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隻銀灰色的青靴跨入門坎時,房間裡所有人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閻昔瞳整個臉都變了顏色,一副驚恐的模樣。
裴垣間歇性目光呆滯,或許在想剛剛爲什麼不掐指算算門外究竟有沒有人。
而我……因爲沒料到門外是閻嘯卿,到口的話已經來不及再吞下:“都快餓趴……”
閻嘯卿去而復返,不管因爲什麼原因,之前的一切都在我開口說話的那一瞬間都被統統否決。
額頭上的蓮花不停的變化着顏色,閻昔瞳最先反應過來,連忙扯下一截沙幔蓋在我頭上阻擋閻嘯卿探尋的目光,然後拖着疲憊的身體站起來:“四哥,你怎麼來了?”
閻嘯卿既不說話也不動,就這樣定定的看着我,透過朦朧的紗巾,我只能看見一截朦朧頎長的身形屹立在眼前。
緩緩的,我感覺這個身影在向我靠近,高大的身姿,幾乎快將我罩住。
太強悍的壓迫感令我不由的想要退縮,可是空氣好像凝固了一樣,即便是微乎其微的動作,都會引起巨大的動盪,我小心翼翼的呼吸着,生怕觸動了什麼。
“四哥……你……”
就在閻昔瞳想方設法要解釋的同時,我感覺額頭上的沙幔被一隻手快速的揭開了,映入眼簾的那雙藍眸佈滿柔情與思念,好像一團火,看一眼便要融化在裡頭,可隨後,這雙充滿柔情的雙眸忽然透着刺骨的冷漠,如同質問般的射向我。
“告訴我,你究竟是誰?”低啞的聲音如同從地獄裡出發來的,我曉得,如果現在他得不到一個滿意的答覆,這裡的所有人都會遭殃,一半柔情,一半殺虐……閻嘯卿的人格就是這麼分裂。
閻昔瞳忽然撲到我面前,用身體擋住閻嘯卿:“四哥,她只是一個普通人。”
裴垣在旁冷冷道:“閻世子,難不成你要強搶民女嗎?”
閻嘯卿冷笑一聲,轉過頭望向裴垣:“天生銀髮,容顏長生不老,如果本王猜的不錯,你便是巫族遺留在齊國的祭師了。”
一語戳穿了裴垣的身份,我不由的看向閻昔瞳。
是不是這傢伙說的?
閻昔瞳眼神堅定不移,看不見一絲心虛。
裴垣面不改色道:“閻世子果然好眼力。”
閻嘯卿收斂起一貫的假笑,目光轉向我:“水晶棺材裡的人,就是你。”
此時此刻我很想知道,他究竟從哪裡看出來我就是那個躺在水晶棺材裡的那位。
原本擋在我面前的閻昔瞳忽然跟泄了氣似的垂下肩膀。
閻嘯卿上前一步,卻被裴垣側身擋住了:“閻世子既然知道我們的身份,還請世子多多斟酌,若是冒犯了我們的公主,後果會很嚴重。”
“究竟有多嚴重呢?”
“會讓你丟掉性命。”裴垣一字一句道。
閻嘯卿嗤笑一聲:“是嗎?恐怕你殺不了本王。”
“哦?世子爲何這麼自信?”
閻嘯卿目露篤定:“因爲本王一死,你們的公主也會跟着陪葬。”
泰山崩於眼前而面不改色的裴垣瞬間被這句話秒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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