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原創網一抽起來不光讀者,作者也一樣上不來。我昨天貼了不下十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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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便,今天難道又是okita桑(您說您這名字讓我也不得不跟着變稱呼)第一個出現?您在地球的哪塊啊?怎麼算跟我的時間都合得太詭異了一點|||||||||這裡山勢險要,崖壁陡峭,這塊平臺恰恰是兩道山壁間唯一的空隙。往前出去就是萬丈深淵,站在上面真是不由自主會生出“會當凌絕頂,一覽衆山小”的感慨。
可惜這種時候我的胸中生不出這樣的豪邁。我站在懸崖邊上,喬樵慢慢走到我的身後。
他說:“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麼?”
我看着腳下望不到底的虛空,山風一陣陣吹,毛骨悚然,頗有幾分緊張。“我可還沒表明態度。”
他微微嘆了口氣,過了一會兒才說:“那天的狙擊手當時就抓住了。他招供是宋景譽派來的。”
“那又怎樣?”我嗤笑。不是我看不起宋景譽的膽量,只是他應該不至於蠢成這樣,做得如此明目張膽。照宋景棠的行事做派,仇家遍天下理所當然。你說是宋景譽就是宋景譽?真是他的話,那個狙擊手一家老小估計現在都已上了黃泉。栽贓嫁禍誰不會?真當我是白癡?剛從醫院出來,衣衫單薄,我被風吹得禁不住冷笑,卻只是說:“你們沒忘了那個彈孔在我身上還是新鮮的吧?棠少就這樣對待救命恩人?”
“阿術說那天你先是去找了童桐,然後宋景譽也來找過你。接着童桐讓我去把你替下來,你路過大廳時故意引起大哥的注意,把他引了出來,讓埋伏在後門外的狙擊手有了可趁之機。是不是這樣?”
哈哈哈,我先是聽得莫名其妙,聽到最後怒極反笑,可是笑也笑不出來。真是太荒唐了,連我都沒聯想起的片斷落在他們嘴裡就是這麼完整的故事綱要。
“既然這樣,我又何必去給宋景棠擋那一顆子彈?”
“苦肉計?否則以那個專業囧囧的qiang法,哪裡有那麼剛好,正正打在你的肩胛骨和心臟之間?這樣一來,大哥必定對你深信不疑,真正引爲親信。”
你們真厲害,這樣都能想到。
“我爲什麼要幫宋景譽?他對我又不好。”
“因爲童桐。”
哈哈哈,我笑得抖動不已。“你錯了,我從來沒有爲童桐做過一件事。更不會爲了他去幫宋景譽。”
喬樵的聲音裡有着不以爲然:“你要怎麼說都行。大哥只是爲了穩妥起見。”
“所以寧可錯殺一百不可放過一個?”
“不知你知不知道,我們的很多內部數據被無故外泄,很多都是有你在場時商討的內容,那些人也是你見過的。最近多宗生意被警方破壞,貨物被收繳,各個場子外都是警方的人,生意根本沒法做。大哥心情很不好。”
是了,事到如今就算我說你們商討的時候我都在睡覺你估計也不會信了。
“宋景棠把我當作親信,也不過是爲了對付宋景譽。我能聽到什麼有用的東西?不過都是些混淆耳目的假消息或不怎麼重要的真消息。我如果真是內奸,恐怕不用等你們動手,早就給宋景譽踢掉了。”不過聽到現在,我也已全都明白。你就是要我死就對了。
喬樵深吸了口氣,沉默了幾秒,有些惋惜地答:“阿天,你爲什麼要這麼清醒?人胡塗一點不好麼?”
我低下頭,傻傻地笑起來:“你錯了,我一直都在糊裡胡塗地混日子,想做保鏢就是因爲這是個不用動腦筋的差事。我只要能活命就好了。總是像你們這樣算計,才容易短命。”微偏過頭,也看不到他,只是對着虛空笑一下,“我雖然不夠聰明,但在可能會死的時候人總還是要機靈一些,對不對?”
“可是如果你不知道他們的安排,以你的能力怎麼可能擋得了那一qiang?連我都沒有想到的一qiang。”
我想了想:“只是巧合,我不小心站在了大哥和那顆子彈的中間罷了。”現在我真後悔當時竟會突然大發善心,早知道讓宋景棠捱上這qiang就好了。
他緩緩地答:“你當我是瞎子麼?你是先想往後退,既而撲上前推開了大哥,然後才中的彈。顯然你已經知道了qiang要打來,下意識地想躲開,只不過到最後還是選擇了自己捱上這qiang。如果你能解釋你是怎麼在背對着囧囧的情況下發現危機的,我就相信你。”
他還是不錯的,總還願意給我一次機會,可惜我搜腸刮肚,竟找不到聽起來可以讓人信服的理由。我對危機的反應,那是出於本能,就如同能看穿一個人笑容的真僞,也一樣是本能。
喬樵,我記得你後來給我的笑容,是真的。就如同我中彈你接住我時的震驚和慌張。那些都是真的。還如同那天晚上,在車裡,你那樣凝視我等待我的答案。我其實腦中一片空白,心裡唯一想的是,雖然這個人成天假模假樣裝好人,可是我還是愛上這雙眼睛的主人了。這也是真的。甚至連你那晚對我說過的話,我也寧願相信是真的。
沒有這些本能,我這種不入流的保鏢早不知道死過幾回,你以爲還能等到你來殺掉我?
“你說不出來了吧?”
我搖搖頭,過了一會兒,聽到了qiang的保險被打開的聲音。我擡起頭,面對對面連綿不絕的羣山,平靜地問:“喬樵,你有沒有過很想得到一個人,想到恨不得把他親近的人都殺了的地步?”
他沉默着,我等待着。
時間在一秒秒地過去。因爲死亡的接近,我的心不受控制地跳得無比的劇烈。
我曾經以爲在臨死的時候腦子裡一定是走馬燈似的回憶起過往的一切,尤其是痛苦的記憶,然後可以想着“終於結束了”地閉上眼睛。可是兩次臨死,事實卻完全超出我的預料。第一次,我一時心軟,害自己被子彈擊穿了胸口,就只想得到那些痛;而這一次,我站在懸崖邊,全身上下沒有一絲疼痛,腦子裡卻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在這一刻,我即將離開人世,卻忘了我是誰,曾經有過什麼,以及要去做什麼。
我只要記得,是這個人殺了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他!
終於聽到喬樵說:“你指的是誰?大哥對童桐?”
我慘然一笑:“你知道我指的是誰。”
他又嘆了口氣:“你想錯了,童桐雖然在大哥心中分量不同,但終究還是比不過家主的位置。你知道嗎?其實大哥突然決定要你過來,是因爲宋景譽那麼強烈地反對解僱你,他覺得其中必有文章。忽然重用你,並不是想從你身上打聽到什麼,而是做給宋景譽看的。你和林少私下的會面,還收了他送的女人。林少跟宋景譽一直有來往的。當晚你們在酒店裡和宋景譽見過面,之後明明你應該在溫柔鄉里的時候童桐竟會又折回去找你,不知你們談了些什麼,不久他就離開了。你們私下交往這樣密切,童桐又是宋景譽身邊的人,你讓大哥如何安心?”
我冷笑:“既然這樣,乾脆當初就不要拼命在醫院裡救我,讓我死得順利成章不是更好?”
“你救了大哥,那麼多兄弟都看到。如果沒有把你救過來,他們以後會怎麼想?”
點點頭,可以說的都說了,該來的終究要來。用手指點點腦後:“多謝你們還記得我當初的指定。打這裡,務必要準一些。我這人最怕痛了,喬哥你就當是好心吧。”
我閉起眼靜心等待,山風一陣強似一陣,希望他能快一點,否則要是被刮下去,摔在山壁上一定痛得要死。又是一會兒,遲遲不見動靜。卻聽到保險關起來的聲音。心下疑惑,正要轉過身去看,忽然手被從後面伸來的一隻手輕輕牽住。
那個在我枕邊嘆息的聲音說:“你果然押對了寶。我竟真的下不了手。”
我被他牽着,安靜地回到車上。他坐在駕駛座上,卻沒有要開車的意思。只是轉過臉來看我。
看着看着,又無奈地笑:“你難道聽到我在你昏迷時說的話了?”
過了半晌,又說:“你現在的表情真是奇怪,那究竟是什麼意思?”
最後,他終於疑惑起來:“陶天,你就這樣對待我的一腔熱情麼?”
我吸了吸鼻子,僵硬地動着嘴:“大哥,麻煩給我張紙巾,我的鼻涕要流下來了。”
他氣惱地將一張面紙用力按到我臉上。
我在撿回了一條命之後唯一可做的就是傻乎乎地擦鼻涕。車裡的暖氣打開了,一件厚外套也一起披到我的身上。是他的衣服,因爲帶着清清的薄荷味。
我在紙巾下模糊不清地問:“爲什麼會喜歡我?”
他似乎一直以來都受不了我的直接,頗煩惱地摩挲着額頭,看着我的慘相,終於忍不住笑起來:“因爲你是真的。”
這話多奇怪。“那誰又是假的?”
“並不是這個意思。在這些人裡,每一個都是假的。誰都披着厚厚的僞裝,努力隱藏自己的弱點,做出無敵的樣子。宋景譽每天只會冷笑,嘲諷一切。童桐是座冰山,永遠面不改色。大哥黑口黑麪,爲了威懾四方。至於我,”他笑得更無奈了,“連我自己都搞不清究竟哪一個纔是我。但你不同,你是活的,你有你自己的生存方式,你敢說敢做,雖然有點魯莽有點脫線,也常常把事情搞砸,但至少你是活生生的,笑就是笑,生氣就是生氣,連哭也哭得無所顧忌。”他的眼睛微微轉了一下,似乎有些羞赧,“那次在車裡,我也是這樣看着你,忽然——就很有想吻你的衝動。這是第一次有人會讓我有這樣的衝動,我就知道也許要完了。你中qiang的時候,死到臨頭了還哭得像個孩子一樣喊痛,我那時就想,陶天,如果你能活下來,我就要開始喜歡你了。”
他忽然靠過來,靠得很近,氣息噴在我的脣上,涼涼的。“……再不可能也要喜歡。”
我閉上眼睛,情不自禁地彎起嘴角,一直以來的一切心思都着了位,生出一絲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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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樵,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