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2、“你是不是還有一個名字,叫做顧向謹。”
瀾城這幾天一直下雨。
原本就深秋的天越發的陰沉。
寒意浸骨鈐。
傅明月衝好奶粉,抱起西洲想要將他放在沙發上的時候,小傢伙伸手抓住她的落在胸前的頭髮洽。
她笑笑,眉眼彎起,抓住西洲有些胖的小手。
小傢伙瞪着漆黑的大眼睛看着她,當她把奶瓶遞過來的時候眼睛亮了一下,鬆開了手,開始抓着奶瓶。
“麻麻……”
傅明月摸了摸小傢伙柔軟的髮絲,來到窗前。
微微將窗戶打開一道縫隙。
冷風撲在臉上。
外面的雨下的很大,視線之內一片灰色濛濛,一會兒,眼睫上都沾着雨滴。
孩子喝完奶粉之後咿呀咿呀的出聲,還有一聲一聲的喊着她。
而她站在窗前,一動沒動。
傅明月想起,一週前在醫院的時候,沈茯苓醒了,一聲一聲的喊着‘向謹’這兩個字。
這兩個字,她極其的熟悉。
因爲,她不止一次夢見。
當然,也有可能是她想多了。
因爲沈茯苓剛剛醒,情緒不穩定,心智不成熟,半瘋半傻,她說的話不一定就是回答她的問題,應該是她腦海裡面殘留的記憶而已。
傅明月搖搖頭,讓自己不要多想。
中午的時候,傅明月讓方姨煲了湯,自己拎着打車去了醫院。
沈茯苓的病房門前站着兩位黑衣保鏢,見到她的時候只是猶豫了一下,就讓她進去了。
病房裡面只有牀上躺着的那倒消瘦的身影。
蓋着一層被子,竟然看不到呼吸起伏的痕跡。
傅明月走過去,將手裡拎着的保溫桶放在牀頭櫃上,拉過一張椅子,坐在牀邊。
沈茯苓並沒有睡,只是睜着眼睛目光渙散的看着天花板,聽到身邊有聲響,有些遲鈍的轉過臉,看着傅明月。
傅明月彎了彎脣角,嗓音放輕,儘量以一種極致舒適的嗓音,“你好,我之前來看過你,你還記得嗎?我叫傅明月。”
沈茯苓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就這麼側着臉看着她,瞳仁呆滯。
傅明月一點也不意外,只見了一次,她要是能記得她,也是神了,估計也不用在醫院裡面躺着了。
擰開保溫桶,香氣四溢,方姨這鍋雞湯足足的用小火燉了三個小時,將雞湯倒進碗裡,傅明月拿起勺子攪拌一下,然後又放下。
“你餓不餓,坐起來喝點湯吧。”
沈茯苓看着她,又看了看放在牀頭櫃的這一晚冒着熱氣的雞湯,飢餓是本能的反應,她坐起身,傅明月給她在背後加了一個柔軟的枕頭。
然後端過雞湯遞給她。
沈茯苓喝了雞湯,似乎是知道她沒有惡意,就小心翼翼的開口,“向謹怎麼沒有來。”
傅明月怔了一下,“我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
又從沈茯苓的口中,聽到了這個名字。
下一秒,傅明月反應過來,從包裡摸出手機,點開相冊,找出一張照片,是傅長風的照片,放在沈茯苓面前。
聲音有些緊,傅明月看着沈茯苓,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都不放過,“你認識他嗎?”
“他是向謹啊,他今天怎麼還沒來。”
如果說,他是之後改了名字,原來叫傅向謹,後來改成了傅長風,這說得過去,但是,偏偏她的記憶裡面有一個叫做顧向謹的。
難道是改了名字,也改了姓氏。
傅明月一字一頓的問,“他是叫顧向謹嗎?”
沈茯苓的神智已經不清楚了,傅明月看着她這個樣子,伸手端過她手裡的空碗,放在牀頭櫃上。
其實,在問與不問已經沒有什麼意思了。
顧向謹就是他。
但是傅明月願意相信,他是有難言之隱。
她和他在一起這麼多年,西洲都兩歲半了,她怎麼會已經一個名字,就懷疑他,就不去相信他。
他是她的丈夫,她應該相信的。
。
出了醫院,傅明月打了一輛出租車,司機問她去哪。
她淡淡的出聲,“隨便吧,繞着這一圈逛一會。”
傅明月的淡淡的看着外面的風景,經過一家麪館的時候,她出聲說,“停下。”
連零錢都沒有拿,就下了車,走到麪館裡。
中午吃了飯,她此刻並不餓,但是還是點了兩碗麪。
一碗打滷麪,一碗西紅柿雞蛋麪。
這個時間,麪館裡並沒有多少客人,老闆娘將面端到傅明月面前,一時無聊,覺得面前的這個女子有些面熟,就做到對面聊了幾句。
聊了一會,老闆娘問道,“姑娘,我看你挺面熟的,你是不是以前經常來這裡吃麪啊,瞧我這個記性。”
以前經常來嗎?
傅明月不知道,也不記得。
但是傅明月試探性的回道,“以前經常和朋友來這裡吃麪。”
老闆娘一拍大腿,“哎呀,我就覺得你面熟,我記得你們兩個小姑娘,你們倆還穿着瀾城一中的校服來着。”
傅明月本來以爲老闆娘說的是客套話,畢竟爲了生意嗎。
但是,老闆娘這麼肯定的語氣,,
不像是………
她突然想起那次和傅長風來這裡吃麪的時候,腦海中一閃而過一個陌生女子的臉,握着筷子的手緊了緊。
老闆娘這一句話,信息量很大。
她是瀾城的嗎?要不然怎麼會穿着瀾城一中的校服。
但是,傅長風不是告訴她,她是孤兒,在國外上大學的時候遇見的,一見鍾情便在一起了。
老闆娘繼續說着。
“當時我還不是這家麪館的老闆,這家麪館早些年是我姐姐我,我一直來幫忙,幾乎隔幾天就能碰見你們兩個小姑娘,從穿着瀾城一中的校服一直到唸了大學,我碰見你們很多次呢,難怪一直覺得面熟。”
傅明月吃了一口面,後來苦澀,淡淡的彎脣,“是嗎?”
“可不是。”老闆娘站起身,“我去給你添點湯,你等着。”
傅明月想說不用。
但是老闆娘熱情的很。
傅明月一邊吃着面,一邊聽着老闆娘說着,一直到店裡陸陸續續的來了幾位客人,老闆娘忙去了。
她才抽出紙巾擦了一下脣角,然後站起身,從包裡拿出一張一百的放在桌面上,用水杯壓着。
。
晚上的時候,難的的停了雨。
傅長風回來的時候一身酒氣。
傅明月剛剛從兒童臥室走出來,方姨哄着小傢伙睡了,來到自己臥室的時候,沒有開燈,光線一片昏暗迷濛。
她的手指還沒有碰觸到開關。
突然有一股力量將她抵到門後,身上帶着很大的酒味。
傅明月想要掙扎。
透過窗外的光線看清了男人的輪廓,心底一鬆。
鼻端縈繞着酒香氣。
傅明月蹙着眉推了兩下,“你喝酒了?”
“嗯。”男人沉着嗓音,沾染了酒精的味道。
他似乎累了,酒精在體內叫囂,低下頭靠在她的脖頸處。
噴出來的氣息溫熱綿長,“你今天,去醫院了嗎?”
傅明月咬着脣,“嗯。”
傅長風說道,“我知道你不高興,但是茯苓是我姐,阿媽爲了救我,自己死在了大火裡,茯苓姐也成了這個樣子……我不能不管她,但是等她的情況穩定了,我就把她送去美國。”
她垂下眸,淡笑,“不用,你不用這麼做。”
她現在,已經分不清夢境還是現實。
既然他都說了,沈茯苓只是他的姐姐,而且沈茯苓現在成了這個樣子。
傅長風嘆了一口氣,“明月,對不起。”
她側過臉,語氣淡淡,“沒有什麼對不起的。”
晚上,入睡的時候。
傅明月問道,“傅長風,你是不是有個名字叫顧向謹?”
他猛地睜開闔上的眼。---題外話---
這幾天長則在存稿,同時在寫新文的細綱,更得可能少了……嗯,相信長則,馬上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