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穿過你的長髮的我的手

顧爽心頭一喜,一聲帶着欣喜的歡呼喊出口:“卓然!”

這聲喊一出口,顧爽卻敏感地看到,對面那兩排牙齒不見了。再看門口那人懶洋洋的站姿……顧爽心頭一跳,愣了愣,還是走了過去。

“尚凡,正好呢,剛擺好飯,快進來!”顧爽笑着打開大門。

近距離,黑暗也阻擋不了顧爽的視線。

她清楚地看到尚凡脣角微微勾起一絲輕嘲,痞痞地道:“這是算着我要來?”

“什麼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周阿姨做飯總是有餘糧的!”顧爽笑笑,側過身子,示意尚凡跟上,然後笑道,“你動作快點兒,今晚可是有周阿姨做的佛跳牆,回去晚了,可就沒份兒了!”

“小爽!”顧爽已經轉回頭來,尚凡卻在背後低低的,卻很急促地叫了一聲。

這一聲,帶着無比的壓抑,又似乎被強力壓抑住的什麼東西就要爆發出來一樣,讓顧爽心頭再次狂跳,她的腳步頓了頓,終於還是停下來,“怎麼啦?有什麼事兒待會兒說啊,咱們先去吃飯!”

“小爽!”尚凡又叫了一聲。

“呵呵,尚凡啊,你今天這是怎麼了?什麼時候這麼婆婆媽媽的了……”顧爽笑着說到這裡,卻被尚凡在幽暗中眸子中閃爍的光芒攫住,竟忘記了接下來要說什麼。

“小爽,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情的……”尚凡緩緩地開口道。

不知怎麼的,顧爽下意識地知道,一旦讓尚凡將這件所謂的‘事情’說出來的話,很多事對出現危機……其中,首當其衝的大概就是她和鄭卓然之間的感情!

可,這份感情,她已經接受,並已經付出了自己的努力,而且,經過她和鄭卓然雙方的努力,加上兩個家庭之間的接觸,她是真的放了一份真心進去了,而且,對鄭卓然的感情,也已經越來越接近愛情了……當初,尚凡和鄭卓然可以說都是很優秀的男人,甚至,在某一段時間裡,她對尚凡的好感更勝一籌。但那已經過去了。換句話說,她現在已經做不到,向當初選擇鄭卓然而放棄尚凡一樣,放棄與鄭卓然的感情了。

下意識地,顧爽不想聽尚凡講故事,至少,在現在這個時候,她不想從尚凡嘴裡聽到什麼故事,特別是關於鄭卓然的。

尚凡的話說到一半,顧爽在思考之前,就開了口。

她笑道:“這麼巧,尚凡,我也正好要告訴你一件事呢。”

她吸了口氣,根本沒給尚凡插嘴的機會,緊接着說到:“原本,打算過一段時間給你發請帖的,既然又見到你了,那我還是親自告訴你吧,我已經和卓然訂了婚,婚期也訂下來了,就在今年的九月二十六。到時候,歡迎你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尚凡有些愣愣地看着顧爽,臉色僵硬的發出一種灰敗的白,他的目光緊緊地盯着顧爽,彷彿要將她看到他的眼睛去一樣……那目光,就像鎖定了目標的獅虎猛獸,帶着霸道的不容忤逆的光芒。

顧爽一口氣將話說完,臉上的笑意仍在,緊緊攥着的手中,卻出了一層細汗,黏溼、冰涼!

她的頸項挺直着,下頜微擡,臉上的笑意淡淡的,眼睛中卻沒有了平時的溫暖和嬌柔。她看着眼前的男人,這個男人俊美的外形、倜儻的風度、帶點兒痞痞慵懶的小壞……可以說,真是非常迷人!

事實上,顧爽也確實有那麼一段時間對他有些心動。不僅僅是以爲他的出色,更因爲他對她的好!

他對她真的好,絲毫不比鄭卓然做的差!

但是,他卻觸及了她的底線,不管最後,他是否緊急糾正,但錯了就是錯了!並不是所有時候,都會給你改過的機會!

他不應該已有家室的情況下,在來對她表示親近;只要沒有智商太低的情況下,都不會因爲這種示好驕傲!因爲,這種行爲的基礎就是男人根本沒給予你最起碼的尊重,一個男人對女人最起碼的尊重。

不論他們給自己的行爲找到多麼合理的藉口,也無法掩飾他們罔顧婚姻的諾言,外出尋歡的卑劣和無恥!這是對他妻子、對他所示好的女人的共同侮辱!

若,顧爽僅僅是事業的合作伙伴,或者僅僅是點頭之交的朋友,她會看不起,但不會多加置喙,畢竟這種事情,無論古今內外,都不稀罕,這種卑劣男人耍的小把戲,將許多傻女人偏的要死要活、爭風吃醋,甚至彼此之間大打出手,出盡了醜,而這些那些男人作爲始作俑者,並不爲恥反以爲榮。有女人爲他爭風吃醋,那是他男性魅力得到了肯定!

但是,顧爽卻很不幸地成了被示好的對象。

而有幸的是,她並沒有隨便捧出自己的心,更慶幸的是,在發現這是一場騙局的時候,顧爽還完全來得及收回自己僅有的一點兒好感!

尚凡從她和鄭卓然確定關係之後,就幾乎沒有在她面前露過面,她還曾經想過,就這樣,以後有業務往來,也可以作爲朋友互相幫助一下,緊急情況下也會拉一把……但沒想到,尚凡還會再次來到她的面前,試圖向她講什麼故事。

假若,鄭卓然有什麼觸及到她底線的事,她也不希望是從他的嘴裡聽到。

更何況,有些事情,甚至有些錯誤,不同的人站在不同的立場上,對錯的標準其實並不統一。

兩人默立,相對,過了好大一會兒,終於還是尚凡挑了挑嘴角,勾出一個慵懶的笑,“那好,我會的。我走了,拜拜!”

“好,再見!”顧爽乾巴巴地說着,尚凡已經自顧自地轉了身,登上門外的車子,馬達聲轟鳴着,一個急轉彎,咆哮着衝了出去。

種植園裡並沒有搞什麼明亮工程,只是沿着園中的路裝了一些光線柔和的園燈。周圍大片的黑暗中,樹影重重,青草地在夜色裡散發出一種清淡的青草氣息,摻雜着些許遠處花田裡的馥郁香氣,沁人心脾,讓人忍不住想要做個深呼吸!

顧爽站在院子門口,看着那條延伸出去,並漸漸融化在夜色中的路,不管是誰,也不可能看到無盡頭的將來。既然只能看清眼前的事物,那麼,她能做到的也只有把握眼前。

“小爽,誰啊,怎麼不進來說話?”顧媽媽從屋子裡走出來喊道。

“哦,來了!”顧爽答應着,轉回身的剎那,她再一次回頭看了那條路一眼。

那條路上,只剩下園燈柔和的青白的光,樹影花叢在燈光裡朦朦朧朧的,美好的恍如一個夢境。

她不得不承認,尚凡今晚其實已經達到了他的目的。雖然他沒能把那個故事講出來,但不可置疑的,顧爽心中卻已經紮下了一根刺!

愛情、婚姻,無疑是最利於猜疑這種東西生長的土壤。一旦埋下猜疑的種子,這種環境之下,就很快能夠發芽生根,然後蓬勃長大……最後,猜疑吸取了愛情、婚姻的所有營養和美好,最後,使得愛情、婚姻徹底破碎,不再存在。

走進屋門,房中的溫暖鋪面而來,讓從外邊微涼夜風裡走進來的顧爽,有剎那間的恍惚。

“小爽丫頭,怎麼了,還不快來吃飯?”鄭老爺子招呼着。

寶寶小嘴裡含着一塊美味的火腿也在喊:“姆媽,來……嘁……飯!”

顧順收攝心神,笑笑道:“我來了!”說着,換上拖鞋,洗了手,直奔餐桌。

與一家人說說笑笑地吃了晚飯,稍坐片刻,周老太和顧媽媽抱着寶寶去睡覺,顧爸爸看看情形,也回房間休息。就連與鄭老爺子形影不離的陳叔,也不知什麼時候離開了客廳。

偌大的客廳裡,就剩下鄭老爺子和顧爽兩個人。

鄭老爺子臉上戲謔的笑意散了去,換上了一副深沉慈祥的表情,看着顧爽道:“是不是有什麼事?”

“爺爺……”不得不說,尚凡那句話確實進了顧爽的心,可面對鄭老爺子,他無論怎麼慈祥,無論和她怎麼親密,但畢竟是鄭卓然的祖父……顧爽叫了聲爺爺,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看着欲言又止的顧爽,鄭老爺子暗暗嘆了口氣,溫和道:“丫頭啊,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麼事兒,但是,遇到事就不要悶着,也不要回避,問題出了,哪怕是錯誤,解決掉、改過就好。而且,我也相信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不會被別人三言兩語誤導了。丫頭啊,爺爺要告訴你的,其實就一句話:無論什麼時候,一定要相信你自己的眼睛看到的,和你自己的腦子做出的判斷。”

垂着頭聽着老人語重心長,顧爽鼻頭忍不住有些酸澀。

她狠狠地吸了口氣,將鼻中的酸澀壓下去,然後擡起頭,望着老態龍鍾,卻一臉慈祥的老人,緩緩展開一個微笑:“爺爺,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謝謝你!”

“呵呵,這纔像我的丫頭嘛!”鄭老爺子擡頭摸摸顧爽的頭頂,笑眯眯道,“你要記得,不論什麼事,我都會站在你這一邊的!”

顧爽鼻中的酸澀再次衝上來,變成淚意充盈了眼眶,幾乎就要控制不住地落下來了,她含着淚,卻仍舊笑看着老人,鄭重地點點頭:“爺爺,我記住了!”

“呵呵,好,那老頭子也該去休息了。”鄭老爺子說着站起身來,顧爽急忙上前一步扶住老人的胳膊,卻被老人揮揮手拒絕,“不用,不用,我覺得自己的身子骨越來越好啦……呵呵,好好睡一覺,明天還要上山掏蜜蜂窩呢!”

說這話,鄭老爺子有些緩慢地走向自己的房間。

顧爽站在老人的背後,看着雖然行動有些緩慢,卻仍舊挺得筆直的腰板和脊樑,她心裡那根刺,似乎也沒什麼關係了。

眼中釘肉中刺,特別是扎進心裡的刺,肯定更不好受!

但,也並不是所有的刺都無法消化,或許,這根刺只具有刺的外形,剛剛刺過來的時候也氣勢洶洶,也疼痛難忍,但它本身或許只是一絲水汽結成的冰,冰化了,刺也就不復存在了。

懷着釋然的心情,顧爽回到房間。

寶寶已經睡着了。顧媽媽正靠在牀頭,保持着攬着寶寶的姿勢,等她回來。

聽到門響,顧媽媽坐起身子,目光迎着走進來的顧爽,問道:“小爽,今晚上是誰啊?”

“媽,是尚凡!”經過和鄭老爺子的一番談話,顧爽心情疏朗了不少,聽顧媽媽問起,她也沒有任何猶豫地就說了出來。

“尚凡?是那個家裡開銀行的?”顧媽媽見過鄭卓然,卻沒見過尚凡。卻也從顧爽、顧彬談話中聽到過一兩次。

“嗯,”顧爽點點頭。

“那他今天來做啥?咋到了門口都沒進來?”顧媽媽其實已經猜度出了一些,但還是想問的清楚一些。

既然她都能感覺出不對勁兒了,鄭老爺子那樣的人,肯定就能看得更清楚。畢竟,鄭老爺子是鄭卓然的爺爺,說起來,也算是顧爽未來的老公公,這種關係下,若是讓對方想多了,對顧爽可沒什麼好處。

“媽,他來是想告訴我一件事……呵呵,只不過,那件事我已經知道了,他就走了。媽,沒事兒的,您不用擔心。”因爲顧媽媽並不瞭解之前的一些事情,顧爽此時也實在不想和顧媽媽多說,再說,即使和顧媽媽說了,除了讓她跟着操心,也沒什麼好處,顧爽也就選了一個最簡單的說法。

“哦……沒事就好!”顧媽媽鬆了一口氣,起身囑咐顧爽好好休息,就離開了。

顧爽走上前幾步,看了看熟睡的寶寶,俯身親了親小東西紅豔豔的臉頰,扯了扯被角,然後走進浴室。

在浴池中放了水,又倒入一些玫瑰花(其實就是顧爽拿到京城送人的玫瑰花),因爲品種優良,所以,玫瑰花精油含量特別高,香味兒濃郁芬芳,平時顧爽忙忙碌碌的,總是衝個澡就算完,今天,回到自己的房間徹底鬆弛下來,她卻覺得渾身累的不行,乾脆弄個玫瑰花浴,來舒緩一下自己的精神和身體。

嫋嫋熱氣蒸騰着,玫瑰的馥郁芬芳漫散開來,顧爽靠在浴池壁上,任由浴池形成的水流輕輕擊打着自己的身體,彷彿揉捏按摩,漸漸地讓她緊張了一天的身體和神經都放鬆下來。

她把一切思緒統統排出腦外,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看,眯着眼睛,只享受這片刻的閒暇和舒適!

透透地泡了個澡,顧爽從浴池中站起身來,用噴淋將身上的花瓣兒衝淨,這才取了大毛巾擦乾身體,拿了一條真絲浴袍裹住身體,慢慢地走了出去。

時間並不太晚,顧爽打開落地窗,走上露臺。

微涼的夜風迎面吹拂,遙遙地,能夠看到有安保人員在巡夜。聽到她走出來的動靜,熊熊從狗窩裡露出了大腦袋,低低地哼了一聲,另一邊,警惕的大青也擡頭向她看了一眼,不過並沒有什麼表示……呃,若是它要是真的有什麼表示,估計會驚得周圍幾裡地之內的人都會做噩夢!

露臺上,站在架子上的笨笨,擡起小腦袋,四下裡瞅了瞅,肯可惜,鳥類的視力在夜間非常弱,察覺到沒有威脅,繼續將小腦袋塞進翅膀下邊,繼續它的美夢了。

感受着微涼的夜風,呼吸着清新的空氣,看了一會兒美好的夜景,顧爽走回房中,關閉窗戶,爬上牀,往寶寶小包子那邊兒靠了靠,閉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鄭老爺子說得好,遇事解決了就好。她相信自己的眼睛,也從不看低自己的智力,所以她沒什麼好煩惱的!也不必害怕!

寶寶身上帶着奶味兒的香縈繞在鼻端,顧爽一夜好夢,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透過薄薄的窗紗,看到外邊明亮的晨曦,顧爽不自禁地露出一個微笑。

她對自己說:“又是一個好天氣!”

叫起寶寶小懶豬,母子倆慣例下樓,一個去帶着寵物們遛彎兒玩耍,一個則拿着工具去清理食鼠藤以及小院內外的衛生。

自從鄭老爺子帶着陳叔和兩名警衛入住,顧爽每天早上就把環境衛生也捎帶上了,即使被人看到,也只以爲她和顧爸顧媽、周老太在打掃室外衛生罷了。

將清理出來的死鼠皮和垃圾倒入小車,顧爸爸去處理。顧媽媽和周老太回房準備早餐。

顧爽則去帶着寶寶和熊熊那一大幫寵物再玩一會兒。

“哈哈,寶寶起的挺早啊!”鄭老爺子笑呵呵地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寶寶立刻大叫:“爺爺,早!”

“寶寶,早!”鄭老爺子笑呵呵地走了過來,看着寶寶正摟着幾乎與他一樣高的熊熊和一撮毛的脖子,不由問道,“寶寶,你這是在幹什麼?”

“呵呵,爺爺,我在讓熊熊和一撮毛比賽賽跑,我給它們做裁判!”說着,揚了揚脖子上的一隻秒錶,小臉兒掛着滿滿的得意和驕傲。

“哦?原來寶寶是裁判啊!”鄭老爺子笑着點點頭,“那熊熊和一撮毛比賽完,贏了的有沒有獎牌啊?”

“呃……獎牌沒有,我給它們準備了愛吃的肉乾,誰贏了,就能吃一塊!”寶寶似乎被問的一愣,卻很快從褲子口袋裡摸出一袋肉乾來,讓鄭老爺子看。

“好,好,沒獎牌,有獎品也行!”鄭老爺子走到寶寶身後,笑道,“那就讓它們開始吧!”

隨着寶寶的一聲口令,熊熊和一撮毛如離弦的箭一般衝了出去。

雖然熊熊和一撮毛都屬於大型犬,長得也身高體壯的特別剽悍,甚至看上去有些稍胖的感覺,但它們真正奔跑起來,你就發現,這兩隻巨型犬的速度是非常驚人的。寶寶在終點放置了他的兩隻小鞋子,熊熊和一撮毛飛跑過去,低頭一狗銜起一隻鞋子,又飛奔了回來。

這些運動,都是寶寶和兩隻狗狗玩熟了的,顧爽只在一邊笑眯眯地看着,鄭老爺子和隨他過來的陳叔卻看得目瞪口呆。

兩隻狗幾乎同時到達,寶寶大喊一聲:“跑平了!熊熊和一撮毛都是好樣兒的!來,來,來,這是你的,這是你的……”

表揚完,寶寶一隻狗狗嘴裡塞了一塊肉乾,熊熊和一撮毛的大嘴巴,那指頭大小的一塊肉乾還不夠它們塞牙縫兒的呢,一扭頭,寶寶和鄭老爺子說話的時候,兩隻狗狗已經走到顧爽身邊,開始吃顧爽手裡的食物--是顧爽自己用血果粉加肉末和骨粉等東西加工的狗糧,狗狗們愛吃着呢,連大青一家子也愛吃。

一隻狗狗獎勵了一把,顧爽擡頭朝着有些驚訝的鄭老爺子笑笑:“爺爺,您和陳叔帶着寶寶回屋吧,我把狗狗們送回去。”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顧爽家裡養的這些動物,包括大青一家子在內,都沒有栓鏈子,顧爽也不過是一吆喝,大大小小的一羣,就非常聽話地跟在了她的身後,朝着各自的窩走去。

顧爽去屋裡拿出狗糧和牛奶,給每個狗狗放上食物,包括大青一家子也已經適應了吃狗糧,活雞活鴨什麼的,每隔幾天纔會吃一次。

早飯是小米粥、牛奶,還有海鮮鍋貼和豆腐箱。鍋貼類似於水煎包、生煎,豆腐箱則是豆腐切大塊,挖空之後填上肉餡兒,在煎成四面金黃色,吃一口外焦裡嫩,非常美味。

吃了早點,鄭老爺子又確認了一下參戰人員,等王鎖柱老人的時候,鄭卓然卻首先到了。

一進門,顧媽媽就笑着問:“吃過早飯嗎?還有鍋貼和豆腐箱……”

“嘿嘿,還是媽疼我!”鄭卓然笑着瞅了瞅顧爽,卻不想顧爽一扭臉,根本不予理會!

哼,害得她不好受,也不能讓他這麼好過了!

等王鎖柱老爺子到了,鄭卓然也吃飽了,換了一身適合爬山的衣服。

因爲通往荒山沒有修路,一行人開了兩輛安保科的越野車,有老有少,呼呼隆隆十來口人,分乘着兩輛越野車,在王鎖柱老人的嚮導下,出了種植園,一路向西,直奔還未開發的幾個荒山。

剛出發,顧爸爸就神秘地對寶寶道:“待會兒姥爺帶你去看一樣好東西!”

“咦,姥爺,什麼好東西啊?”寶寶立刻被吸引了,追問道。

“你待會兒就知道了!”顧爸爸卻堅持神秘到底。寶寶扭着小身子問了半天也沒問出來,只要催促着充當司機的鄭卓然加快速度。

時間已經進了四月下旬,大部分的果樹都已過了花季,但是,還有一種樹卻剛剛發芽,還沒開花--這就是棗樹。

也或許是太歲水加血果肥料的作用,顧爽從新疆帶回來的幾種棗樹,卻已經長出了一簇一簇的金黃色小花。這些棗樹就栽在種植園外的路旁。棗樹還很小,只有兩米多高,樹幹也細細瘦瘦的,剛剛萌發的金黃色小花還沒有完全開放,卻已經可以看到不少蜜蜂嗡嗡嚶嚶地在棗樹枝椏間飛來飛去了。

“哎呀,這棗花蜜可是上品啊,趕緊的,趕緊的,今天掏到蜂窩,今年還能吃一季棗花兒蜜呢!”鄭老爺子笑道。

顧爸爸笑道:“您彆着急,這邊兒有牆擋風,花兒開的早幾天,山上的棗樹還都沒開花呢,耽誤不了棗花蜜!”

“那就好!”鄭老爺子笑笑,又說,“這個日子,山上的槐花也該開了。”

顧爸爸道:“是啊,山上的槐樹剛開花,一片片雪白雪白的,那個多的是。”

不多時,到了顧爸爸種植果樹的山下。

“卓然啊,停停車!”顧爸爸笑着吩咐。

所有人都有些疑惑,不知道顧爸爸這個老實人會賣什麼關子,不過,剛剛寶寶都沒能問出來,其他人自知還沒有寶寶那份兒面子,也就乾脆沉默着下了車。

剛纔顧爸爸都說了,到了就知道了嘛!

寶寶盼着快點兒知道姥爺的秘密,拘在顧爸爸身上不肯下來。其他人沒辦法,只好跟着往山上走。

這座小山,說起來也就是個很平緩的小丘,海拔高度最多也就二三百米的樣子,經過三個月的辛勤勞作,這個山包已經完全變了個模樣,原本雜亂無序的野生灌木不見了,雜草也不見了,外圍種植着大片的牧草,一到了果園中,一排排整整齊齊的果樹下,就是一畦一畦的藥材。因爲顧爽考慮到人工種植藥材藥效的減弱,所以,顧爸爸這次試種的藥材都很稀疏,每棵藥材之間最起碼隔着四十公分。這個季節,像人蔘、三七都剛剛發芽,小小的葉片像小巴掌一樣朝上伸展着,細細弱弱的,在陽光下,微風裡微微搖擺着。

“咦,這是人蔘?”鄭老爺子指着地上的一畦藥材問道。

這一畦藥材,剛剛抽出一片掌狀複葉,葉片灰綠色,莖幹也是綠色,連土壤中隱約可見的蘆頭(根莖)都是綠色的。

顧爽扶着老爺子的胳膊,微微一笑道:“爺爺,您這回可猜錯了,這個看上去與人蔘挺像,但這個是三七。人蔘也有,在那邊兒呢!”

“想不到哇,想不到,你這個丫頭還真是什麼都不落下啊!”鄭老爺子笑着感慨。

顧爽抿嘴兒笑笑。

鄭卓然在旁邊跟着示好:“爺爺,那是當然了,也不看看是誰的孫媳婦兒!”

說着,還扭過頭來朝着顧爽討好地笑笑。

顧爽扶着老爺子的胳膊,根本看都不看他,更別提給他一個迴應了。

這讓鄭卓然很納悶兒,難道是說好了昨晚回來,沒能回來,惹惱了顧爽了?可是,昨晚他明明給她打電話請過假了啊!當時通電話的時候,顧爽明明並沒有生氣,還很溫柔很體諒的呢!怎麼,過了一夜,就變成這樣了呢?

女人的心思很難猜,鄭卓然百般猜測也總覺得不對,不得已只好向鄭老爺子看過來,投以求助的目光。

鄭老爺子斜他一眼,咧咧嘴,嘿嘿一樂,竟很沒同情心地轉開了眼睛,看這樣是明明知道出了什麼事兒,卻偏偏打定主意不幫他了!

被這一老一少聯手打擊的很有些鬱悶,自己又想不起犯了什麼錯誤……不得已,只好慢慢地落後一步,卻不是找陳叔,而是來到顧媽媽身邊,伸手扶住顧媽媽和周老太道:“媽,阿姨,您們慢着些,小心腳下的石頭!”

周老太笑笑,對顧媽媽道:“大妹子,您這女婿夠孝順!”

“那是,這個女婿是沒的說的!”顧媽媽很自豪地笑呵呵接了一句。

鄭卓然跟着嘿嘿憨笑了幾聲,悄聲問顧媽媽道:“媽,小爽怎麼了?我怎麼看着她好像不太高興啊?是不是公司裡遇上啥事兒了?”

顧爽昨晚並沒有和顧媽媽說清楚,但有一句話叫知女莫若母,其實顧媽媽大體也能推測出顧爽和那個尚凡是什麼關係。可這話,別說鄭卓然這女婿還沒轉正,就是以後轉正了,顧媽媽也不會告訴他啊!

顧媽媽心裡轉着彎兒,笑眯眯拍拍鄭卓然扶在自己胳膊上的手,道:“閨女家,難免會有些小性子,你別和她一般見識!”

“媽,您放心吧!”顧媽媽這麼說,鄭卓然也就認爲是顧爽真的怨他沒能按時回來,笑了笑,也就放下心來。

話音剛剛落下,就聽跟着顧爸爸走在前頭的寶寶突然發出一聲歡呼:“哦……”

後邊的人都被寶寶這一聲所吸引,不約而同的加快了腳步,很快,顧爽扶着鄭老爺子就看到了寶寶和顧爸爸,同時,也看到了仍舊小小的果樹上,一顆顆紫瑩瑩、紅彤彤的,仿似小燈籠、又似一顆顆渾圓亮澤的珍珠的果子。

“櫻桃?”顧爽驚訝一聲,然後看向顧爸爸道,“爸,咱們種的櫻桃結果了?”

這些櫻桃是年初的時候剛剛引進的,雖然引進的時候就是引得三年生果樹,也應該進入了結果期,但是畢竟是剛剛經歷了一次移栽,正常情況下,這一年會緩苗,不會結果子。而且,顧爽雖然知道有了那麼多的血果肥料和沼渣做底肥,顧爸爸的管理維護也很到位,很有可能不用緩苗,但她天天忙忙呼呼的,果園這一塊交給顧爸爸完全撒手了,竟忘了這件事。

沒想到,顧爸爸平日言語不多,卻給了他們這麼大一個驚喜!

看到滿樹的大櫻桃,寶寶立刻就被這些又漂亮又好吃的果子給吸引了,顧爽和顧媽媽周老太幾個人,也都紛紛走到樹下,摘一顆櫻桃放進嘴裡……嘶,微微的有點兒涼,又甘甜中透出一股濃濃的香味兒,實在是太好吃了!

比市面上買的幾十元一斤的大櫻桃好吃了多了,娘幾個吃了就停不下來,寶寶也坐在顧爸爸的懷裡,一顆接着一顆地往自己的小嘴兒裡塞,而且,還不忘姥爺,左右開弓,兩個小胖爪子齊上陣,自己小嘴裡一顆,姥爺嘴裡一顆……

鄭老爺子和稍稍慢了一步的鄭卓然幾個人,看到幾個人到了櫻桃樹下就不吱聲了,都挺疑惑,這櫻桃又不是沒吃過,冬天也沒斷過啊,不至於這個樣兒啊!

疑疑惑惑地,爺幾個也走到樹下,摘了一顆果子放進嘴裡,入口微微有點兒涼意,隨即,隨着牙齒咬破果皮,一股沁涼甘甜的汁液在口中流淌開來,而且,還有一種非常濃郁醇厚的果香,真是滋味甘甜氣韻醇香,讓人一吃之下,就欲罷不能了。

鄭老爺子吃了一顆之後,連連點頭道:“果然好吃!”

再瞥那邊兒的寶寶,小嘴巴里都塞滿了,小肉爪子還在忙乎着往下摘,一邊摘一邊兒往衣服的兜兜裡裝……看那忙乎勁兒,就像一隻忙忙碌碌準備過冬食物的小松鼠!

顧媽媽道:“早上還想不出帶啥水果呢,這不是有現成的了!”說着,就要顧爽肩上背的揹包。

顧爽搖搖頭:“揹包裡亂七八糟的放東西,放水果不乾淨,我去拿食品袋!”

說着,顧爽就朝着車子走去。因爲打算上山春遊,車上帶了不少食物,也帶了垃圾袋和乾淨的食品袋。

鄭卓然雖然也驚歎這裡培植出來的櫻桃好吃,但卻仍舊沒忘注意顧爽,一看到顧爽自己朝着車子走去,也顧不上吃櫻桃了,立刻緊走幾步,跟了上去。

“爽爽,你拿什麼?我去幫你拿!”鄭卓然有些討好地跟着顧爽後邊笑問道。

顧爽對他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仍舊繼續往前走。

鄭卓然又道:“爽爽,你沒拿車鑰匙啊……”

顧爽心中暗哼一聲,在這種荒山野外的,停車根本沒上鎖,要什麼車鑰匙!

鄭卓然見顧爽對他不理不睬,也不着惱,涎着臉笑嘻嘻地湊了上去,伸手攬住顧爽的肩膀,抗聲道:“爽爽,你怎麼這麼不高興?是不是誰惹你生氣了?告訴我,是哪個混蛋惹到我家爽爽生氣了?我這就去給他好看!哼哼,敢惹我家爽爽生氣,他不想活了!”

顧爽被他攬住,最初還掙扎了兩下,卻被他緊緊地控制住,接着就聽他這麼一番胡扯,實在繃不住了,噗嗤一下笑出來。

“哎呀,這就好了嘛,我的爽爽還是笑起來好看。”鄭卓然立刻再接再厲地奉上甜言蜜語。

可惜,這馬屁拍的顯然水平不夠,顧爽一聽就怒了,豎着眉毛橫了他一眼,鄭卓然果然乖覺,立刻涎着臉笑道:“不,我錯了,我家爽爽是什麼時候都好看!我,永遠也看不夠!”

最後,這一句,音調一轉,從嬉皮笑臉倏然轉爲深情款款,雙手也握住了顧爽的肩膀,眼睛深沉地望進了顧爽的眼底……

顧爽脊背一寒,下意識地擡起手撲擼了兩下胳膊,撇撇嘴道:“嘁,真肉麻!”

說完,走過去打開車門,拿下一些食品袋,和兩隻空餐盒來,就準備往回走。

鄭卓然好不容易哄得她笑了,哪裡能夠在錯過這個進一步討好的機會,伸手將她抱住。

顧爽剛剛轉過身,就被鄭卓然伸手攬住,她驚呼道:“你幹什麼?”

“噓,別叫……”

這裡雖然讓車子擋住了果園裡衆人的視線,但因爲離得不遠,若是大聲尖叫那邊可是能聽到的。

鄭卓然伸手捂住了顧爽的嘴巴,目光緊緊地鎖定了顧爽的眼睛,然後,手擡起的同時,根本沒給顧爽反抗的機會,脣已經吻了上去。

兩人剛剛都吃了櫻桃,脣舌糾纏交戰之間,一股濃郁的水果香甜,充溢開來。還有幾天未見醞釀的香濃的思念,就像陳釀的酒,讓人不知不覺就沉湎了,陶醉了,忘乎所以……

已是春末,兩個人穿的都不多,薄薄的針織春衫,絲毫擱不住身體迅速是升高的體溫,還有那堅硬柔軟的觸感,不知何時,顧爽迷迷糊糊的突然感到一隻微涼的爪子伸進了她的衣服……

“唔……”她只來得及低吟了一聲,脣舌就被再次攫住……

那隻不安分的爪子,沿着腰肢肌膚一點點摸索上來,極慢,卻極珍稀,彷彿他撫摸的是一件連城珍寶……可這樣細細地摩挲,卻迅速地點燃了一簇簇火花,然後,這許許多多的火花,終於在那隻爪子撫上那溫軟的巔峰之時,如焰火升空,轟然散開,絢爛,到了極致!

顧爽只覺得整個身子都軟成了一灘水,雙腿雙腳根本使不上一點兒力氣。她的手臂掛在鄭卓然的脖子上,身後卻靠着車門……

就在快要窒息的前一刻,鄭卓然終於放開了對她脣舌的禁錮,顧爽就像一條離了水的魚,根本無力動彈,只剩下大口大口地貪婪地呼吸着空氣……

“你個壞東西!”呼吸的順暢,也讓顧爽重拾了理智,想起相隔不遠處的一家人,顧爽又羞又急,恨恨地捶打在鄭卓然的胸膛上。

“別動!”鄭卓然手臂一緊,將顧爽緊緊地禁錮進了自己的懷裡,低沉暗啞的聲音,還有顧爽身體感觸到的某物,讓她身體一僵,瞬間不敢再亂動亂碰!

好一會兒,鄭卓然急促的呼吸才漸漸平緩下來。

他俯低頭,雙手捧起顧爽的臉,讓這隻鴕鳥女人擡起頭來看着自己的眼睛,然後,他黝黑的黑眼珠兒慢慢俯低,他在她的眼睛上落下了一個輕吻。長長地睫毛刷過他的脣瓣,帶起一道麻酥酥的癢。

鄭卓然心頭又是一緊,暗啞着聲音恨聲道:“我們今天就去登記!”

聽他這麼一副惡狠狠地語調,顧爽心頭仍舊殘留的不高興,竟然就這麼瞬間散去了。

哼,你說登記就登記啊!

顧爽暗暗一撇嘴,趁着鄭卓然一個不悲,擡起他的一條手臂,一矮身鑽了過去,飛快地朝着山上的果園跑去。

鄭卓然微微惱怒,正要發威,轉眼就看到那個一蹦一跳,快速逃跑的小鹿似的背影……那驚慌失措的模樣確實很可愛,只不過,衣服皺皺巴巴的,還有頭髮,剛剛被某人的爪子蹂躪的……那叫一個亂。

“噗……”鄭卓然臉上的惱色化成笑意,搖搖頭,邁開長腿快步如飛地追了上去。

“爽爽!別跑!”鄭卓然在後邊喊。

“嘻嘻,有本事追上我啊!”顧爽渾不知自己的狼狽模樣,還很得意地笑嘻嘻回頭朝着鄭卓然做了個鬼臉。

“爽……”鄭卓然哭笑不得,眼看着顧爽就要跑進果園了,趕忙道,“你的頭髮亂了……”

顧爽腳下一頓,正飛跑着的身體,憑着慣性還在往前衝,一個踉蹌差一點兒摔到地上。

好不容易穩住身體,鄭卓然也到了,一手撈起顧爽的腰,擡手點了點她的鼻子,笑謔道:“捉到了!”

顧爽以爲自己中了計,眼睛一瞪就要發火,卻看到鄭卓然滿臉的寵溺,笑吟吟地擡起一隻手,將她頭上歪斜的髮簪拿了下來,“轉過去,我幫你綰起來。”

不知怎麼的,顧爽竟然不自禁地就聽從了他的話,轉回身去,鄭卓然從後邊撈起顧爽柔順的黑色直髮,用另一隻手,一點點把亂髮捋順,這纔拿着髮簪開始綰髮……

鄭卓然的手指很漂亮,細細長長的,卻乾燥溫暖。他的手指穿過她的黑髮,撫過她的臉頰……那種柔柔的情愫,就隨着這穿過你的黑髮的我的手的動作,一下一下,散播開來,無形卻緊密地將兩個甘願沉湎其中的人拉近、拉近、終止緊緊地彼此糾纏成一體!

終於,在鄭卓然不知第幾次失敗後,顧爽終是忍不住笑了,將手中拿的食品盒和食品袋往鄭卓然懷裡一放,自己拿起簪子三繞兩繞,將頭髮綰好。

再擡頭,就見身後的男人就像只呆頭鵝一樣,傻乎乎地看着她。那目光灼灼地……

顧爽臉色一紅,也不理他,搶過他手裡的東西,飛跑進果園。

果園裡一羣人,除了寶寶之外,看着顧爽和鄭卓然一前一後回來,再看顧爽臉上尚未褪盡的紅暈,又有哪個不明白地!可畢竟不是血緣至親,就是真心希望她幸福的,陳叔和兩個警衛員更是鍛煉出來的,恐怕刀架在脖子上都不帶眨巴眼的,所以更看不出什麼異色。

只有寶寶憨呼呼地跑到顧爽身前,張着小手讓顧爽將他抱起來,然後,小胖爪子撫上顧爽的臉頰,疑惑地問:“媽媽,你熱嗎?爲什麼你的臉這麼紅?”

噗嗤,噗嗤,連連幾聲壓抑的噴笑聲在四周響起,顧爽臊的哦,就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將顧爽拿來的食品袋和食品盒摘滿櫻桃,一家人這才終於暫時離開櫻桃園,繼續他們去掏蜜蜂窩的行動。

過了栽種櫻桃樹的山坡,接下來就沒有了修好的路,荒地上到處是零落的石塊,雖然擋不住越野車前行,但車子開上去卻也顛簸的不行。大人們被顛得難受,寶寶卻來了興致,乾脆也不坐着了,站在車廂裡,扶着顧爽的腿,小身子隨着車子的顛簸亂晃亂扭着,有時候,走到稍稍平坦的地方,車子不顛了,小東西反而雙腿用力蹦跳上兩下。

那樂呵樣兒,逗得大人們都跟着笑,卻不知不覺地忘記了車子顛簸的痛苦。

到了這裡,顧爽和鄭卓然兩個年輕人反而完全沒有戰鬥力了,甚至連那兩個警衛員,也沒經歷過掏蜜蜂窩的鍛鍊,只好拿着鄭老爺子安排好的工具,亦步亦趨地跟在王鎖柱和鄭老爺子兩個老人後邊。而還有一個看上去很是胸有成竹的人,竟是樸實憨厚的顧爸爸!

看着顧爸爸很自然很熟練地跟着王鎖柱和鄭老爺子,四處在樹洞、石塊下翻找蜂窩,顧爽都幾乎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因爲她實在想象不出,這麼淳樸老實的父親,小時候調皮是什麼樣兒!

顧爽一看自己也幫不上忙,看陳叔和那倆警衛員緊跟着鄭老爺子,也不用她擔心,於是乾脆帶着寶寶去後邊的車上,把後備箱裡偷渡來的小大青和小小青放了出來,和寶寶帶着兩隻小狼崽兒……呃,是半大的狼,在山坡上玩耍起來。

兩隻小狼自從月窩兒裡就被顧爽帶回了家,自小就在那個小院子里長大,猛地一下子來到這廣闊的野外,那叫一個興奮,撒着歡兒地跑起來。

而且這麼大的小狼,就像五六歲的孩子,那是看啥都好奇的不行,一會兒拱拱草叢,一會兒又去扒拉扒拉石塊……那是一刻都不帶安生的。

鄭卓然跟着幾位老爺子找也蜜蜂窩去了,顧媽媽和周老太則找了一塊平坦乾淨的草地,將帶來的桌布鋪下,又把帶來的食品、飲料、酒啥的擺佈好,就坐在臺布上曬着太陽說起話兒來。

跟着那來兩隻小狼跑了一陣子,顧爽身上微微的發熱出了一身細汗,捉住同樣撒着歡兒不知疲憊的寶寶,探手往小東西的後背上一摸,已經是溼漉漉的了

在野地裡出了汗,萬一被風吹到了,可是容易感冒的,顧爽也不敢再讓他跟着那倆小狼瘋了,一轉眼珠,看到旁邊的小樹林裡有好多槐樹,樹上一串串白色的槐花開的正好,盈盈搖動着,如雪似雲,灑下一片清淡的香甜味兒。

“寶寶,你看那裡!”顧爽指着樹上的槐花讓寶寶看。

寶寶被顧爽抓着不能玩,正撅着小嘴兒不樂意呢,擡頭一看到滿樹的白色花朵兒,一串一串的,立刻轉移了注意力:“媽媽,媽媽……這個,這個是姥爺說的槐花是不是?”

顧爽沒想到顧爸爸隨口一句話竟然被寶寶記住了,高興地親了親寶寶的小臉,誇獎道:“對啊,那就是槐花。寶寶想不想要呢?”

“想!”寶寶立刻跳起來歡叫着響應。

顧爽笑着拍了拍寶寶的腦瓜頂兒,“好,那我們去去叫你姥姥和奶奶過來,咱們一起摘槐花!”

“哦,摘槐花咯,摘槐花咯!”寶寶高興地拍着小巴掌,連蹦帶跳地跑到顧媽媽和周老太身邊,拉着兩人的手就嘰嘰咯咯地說起來。

顧爽跟在後邊也笑道:“阿姨,媽,那邊兒槐花開的很好,我記得原來蒸的槐花扒拉很好吃,我們摘些兒回去吧!”

“就你這丫頭嘴饞!”顧媽媽笑嗔了顧爽一句,卻還是笑眯眯地在寶寶的拉扯下順勢起身。

顧爽返回車上,拿下一塊備用的檯布來,和顧媽媽、周老太,還有寶寶小包子,一起返回樹林。

這裡的槐樹都是天然生長的,並不規則,有很高很粗的大樹,也有手臂粗細的小樹苗。

可惜,太小的樹苗沒有槐花,顧爽轉了轉,還是挑了一棵胸徑三十釐米粗細的大槐樹,讓顧媽媽和周老太帶着寶寶在樹下鋪好檯布,顧爽擡頭看看高達十幾米的樹幹,噗噗往手心裡吐了兩口唾沫,把住樹幹,蹭蹭蹭地往上爬起來。

周老太看到顧爽這樣,不要驚訝道:“哎呀,想不到小爽爬樹還這麼了得!”

“嘁,你就別誇她了,這丫頭別看不聲不張的,小時候悶不作聲地憋出的事兒可不少!這爬樹啊,還是村子裡裡有一棵大桑樹,每年夏天都結好多白爽爽的大桑葚,甘甜甘甜的,這丫頭嘴饞,就跑去摘,一來二去,就學會了……你不知道,有一回我剛給她做了一雙新布鞋,穿出去還沒一天呢,傍晚回來,嗬,已經露了大姆腳趾頭了!”

“哈哈……哈哈……”周老太被顧媽媽的一番描述逗得好一陣笑才停下來,抹着眼角笑出來的淚花兒道,“真想不到,小爽小時候也有那麼調皮的時候!”

顧爽爬着樹聽到顧媽媽宣揚她小時候的英勇事蹟,手一滑差點兒出溜下來,心裡暗想,剛纔自己個兒還疑惑顧爸爸淘氣會是什麼樣兒,這回好歹不用好奇了。想來自己這性子,就隨了自家老爹了!

二十來年沒爬樹,這一回爬樹,顧爽卻絲毫不感到手生,手攀腳蹬的,竟然幾下就爬上了樹椏。

腳蹬着比較粗壯的一根樹枝,另一條腿從旁邊的一根樹枝上繞過去固定住自己的身體,然後,顧爽的兩隻手就解放了出來,扯過一根掛滿槐花的樹枝,摘了一嘟嚕塞進嘴裡,立刻一股清香微甜的滋味就在口腔裡蔓延開來。

嗯,好多年不吃,還是那個味兒!

寶寶在樹下仰着小腦袋看着顧爽爬到高高的樹上,拍着小巴掌蹦跳着歡呼:“媽媽好厲害啊!”

顧爽從樹葉枝椏間探出頭去,看向樹下,對着寶寶笑笑道:“寶寶,和奶奶姥姥準備好咯,我開始摘槐花咯!”

“好啊,好啊,媽媽,我和奶奶、姥姥準備好啦!”寶寶在樹下大聲喊着,小臉兒興奮地紅撲撲的,從顧爽這個角度看下去,越發像是紅彤彤的大蘋果了!

顧爽也跟着喊:“來咯!”

然後,就扔下一大嘟嚕槐花去,寶寶在樹下一聲歡呼,伸手就把那串槐花抓在了小手中!

顧爽笑笑,繼而又快速而仔細地摘下一嘟嚕一嘟嚕的槐花扔下去,卻小心避免帶上槐樹枝,因爲槐樹枝上有棘刺,要是一不小心紮了樹下的任何一個,她都會心疼的!

這棵大槐樹枝繁葉茂,槐花兒開的自然也多,樹枝兒都被累累的槐花壓的有些沉甸甸的,顧爽腳下站的穩穩地,兩手作業,很快,扔下去的槐花,寶寶就拿不過來了,在臺布上積成了一堆!

“小爽,夠啦,摘多了就吃不了啦!”顧媽媽在樹下喊。

“噯,我這就下來!”顧爽答應着,慢悠悠地摘了一串槐花放進自己嘴裡,擡手擦了把額頭上的汗,眼睛隨意地往樹下一看,先是微微一愣,隨即臉色大變,急忙朝着樹下喊:“媽,阿姨,快帶着寶寶跑……往山下跑!”

因爲焦急和害怕,顧爽幾乎是用盡了全力嘶喊,那恐懼的聲音都變了調兒了,尖利的有些刺耳。

周老太和顧媽媽先是一愣,隨即還是無條件地相信了顧爽的話,顧媽媽身體比較結實,抱起寶寶,二話不說,就按照顧爽說的,往山下就跑。周老太也緊緊跟在後邊。

顧爽喊完,卻還是又驚又急,卻偏偏還在樹上,也顧不上劃爛衣服磨破手掌了,雙腿往樹幹上一盤,抱着樹幹,哧溜一聲,就從樹上溜了下來。

腳一着地,雙腿、雙臂還有手掌就是一陣火辣辣的疼,顧爽卻完全顧不上這些,擡手將地上堆着槐花的檯布扯起來,一下子將頭臉罩起來,朝着山坡的另一個方向跑去,那個方向先是一片低矮的灌木林,顧爽完全不顧雜亂刺人的樹枝,連推帶踹地一路衝了過去,剛剛衝出灌木林,就看到小大青和小小青從那邊狼狽地逃了過來,而它們身後的半空中,黑鴉鴉的一片雲彩--竟是一大羣被稱爲土雷子的大號馬蜂!

這種土雷子馬蜂,個頭特別大,黑黃色的身體,足有大人拇指那麼粗,三到四釐米長,尾部的針特別厲害,而且帶着毒性,被它蜇了,輕的也會紅腫疼痛上好幾天,重的還能因爲毒性劇烈而致死!

顧爽完全顧不上別的,伸手撈起兩隻小狼,一條胳膊夾住一隻,也不敢往顧媽媽和周老太那裡跑,慌慌張張朝着一蓬非常茂密的灌木叢衝了進去,然後抱着兩隻小狼往地上一趴,用檯布將自己和小狼完完全全地罩在了下邊。

趴在灌木叢中,頭頂乃至整個身子上都罩着厚厚的檯布,周圍黑乎乎的,只聽着頭頂上嗡嗡的聲音很快飛來,然後,就在頭頂上方盤旋着,就是不肯離去。

懷裡兩頭惹禍的小狼可能是被蜇到了,哼哼唧唧地,顧爽也顧不上給它們看,只趴在地上暗暗祈禱:頭頂上的那羣討債鬼快走吧!

不知過了多久,久的讓顧爽覺得彷彿過去了好幾個小時,頭頂上的嗡嗡聲才漸漸小了,終於漸漸遠去,再也聽不到了!

------題外話------

一貫清水……終於,好不容易寫了一場吻戲……那個,俺實在是不會寫,親們包涵吧!

捂着臉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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