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暴君,好粗魯(46)
白玉笑得合不攏嘴,含笑說道:“奴婢恭喜四姨娘懷有身孕,老爺知道的話,一定會很開心的。”
邱然會心地一笑,知道項銘嘯得知以後,一定會很開心的。
她不好意思地看了楚若一眼,“爲娘真的是老糊塗了,如今都不曉得自己還有生育的功能,竟以爲從此就再也不會有其他的孩子了。”
“娘,您還年輕,怎麼會沒有別的孩子呢?到時候您給我生一個健健康康的小弟弟或者小妹妹,我們也好有個伴是不是?”楚若攬着邱然的雙肩,笑着說道。
“對了,娘,我們去跟祖母和外祖母說一下吧。您去跟外祖母說,我去祖母那裡一下。”楚若朝門外努了努,笑着說道甑。
“也好。”邱然點了點頭,與楚若一同走向外面。
待楚若到達老太太的院落時,老太太剛剛喝完藥,精神很好。
見楚若走了進來,她眯起眼笑了笑,順便把手裡的碗交給了於媽媽夥。
隨即,她轉過身子,慈眉善目地向楚若招了招手,溫聲說道:“純丫頭,快過來,我今兒個身體很好,正想與你說說話呢。”
楚若笑着走上前,意味深長地打趣道:“祖母身體好,心情理當更好纔是。現下純兒有件大喜事要告訴您,不知您準備好了沒有?萬一嚇到您的話,純兒可就犯大罪了哦。”
“喲,是什麼好事啊?快說與我老婆子聽聽。”
老太太心疼地摩挲着楚若的手,知道大學士府門口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她心情也不錯。
楚若挑眉,打趣地說道:“祖母若是又要添孫子了,會不會很高興?”
“咦?”老太太詫異地看向楚若。
隨即,她萬分不解地說道,“眼下你父親不是隻與四姨娘恩愛麼?四姨娘的身子不大好,當年聽大夫說是不大容易生養了的。莫非你父親在外面喝多了酒,不小心寵幸了別的女子?”
老太太也只能想到這一點了。
當初邱然生女兒時本來就是早產,傷了身子不說,還被大夫告知以後會很難受孕,這幾乎是丞相府裡上下皆知的事情了。
楚若點了點頭,隨即開口:“祖母說得也在理,只不過我娘並非一點也不能生育了,我剛剛回來後不久就爲她檢查過身體,開了一些固本培元的藥物讓她服用,本身也是希望那些受虧損的生殖部位都漸漸地恢復正常。”
●тt kΛn ●℃ O 說到這裡,楚若拍了拍手,懊惱地說道:“這也怪我太馬虎,回來以後娘都身體康健,我又忙出忙內的,竟然忘記了替她把脈。要不是剛纔娘聞到我身上帶着病人的血腥味想要嘔吐,我也斷然不會想到這一點。”
“祖母,我心裡很開心。您呢?”
“當然開心了!”老太太滿眼含笑,不斷地點了點頭,感慨地說道。
“我當初一直都對你父親很愧疚,是我爲了保住項家的聲譽,纔沒有讓他休妻再娶,導致四姨娘一直都屈居妾室之位。如今他們若是能夠兒女雙全,那我心中也能寬慰些。”
楚若淡然淺笑,安慰着老太太說道:“祖母,我娘從來都沒有怪過您,還總說讓您爲難了。她這樣性情的人世間少有,我父親也確實堪配這樣的女子。”
“祖母相信,你將來也一定能夠找到一個更好的姻緣,從此幸福一生。”老太太語重心長地說道。
她看着楚若的臉龐時,滿眼都是疼惜。
“祖母這樣看着我做什麼,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楚若被老太太看得有些羞澀,垂下頭不好意思地說道。
“孩子,你以前也一定受過許多劫難,可能比任何一個人都能夠體會到幸福來之不易的代價。所以,祖母想讓你多給自己一個機會,也多給別人一個機會,這樣一來,很有可能就會找到一生中的良人啊。”
楚若心中一驚,祖母還是第一次這樣說起她未來的良緣之事。
她尷尬地笑了笑,不解地問道:“祖母,您爲何忽然這樣說?是不是丫鬟們跟您瞎說了什麼?若是她們都嘴欠的話,純兒斷然不會饒恕的哦。”
說到最後,楚若失笑一聲,掩脣繼續說道:“亦或是祖母也總是愛操心純兒的婚事,急着要把我嫁出去嗎?”
老太太慈愛的笑了笑,溫聲說道:“我雖然不怎麼出去,但是耳不聾眼不花,有些事情還是知道的。眼下在大學士府中的三位有志青年男子,便多多少少對我們的純丫頭有興趣,此話可有假?”
“額……有志青年?”楚若惡寒地抽了抽嘴角。隨即,十分不解地問道,“祖母,您指的是方振南和方振北,還有莫無影嗎?”
老太太聞言,果斷地搖頭:“莫無影不是你外祖父撥給你的手下嗎?祖母怎麼可能是說他呢?那位風願先生,不也是有志青年嗎?”
“……”楚若風中凌亂了。
她甚至都不敢再問老太太,如何認爲那個整天遊手好閒的風願是一個有志青年?他的遠大志向又在何方?
“祖母,您真會說笑,是不是風願的兒子對您吹過什麼耳邊風,讓您也以爲我跟他有什麼關係了?”楚若尷尬地笑了笑,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老太太搖了搖頭,拍着楚若的手背說道:“祖母看得出來,你們兩個人是有緣的。”
“若是論家世來說,方家的嫡長子方振南倒是與你蠻相配的,而且他又是世子承襲人,將來就是繼承郡王的那一位。”
“雖然你是庶出,但你身後有銘嘯的寵愛,還有邱家的支持,也算是人上人了。再加上你的好模樣好性情,又有一身的好才華,便是當今天子來匹配你也綽綽有餘了。”
“祖母可不要那樣說,當今天子是歐陽月,他巴不得我快點把自己給送上門呢。”楚若調皮地吐了吐舌頭,不以爲然地說道。
在老太太這裡,楚若可以盡情地像一個小孩子似的說話撒嬌。
反正她說什麼做什麼老太太都會明白,沒有必要裝的太心有城府,更沒有必要裝作很單純。
也正是因爲這樣,老太太才更喜歡楚若的真實。
不論好與壞,楚若都給她擺在明面上,不讓她去亂猜忌。
最難能可貴的便是楚若的孝順,老太太一直都深有體會。
而對於邱然而言,楚若更多的便是表現出自己的成熟與穩重。
不管怎麼樣,都必須要讓邱然有絕對的安全感,那樣邱然纔不至於太過卑微的承受一切。
面對項銘嘯時,楚若則是聰敏與果斷地展現最出色的自己,讓他知道,自己雖然是個女兒身,但絕對不輸於任何男子!
所以說,楚若除了沒有高超的武功以外,她幾乎就是一個完美的人。
如果說這一切都歸於楚若前生曾經穿越到這個古代一次,那麼她寧願把這個機會讓出去,那一次得以一直延續下去就好。
“陛下的心思還沒有轉變?眼下你大姐項芸已經大腹便便了,他還真打算要把芸兒的妹妹引進宮?”
老太太蹙眉,輕嘆一聲,有些不悅地說道,“自古君王最薄情,而染兒卻處心積慮的想要混進皇宮去。”
“四姐心儀陛下也是情有可原的,畢竟每一位女子都希望能夠位高權重,成爲後宮裡的第一人。”楚若溫婉地說道。
其實楚若很理解項染的意思。
她不願意多說什麼,只是覺得項染這樣做真的是在以卵擊石,未必能夠從此出人頭地的。
不過,自從楚馨綃被歐陽月帶回皇宮以後,楚若心裡越發覺得歐陽月是神經病了。
彷彿只要是雌性,他就可以帶回去壓在身下……
“阿嚏!阿嚏!”
此時此刻,歐陽月正悠閒地左擁右抱,將幾位得寵的妃子攬入懷中,享受她們撒嬌的邀寵和侍奉。
忽然打了兩個噴嚏之後,他煩躁地將所有人都趕了出去。
該死的,項純那個女人從皇宮離開以後,就從此沒音訊了!
她利用完自己,直接就滾掉了?
歐陽月越想越生氣,非得年後才進宮來嗎?該死的,該死的女人!
楚馨綃不甘心地站在大殿中央,方纔那些女人投懷送抱時,她可是在大殿之內跳舞呢。現在那些女人都被轟走了,她可不想就錯過這個邀寵的好機會。
於是,楚馨綃微微褔身,溫婉的說道:“陛下,臣妾晚上會吩咐小廚房爲您準備您愛喝的……”
“孤沒興趣,你先回去吧!”歐陽月冷冷地說完,起身走向外面。
她對站在門口的何公公說道,“孤要出宮去趟大學士府,與邱鼎天切磋棋奕。你就不用去了,好生看着這裡,孤自有人跟隨。”
“喳,奴才遵命。”何公公恭敬地說道。
楚馨綃垂下眼簾,哼,大學士府?
真是有意思!項純如今分明就住在那裡,當她是白癡嗎?
陛下這樣做真的是太明顯了,總是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說來說去都是看上項純的美貌和才華了,可這有用嗎?
一個皇帝卻總是低聲下氣的哄一個丞相府的庶出小姐,這成何體統?!
歐陽月剛走幾步,忽然想到項純一定又會嘲笑自己此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還是帶着一個女人更方便些。
思及項純和楚馨綃是舊識,兩個人言語上似乎還有些微妙地氣氛,歐陽月便轉過頭去對楚馨綃說道:“楚妃,你換上常服,隨孤一起去吧。”
楚馨綃心中一喜,立即回過頭來溫婉一笑,恭謹地說道:“是,臣妾遵旨。”
說完,她便帶着宮女們回到自己的宮中更換衣衫,隨着歐陽月出宮去了。
坐在車上時,楚馨綃總是緊貼着歐陽月的胳膊,溫柔的將頭靠在歐陽月的肩頭。
歐陽月微微蹙眉,看着盡在眼前秀髮飄飄的女子,不知爲何,就是提不起任何興趣來。
募地,他忽然想起楚若那日提起關於他寵幸別的女子之事,不由得出聲問道:“楚妃,你是喜歡孤將你衣服全部脫掉再歡愛,還是喜歡半遮半露的樣子?”
楚馨綃心中忽然“咯噔”一聲,不明白歐陽月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輕咬着下脣,難道陛下知道自己後背上的印記了?
不可能啊,她一直都保護得很好,從沒有在任何人面前路過馬腳……
“怎麼不說話?”歐陽月微微低下頭,蹙眉看向楚馨綃,不明白她這是什麼意思。
楚馨綃低下頭輕咳一聲,尷尬地說道:“臣妾罪該萬死,方纔不明白您爲何這樣問。”
“唔,只是忽然想起項純說過的一句話,才偶然問的你。”歐陽月漫不經心地說道。
項純?!楚馨綃咬緊牙關。
她有些後悔當初讓項純幫自己看診了,現在自己跟着歐陽月回到皇宮,是高高在上的正二品妃子。
偏偏項純那個下賤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觸碰她的底線,總是不肯消停!
到達大學士府時,歐陽月看到的便是這樣一種情況:許多人已經很累了,但還是守在那裡不肯離開。
他們或靠着牆,或蹲在地上,目光有意無意地在帳篷和大學士府門口之間打量。
而之前一直被楚若摒棄的方振北一看到歐陽月的到來,便立馬迎了上去,恭敬地說道:“陛……”
“不必多禮。我現在是常服出行,切勿鬧成百姓們的恐慌。”歐陽月蹙眉走上前,低沉出聲,快速打斷了方振北的話,“這是怎麼一回事?”
方振北點了點頭,理解歐陽月的意圖了。
他恭敬地說道:“回稟公子,這是之前因爲項家二公子生病而感染上的病人突然病重一事而造成的,不過表妹已經處理好了。大家都在這裡等待結果,並沒有離開。”
歐陽月心中一哼,瞧瞧,這就是項純多管閒事落下的後果,活該!
他轉過頭去看向大學士府,剛擡腳要走,忽然聽到帳篷內傳來一陣驚喜地呼聲:“醒了,醒了!”
衆人聞言,立即精神抖擻的要衝過來,他們都站在帳篷外面,等待裡面的人走出來說明情況。
白月已經開心的從人羣中穿過,向大學士府內奔去,她要快點兒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小姐,刻不容緩!
歐陽月蹙眉走上前,只見裡面頓時傳來婦人的哭聲,也夾雜着孩子虛弱的聲音。
他冷冷地將目光掃向帳篷門口,只見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緩緩走了出來,站直身體後,對大家欣慰地說道:“讓諸位久等了,裡面的人都已經醒來,大夫也能張口說話了,說精神好了許多,只是沒有什麼力氣說話。”
“老夫以爲,大概是由於放血的緣故,只要再休養幾天就好了。”
方振北快步走上前,從人羣中擁擠着進去,對老者說道:“我是項純的表哥,我也會醫術,可以進去看看情況吧?”
事實上,方振北想要在歐陽月面前展現自己,好歹他也是項純的表哥呢,如果不能娶得項純做妻子,利用項純來藉機向上爬也不錯。
但是很快方振北就被老者拆臺了,臊得他面紅耳赤。
“這位公子即便是身懷醫術又是七小姐的表親,但方纔七小姐並沒有邀請您一同入帳篷,反而還勒令禁止您入內。”
“老夫可不敢冒然答應讓你進帳篷。若是七小姐一會兒同意讓您進去,老夫絕對不會阻攔。現在還請公子見諒,請恕老夫無法立即做主。”
老者之前也注意到,楚若根本就不願意讓方振北進入帳篷,所以他委婉地拒絕了。
方振北惱羞成怒,湊到老者身前低聲警告道:“你可知自己是在跟誰說話?一會兒我表妹出來見到你如何怠慢她的表哥,定不會輕饒於你!”
“公子此言差矣。”老者淡定如鬆,並沒有懼怕方振北的所作所爲。
他看向方振北,淡然淺笑,不徐不緩地說道,“七小姐乃是性情中人,豈會因爲這樣雞毛蒜皮的小事而惱火?再說,這也不是我家,又何來怠慢之說?還請公子口下積德,不要隨意給七小姐扣帽子。”
“就是,七小姐壓根就不是這樣的人。”
“說得對,這人真沒有素質,竟然敢拿七小姐做擋箭牌!”
衆人口裡的輿-論都開始倒向楚若,他們對楚若又是愧疚又是崇敬,比之從前更是多了許多信服。
畢竟,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她能夠頂着所有壓力爲人治病,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她所有的共計。
歐陽月眯起眼睛看向學士府門口,他在等待那個該死的女人快些走出來。
他倒是想要看看,項純究竟是不是長了兩個腦袋,爲何面對所有事情都可以這樣迎刃而解呢?
楚馨綃的目光自然是跟着歐陽月一起走。
她很想知道項純出來以後,會如何面對歐陽月?
而宮中那個關於項純年後將要住在皇宮一段時間的傳聞,究竟是不是真的?
原來,就在楚若當日離開皇宮以後,後宮裡就開始流言四起,到處傳聞着這條小道消息。
只是一直以來都沒人知曉這條小道消息的真假,除了陛下和項純兩個當事人以外。
楚若得知消息以後,毫不停歇地就從屋裡趕了出來。
她面帶欣喜之色,從學士府大門走出時,首先就看到了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的歐陽月。
“額……你怎麼來了?”楚若走上前,訝異地挑眉,打量着歐陽月和絕對不懷好意的楚馨綃。
歐陽月淡淡地掃了楚若一眼,負氣地冷哼,沉聲說道:“我來找邱大學士博弈,又跟你有什麼相關了?”
“那你爲何在這裡等着,而不進去呢?”楚若微微蹙眉,根本就不待見歐陽月和楚馨綃這一對狗男女。
“看到有人鳴冤,身爲正義之士,我自然要看個究竟,以免有人肆意生事,到處招搖撞騙!你說是不是?”歐陽月意有所指地說道。
他雖然知道楚若的醫術很強悍,但就是要出口傷人。
跟楚若相處這麼久,歐陽月總算受教,得知她的心理是:氣死人不償命。
好,很好!既然如此,那歐陽月偶爾也來這麼一回,看看誰會更生氣。
果然,楚若鄙夷地撇了撇嘴角,眼裡閃過一抹不悅。
這意思分明是在說:孤是皇帝,自然要心繫萬民。怎麼?你可以算計百姓的病情,就不允許孤現場監視你的一舉一動?
楚若想了想,隨意失笑道:“好吧,既然你想看個究竟,就跟我一起進帳篷吧。至於其他閒雜人等,還是不要進去了,帳篷忒小,招不開那麼多人。”
說着的時候,楚若意味深長地瞥了瞥楚馨綃,這位楚妃活神仙就不必跟着一起進去了吧?
楚馨綃心中惱火,正要跟歐陽月說些好話,誰知歐陽月竟然淡淡地掃了她一眼,“馨綃,你就在外面等着吧,我跟項純進去看看。”
“是。”楚馨綃只得福身答應下來,不敢再上前一步。
她含恨地看着楚若和歐陽月肩並肩一起走了進去,恨得牙癢癢。
該死的項純!竟然故意要把自己跟陛下拆開,真是豈有此理!
陛下也真是的,居然就這樣任由項純擺佈,一點兒也沒有主心骨!
方振北適時地走上前,含笑說道:“表妹,現在我可否一起跟着進去了?”
楚若挑眉看向方振北,還想跟着進去?真是夠堅持的。
她輕咳一聲,緩緩說道:“抱歉,四表哥,一會兒我們就出來了,你還是在外面等等吧。”
“……”方振北嘴角一抽。
他本來想要挽回面子的,屆時好好地跟剛纔那個老者炫耀一番。沒想到自己就被這樣搶白了,鬱悶地要命。
楚若不經意地一回頭,遞給楚馨綃一抹深深地微笑,頓時把楚馨綃氣得要死。
對付楚馨綃這種工於心計的小女人,楚若還是應付得綽綽有餘。
一個人最大的缺陷便是太把某些東西當回事,而且這就是最致命的弱點。
所以楚若輕而易舉的抓住了楚馨綃現在唯一的弱點——必須保證隨時得寵於歐陽月,然後楚若見招拆招,把楚馨綃氣得恨不能將她大卸八塊了。
“我說,你的小女人吃醋了,你還不回去哄哄她?”楚若故意湊近歐陽月,對他喃喃低語道。
歐陽月回過頭去面無表情地掃了楚馨綃一眼,眉頭微蹙,“你管她做什麼?我現在只管讓你對我上心。若是你能爲我吃醋,便是再過分也無所謂。”
“那你等着吧。”楚若冷冷地說道,根本就沒有再看歐陽月一眼。
來至病人面前,楚若溫婉一笑,緩緩說道:“怎麼樣?身體還有哪裡不適?可否正常說話了?”
那位患病的大夫虛弱地一笑,萬分感激地說道:“謝謝七小姐救命之恩,是內子救夫心切,纔會帶着我到這裡來鬧事。還請七小姐不要見怪,我們一家人都感激您的大恩大德。”
“別這樣客氣,救治你們也是我應當做的事情。不管怎麼說,當初你也是因爲要爲我二哥治病,所以才落得現在這樣,於情與理我都不能袖手旁觀。”楚若溫聲說道。
她心裡更加不好意思,因爲這場病的罪魁禍首本就是她啊!
歐陽月輕哼一聲,對楚若這樣謙恭的態度表示鄙夷。
裝什麼蒜?他沒治她個禍害無辜百姓的罪就已經不錯了!
但是思來想去,若不是這樣做的話,依照歐陽月對項銘嘯的妻子郭沁香的理解,確實是有些問題的。
楚若沒好氣地瞪了歐陽月一眼,哼什麼哼?真是沒有禮貌!
她轉過頭去看向鳳無涯,溫聲說道:“那兩個孩子的身體檢查過了嗎?可有什麼不妥之處?”
“已經檢查好了,只是身子虛弱,並無大礙。”鳳無涯淡淡地說道。
他整理好自己的醫藥箱,緩緩走了出去,根本就不想跟歐陽月有過多的接觸。
鳳涵死賴在這裡不肯走,挑眉看向歐陽月,陰陽怪氣地說道:“喲,歐陽爺爺,我可算是見到您了。您別忘了,還欠我們許多銀兩呢,抽空兌換成三國通用的四通銀票吧,我們也好揣着離開啊,是不是?”
“你們要走?那好,我立即着人安排,親自給你們送來!”歐陽月神采奕奕的挑眉,巴不得這一對父子能夠快點兒滾開!
“別這麼快轟我們啊,姑姑也捨不得我們離去。”鳳涵嬌笑着走到楚若面前。
她親暱地摟着楚若的身子,笑眯眯地說道,“我們要給姑姑過完生日,然後就離開這裡回山上。歐陽爺爺,您可別等得不耐煩哦。”
“……”歐陽月嘴角一抽。
他剛纔竟然忘記了,這小子最愛叫自己爲‘歐陽爺爺’!
話說他跟那個風願又差不多大,至於這樣損人麼!
“姑姑,您忙完了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既然某人是來跟您外祖父博弈的,那就不需要您在身旁了,對不對?若兒要跟您一起睡哦!”鳳涵仰起頭看向楚若,撒嬌地說道。
楚若正想找機會擺脫歐陽月呢,聽到鳳涵的提議以後,立即點頭說道:“說的太對了,我本來也是這樣認爲的。那你等我一下下,我馬上就處理好了。”
說完,楚若走到莫無影面前,對他附耳說了幾句,讓他安排人在這家病人的附近絕對要看管好,不能出現任何意外。其他患病的人那裡也千萬要注意,至少在三日後項青大婚那天之前他們都要完好,項青也必須有所好轉。
“好的,七小姐,屬下清楚了。”莫無影頷首,點頭回答道。
楚若頷首,跟中年婦人溫聲說道:“大嫂,你不必擔心了,你的家人都會好起來的。他們的醫藥費我全權負責,也絕對會安排人去幫助你照顧他們的。”
“謝謝七小姐,七小姐真是菩薩心腸!剛纔我的言行過激了,請您大恩大德,不要跟我計較!”那位婦人早就換了一副感激的表情,流下來的淚水也是喜極而泣,再不像是剛纔那樣嚎啕大哭了。
楚若緩緩搖了搖頭,不以爲然地說道:“不用跟我這樣客氣,我們都是正常人,看到親人正在承受病痛的折磨,任誰也不會有好情緒的。既然事情都已經解決了,那我也就進去了。”
“好的,七小姐請慢走。”中年婦人不斷地點頭哈腰,表示對楚若的敬意。
早已經有人安排着現場的一切,把他們都送回家中。
在場的人們也漸漸散去,唯有那幾個一直在挑唆事端的人被攔截了下來。
“爲什麼還不讓我們走?難道我們犯法了不成?”
其中一人不悅地說道,聲音很大,吸引了不少過往迎來的路人。
楚若詫異地挑眉,走上前緩緩說道:“幾位大哥倒沒有做錯什麼,只是吩咐你們這樣恣意生事的人真的是大錯特錯了。”
“勞駕諸位回去以後告訴那人,再這樣下去的話,她可能會失去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如果郭沁香再一意孤行的話,楚若絕對不會跟她客氣的。
楚若自然不會捨得讓項青死,但她打包票,郭沁香更不會願意讓自己的寶貝兒子死。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什麼吩咐我們的人?說的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那人賊眉鼠眼的閃躲着楚若的目光,佯裝聽不懂地反駁道。
“你可以聽不懂,但是有人肯定聽得懂。”
楚若戳定地說完,對將他們包圍的人溫聲說道,“放他們走,不許跟蹤,也不許再爲難他們。”
“是,七小姐。”幾個人恭敬地答道,並且讓出一條路來讓其他人離開。
歐陽月快步走上前,一把拉住楚若的胳膊,壓低聲音不悅地說道:“項純!你真的就這樣把我晾在一邊?你明明知道我要到這裡來說與大學士博弈其實是爲了你……”
“姐夫,你捏痛我的胳膊了。”楚若微微蹙眉,仰起頭看向隱忍着怒氣的歐陽月,淡漠地說道。
歐陽月鬆開她的胳膊,不甘心地又說上一句:“你剛纔跟風若那個小傢伙說什麼要去睡覺,都是騙我的,是不是?”
“姐夫,你未免也太自以爲是了吧?我方纔去了趟藥鋪,已經很累了,再加上剛纔一直費心費力的醫治病人,想要休息都不行嗎?”楚若好笑地說道。
見歐陽月怔忡地站在那裡,楚若轉身就走。
不過,剛走了幾步,她就回過頭來看向歐陽月,彷彿想起什麼似的,又走了回來。
歐陽月心中一喜,剛以爲楚若是反悔了,她卻出其不意地說道:“對了,姐夫,忘記告訴你一件事情了。我之前在邊城的時候便見過一對聲稱來自大亞王朝的鳳氏夫婦,而那位鳳公子每次看見我時,都是一副色迷迷的樣子……”
一聽到“鳳”的姓氏,歐陽月的目光倏然變得陰沉可怕。
鳳氏夫婦?
呵呵,大亞王朝目前恐怕只有一對鳳氏夫婦了。所有跟鳳姓有關的族人早就滅亡,旁系親人都沒有了。
他冷冷地掃向楚若,等帶着楚若下面說些什麼。
但是,即便楚若不再說什麼,歐陽月也已經得到消息。
近日在邊城到都城的範圍內曾有人見過大亞王朝的皇帝和皇后。
他們本應該是繞過風氏父子所住的那座山再進入明昭國的,緣何是忽然出現在邊城與都城之間?
由此可見,他們已經偷偷地進入明昭國,不知在背地裡做了什麼勾當!
而且自己是知曉鳳弄絕真實身份的人。
也因爲如此,他每年都會向大亞王朝索要許多條件,無論是城池還是金銀珠寶,歐陽月都會出其不意的用各種方式提出要求。
也正是由於這樣持續了兩三年,歐陽月的勢力已經漸漸擴大,隱隱有將大亞王朝壓垮成爲首領國的架勢。
所以,貞太后和鳳弄絕他們一定是引起了恐慌,不想被歐陽月一次又一次的壓榨,想要找機會一下子剷除。
偏偏他們的盟約快要到期,眼下必須要好好地再談合作之事。
其實當初的合作只是爲了各自的利益出發。
如今即將三年過去,貞太后和鳳弄絕等人可真是耐不住性子,竟敢藐視歐陽月掌控的明昭國的威嚴,肆意在明朝國內行走!
見歐陽月已經猜出來是誰,楚若也不再賣關子,而是直接說道:“哦,對了,剛纔我還有見到他們,那位鳳公子竟然說,他是大亞王朝的皇帝鳳無涯,而另一位自然是他的皇后了吧?”
看他這樣惱怒的神色,楚若心中便竊笑不已,當初的同謀,已經變得人心渙散,根本就不再像從前那般合作了。
也從此可以看出,歐陽月的確是懷疑他們已經提前到來,但直到剛纔時才明白,他們確實已經在都城之內了。
“他們還說什麼沒有?”歐陽月緊緊地盯着楚若那璀璨如繁星的雙眸。
他隱隱覺得事情絕對不如她剛纔說出來的那麼簡單。
楚馨綃心中一驚,不由自主地輕呼出聲,快速垂下了頭。
鳳無涯已經來了?糟了!
當初他們是見過面的,而鳳無涯似乎對楚家人都看不順眼,尤其是那個皇后阿蓮娜,把楚若的家人都恨之入骨了。
聽說,當初是楚若害死了阿蓮娜的女兒鳳菁菁,所以纔會落得最後慘死的下場!
楚馨綃心虛地看了歐陽月一眼,如果阿蓮娜他們跟歐陽月要了自己,回去後將她大卸八塊怎麼辦?
楚若意味深長地看了楚馨綃一眼,這是害怕她是曾經那楚家四小姐的身份暴露在鳳弄絕和阿蓮娜面前麼?
真是有意思,不過她並不知道,當今大亞王朝的皇帝並不是鳳無涯,而是喬裝假扮的鳳弄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