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彷彿每件醫院都有一條長長的走廊,長得彷彿永遠跑不到頭。蘭溪撞開幾個擋路的人,才終於跑到急救室的病房門口。站在那裡,腿已是都軟了。
病*上的*單被罩都是純白的,便映得張夢佳那一張小臉更是白得沒有半分血色。蘭溪邁着沉沉的腿走過去,原本想笑一下,可是眼淚就撲簌簌地自己落下來。拉住張夢佳的手,蘭溪只能說得出一句話:“張小姐,你怎麼那麼傻……”
原來張夢佳昨夜竟然割腕,幸好還救得回一條命。隔着她手腕上的紗布,還隱隱能看見她手腕上那一條猩紅猙獰的傷。她是平面模特兒啊,怎麼能留下這樣的傷?
張夢佳望着蘭溪,也想還一個笑,卻終究笑不出來,“蘭溪,怪不得你來幫他給我送遣散費。他還在歐洲呢,你就這麼急着切斷我跟他之間的牽絆——虧得我一直真心與你結交,還想拜託你去幫我求他……原來都是我傻。”
蘭溪怔住,“張小姐,你在說什麼?”
張夢佳的經紀人走進來,冷冷將蘭溪推在一邊,“看見我們佳佳這樣,你們姐妹就開心了吧!原來杜小姐的姐姐就是月總裁的新女友,怪不得杜小姐急着來打擊我們佳佳!”
蘭溪一個踉蹌,想要辯解,卻知道已經無用。
經紀人將蘭溪半推半送出病房門,冷笑,“杜小姐自己姿色不夠爭*,索性把自己姐姐推出來。真是有手腕呢。”
病房門隨即鏗然關嚴,將蘭溪擋在外。蘭溪望着那扇冰冷的木門,真想用力大喊“不是不是!”可是哪裡還會有人信?
蘭溪委屈難當,沿着馬路一直走,手裡捏着電話,還是忍不住給月明樓撥了過去。電話鈴嘟嘟地響着,月明樓長久沒有接聽。蘭溪站在日頭底下,眼前就電影回放般地彷彿又看見自己第一天到月集團報到時候的情景。
丁雨一雙丹鳳眼不溫不火望在她面上,語氣柔軟卻又權威,“蘭溪我要你首先弄清楚,總助與總秘之間的區分。我們總裁辦裡,有助理也有秘書,外頭人分不清,可是你既然進來了就要弄清楚。總秘是按照總裁的吩咐辦事,勤快乖巧就可;總助卻是要協助總裁辦事,有時甚至要做到總裁頭裡,即便總裁沒說呢,你也要先給做到——更重要的是,總助的工作沒有時間地點的具體劃分。即便是下班了或者休假呢,只要總裁需要,你就得隨叫隨到;工作的內容也不僅是公事,總裁的私事你也要兼顧到。”
“說白了,總助的工作就是幫總裁管起他一切雜事小事來,讓總裁能將精力都集中起來在公司的重大決策上。蘭溪,既然你的職位是總助,我希望你從現在這一刻就要明白自己肩上的職責。”
蘭溪知道自己可以在電話裡衝月明樓大吼一聲,“甩女人的缺德事,你憑什麼自己不去幹,偏要讓我去幹?”可是她自己心裡卻早已有答案:因爲你是總助,因爲這是你的份內事,因爲這個職位更是你自己的選擇。所以你憑什麼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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