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作者有話要說:我想了又想,不知道是貼車站的特典上來還是貼新文好,後來覺得或許換個口味大家會更喜歡,所以就這樣決定了。新年新氣象,願人人在即將到來的2007年裡身體健康,事事順意——太陽很好。白雲飄飄。藍天蒼穹,又遠又高。

小鳥很吵。綠樹沙沙。春風拂面,愜意逍yao。

笑容很美。目眩神迷。激流洶涌,奪鼻而出。

“……”

“對、對不起……”我手忙腳亂地渾身上下**,找可以擦的東西。

一包全新的紙巾遞過來。我正全身抽筋,眼前忽然出現這個物體,一頓,半是茫然地擡頭,望着面前這張還在對我微笑的天仙一樣美麗的臉,尤是驚疑在夢中。神情呆滯,表達遲疑。鼻血……淋漓。

天仙簡直要爲我的表現絕倒,失笑地搖搖頭,親手抽了張紙巾出來,用力按在我的鼻子上。

“真是丟人!小心失血過多,會死的。”

那話裡滿是不屑,可是,好……好好聽的聲音啊……溫和,醇厚,像午夜的電臺廣播,不不,比在寂靜的夜裡的廣播還好聽,是像瓊漿玉液,流啊流啊,流進我的耳朵裡,全身都要爲這聲音化了。

“亭雨,走吧,我再帶你到那邊看看。”那個聲音又說,一個人忽然就從旁邊站出來,一拉美人的胳膊。

我捂着鼻子退後一步。跟天仙美人同在,果然連我們少爺的存在感都稀薄過南極的臭氧層。

少爺像是根本沒看到我,根本沒跟我說過話,拉着那個亭雨美人就要走。美人就是美人,不緊不慢,把那包紙巾塞到我的口袋裡,含笑的眼角一挑,留下一個我認爲很有含義的眼神,才優美地轉身,跟着少爺走了。

我癡呆的目光追隨着那長髮飄逸的修長背影,開始流口水。

少爺好聽的聲音遠遠傳過來:“你閒瘋了是不是?連我家的保鏢都想勾搭?”

我努力伸長了耳朵,還是沒聽到美人的回答。好可惜啊,都不知道這樣的美人會不會有比少爺更好聽的聲音。

亭雨,還是庭雨?名字也好聽。啊,在宋家這麼些年了,總算看到一個極品中的極品。望着遠天上的白雲,無限遐想中……

下午換崗,我回到通舍,姆媽做了湯,從廚房端出來給我,一眼就看到了我衣服上的血跡。放下碗就來看個仔細,驚呼起來:“哎呀哎呀,這是怎麼?今天又出活了?”我還沒來得及答話,她已經看過我的上下左右,確定無傷,才鬆了口氣。

只要不是我的血,她都可以放心。

“姆媽,不會有事的啦。”我慣常地安慰她,拉着她一起坐到桌前,捧起湯聞了聞,紅棗百合豬肺湯,又濃又香,一定很好喝。”出活阿強他們都會搶着上,我跟在後面收拾手尾就行了,多簡單。你不要老是這樣擔心。而且少爺今天請了朋友回來,我在後門輪值,沒出去啦。”

“那這是沾到的哦?”姆媽又指指我的胸口那幾滴血跡。

我低頭看了看,露出一個”與我無關”的大大的笑:“是啊。”

我慢慢地喝湯,姆媽坐在一邊,看着我喝,想到什麼,又開始說:“阿天啊,今天少爺帶回來的客人你看到沒有?我在客廳看了幾眼,喔唷,真是俊啊。頭髮長長的,笑起來迷死人了。我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看到有男人能俊成這個樣子,而且家教好好,氣質那麼好,又貴氣,待人也好有禮貌。阿鳳說送咖啡上去,他還對她說謝謝咧。真是……嘖嘖,有錢人家的少爺也不全是傲氣的。”

姆媽在宋家當了幾十年的傭人,聽多見慣,也知道講“氣質”了。

我在一旁拼命點頭,她每講一句我就點一下,分外贊同。”對呀對呀,我看到了,在後門的時候。是少爺第一次帶回來吧?以前都沒見過。都不知道是哪家的少爺。”害我沒準備,看他看到流鼻血。

“我聽到好像少爺叫他’亭……雨’,阿鳳說是姓杜,她以前在電視上見過。後來又翻出登有他的雜誌,你看看。”阿鳳跟只看連續劇的姆媽不一樣,是個特別關注財經報導的有遠見的丫頭。當然,身爲管家的女兒,又上過職專,會有進軍豪門闊太太集團的雄心壯志也是正常,至少比我們這些只能打雜的胸無大志的小保鏢們強多了。

我接過來一看,原來是杜廷語。我聽過他呢。杜家的三位公子,個個都比宋家的強。

吃過點東西,去睡了一覺,晚上阿海要去約會,我幫忙替他夜班。

今夜是週末,府裡也沒有節目,老爺夫人到南美度假,少爺一個人在家。那個美麗的客人杜廷語在晚飯前就回去了。我那時還在睡覺,醒來的時候他已經走了。

有點小遺憾。如此佳人,唉,不知什麼時候能再見。

凌晨一點。

因爲沒什麼事,阿剛跟小林去隔壁打牌了,我一個人在值班室裡看小說。不時擡起頭掃一眼那一牆的監視器屏幕。外面也有巡夜的兄弟,沒有幾兩重的趟子,也不會蠢到來動西苑宋家。

凌晨兩點。

隔壁的牌局仍熱火朝天,我的小說也快看完了。從屏幕上看到阿豹跟阿樑在花園的合歡樹下抽菸解乏,東北角上大牛已經在草地上躺下,毛頭在一邊用腳踢他。

微笑。宋家在道上稱霸近十載,勢力已經大到可一手遮天,家宅這邊太平久矣,已經很久沒有狀況了。一旦留守在這邊,大家都懶散了。

凌晨三點。

打了個小盹,被隔壁的哄叫聲吵起來。小林輸到脫褲子,跟他對家的阿剛在罵他。很熱鬧,我轉了轉僵硬的脖子,隨便掃了眼屏幕,正打算再睡。忽然定住了。

阿樑正踉踉蹌蹌往值班室這邊跑,邊跑邊招手。

跟他一組的阿永不見蹤影。

東南西北,毛頭他們那組也失蹤了。

我跳起來,立刻按響了警報鈴。

低沉的轟鳴如驟降的暴風雨刮過整個宋家府。

各人迅速檢查各個角落,我衝上樓,童桐正在踹門。

“砰”!“砰”!“砰”!

那麼堅固的房門硬是給他踹到開。他抽了qiang,拿在手上,才瞄準了方位衝進去。qiang在房內指着劃了個半弧。“少爺!”我聽到他一聲驚呼,趕緊跟着撲進去還順手開了燈。

宋景譽垂死般地半躺在靠露臺的落地窗上,衣衫凌亂,睡衣領口被扯得一團皺。我看看四周的痕跡,在心裡模擬了一遍。定是有人拎着他的領口把他摜來又摜去,最後狠狠地摔在地板上,還踏上一隻腳。

立即轉身進了浴室,擰乾一條毛巾出來。

童桐把他小心地扶到牀上,接過我的毛巾,一手給他擦臉上的鞋印,擦乾淨了。一手慢慢揉着他的胸口。

好一會兒,才幫他把氣順過來。慢悠悠地能活動了身子。

當頭就是一巴掌,直接扇在童桐的臉上。幸虧我站得遠,看着那臉上慢慢浮出來的指印,低着頭,再往門邊慢慢移過去。

一閃眼,瞥見阿剛他們在門口探頭探腦。悄悄側過頭去,用口型問,他們搖搖頭,沒有發現可疑人等。

毛頭他們呢?

被打昏在樹林裡。

哦,你們先不要進來。這裡還是低氣壓區。

阿剛他們立刻意會,趕緊把頭縮了回去。

“陶天,還不去叫醫生來?”童桐捱了一巴掌,還能這麼鎮定自若地對我發話,不愧是我們的偶像,我真是越來越崇拜他了。

“哦。”我應了聲,知道他有意讓我藉故逃離風暴圈,誰知宋少爺金口一開:

“不用了。叫了醫生來好看麼?都是皮肉傷,你給我揉揉就可以了。”

那麼好聽的聲音,雖然字字透着怒火,聽着卻還是這麼享受,唉,這就是造物的恩寵。

我趕緊找了藥箱出來,童桐找出跌打酒,解了他衣服,默默地繼續給他按摩。我偷瞟了一眼,那賊真有膽識。細皮嫩肉的胸口上烏黑的一塊,一定是用踹的。

“你們是死了麼?竟讓人摸到我這裡來!”宋景譽胸口氣息受阻,說得斷斷續續,卻聽得出已經怒到極點。

他才從美國回來不久,在外就已經是在宋家的羽翼下安然自得,回來之後又眼見得自家勢力愈加不同凡響,更是把手底下的個個理所當然地都當超人。現下竟然讓人摸進內宅,害他受此足踢腳踏的奇恥大辱!相關人等都應該拖出去qiang斃!

也確是宋家的恥辱,已經很多年了,沒有出過這樣的事。那個能晃過高牆紅外線,打昏散打高手毛頭,熟練地剪斷大門警報裝置,登堂入室的一定得是一等一的高人。

也許,比童桐還厲害呢。

我崇拜的對象經過今夜,又多了一個。

摸摸鼻子,將頭轉到一邊,眼睛再努力往回瞟。裝作不經意——不經意——不經……——還是看不見。

老黑以前教過我們如何跟蹤,因爲我笨,還被留下來加訓。

主旨就是,神不知鬼不覺。要儘量融入人羣,看緊跟蹤對象,隨時利用身邊手上的東西做遮掩。一切報紙雜誌水果棒冰都可以儘量利用。如果你覺得我講得太抽象,可以去看警匪片。當然那裡面常用的遠距離跟蹤跟我現在做的不在同一個層次。

我這叫貼片,就是貼身跟蹤。所謂貼身,自然是距離很近,近到……現在他就在我的左手邊。我們中間沒有第三個人。他剛纔轉身的時候,胳膊還打到我,還對我說了聲對不起。

我說沒關係。就把頭轉過來了。

老黑說要“不經意”地注視。我努力了很久,覺得以目前這個角度除非我有蒼蠅的複眼,否則是不可能辦到的。是不是轉得太過了?再摸摸鼻子,裝模作樣地轉回去……一點。好了,這個角度,可以看到我左後方的冷飲攤,呃,我的意思是阿海在那邊。眼睛慢慢調回來,可以看到靠近我的那個穿迷你裙的高中女生。再回來……是旁邊的麻質襯衫,擡高一點,是那個人的下巴……再高一點——其實不用再高了,他的臉無關緊要,只需要留意動作——可是好像已經來不及了……

那雙眸子正好整以暇地迎上我的偷窺,我嚇了一大跳,腦門一聲哄響,趕緊一低頭——自然,自然,要保持自然……默唸數遍童桐教我的口訣,咬咬牙,轉身就走。

被發現的唯一解決辦法就是換人。我現在走,裝做無比的自然,那阿海還有機會跟上。當然,回去被削一頓是絕對免不了的。

在我決絕轉身的剎那,一隻手搭上了我的左手,二指扣在我的脈門上,手法十分嫺熟且專業。最重要的是迅速。在沒有人注意到的瞬間,他已經制住了我。

他沒有用什麼力氣,但我仍不敢動。

不得已,我回過身擡頭面對他。力圖做出驚訝的表情,並且打算最好能引來周圍的關注。可是已經晚了。他一把將我的手腕換到他的左手,右手搭上了我的右臂,我整個人都一下子倒進他的雙臂裡,全身都在被控制的範圍。

“不想死就乖乖的。”他在我耳邊低低地說。溫熱的氣息噴進我的耳洞裡,這個姿勢,在外人看來一定十分曖昧。

阿海,你看到了吧?你一定看到了是不是?雖然我經常創新,但你不會在這個時候以爲我在採取新的接近策略吧?

所以……快來救命啊!

阿海還沒有出現,公交車就出現了。

這個時段,車站的人很多,公交車一來,一羣人都往上涌。綁匪親熱地擁着我,哥倆好一樣慢慢地跟進涌向公交車後門的人羣裡。

被人左右推擠,他也站不太穩,忽然就鬆了我的左手,只右手還搭在我的右臂,就是現在!我一個前衝,剛脫離了他的手臂,忽然又被猛地往後一扯,左腰間被頂上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

我最爲怕死,不敢再動分毫。

擁擠的人羣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全部從那窄小的車門塞進去,我只來得及趁亂回頭尋找一眼阿海,就被那人半推着走了。從人羣穿過去,迅速繞到了公交車的那一面。然後,過馬路。

我知道阿海一定找不到我了。人太多太亂。他會以爲我們要上車,而實際上沒有。

我被推倒在街對面深黑的小巷的牆上時,果然看到小林他們的車開了過去。十有八九是去追那輛公交車。

而我在這裡。

我們的目標也在。

真無奈。

在牆上被摔得七暈八素,正努力重振精神,轉過頭,卻發現巷子裡原來還站着個人,正對上一張對我審視微笑的臉。

若有一眼便能讓我看呆的人,杜廷語是一個,這個也是一個。

那面容不知該用什麼言語形容,只覺哪怕只是個很模糊的笑容,有些嘲諷,有些漫不經心,我的心跳也會忽然漏了一拍。與看到杜廷語時的感覺很像,又不盡相同。

面對這樣的氣度氣質,我腦子裡浮現的竟只有”垂涎”二字。

我怔怔地看着他,幾乎忘了此行的原由。

那人見我忽然這樣專注,似乎略微詫異,不過只是片刻,面上又回覆泰然自若,回視着我,微微笑着。當我覺察心愈加被那笑勾過去時,終於有些臉紅,調開目光,轉過身來面對正主。

押我過來的那人正拿了煙出來,慢悠悠地用手裡剛纔抵在我腰間的qiang對着點上。還是防風的,鬱悶!他譏諷地看着我的失落,把打火機放好,吸了口煙,噴到我臉上。

我從他開始的動作就猜到他要幹嗎,所以早早就做好了閉氣的準備,當下只是屏息轉了頭。不敢做出任何表情,免得他一個不爽就對我痛下殺手。

我學過擒拿,和一些基本的qiang法。也時常作爲功課在練習。這是身爲保鏢的基本要求。動作還算靈敏,力道也足夠在羣毆的時候將人打得半死不活。但是隻是這樣而已。高級保鏢是像童桐那樣的,所謂頭腦靈活思慮縝密,十八般冷兵器二十六路擒拿手三十二種陣法……也不必精通,只需能百步穿楊彈無虛發就夠了。

身爲偶像,童桐這樣的已經十分光輝,站在我們不管是前面後面還是中間都熠熠閃光,讓人不可輕忽。

當然,現在面前這個也是我的疑似偶像。一個月前的夜晚,極有可能就是他潛入了宋宅,對少爺進行了一番人身攻擊,並且拿走了某樣重要的東西。

少爺沒有說,但怒火持續到了現在。童桐比較缺乏反應神經,所以被如何責罵和拳打腳踢都默不做聲地守在他身邊。上次是他失職,貼身保鏢竟然擅離職守,害得出事,大家都跟着他擔黑鍋。阿剛最是忿忿,全然忘了童桐平時帶給大家的好處,一直說他上廁所也不必跑到通舍這麼遙遠的地方。我也一直在爲他辯解,二樓的廁所是壞了,當天水管公司還來過,說第二天才能把相應的材料備齊。要怪就怪老爺標新立異,連家裡的廁所管道都用包金。

其實童桐也許是不得不回通舍。有一次我也是值班,凌晨回去的時候看到他走回來,姿勢十分怪異,兩條腿似乎都無法踩實,是踮着腳尖走的。那次,他甚至無法拒絕我的幫手。他的褲子被浸透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流這麼多血。通常都只有他讓人流血的份。

我當時沒敢看他的表情。他雖然不愛說話,但並不代表沒有感情。很多人說他冷血,但我知道不是。他就常常幫我。雖然是因爲我很笨,總是對很多事束手無策。

童桐就是我的偶像。一直都是。

面前這個人已經把煙抽完,冷笑一聲,忽然一拳揮過來,我的臉立刻歪到了牆上,幸虧緊閉牙關,沒有咬破嘴巴,只是在一陣麻木之後,劇烈的痛楚襲來,感覺牙牀都有些鬆動。

因爲拳頭來得太過迅猛,我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他掐着捏起我的下巴,把我的臉轉正。仔細看了看,才冷笑了兩聲:“這種貨色也敢派來跟蹤我?宋家沒人了是不是?”

我知道他不是真的想要我的回答,反正嘴巴也被他捏變了形,鼻子被打得感覺有熟悉的**流下來,只得勉強開着嘴巴呼吸。於是鼻血流進嘴巴里。

這個樣子看起來必定窩囊且噁心。他只把這個姿勢保持了片刻就鬆開了手,臉被他的力道一甩,又偏向一邊。

他站直了,冷冷地注視着我,不屑又厭惡,“哼”了一聲:“娘兒們一樣,也學人當保鏢!你趁早改行吧,省得以後死得不明不白。”

啊!這句話已經侮辱到了我的職業自尊!我也站直了,將鼻血吐出來,用手背隨意抹了一把鼻子,還是止不住,突然想起上次杜廷語塞在我口袋裡的那包紙巾。

他看我居然掏了包紙巾出來,顯然非常詫異:“你還隨身帶這個?你他媽有潔癖還是宋家的保鏢裝備啊?果然是一羣變態!從上到下,都不正常!”

我一直的沉默讓他頗不滿意,又伸手過來一擡我的下巴:“你難道是個啞巴?”我鼻孔塞着的兩團紙巾頓時指着他的方向,像兩管機qiang。

“連被打都不出聲。看來果然是個啞巴,哈?”他的手又拍拍我的頰,正在剛纔的傷處上,痛得我倒吸了無數口氣。

如果跟他面對的是童桐,也許他還會有很高的興致繼續下去,但可惜是我,他玩到現在也沒意思了。他看起來又不打算殺人,也許是不想爲我這樣的小角色浪費子彈或力氣——直接地說,就是我沒有死在他手上的價值——所以他只是冷笑着:“回去告訴宋景譽,下次派點能看的人過來,別讓人以爲宋家盡養些窩囊廢!”說完,轉身就打算走了。

那個一直沉默的人最後看我一眼,依舊笑着,跟在他的後面。

我看着他的背影,扶着鼻子,忽然努力喊了聲:“你、你叫什麼名字?”

卻是打我的人聽到我說話,有些驚訝,一回頭,笑:“原來不是啞巴。”背光的面孔看不清表情,我只聽到他聲音裡的倨傲,“跟蹤了半天,你們還不知道我是誰?好笑!宋景譽沒跟你們說?我是宋景棠。”

這個名字……我撇撇嘴。不過目前對我來說也不是重點,問的又不是你。

“上次……偷進西苑的是你嗎?”望着總是讓我的目光情不自禁跟過去的人,充滿期望。

顯然宋景棠是主事的,總是他在說話,這讓我非常遺憾。他聞言頓了頓,似乎驚訝地揚起了眉毛:“如果不是因爲這個,你們幹嗎跟蹤我?”失笑到極點的口氣。”宋家這些年都養了些什麼人?全是飯桶!”

譏笑了一陣,他再轉過身,想了一下,又轉回來:“你叫什麼名字?”

跟我一模一樣的問題,只是氣勢完全不同,我只得乖乖地答了。

“陶天。”

“好,你!我記住了。”他伸根指頭遙遙地點點我,“等我回到西苑,第一個裁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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