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臉貓在山頂洞穴練這逆式呼吸,身體經脈中受控制的氣流,隱隱有反彈跡象,就好像放牧的羊倌,隨着羊羣的增多,頗有顧此失彼之相!
花臉貓在身體裡有一部分意識,就像放牧的小羊倌,稍有不順心,便感到煩躁起來,不免對增多羊羣裡調皮的搗亂分子,猛抽皮鞭加以鎮壓!這種簡單粗暴的行爲,勢必引起整個羊羣的恐慌,一場暴動在醞釀,或者說在持續發酵中!
花臉貓每天打坐練功,從不懈怠,經脈擴展,體內真氣填漲!隨着真氣的增多,控制力度便沒有從前那般得心應手,心情便煩躁不安!心不靜,逆式呼吸更是錯漏之處甚多,繼而變成一種惡性循環!
花臉貓努力克服心頭焦躁,在洞中站起身來,想要去得山腳下瀨溪河底,練習水肺呼吸!只有在水底,凜冽寒氣加上供氧不足,纔可以暫時平息心裡漸露頭角的戾氣!
花臉貓功力日趨增強,卻因沿循身體慣性,一味勤加修煉!頗多不明之處,既然沒有師尊指點,只能任由自己摸索了修煉下去,偶有靈光閃現,捕捉不及,過得一會兒,便再難想起!平日裡世俗瑣事繁多,屏氣凝神又過於枯燥,想要像隱士一般閉關修煉,卻是沒有這個條件或者說思想上的自覺!
花臉貓從山頂下得河底,路上所用時間極短。當水肺呼吸在體內運行時,就好像小羊倌把羊羣攆着關進羊欄裡,大家都過夜休息,於是,世界暫時平靜了!
花臉貓沉在瀨溪河水底,克服中性浮力,讓自己的身體可以像在山洞中那樣盤腿坐下!隨着體內氧份消耗大於汲取,忍耐接近極限,花臉貓便在水中睜開眼睛,全身控力稍一鬆懈,身體便直直向河水錶面上浮而去!
花臉貓注意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浪琴手錶,發現有五十分鐘,相比前幾天,竟是提前了六分鐘左右。花臉貓並不知道,這六分鐘意味着什麼,只是感到,比以往稍微進步得快了!如果他的師父在世,見此拔苗助長情形,一定會立馬阻止!不是阻止他在水底練習水肺呼吸,而是阻止他在山洞練功的冒險輕進!
花臉貓漸感煩燥,是因爲練功正陽功吐納術,也即逆式呼吸,陽剛一路走得急了,陰柔一路沒有跟上,要不是機緣巧合,讓身體在瀕臨絕境之際打通水肺呼吸,花臉貓就算被朱文貴、疤臉、啞巴三人聯手救活,只怕每天晚上盤腿坐在洞穴裡練功,也得把自己給練死了!武林中不是有一個術語叫走火入魔嗎?花臉貓的情形,估計與這個差不多。幸好有瀨溪河,可以讓花臉貓在練功時陽剛一路高歌猛進,河水寒涼相輔相成!只是花臉貓畢竟不是水族一員,這練功離不開水,而且頭腦裡又沒有這個主觀上的自我意識,這樣練功下去,就有些懸乎了!
當花臉貓第二次從河底浮上來時,天色已然大亮,看一下手錶上的時間,早上七點多了,有心多練習一會兒,卻想到白天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花臉貓上得岸來,身體肌膚上溼淋淋的水珠也不擦拭,徑直將汗衫短褲穿了,往山頂方向,健步如飛!
花臉貓在山洞裡背好胸包,將手提皮箱裡放有
播放器的公文包拿出來,心有所動,從公文包裡取出播放器,按下電源開關及播放鍵,幾秒過後,一陣悽風苦雨般的旋律響起,正是《黑色星期天》!
花臉貓聽得如癡如醉,心頭千萬只胡亂奔走的羊羣鹿羣,聽得這音樂,也乖乖地安靜下來,最後竟是受此哀婉至極的旋律感染,漸漸溶合成一個整體!花臉貓倏地驚覺,原是音樂已停,一曲《黑色星期天》播放完畢!
“好厲害的陰氣!”花臉貓感嘆一聲,就輔佐逆式呼吸陽剛一路的迅捷進度,這《黑色星期天》竟是不輸於在河水底下練功水肺呼吸!
“這首歌,我怎麼也得學會了!”花臉貓給自己新增了一個練功的任務,他要利用這首曲子裡蘊含的極陰之力,替自己每天練功逆式呼吸保駕護航!
“朱儀姐,今天沒什麼事吧?”花臉貓拿出手機,給朱儀撥打電話。
“是花大哥呀!我沒什麼事呀?想要我做什麼,你說吧!”朱儀見是花臉貓打電話給她,顯得很是高興!
“你與我一起去趟縣城,昨天買的車,需要辦理行駛證,還得把購置稅交了!”花臉貓說道。
“好啊!你現在在哪裡?在車裡嗎?我出院子看看!”朱儀說着從閨房裡走出去,到得院子外面,往山下百十米遠的公路上望去,停了銀色哈弗H6的SUV旁邊,並無人影!
“你在車輛旁等我吧!我馬上從山上下來!”花臉貓說完,便掛了電話,提在手上的小皮箱也放下了,就背了個胸包,從洞口攀爬出去,原先有幾處借力地方,被花臉貓人爲清除掉了,他的目的很簡單,這洞穴裡面,藏了他不少秘密,不能讓其它人輕易發現!
簡單梳洗一番的朱儀,早早跑了下山,在公路邊的哈弗H6車身旁候着,卻遲遲不見花臉貓下來,拿出手機打電話一問,花臉貓讓她再等等,他正與自己父親,還有疤臉叔在商量事情。
又過了一會兒,從疤臉這邊廂的山路下,一行人走了下來,帶頭的是齊彪,隨後是齊大嬸,花臉貓與朱文貴走在最後。
“這麼多人呀?”朱儀脫口說道。
“就你一個人去呀?”齊彪反嗆一聲。
“我們去縣城佈置房間,齊彪執意要親手弄他的書房,電腦什麼的,我又不懂。你齊叔留在家裡,等送木料的來!”齊大嬸笑呵呵地說道。過了一夜,這位一直盼望兒子讀書有成的農村婦女,終於相信夢想成真,整個人也變得容光煥發!沒辦法,幸福來得太突然,內心深處的喜悅,不是想藏就能藏得住的!
“我媽怎麼不去呀?”朱儀問父親朱文貴道:“我們的房子也要佈置!”
“要你操心?你就不能像齊彪一樣,只關心自己的書房就行了?”朱文貴對朱儀說道。
“貴叔,朱儀姐的不應該叫書房吧?”花臉貓打趣道:“應該叫閨房!”
“不要叫我姐!”朱儀雙手亂搖,嘴裡直說道:“瞧你鬍子拉碴,滿臉疙瘩,面相比我爸還老,就一箇中年大叔,我纔不當你姐呢!”
朱文貴與齊大嬸拿眼望去
花臉貓,臉上浮起笑意,顯是認同了朱儀說的話。
齊彪趁一干人聊天講話,先自拉開副駕駛車門,進得裡面坐了!朱儀繞過去,要齊彪坐後排座位,齊彪把頭扭到一邊,不理睬朱儀的無理要求!
花臉貓不管他們怎麼鬧,只要沒有人還在車外就行!他駕駛了汽車,往白楊縣城方向駛去,車裡衆人說着怎麼樣佈置商品房的話,他裝作用心開車,不參與話題的討論。花臉貓時不時盯着中控臺的後視鏡,不是看後面有無來車,而是打量自己的相貌!
朱儀剛纔那句說他像箇中年大叔的話,觸動了花臉貓心思!既然能用疤臉叔的身份證辦下銀行卡,那爲什麼不把駕駛證也一起辦下來呢?只要今後注意一點,讓自己保持這種滄桑面容,與疤臉叔本人站了在一起,肯定不像,身高就懸殊得厲害,但身份證上,誰又能瞧得那麼仔細?
黃桷坪村是四福鎮最偏遠的一個村子,麻雀巖的休閒山莊,必須得四福鎮的領導說了算。花臉貓開車先拐了個彎,將朱文貴送到四福鎮,然後再開車到白楊縣城。
花臉貓將齊彪母子二人送到城中心步行街,齊大嬸下車後,對花臉貓說道:“花臉貓,你事情多,就不用管我們了!你忙你的去吧!下午我與齊彪,自個坐客車回去!”
“媽!我今天把書房佈置好,就住在街上了,不回去了!”齊彪說道:“以後,這裡纔是我的家!”
“你好牛逼喲!”朱儀從後座下車,等齊彪從副駕駛位下來,自己坐了進去,在關上車門後,對窗外的齊彪不服地說道:“我等會就去買牀、買窗簾!晚上我也住新房了!”
“朱儀姐,你又不是新娘子,住的哪門子新房?”齊彪衝朱儀說完這句,轉身便跑進了步行街。
齊大嬸呵呵一笑,對瞪眼怒視齊彪背影的朱儀,還有坐在駕駛室裡的花臉貓,擺了擺手,瀟灑地跟了兒子後面而去。
花臉貓拉了朱儀,二人去得國稅大廳,將購買新車的購置稅交了,差幾百元,就是一萬塊。然後找電話賣車給他的銷售經理,銷售經理不多一會兒便開了一輛車過來,與朱儀、花臉貓打過招呼,與花臉貓說好幫忙上牌的價格,便讓同來的銷售顧問開車走了,他自己則從花臉貓手上接過車鑰匙,接過朱儀遞了給他的身份證,翻看了一遍花臉貓提供的上牌資料。
銷售經理擡頭對花臉貓說道:“材料沒問題,我辦好車牌後,把車停在我們展廳,你們自己過來把車開走!”
“可以!大概需要多久?”花臉貓問道。
“找熟人幫忙,要不了多久。你們在下午五點之前過來開車吧!”銷售經理答道。
“一天時間了,還說沒有多久?”花臉貓愕然。
“一天算啥子喲?”銷售經理不以爲然,最後說道:“這樣嘛,我辦完牌照後,就給你打電話!”
“行嘛!”花臉貓說道:“最好快一點,我等着用車!”
“放心嘛!”銷售經理駕駛着車輛所有人名字是朱儀的哈弗H6,衝二人搖搖手,然後開車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