃吧。”
薇兒並不相信他的話,辯道:“邪見爺爺你騙人,宇龍哥哥不吃食物那他吃什麼?”
邪見答不上來了,他很爲難,這個問題該怎麼回答呢?薇兒不再理會邪見,重新將烤魚遞給宇龍,滿目希冀地看着他。卻見宇龍側過頭看也不看烤魚一眼,淡淡地道:“你自己吃吧。”
薇兒滿心的歡喜與希翼被澆滅了,失望地道:“你不喜歡嗎?這是我特意給你烤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