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章

保鏢? 最終章

我看了他一會兒,乖乖地閉起了眼睛。他把我圈在懷裡,狠狠地壓着我的脣,幾乎要把我的嘴咬下來的架勢,那些情緒,不安、焦躁、煩悶、思念、渴望統統被傳遞過來,讓我知道他這些日子究竟活在什麼樣的狀態下。

我在發着低燒,體溫本來就高,他的卻比我的還要高,似乎被滾水包圍了一樣,讓我也沸騰了起來。不知不覺我們倒在牀上,扭成一團。

只覺得全身要燒起來了,炎熱又焦灼,他的每一點碰觸都能在皮膚上形成火焰,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上衣被拉開了,褲子被扯掉了,連最後被他侵入,也只是在那一刻纔有的知覺。

“啊——”我痛得仰起頭。從來沒有被那樣對待過的地方傳來像被擊穿的痛苦。火燒的灼痛迅速蔓延,我痛得連眼淚都掉下來了。除了那三個月裡遭受的一切,就屬這次最痛了!連被qiang擊的時候我都好歹能靠暈過去抵擋一下。

“放鬆……別這麼緊張……乖……放鬆……小……天……”他也很辛苦,努力放慢步伐,溫暖的手一遍又一遍地爲我揉搓着腰背,輕輕撫摩着,盡力想幫我減輕痛苦。

“快——快——出去——我痛死了——啊——”我哭得淚眼模糊,死勁推他,可是他一動,我又更痛,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嗚——怎麼會這麼痛?——嗚——我要死了——”

“不哭不哭,你先別動。”他僵在那裡,動也不敢動,只能不停地低下頭來吻我的眼淚,一遍遍地哄我,那些哄小孩的話語他說得溫柔極了,“不哭了,很快就不痛了。”後來我才知道他簡直不是人,在那種情況下居然還能調出這麼輕柔的聲音哄我,普通人早就爆掉了吧?

他正進到一小半,因爲太緊了,所以被卡得也非常難受,可是我實在太痛苦了,他根本不可能做下去。他像哄孩子一樣哄着我,讓我抱着他的脖子哭,吻所有他能碰到的地方,我這才勉強慢慢適應了,讓他一點點進去。可是後面又很痛,我又不幹了,他又得停下來讓我適應。如此反覆,不知弄了多久,他才完全進入。我當時哭得眼睛都腫了,嗓子都叫啞了,他的額上全是汗,什麼都還沒開始,兩個人就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似的。

“好痛——喬樵——好痛——”我就這樣一直顛來倒去地一邊叫他的名字一邊叫痛,他摟着我,除了那個地方,全身也都貼在一起,汗水在皮膚上形成強吸力的粘膜,緊緊吸附着對方。我雖然痛不可擋,可是心裡卻沒有一絲後悔。能跟愛的人做的,纔是愛吧?

既然是愛,就必然有甜蜜也有辛酸,還有痛苦。這些我們都嚐到了,現在只是用更強烈的感官來體認而已。

這麼多天來,我終於可以在這個懷抱裡盡情地哭泣,爲這所有所有的事。爲童桐,爲他,也爲我自己……

爲什麼我會連童桐也保不住?

爲什麼我要是宋家人,而你要是警察?

爲什麼……只是彼此相愛,也會這樣難?

太多不能解的問題,我哭得稀里嘩啦,天昏地暗。他以爲是因爲太痛,只有緊緊抱着我,把溫暖都給我。

等到我好不容易哭停下來,終於恢復了一些理智。才自覺丟臉,吸着鼻涕也好,也在嘮嘮叨叨:“你以後要是敢對另一個人做這種事,就殺了你!”

他本來還很心疼我的,聽到這句立時噴笑出來,一面吮吻着我的下巴,一面討好:“我怎麼可能還跟別人做?都已經被你吃掉了。”邊說邊抽了旁邊的紙巾出來給我擦眼淚,“我今天太急了,對不起,下次不會這樣了。”

我點點頭。下次……恐怕沒有了吧?

想想又一陣心酸,想對他再好一點。“你動吧,我沒事了。”

“真的麼?”他手裡的紙巾正接住我眼角滾落下來的一顆淚,便笑着說,“可是我還不想動啊,這樣也挺好的。就這樣讓我抱着你一會兒吧,我好久沒抱你了,都快回憶不起那種感覺了。”

“嗯。”我摟緊他,也悄悄地記住他結實的肩膀,寬厚的背脊,溫暖的胸膛,還有那灼熱在我身體深處帶來的劇痛。這些都是他,我想都帶走,好陪我度過寂寞的異國生涯。

“小天,寶貝……”他在我耳邊呢喃,像歌唱一樣,“小天,寶貝……”像孤獨的吟遊詩人在孤寂的原野上唱起的揹負着思念的歌謠。”……寶貝,我怎麼能這麼愛你呢?……一想到你不會回到我的身邊了,我整個人就變得空空的……什麼都是空的,小天,小天,你別像陌生人一樣對我說話,我受不了……別讓我再過那樣的日子了,我受不了……”

他每說一句我就忍不住流淚,臉埋在他的胸膛裡,哭得泣不成聲。

相比這些,後來暴風驟雨般的洗禮根本就不算什麼。原來最痛的傷口不是在身上的,是在心上。

我緊緊攀附着他,他的力氣太大,被他衝撞着,只覺得五臟六腑都錯了位,整個人都在模糊混沌,但又有着無比清晰感官的世界裡搖晃。腰下本來墊着枕頭也不知飛到哪裡去了,他用手穩穩地託着我的腰,我勾着他的脖子,有時候要騰空了一樣,又瞬間落下來,暈眩的快感。

後來我真的足夠放鬆了,那地方也變得潤滑,便感覺出大幅度的摩擦,他那火熱的東西衝進來,又抽出去,每次都帶過一片灼熱的辣痛。我沒有其它的感覺,便悄悄地記住這些,他帶給我的最親密最私密的碰觸。

喬樵……喬樵……

我在心裡叫着,我想和你在一起。想天天都和你在一起。我們都是普通人,你不是警察,我也不是宋家人……喬樵……喬樵……

你說過要用一輩子來愛我的,你要守諾。

他不停地加快衝刺,最後一次便用力地頂在那裡,我感覺到他持續地振顫,猜想應該是出來了。他忽然汗淋淋地伏倒在我身上,像跑了一萬米似的劇烈喘息,邊喘還邊望着我笑,梨窩深深地凹下去,甜蜜又囧囧。我也像感受到了他身上的那種頂峰的快感,傻傻地陪他笑起來。

“舒服麼?”我用氣聲問他。

“嗯。”他似乎忽然有些不好意思,把臉埋進我的頸窩,喘着氣咕噥着,“跟小天做是最舒服的,從來沒有這麼舒服。”

“是呀?”我莫名地又有些得意,可是他的感覺過去,我的感覺又上來了,只能苦着臉,“可是好痛。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不要這麼痛?”

他抱歉地擡起頭:“有潤滑劑的。可是今天沒想到會遇到你,還跟你這個……所以我沒買,什麼都沒準備,對不起。”

“用潤滑劑就不會痛了麼?”相比道歉,我更在意這個的。

“聽說會好一點。”他看樣子也不是很確定,但看到我的膽怯又冒了頭,於是又說,“如果實在痛,不做也沒關係。只要我們能在一起,怎樣都沒關係。”

“是嗎?”可是我看猴子那些人平時的樣子,好像不是這樣。男人的衝動不是都很難壓抑的麼?

“對了,你好像都沒有滿足到。只是我一個人在胡亂爽,不如我幫你吧。”說着他就要退出來。

我趕緊攔住他:“不用不用。我現在痛成這樣,怎麼都不可能爽成你這樣的啦。你不要動,就先這樣,我……多體會一下你在我身體裡的感覺。”

“是嗎?”他更歉疚了,便真的沒有動,抵着我的額頭看我,“你看你,眼睛都腫了。我剛纔一聽到你說今晚要留在這裡,腦子就變得亂糟糟的,又開心又緊張。本來真的只是打算親親你的,可是一碰到你就方寸大亂了。完全沒法控制自己,腦子裡叫着停下來,可是還是沒辦法。小天,我想天天都能這樣看着你,好不好?”

我啞着嗓子笑話他:“你要工作吧,長官?否則誰來除暴安良,懲惡除奸?那不是你的童年夢想麼?”

他眼睛裡的光一下黯淡下來:“你還是在意這個是不是?”

“沒有啊。”我搖着頭,又咬咬他薄脣,“我忽然覺得你還是蠻適合這行的,至少穿制服很帥。”

“是麼?”他又開心起來,“有多帥呀?”

“帥翻了酷斃了,拍下來能拿去當去當你們警察部隊的宣傳招貼!”我很用力地誇獎,沒說對那套衣服我天生沒好感,你是唯一一個讓我覺得帥的。

只是這樣說兩句他就開心得不得了,彷彿我已經肯定了他的職業,心中再無塊壘。

就這樣,他抱着我開開心心地去洗了澡。完了之後隨便吃了些東西,因爲我渾身都不舒服,就又回到了牀上。

極力的發泄過後,氣氛已經平和很多了。我們什麼都不做,我靠在他懷裡陪他聊天。

“對了,今天接你電話的那個姆媽到底是誰?你既然是宋家少爺,也不存在真的養母吧?”他還真有心去記我身邊的這些人。

“那是我的奶孃。我剛出世就被放在宋家門口……”

“嗯?居然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他居然敢懷疑?!“只不過普通人怎麼可能會隨隨便便就把棄嬰丟在宋家門口?西苑是什麼地方,是一般人能靠近的麼?”

“是了,我們疏忽了。”

“不,是因爲陶天這個角色實在太小了,勾不起你們的興趣。”

“不會啊,至少我很有興趣。”

“……你有興趣的不是我的身世吧?我的親生母親不是阿爸明媒正娶的夫人,簡而言之我其實是非婚生子。但阿爸很愛我媽,我媽是個超有個xing的美女哦。她懷了我之後就離開了他,把我生下來再送回來,就是不想嫁入宋家,也不想跟宋家有任何瓜葛。所以我阿爸看到我,就跟看到了寶一樣。當時他已經三十多歲了,爲了等我媽一直沒娶。直到我被送來,他徹底明白了她的心思,才爲了給我一個完整的家庭娶了阿姨。讓本來在廚房幫忙的姆媽給我做了奶孃。我算是她從小帶大的,就像媽媽一樣。”

“你們家真是好複雜的關係。”

“大戶人家嘛。其實最複雜的是我五歲開始阿爸要給我選隨扈的時候。要求很多,要比我大的,但年紀相差又不是很大的;要聰明機靈的;又要忠心耿耿;還要沒有太多家庭負累,以免能爲我付出的不夠多。我當時還沒意識,其實後來長大了想想,這種人選不是千里挑一也是百裡挑一了,所以要不是我遇上童桐,也許這輩子也沒有見到這種極品保鏢的機會。”

“哦?那童桐是怎麼給你找出來的?”

“嗯,還真是我找出來的。一開始阿爸他們要去孤兒院挑人,沒有打算要帶我去,但我死活都要跟,就沒辦法了,只好帶。他們在選人的時候我又坐不住,只好由保鏢帶着出來玩。於是在院後小花園裡看到了個哥哥,高高瘦瘦的,樣子十分冷淡,見到我們也不搭理,就坐在那雕一匹很難看的小木馬。我沒見過人家雕木馬,就非要在旁邊看,邊看還邊跟他說話,他開始不理我,後來我說得多了,他也搭兩句,再後來,他就漸漸逗着我玩。我想要他的小木馬,他說不行,這是雕給他弟弟的,他弟弟生病了住在醫院裡。我就不要了。可是過了一會兒,他又願意給我了,說下次帶我去看他弟弟,我們可以一起玩。我就覺得我喜歡他,就拉着他去找阿爸,說要他做我的保鏢。阿爸仔細看了他便同意了。你知道爲什麼嗎?”

“爲什麼?”

“因爲阿爸問他,弟弟長什麼樣?他就拉着我說,就這樣。阿爸又問,你願意做他的哥哥,教導他,愛護他,保護他嗎?他毫不猶豫地點頭。阿爸說,一個保鏢把主人當做主人並不少見,但如果他願意把主人當做自己的親人來愛護,那纔是最難得的。其實童桐的弟弟早就生病過世了,只是他一直不願接受這個事實,每天坐在院子裡給弟弟雕木馬來想象着終有一天還能見到他。阿爸後來說,這樣的人感情豐富而內斂,一旦認定,將來一定會豁出命來保護你。他說對了。童桐到死都是因爲我。”

喬樵用手指背摩挲着我的臉頰,他怕我又要開始流淚。可是我不會了。童桐沒有死,他永遠在我心裡,就像他的弟弟一直在他心裡一樣。人只有在要遺忘了的時候纔會覺得傷心。

“於是,接下來就是宋景譽來了,那才真是混亂的開始。”

“這個以後再講吧。你今天身體不好,不累麼?”他擔心地看着我。

我搖搖頭,對他笑:“今天難得嘛。我不想睡,就想跟你說話,想把我以前的事情都告訴你,你不想聽麼?”

“我當然想。只是怕你累。既然這樣,你就講吧。”

“二伯出家之後,他家裡留下一妻一兒。伯母后來改嫁了,二伯就把兒子送來給我們照顧。我阿爸對他始終有愧疚,便收養了宋景譽。那是童桐來了我家半年之後的事了。後來你也知道了,他只比我大三歲,比童桐小兩歲。剛開始看着我們玩,就特別羨慕我,後來變成喜歡童桐。可是童桐不喜歡他,覺得他太愛耍心機,不像小孩子。童桐喜歡那種純粹弟弟的感覺,就好像我這樣的,什麼都不懂,他就什麼都可以教我,還可以想帶我去哪裡玩就帶我去哪裡玩,我只會傻乎乎地跟着他跑。他適合當哥哥,喜歡照顧人。可是宋景譽就是喜歡他了,費盡心機討好他,都毫無效果。兩個人的‘積怨’就是從那時開始的。後來童桐要送到美國受訓,我終於少了他的保護,於是宋景譽就找人綁架了我,把我關在一個地下倉庫裡。那地方其實就在西苑旁不遠的一棟別墅裡,但就因爲太近,反而讓人找不到。我被在那裡關了三個月。他們天天費盡心機折磨我,不給我飯吃,只給我一點點髒水喝,蒙上了我的眼睛,還每天拿針扎我。”

我說不下去了,喬樵抱緊我,用臉頰摩挲我的:“那一定很疼吧?”

我深吸一口氣,有些顫抖地說:“剛開始還好,你會覺得只是一根小針而已,沒什麼。可是到後來全身都被他們扎遍了,我的身體變得非常敏感,害怕任何疼痛的感覺。後來甚至發展到他們只要帶着危險的氣息接近,我就能立刻覺察。那真是非常恐怖的經歷。”感覺危機時時在身邊徘徊,連睡覺也無法安枕,失眠是常有的事。

“所以那顆子彈,不是你知道有人在那裡伏擊,而是全憑你的感覺。”他又嘆了口氣,“其實當時我也並不認定你的嫌疑,只因爲資料外泄厲害,宋景棠已經開始懷疑,我才必須找個替罪羊。殺了你可以一舉多得。”

“所以做臥底也常常會做壞事。”我不滿地瞪他。”即使是警察還不一樣知法犯法?”

“臥底時殺的一般都是罪有應得的壞人,即使他們不死於臥底,也會死於其它。黑社會本來就是玩命,每個進來的人都必須有這個覺悟。只不過既然做了臥底,就要當自己也是個黑道分子,否則怎麼能避人耳目?我其實也做了很多壞事,想做不想做都要去做。甚至也殺過警察,在迫不得已的時候,你爲了保住自己,就要犧牲別人。”

是,你說過,你是那種如果死的時候能留全屍就已經是大運氣的壞人。死了之後得下十八層地獄,上刀山,下油鍋。你說過的,你是個大壞人。

“我明白。”好在,我也不是什麼好人。

“可笑我後來竟最想做的是拉你出來。我只看到你不適合,卻沒想過就算不適合,有的時候命運這種東西也不是凡人可以瞭解的。”

我也說不出話來,不管做了多久的黑道,你的心終究還是警察。兵兵賊賊,自古就難是一家。我們從開始就沿着各自的軌道行走,所以就算有過交集,最後必定還是會擦肩而過。

天註定,不能強求。

“那麼後來呢?”喬樵也不想提不開心的事,於是又幫我轉回來。

可惜這件事更沒什麼可開心的。“我被關住的時候並不知道這些是什麼人,我開始以爲只是想綁票而已。可是時間太長了,他們也並沒有讓我跟家裡通話來證明什麼,我就起了疑心。有一天,宋景譽出現了。他爲了避免嫌疑,本來很少出現的。那天他出現了,爲了對我實施最狠毒的刑罰。他只開口說了兩個字,我就認出他來了。實在是他的聲音太好認了。”

“我明白了,那天你們在說的就是這件事。”

“沒錯。他先讓我輕微□,然後用一根寸長的鋼針,從我的左□穿進,穿過□,再從右□穿出……”我只是慢慢地講,喬樵就已經聽得緊緊地抓住了我的手,“我痛得死去活來,當場就發誓,我一定要他百倍償還!我要他嚐到每天都能看到想要的東西就在手邊,可是永遠也得不到的痛苦!我要他生不如死,每一天都活在誠惶誠恐的煎熬裡,我要他從精神上受到徹底的摧毀!所以我把童桐給了他。”

宋景譽的下場他都知道了,所以此刻只關心我的狀況:“那你的那裡……”

“廢了。”我不敢看他,低低地垂着眼睛。”後來是童桐聽到了消息,跑回來救出了我。可是我被折磨了太久,不僅患上了嚴重的胃病,而且精神受到了深切的打擊。”

因爲宋景譽,我失去了一個男人正常的功能。醫生說,這是心理xing□功能障礙,藥理難以治療。

但這還不是最嚴重的。而是從此我對自己的身份感到由衷的恐懼。我做噩夢,怕黑,怕陌生人,怕一切尖銳的聲音,我躲在一個小小的角落,像蝸牛一樣縮在並不安全的殼裡,我變得惶惶不可終日,甚至無法正常地生活。

最後,我哭着對阿爸說:我不要當少爺了!我不想再做宋家的少爺了!很多人想來害我!阿爸,我求你!我求你!我每天都睡不着,好害怕!當你的兒子一點也不好,我痛死了,阿爸!痛死了呀!

阿爸心痛地摸着我的頭:“阿天,生作我的兒子確實是你的不幸,可是宋家人不能這麼沒有出息。你不做我的兒子可以,但你依舊是宋家的一分子,要爲宋家出力。你想做什麼呢?”

我淚眼模糊地看看周圍,看到了童桐,他擔心又緊張地關心着我。於是我指着他說,我要和童桐在一起。我要他保護我。

好吧。阿爸最後說,那你就跟童桐去做保鏢吧。只不過,你是宋家的保鏢。每一個流着宋家血的人,都要爲守住宋家而生而戰!

說起來不過一兩個小時,但這裡面的愛恨情仇兜兜轉轉又豈是話語可以說得清的?還有這十年光yin,我一點點捱得過來,全都因爲有童桐。

喬樵也不知該說什麼,只能緊緊抱着我,吻我安慰我,我便對他笑笑,深吸一口氣繼續說:“宋景譽想讓我變成廢物,一個不能傳宗接代的男人自然也沒有資格成爲家主。他不甘心只是被收養,他要頂替我。所以我便讓他如願了。而且童桐說在美國見到了宋景棠,我就知道總有一天他還是要回來的。這兩個人到時候會打得你死我活,我沒必要去摻一腳,還是躲在後面休養生息比較重要。”

“但我不能讓人知道我已經成了廢物。所以那件事我誰都沒說,包括阿爸,包括童桐。童桐要是知道,肯定會直接殺了宋景譽。那幾個凌過我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就是他十八歲那次嗎?”

“我雖然沒有聽他提過,但時間上如此吻合,應該就是了。”

他知道我說起童桐就會難過,於是輕輕地撫摸我的臉頰:“小天,你受了太多委屈。”

“不會。我也得到了很多。”最最起碼,身爲陶天的我得到了你。

“讓我看看你那裡。”

“還是不要看了,沒什麼好看的。”

他果然沒看,直接用手摸了上去。

“嗯……只是小一點的尺寸。”他摸了半天,最後說。

我一腳踢在他的腳踝上。

他痛呼一聲,趕緊拿腿壓住我的腿。“真的一點感覺也沒有?”

“正常的觸覺當然有,”我白他,他的手還沒挪開,“只是喪失了xing功能。”

“從十三歲開始?那也就是說你從來沒有過……”

“嗯。所以整個青春期我過得比較……清淡。不過這種事習慣了之後也沒有太大的不便。我是覺得還……”

“我幫你試試。”

我來不及阻止,他就埋了頭下去。結果弄了半天,我這邊什麼效果還沒出現,他自己就頂不住了。

於是……

他捨不得再讓我的傷口裂開,所以讓我用手幫他。相比正常男xing,我這方面的經驗幾乎等於零,動作笨拙又粗魯,幾次都不小心弄痛了他,但他最後居然還是挺滿意地射了。

“因爲是你的手。”他又在我耳邊吹氣,我的耳朵又紅了。

我的手裡還殘留着他的觸感,那種灼熱奇特的感覺,是我在自己身上沒有體會過的。我這樣的男人,根本不算男人吧?忽然,我的心裡還是不可抑制地燃起了自卑。

喬樵說,明天還要繼續幫我。總有一天會成功的。

我點着頭,先睡着了,等到他的呼吸均勻,我便睜開了眼睛。

輕輕拿開他的手,去客廳打了電話。

再回來爬進他懷裡。

我在半夜裡望着他熟睡的臉,忍不住用脣輕輕吻着他的。

這樣的一天,對你來說滿意了麼?

算是個圓滿的句號吧?

喬,一輩子能有這樣一天,對我來說就是最美妙的歷程了。

我會珍藏一輩子的。

再見。

還好衣服都烘乾了,起來輕手輕腳地穿好。

悄悄拿上所有的東西。

開門,等電梯,下樓。

凌晨五點,公寓大堂的值班保安看到我,驚詫之餘打了聲招呼。

我也回笑:早啊!

車子已經等候在門外,我最後朝九樓的那扇窗子望了一眼。

只是想看最後一眼。可是——竟是亮着的!可是我明明記得已經把燈都關了。

大堂內的保安又露出一陣驚訝的神情,忽然望向樓梯間。

我腦中電光火石,一閃乍現,立刻衝向車子。

跑樓梯就能從九樓追下來,這是什麼速度?他一定是在我沒走多久就發現了。

車子剛剛發動,一個人影從大堂裡衝出來。他一眼就看到了車,急忙朝我跑來。

“小天!小天!”他還穿着睡衣,顯然是剛從被窩裡跳出來的,一路追來,邊跑邊叫。

停車場車多,車子需要掉個頭。他便追上了,不停地拍我的車窗。

“小天!小天!你要去哪裡?爲什麼不告而別?小天——你回答我——”

我在車內對他緩緩地搖頭,剛剛下來一吹冷風,只覺得頭暈目眩。看到他這樣,眼淚又開始不停地往下掉。

他在車外也眼眶泛紅。不要命地不停地追着,不停地拍。一點也不像以前那個笑着就能讓人膽戰心驚的喬樵。

“小天,你要走了嗎?你要去哪裡?爲什麼扔下我?你不要我了嗎?小天——我哪裡做得不好,你告訴我,我可以改!你不要這樣!小天!”

我不敢看他,只低着頭捂起耳朵。

最後竟是阿爸看不下去,讓司機停了車,下了車窗。

他追得辛苦,猛停下來只會不停地喘,眼睛還是直勾勾地望着我,完全視阿爸於無物。

“小天,你先下來,啊?乖,你先下來,我們有話可以慢慢說。小天……”他竟還能耐下xing子慢慢哄我,惹得阿爸都看了我一眼,顯然對他已經刮目相看。

阿爸狠狠地用柺杖敲了下車門,終於把他的吸引力轉了方向。

“路警官,回去吧。且不說你們都是男人,就是你是兵,我們是賊,自古也是兩條道,道不同不相爲謀。”

“是這樣嗎,小天?”他可憐兮兮地叫我,“因爲這樣你纔不願和我在一起?因爲我是警察?”

我狠下心,點點頭。

“那你爲什麼不跟我說呢?你一直都不跟我說,你不喜歡我當警察。你今天還跟我說過,我穿制服很帥,我以爲你是已經……”

阿爸又看不下去了:“路警官,既已擺明的事情,您又何必裝摸作樣?我們宋家變成今天這樣,拜您所賜良多,所以阿天和你是不可能再有什麼牽扯了。就此請回吧。開車。”

他本來看着我聽阿爸說話,也不知聽進去了多少,等車一開,他又忽然醒過來,又追着車一路跑。現下已是大路邊,阿爸說:“怎麼這麼慢?你要開車去追飛機嗎?”

司機立刻箭一般地衝出去,把他遠遠甩在後頭。

他大聲地喊了句什麼,撕心裂肺的,我已經聽不到了。只哭得痛不欲生。

“阿天,有一句話你一定要記住。”阿爸忽然嚴肅地說。

“是。”

“捨得捨得,有舍纔會有得。”

“要是一點都不捨呢?”

“那就無得,或是,無大得。”

我擦了擦眼淚鼻涕,想了一下,又問:“感情是大得還是小得?”

“對整個家族來說,個人感情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塵埃。”

“那麼人才呢?”

阿爸果然神秘地笑了,拍拍我的手:“阿天,你果然又悟了。”

我滿臉通紅,也不知是病的還是氣的。

“是阿爸教導有方纔是。”

我轉身趴在車後,想最後看看他,可是已經看不見了,淚水像雨滴一樣滑下來。

陶天,如果你能活下來,我就要喜歡你了。

……再不可能也要喜歡。

記住你說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