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真的可以嗎？萬一到時候沒辦法及時保護你們的安全怎麼辦？”
說到這裡的時候，紅鸞的臉有些紅紅的，一談起婚事來她就有些不好意思的。
“沒有什麼可以不可以的，這事情已經耽誤你們許久了，也該是時候好好地給你們策劃一下了。”楚若溫聲笑道媲。
不知道爲什麼，她心裡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或許是自己最近用腦太過度，所以纔會有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吧丫。
楚若心中輕嘆一聲，低下頭溫柔的撫摸着自己的肚子，心中一陣陣感慨。
晌午前夕，鳳無涯在鳳儀宮用膳。
“皇上，臣妾今日跟紅鸞說過了成婚一事，您看着給定奪個吉日吧。他們都跟着臣妾風雨無阻的走了這麼長時間，臣妾總不能太不當一回事。”楚若溫柔淺笑，看向鳳無涯溫聲說道。
鳳無涯聞言，擡起頭來看向她，不禁啞然失笑：“現在私下裡只有你跟朕兩個人而已，爲何又這般恪守帝后之禮了？”
“這樣大張旗鼓的給他們置辦婚事也有些說不通，畢竟靈犀和天樞本來就有些不合宮軌的守在你的鳳儀宮中，難免落人詬病。”
“臣妾也不需要宴請文武百官，只想着能在一個比較寬敞的別院裡給他們私下舉辦一次就好，畢竟心意最重要了。”
楚若有些促狹地笑了笑，繼續說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妥不妥的，盼兒身邊得需要有守衛，所以他們算是護衛了。”
“唔，這樣說來，倒也行得通了。”鳳無涯點了點頭，贊同地說道。
紅鸞和飛雲兩個人站在他們身後，臉上都頓時羞紅了。
她們相互對望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尷尬和莫名的期待。
桌上的兩個人依舊在計劃着這件事情的可行性，並且敲定了在三月十五時，給四個人舉行婚禮，一應需求都由楚若派人去打理。
末了，鳳無涯輕咳一聲，看了看楚若，溫聲說道：“朕想立盼兒爲太子，你以爲如何？”
楚若聞言，微微一愣，擡眸看向鳳無涯，十分地不解。
她現在已經成爲衆矢之的，一羣后宮的妃子讓她頭痛不已，身旁能夠用的人也只有賢妃了，萬一再把盼兒立爲太子，也太過大張旗鼓了。
再說了，在楚若的認知裡，凡是被立爲太子的人最終都沒有好下場。
即便是沒有親兄弟來打壓，也有別人來欺凌……
“皇上，這事容後再議吧。臣妾覺得盼兒的現狀不錯，不需要做任何改變。”
楚若委婉地拒絕道，並且對鳳無涯眨了眨眼睛，有沒有立太子還不是一個樣？
既然只有楚若才能夠生下他鳳無涯的孩子，那麼她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唔，也好。”鳳無涯看懂了她眼裡的意思，也沒有強求。
驀地，那一瞬間裡好像是想起了些什麼。
楚若在提筆畫着房子，而他陪在旁邊，他們不但說起對未來的憧憬，還談論起關於孩子的事情。希望孩子們能夠在普通的生活環境下成長起來，不需要大富大貴，只要健康就好……
“不需要大富大貴，只要健康就好……”鳳無涯低聲輕喃道。
楚若錯愕地擡起頭來看向鳳無涯，隨即驚喜地放下碗筷抓握住他的胳膊，有些激動地問道：“無涯，你是不是又想起了什麼？”
“朕不太清楚……”鳳無涯的頭部有些疼痛，緊皺着眉頭努力在想着什麼。
見楚若正緊張地望着自己，鳳無涯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朕只是想起了一點點，好像是曾經說過關於未來子女的事情。但是，只有一瞬間，並不真切。”
有一絲失望落入心底，但是並沒有停留太久，便被淡淡地溫情所包圍了。
楚若愣了半晌之後，終於緩過神來，她含笑說道：“想起一點兒也是好的，相信再過不久，你就能想起一切了。”
鳳無涯反手握住楚若的手，目光灼灼地看向她，緩緩說道：“因爲有你的存在，朕才感覺到了恢復記憶的喜悅。”
紅鸞和飛雲看着眼前的一幕，拼命地忍住不由自主地淺笑，掩脣互看了一眼，使着眼色悄悄退了下去。
楚若伸出另外一隻手，目光堅定地望向鳳無涯，一字一句地說道：“無涯，因爲有你的存在，我才能夠感受到生命的意義。勇氣這兩個字，真的是需要一個人付出太多的努力纔敢去付諸於行動。”
“這麼說……朕該重重地獎賞你？”
“臣妾不敢居功，但是皇上若肯賞給臣妾一生的真情，臣妾也就卻之不恭了。”楚若打趣地說道。
“貧嘴。”鳳無涯輕聲斥道，眼裡滿含脈脈溫情。
楚若不以爲然地聳了聳肩，莞爾輕笑道：“臣妾只是就事論事而已，皇上若偏說是貧嘴，臣妾也無話可說。”
“但是朕喜歡皇后偶爾的貧嘴，真實，自然。”鳳無涯含笑說道，凌厲地雙眸此時此刻只是一片柔情似水，宛若輕柔地春風，輕輕撫在楚若的心間。
這一日，楚若閒來無事，帶着盼兒去御花園遊玩。
兩側是綠油油的樹木，正挺拔的生長着。
偶爾能夠看到一片小花園，每個地方都種植了各種各樣的奇花異草。
昨日下了一場傾盆大雨，把後花園間的小道都洗刷了一便，空氣格外清新。
楚若心情不錯，親自抱着正在摸着她胸部的盼兒向池邊走去。
見他一直都笑咯咯的，楚若含笑嗔道：“看你這個模樣，要是在十幾年以後，肯定是個超級大色狼。”
盼兒一聽，眼珠子轉了轉，笑咯咯地張着兩隻小爪子開心地叫着：“媽娘！媽娘！”彷彿是在說：對呀，我就喜歡這個稱呼，謝謝媽孃的稱讚。
“還叫我媽娘，一會兒把你丟到池塘裡去餵魚。”楚若輕聲斥道，對小盼兒擠着眼睛笑了笑。
就在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一道十分尖利地笑聲，緊接着身後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皇后姐姐，這是跟皇長子要去哪裡欣賞風景呢？”阿蓮娜施施然走上前來，氣色看起來不錯的樣子。
楚若抱着孩子回過頭去，還沒看到阿蓮娜的模樣，便先瞥到盼兒嘟起了小嘴，一臉不樂意的垂下了眼簾。
她不禁想笑，這孩子可真是的，未免也太過敏感了吧？纔多大點的一個小人，就這樣與母親討厭同一個女人。
孩子，你究竟還要鬧哪樣？楚若忍不住在心裡想道。
她擡眸看向一臉得意的阿蓮娜，含笑說道：“貴妃妹妹今天似乎也有雅興，是不是也要欣賞什麼風景呢？”
阿蓮娜是跟德妃一起來的，與此同時，還帶上了長公主鳳菁菁。
她挑眉看向楚若，粲然笑道：“是呀，臣妾和德妃妹妹一起想去找姐姐您呢，可巧就在這裡碰到了。既然這麼巧能夠遇到，那不如跟您一起在御花園裡逛逛吧，可好？”
“皇后娘娘，臣妾剛纔還跟貴妃姐姐說呢，說不定能在哪裡遇到皇后娘娘，沒想到還真的遇到了。”德妃也是一副溫婉的模樣，對楚若說話的時候，眼裡都含着笑意。
楚若心中冷笑一聲，順道在這裡碰到的嗎？
從來儀宮去鳳儀宮的路其實並不能正常的遇見，阿蓮娜這樣一說，還真是“巧”呢。
她溫婉得體地說道：“兩位妹妹真的是太體貼了，知道本宮平日裡悶得慌，便都來給本宮解乏。既如此，那我們一起到那邊去看看吧。”
“好，但憑皇后姐姐的安排。”阿蓮娜柔聲笑道。
她回過頭去看向乳母，淡淡地說道，“你且回去吧，長公主交給本宮來看守就可以。”
“是，奴婢告退。”乳母聞言，把鳳菁菁放在地上後，便躬身告退了。
長公主開心地看着楚若懷裡的盼兒，仰起頭對阿蓮娜高興地說道：“母妃，菁菁很喜歡弟弟！”
“是嗎？菁菁最乖了，母妃也很喜歡皇長子呢。等將來母后給你生一個弟弟，可好？”阿蓮娜笑顏如花地半蹲下身去，輕點鳳菁菁的小鼻子，含笑說道。
“好！”鳳菁菁終究是比盼兒大了兩三個月，所以身量顯得要稍微大一些。
她快步奔向楚若，摟抱着她的大腿，乖巧地問道，“母后，兒臣喜歡盼兒。”
楚若聞言，將盼兒放了下來，蹲下身去對鳳菁菁溫聲說道：“菁菁，你喜歡盼兒的話就跟他多玩玩吧。母后也很喜歡菁菁這樣的女孩，十分討人喜歡。”
拋卻阿蓮娜不說，菁菁的父親是扎雷啊。
楚若始終無法忘記，當初她差點兒把鳳無涯送給阿蓮娜時，自己跟扎雷就那樣在一起說了許多話，都感慨着歲月無情，造化弄人。
雖然後來鳳無涯沒有碰到阿蓮娜，但那件事情始終是在楚若的心裡留下了歷久彌新的印象。
老實憨厚的扎雷理所應當有一個乖巧的女兒，現在菁菁的這個模樣就不錯，一點兒都不顯得張揚跋扈。
可是楚若聽聞鳳菁菁總是會哭鬧不止，也不知道阿蓮娜是怎麼調教的。
盼兒對菁菁倒沒有什麼反感，而是很乖巧地喊了聲：“長姐。”
“盼兒。”菁菁一聽到盼兒喊自己，立馬高興得跟什麼似的。
她笑眯眯地伸出手去牽着盼兒的手，笑咯咯地說道，“盼兒！我們玩！”
看着兩個孩子開心地杵在一起，楚若的脣角微微上彎，站起身來對紅鸞和飛雲說道：“你們兩個人好生看着皇長子和長公主，誰也怠慢不得，知道了嗎？”
說完，眼眸一挑，示意她們一定要提防阿蓮娜和德妃。
“是，奴婢遵命。”二人恭敬地答道。
須臾，三個人帶着孩子一起走上了涼亭中。
高高的涼亭是堆砌在湖心中央的，站在高高的涼亭一側，可以近距離的看到一些美麗的游魚繞着湖心四處遊蕩。
如果給它們多喂些魚食的話，會有許多魚從四面八方聚攏過來。
楚若站在涼亭的欄杆前，手裡拿着一些魚食，輕輕地向下面撒着。
她揚起頭看向亭子內的阿蓮娜和孩子們，心裡有些擔憂。
那涼亭下面不是水，而是硬硬地石灰地。如果是大人站在上面的話，是不會輕易掉下來的。
但是，如果一個大人站在那裡抱着孩子向下面扔去，那簡直再簡單不過了……
她緊張地看着那邊，有些心不在焉的把一大把魚食都投進了湖中。
飛雲和紅鸞一點兒都不敢掉以輕心的看守着盼兒，絕對不敢鬆懈。
德妃見楚若這樣擔心，含笑說道：“皇后娘娘，臣妾陪您上去看看吧？想來兩個小人兒都玩得太開心，有些樂不思蜀了。”
聞言，楚若心中一凜，不動聲色地說道：“本宮再在這裡待一會兒再上去吧，還沒有欣賞夠這湖中的魚呢。”
其實，根本就不是楚若不願意上去，而是眼前的阿蓮娜擺明了是要算計自己的。
萬一自己上去了之後，真的讓阿蓮娜奸計得逞該怎麼辦？楚若在腦子裡迅速地思索着各種各樣的可能性。
如果阿蓮娜想對自己的孩子動手腳，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因爲楚若相信紅鸞和飛雲的能力，絕對是會把她的兒子給看好的。
莫非她就是想要對自己動手？楚若蹙眉，有些不解地想道。
德妃小心翼翼地睨着楚若的表情，心下也有些緊張，揣測不出趙阿伊心裡是怎麼想的。
剛剛阿蓮娜跟自己說的那一切她也不是不清楚，畢竟現在皇上只專寵趙阿伊一個人，實在是太過分了些。
她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腹部，多麼想也能夠擁有一個兒子啊，那樣整個家族就有了期盼，自己也有了爭強好勝的機會。
眼下淑妃之位空缺，德妃想努力擠進去，這樣就再好不過了……
“既如此，臣妾陪皇后一起在這裡餵魚吧。”德妃溫柔地說道。
她一邊說着，眼裡卻一邊不着痕跡地掃過楚若的腹部，狀似關心地問道，“對了，皇后娘娘，您腹中的龍裔現在胎象挺好的吧？臣妾等人真是欣羨不已呢，若是有朝一日能夠跟皇后娘娘一樣喜獲龍裔，定是上天給的福分，必當感激不盡。”
聞言，楚若不由自主地撫向小腹部，對她輕輕地說道：“嗯，龍裔現在很好，太醫說現在需要的便是多走動走動，讓本宮有一個良好的狀態，屆時龍裔纔有可能會更健康。”
其實楚若很擔心這次懷孕會有毛病，畢竟鳳無涯身上很有可能還有毒在身，萬一要是傳給了孩子，那可該如何是好？
不過這也都是後話了，不論如何，都是自己的孩子。
德妃含笑點了點頭，看向楚若，柔婉地說道：“皇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相信您一定又會平安生下一個龍子的。”
“本宮喜歡的是帝姬，女兒纔是母親最貼心的小棉襖。”
“當初在家中時，母親最疼愛的也是我們這些做女兒的，生怕出嫁之後便再也不能相見，所以總是往心尖上疼着。德妃妹妹想必也一定深有體會，及笄之時母親總是勸慰自己要懂得三從四德，而且還要相夫教子，切莫做有違背德行之事。”
說到這裡，楚若含笑看向德妃，意有所指地說道：“妹妹，你說是不是？”
德妃心中一凜，被楚若給驚到了。
她詫異地看向德妃，完全沒想到楚若竟然會有這樣的魄力，隨便幾句話就把矛頭指向了自己，甚至還不着痕跡地警告着自己切莫做出有違道德的事情。
德妃見狀微微垂眸，迅速把眼裡的慌亂掩蓋了下去。
“皇后娘娘所言極是，臣妾也覺得如此。但凡能夠做到品德高尚的，必定後福無量。”德妃溫文爾雅地說道。
楚若一笑置之，並沒有再跟她強爭辯什麼。
這樣的人也不過就是做傀儡的命，雖然聰明有餘，但是欠缺火候和際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