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克是矛盾的。
對於身邊很可能遭遇厄運的人,杜克巴不得把命運和歷史改個天翻地覆,好讓他們擺脫死亡的詛咒。
可是,杜克又無比糾結。因爲歷史改動太多,又很可能碰不上那些讓他心神震撼的傳奇歷史時刻。
好比這一刻——無比著名的烏瑟爾十二聖騎衝陣。
在親眼目睹烏瑟爾的勇氣之舉後,杜克纔有一種自己真真正正穿越過來,加入到這次史詩般的戰鬥中的錯覺。
“不好!位置不夠!”還在後方的洛薩驀然發現了問題所在。奧格瑞姆第一時間發現了烏瑟爾的絕命衝陣,他居然趕在烏瑟爾十二聖騎衝到之前集結了他的衛隊!
這一刻,足足有三個酋長級的傢伙,近三百個精銳雙頭食人魔衛隊擠在一塊。
那麼厚實的陣容,真可謂連立錐之地都沒有。
烏瑟爾就這麼衝過去,那簡直是送死!
他胯下的戰馬哪怕衝力再強,都不可能撞開體重將近一噸的雙頭食人魔。
誰?
有誰來掩護一下烏瑟爾!?
彷彿聽到了安度因心中的驚叫,奇蹟發生了。
在聯盟的右翼,突兀地綻放出新的光輝。
“杜克*馬庫斯!?”無數聯盟指揮官失聲驚呼。
勿怪他們驚愕,因爲迦頓男爵的出現,聯盟幾乎所有法師和牧師都開始退場。射程不知多少公里的廣域【法力燃燒】,這對於位階不高的施法者來說,絕對是噩夢中的噩夢。
各國不多的法師團撤退了,達拉然的法師團也撤了,連安東尼達斯都撤了。哪怕傳來的消息似乎是高階牧師的【驅散】可以抵消這種凡人從未見過的神秘攻擊,但向來明哲保身的法師,又有誰敢在戰局糜爛的時候拼一把?
杜克敢!
這既有他對於迦頓男爵的清楚認知,但更多的,還是……
勇氣!
對!絲毫不亞於發起死亡衝鋒的十二聖騎的武器。
這一刻,五位初代聖騎士齊齊把頭望向了杜克那邊。哪怕相隔數百米,他們依然明晰無誤地感受到了杜克的意志——
去吧!我給你們開路!
“哈哈哈哈!”烏瑟爾罕有地笑了。
五位初代聖騎士笑了。
十二位聖騎士全笑了。
這是在死神凝視下,直面地獄大門發出的狂笑。
這是因爲在絕望恐怖之下驀然找到知己,發出的歡笑!
“誰說法師都是孬種?”賽丹*達索漢一邊策馬狂奔一邊大笑着。
“對!我們起碼還有杜克*馬庫斯!”提里奧*弗丁輕輕跟身邊不遠處的圖拉揚碰了一下錘子。
“哈哈哈!只要活下來,以後誰敢說這話,我一錘子甩他臉上!”加文拉德怪笑不止。
這一刻,即便相隔數百米,他們依然能感到,杜克彷彿就站在他們身後。
杜克放棄了他的馬,站到了一輛改裝過的蒸汽坦克頂蓋上。而爲他駕駛坦克的,赫然是銅須矮人之王、大鐵匠麥格尼*銅須!
“準備好了!”麥格尼大喊。
“那就上吧!”
一對由1024只法師之手組成的巨大光翼忽然從杜克身後伸展而出,然後無數團由純粹魔力做成、五種顏色的光球從他身上各個部位升起。
天青色的光球,灌注着繼承於風暴祭壇的風之力。
藍白色的光球,代表着來自同樣地方的雷電狂濤。
湛藍色的光球,展示着法師固有的冰霜元素威能。
紫藍色的光球,意味着傳承千年的神秘奧術光輝。
而金色的烈焰,更傾注了杜克乃至整個人類的精神,那是對命運不羈的抗爭與永不屈服的精神。
上千個五色光球、一支【大元帥的作戰法杖】在這個業已崩潰糜爛的戰場上,綻放着超越凡世的光輝。
彷彿是感到了這團光輝在冥冥之中的呼喚,不少逃跑的聯盟士兵開始停下腳步,傻了一般凝視着杜克所在的方向。
這份光彩是如此奪目,人們甚至連體形更爲巨大的紅龍女王阿萊克斯塔薩已經駕臨此地都沒有注意到。
伴隨着蒸汽坦克那糟糕的機械響聲,懸浮於杜克左右方上空的法師之手開始了齊射。
這片天地驀然好似降下了最爲璀璨的流星雨。
閃動着熠熠光輝的魔法能量球硬生生闖入獸人們的視界裡,劃出一道道讓人心悸的恐怖弧線,向每一個獸人宣告死亡的到來。
“轟隆隆!”
第一波攻擊的,是最爲迅猛的【連鎖閃電】。超過三百道比旗杆還要長的巨大閃電鏈條就這麼竄入獸人陣中,蜿蜒閃爍。
魔法抗性的獸人直接化作焦炭,抗性高的至少也被電得全身麻痹,無法動彈。
緊接着,連綿不斷的火焰閃光在就已經在獸人的左翼到前陣上依次爆發開來。
“轟轟轟!”
狂風驟雨般的爆炸瞬間籠罩了獸人整個前沿戰列。
好多剛剛從德拉諾來到艾澤拉斯不久的獸人士兵,有幸第一次在東部王國大陸上的戰場,遇到杜克這位堪稱‘一個人就是一個法師團’的恐怖法爺。
不是每個獸人都來自於天生火焰抗性高的黑石氏族。
僅僅是觸碰到,包裹於淺薄元素外皮之下的火焰元素,一旦受力就立刻釋放出蘊含在內的全部魔法威能。火焰剎那間就將其觸碰到的一切焚燒殆盡——毛髮,皮膚,血肉,骨骼。
火焰爆開帶來的,不光是恐怖的灼燒威能,還有極爲可怕衝擊力,恐怖的爆炸衝擊波作用在獸人步兵上面,直接把人炸得四分五裂,斷肢亂飛。
最先被火球砸中的傢伙,當然是立刻死得不能再死。
火球爆炸造成的二次傷害,也絕對不容小覷。
一把斷開的巨錘錘頭如同炮彈般射向旁邊的獸人,那傢伙身上那件由黑鐵矮人打造的粗重左肩肩鎧首先在猛擊下受力變形,然後連帶整條胳膊上每一塊骨頭,一同被巨大的衝力打橫擊個粉碎。
尚未完全消弭的可怖衝力,將錘頭連帶着它所命中的倒黴鬼整個打橫轟飛出去。獸人左肋部的胸甲在這個過程中一瞬間向內凹陷,直接將原本應該很好地保護着的肋骨,左肺,乃至於心臟,全都裝成一堆稀爛的碎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