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誘伽葉2

馮豐想起自己以前在昭覺寺吃的素齋,那裡的菜單上都寫着:豆瓣魚、涼拌雞塊、回鍋肉、宮爆雞丁等等,諾厚大的一本菜單,各種飛禽走獸應有盡有。第一次點菜的時候,她還在奇怪,怎麼這寺廟裡什麼葷腥都有啊?而且價格還很便宜,跟素菜價格差不多。莫不是現代社會,寺廟也徹底開放了,不用忌葷腥了?

等待“豆瓣魚”、“回鍋肉”等陸續送上來,她才發現,原來這些“飛禽走獸”的肉都是用麪粉或者素豆筋製成的,而且活靈活現的製成魚肉的模樣,吃起來也淡淡有些肉類的味道。

家廟的素齋同樣也是這般做法,清蒸小菜、麪粉豆筋,肉般模樣,卻都是素的。

這次,馮豐卻反其道而行之,外表用了麪粉、豆筋,裡面卻貨真價實地加入了各種精肉,混合製成了兩道看起來非常正宗的素齋菜點。馮豐暗地裡給取名爲“肉素齋”。

她支走了柳兒,看着這兩道“肉素齋”,咯咯地笑起來,捂着嘴巴象一個準備要偷腥的小孩。

然後,她端了素齋往禪房而去。

伽葉仍舊是那樣聚精會神地在研究古老而複雜的經文,馮豐端了素齋輕輕放在旁邊的木桌上,他回過頭來,有些意外:“有勞了!”

似乎意外,今天怎麼是馮豐親自送素齋來。

“伽葉,這是我做的素齋,你嚐嚐怎麼樣?”

他點點頭,坐下,端起盛好的飯碗,夾了一筷素齋,細細品嚐,點點頭,“味道真好!比我以前吃過的素齋都好。”

“喜歡麼?喜歡就多吃點吧。”

馮豐心裡偷笑,肉的味道當然比素齋味道好,這是有味覺研究證明了的,肉食比其他食物更容易刺激人體的愉悅神經,所以人人都喜歡吃肉,就連花和尚魯智深不也常常喜歡“狗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嘛?可見,佛教的精髓在於教義本身,而不在於有沒有吃素。

伽葉大讚味道好,顯然,他從來沒有吃過肉和葷腥,根本不知道這是肉的味道,所以纔沒法將“肉素齋”和“素齋”徹底區分開來,以爲是換了廚師,手藝提高了而已。

她看着他將這兩碟“肉素齋”吃完,一臉很滿意的樣子,她心裡那個開心哦,簡直壓抑不住地要笑出聲來。

伽葉微笑着看着她:“妙蓮,何事如此開心?”

“呵呵,你爲我治病,我正愁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伽葉,以後你在這裡,我都給你送素齋。”

“有人定時給我送齋的,你不用操勞。”

“可是,她們做的素齋怎會有我做的好吃?還是我給你做吧。”

“不用。你身子沒好,應好好休息。”

馮豐不說話,慢慢起身,又興高采烈地看他一眼,就告辭了。直到走出老遠,她才忍也忍不住地哈哈大笑起來。

連續幾天,馮豐都做好了“肉素齋”給伽葉送去。伽葉每次都十分滿意地吃完,覺得很可口的樣子。

馮豐一次次暗地裡要笑,卻又強行忍住不笑,生怕露了馬腳。

這天,伽葉端起飯碗吃了幾口,又見馮豐要笑不笑的樣子,自己也微笑起來:“妙蓮,你做的飯菜都很可口,比我以前吃的飯菜都可口得多。”

馮豐簡直要笑出聲來,賊眉賊眼地看看飯菜又看看伽葉:“你要喜歡,以後我天天給你送來。”

伽葉搖搖頭,似乎並不覺得這飯菜可口就要天天吃似的。

馮豐見他依舊是那樣高僧的派頭,卻知道,他少歷紅塵,對人看事都很單純,雖然智慧超羣,卻是傻傻的,在凡塵小事上很容易被欺騙。

好在這些欺騙都無傷大雅,何況,又有誰會象自己這樣無聊到天天跑去捉弄一個和尚?

馮豐閒了就和他一起天南海北地胡侃,聽他講解經文妙義或者佛教小故事,馮豐也搜索起自己知道的後世的一些佛教典故和他神吹,有時也唬得他一愣一愣的。兩人越談越是起勁,不覺日子過得飛快,馮豐的身子也慢慢好了幾分。

這天從禪房裡出來後,看看傍晚的天色還很明亮,馮豐忽然看見桌上的那本醫書。這書正是她從伽葉那裡借來的,卻一次也沒有翻閱過,準備明天還給伽葉。

她隨手翻了翻,全是工整的小楷,雖然是繁體,倒也讀着順暢。她慢慢看下去,倒來了點興趣,最初記載的好幾種病,都是現代的感冒、高燒之類的醫治妙方。

再往下看,她發現其中記錄的一種“陰毒病”,竟然跟自己的症狀完全吻合。從上面的醫治方法來看,倒不純粹是肺結核。而是另外一種因爲病菌侵入引起的寒毒病症。

馮豐細細一看,上面的方法除了輔助以藥物以外,要根治必須是“陰陽調和法”。什麼是陰陽調和法呢?

她越看越好奇,翻閱下去,不禁看得目瞪口呆,原來,這病需要的陽氣是“男子精水滋潤”,也就是說,吃了很多藥後,還需要和成年健壯的男子OOXX,才能被徹底治好。

這倒並非淫蕩之術,即便現代,一些女子身體虛弱,氣血不足,往往結婚生子後,就不藥而癒了,也就是這種原理。

她想起伽葉的“陽氣”輸入法,本質上,也是一種“採陽補陰”,但卻是走了另外一條途徑,刺激穴道。

她忽然想起,若是用了這本醫書上記載的方法,自己的病會不會好得更快一些呢?

她想着想着,頭腦一陣發熱,自己也覺得面紅耳赤的,趕緊合上書籍,再也不敢胡思亂想。

這一夜,她一直睡得恍恍惚惚的,腦子裡時常出現一些離奇的夢,半夢半醒之間,似乎有時身在花木繁茂的家廟,有時又在陰森寂寥的別離宮,有時甚至是在21世紀的成都,在錦江區的某處舊居民樓的小小出租閣樓裡。

折騰半夜,醒來時,窗外陰沉沉的,日日的豔陽不見了,這是一個陰天。

她昏沉沉地四處看看,肚子也很餓,估摸着時間,快到中午了。自己竟然昏睡了一上午,顯然是昨夜折騰的緣故,至今頭腦都隱隱作疼。

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然後,門被推開,她看就劉氏快步走了進來。

長樂侯和夫人進京後,劉氏這些日子忙於府裡的家務,一般要三五天才來一次,今天這麼倉促地來幹啥?馮豐看她臉色不太好,急忙道:“娘,出什麼事了?”

劉氏嘆息一聲,吩咐柳兒將自己給女兒熬的湯和一些可口的點心放在桌上,才道:“你爹和大娘回來了。”

“哦,這不挺好的嘛。”

“你大娘在路上感染了風寒,病得很重,府裡上下亂成一團。這些日子,我更沒時間來照顧你了,蓮兒,你要自己多照顧自己。”

“伽葉大師不是在這裡嘛?他醫術那麼高明……”

劉氏搖搖頭,“你大娘一向不喜僧侶,不會讓他診治的。不過好在宮裡已經有幾名御醫爲她診治。”

“哦?現在情況如何?”

“已經臥牀不起了,唉!”

她想起王夫人病重,也微微有些不安,可是,自己生病住在家廟,沒有家人來接自己,又不能擅自離開,加上劉氏說,府裡私下裡議論是這冷宮娘娘回來衝撞了馮家,惹得諸多不吉利,她就更不敢擅自去看王夫人了,只好老老實實在廟裡呆着。

通過這些日子的觀察,平心而論,王夫人也算得厚道了,劉氏謹小慎微,平素伺候她也周到,和她的關係相處得還可以,馮豐見她擔憂,便道,“娘,你回去照看着大娘吧,我快好了,你不要兩邊操心。”

劉氏點點頭,放心了一點:“蓮兒,等家裡的事情順一點,我會盡快來看你的。”

“好的。”

劉氏匆忙離開了,馮豐送她到家廟門口,看她上了馬車,估計她三五日也不會再來了,心裡不免覺得寂寥,好在還有伽葉可以聊天,想起伽葉,立刻有了精神,便興致勃勃地往禪房走去。

伽葉依舊在看着經卷,這些日子,馮豐每一次見他,他都是這樣的姿勢。

他坐在一張獨立的蒲團上,而在他的對面,則是一張長方行的,約莫一米多寬,兩米長的潔淨光滑的席墊,墊上還有一塊同樣光滑柔軟的蒲團。這是禪房的主人準備了在這裡讀書的,這樣可坐可臥,隨興而爲,十分舒適。

馮豐像往常一樣,舒適地在那張長席的蒲團上坐了,隨手拿起經卷翻番,伽葉擡起頭,看着她,微笑道:“今天這麼早?”

馮豐這才意識到還沒到中午,自己就跑到這裡來了。

她看他那樣滄冷而俊秀的面孔,想起昨晚看的“治病良方”,臉上無端一紅,低了頭,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伽葉見她不似往常一般嘻笑和高談闊論,有點奇怪,伸出手抓住她的手。

馮豐心裡一驚,更是面紅過耳,好一會兒才發現伽葉是抓了自己的手摸摸脈搏而已。

她暗罵自己自作多情,這一沮喪,神情倒立刻自然了,“伽葉,我什麼時候才能夠痊癒啊。”

“脈息還有點沉,這病已無大礙,但是,要痊癒,還得相當長一段時間,你好生將養就是了。”

難怪,要痊癒,得和誰誰OOXX才行。

這古代的男人,自己認識的就那麼幾個,總不能讓皇帝佔了便宜,三王爺長得還不錯,他自己也對馮昭儀很有點“打貓兒心腸”,可惜是有夫之婦,若和他有什麼曖昧不清,容易被原配掌摑,比如明星楊恭如,在餐廳吃個飯,也會被原配找上門打一耳光,那就不妙了。

這年頭,許多男男女女喜歡做第三者,明明就是偷情,還自以爲是TMD愛情,想起都噁心死了。

最好的候選人,可不就是這個俊秀無雙的帥和尚?男未娶女未嫁,而且還是處男!

她胡思亂想着,臉又紅了起來。

伽葉見她神情一再變化,有些奇怪,以爲她的病情有所反覆,又抓起她的手摸摸脈搏,好像還是沒有什麼問題,才道:“妙蓮,今天傍晚再診治一次就差不多了。”

“哦。我要好了麼?”

“也差不多了。妙蓮,明天我要走了……”

馮豐一驚,失聲道:“你要走了?”

“對,你的病已經無礙了,我明天就走。以後,你只需要靜心休養,注意冷暖,要儘量避免發燒咳嗽等等……”

馮豐只覺得腦子裡亂糟糟的,但見他口開口合,卻根本就無心聽他講些什麼。她這些日子天天和伽葉在一起,早已把他當成了自己在古代最親近的人之一,如今,他竟然要走了,自己又不知道穿越回去的方法,難道,今後就自己一個人在這裡孤零零地老去?

伽葉見她不再若往日一般的談笑風生,也不好說什麼,只安慰她道:“妙蓮,你好好養病,病好了還可以回宮的……”

她忽然打斷了他的話:“伽葉,如果我說我並不是馮妙蓮更不是什麼馮昭儀,你相不相信?”

這下輪到伽葉說不出話來。

“我是來自很遠的一個女子,因爲長得像馮昭儀,所以被她們誤當成了馮昭儀,其實,我叫馮豐,跟馮昭儀毫不相干……”

這樣說,應該比較容易理解吧?總比說自己是“穿越”來的未來人強吧?

果然,伽葉點點頭,疑惑地看着她,好一會兒才道:“那你,究竟是誰?”

她見他那樣惶惑的神情,忽然眨眨眼睛:“我也許是借屍還魂哦,我是妖精,是白骨精,你怕不怕?”

他見她那樣閃動的睫毛,笑了起來,搖搖頭:“你不是妖精!”

“我當然不是妖精了。”

“你的家人呢?”

馮豐黯然搖搖頭:“他們都在一次意外中死了。我沒有一個親人了。可是,我還是很想回家。”

他見她那麼明亮的眼神變得有些黯淡,心裡忽然有縷極其陌生的奇怪的情緒,彷彿是悲憫,又彷彿是憐惜:“我能幫你麼?”

馮豐眼前一亮,咯咯笑了起來:“只有你能幫我了!我很想回去。可是,我要回去,必須去尋找涇水和渭水之間的一片牧場,在那裡才能找到回家的路……”

“涇水和渭水之間?距離金陵城不遠啊……”

原來,這裡所謂的京城“金陵城”跟南京那個金陵城不一樣,本質上,就是古代的“長安”,如今的西安。這裡,自然距離那片牧場不遠了。

“我病好後就可以離開這裡了,是不是?”

“你一個女子,怎麼離開?”

“嘻嘻,我以前也經常一個人履行的,而且,我還是競走健將,一天徒步走百八十里也沒有問題的……”

伽葉雖然不知道什麼是“競走健將”,但是聽她一個女孩兒還能一天走百八十里路,再看看她久病多時弱不禁風的樣子,可是眼裡卻閃爍着異樣倔強、活力的光彩,絕非嬌滴滴的小姐情態。

“伽葉,你很意外吧?我以前還練過三年跆拳道呢,只是來到這裡,莫明其妙生了這場大病,渾身軟綿綿的,什麼功夫都施展不出來……對啦,跆拳道就是類似於你們說的武功,不過沒有那麼厲害,只能強身健體而已。在來到這裡之前,我從來沒有生過大病,就連傷風感冒都很少,可是,到了這裡,居然病成這樣……唉……”

她長長的嘆息,他聽得雲裡霧裡,卻也明白了她的中心思想:就是希望病好了能夠離開這裡“回家”去!

“這樣吧,妙蓮,你先在這裡養好病再說,我過些日子再來看你,到時看能不能幫你……”

說了這麼久,他明天還是要走。

他顯然不明白自己“回家”是什麼意思,只以爲自己的家在潼關那邊而已。這也不能怪他,實在是自己也沒法向他解釋清楚。

她有些沮喪,不再開口,靜靜地握着一卷經書發呆。他也沒法安慰她,又聚精會神地研究起了經卷。

已是中午了,她暈乎乎地坐在席子上,也不覺得餓,更忘記了給伽葉去拿“肉素齋”。還是柳兒送來兩份素齋,她才清醒了一點,吩咐柳兒將菜品擺在外間的餐桌上,看柳兒離開後,才覺得有點餓了。

今天由於沒有特別吩咐,送來的可是貨真價實的素齋,香菇菜心、膾溜紫蘇、菠菜豆腐、石花海白菜、糟筍紫菜和一碟涼拌的南厥菜。

雖然都是素菜,可是看着紅紅綠綠的搭配倒也爽心悅目。

馮豐拿起筷子,看看對面的伽葉,伽葉也看着她,微微有些不自在,因爲他還從來沒有和女子同桌吃過飯。

馮豐見他略微不安的樣子,忽然笑了起來,狡黠地眨眨眼睛:“伽葉,色即是空哦,六根清淨,衆生平等,男人也是女人,女人也是男人,都一樣哦……”

她胡言亂語,說什麼男人也是女人,女人也是男人,伽葉卻連連點頭:

色即是空!

他微笑起來,這些日子,他天天和馮豐相處,談古論經,相處愉快,不知不覺早已對她十分親近,因此,兩人第一次一起吃飯,那絲不安立刻消失了,坦然拿起筷子,端了飯碗,微笑道:“今天的素齋看起來真不錯。”

他態度坦然,馮豐也輕鬆了下來,似忘了他剛剛要走的消息,興高采烈道:“看樣子很好吃哦,你要多吃點。”

伽葉點點頭,兩人不再說話,靜靜地吃着飯菜。

吃完,柳兒來收拾了碗筷,馮豐看看天色,更是陰沉得厲害,似乎馬上就要下起雨來。

馮豐坐了一會兒,伽葉見她心神不寧的樣子,心裡也有點怪怪的,似乎想安慰她一下,想想,便講了一個有趣的小故事。

馮豐聽了,笑了一下,見他想讓自己開心的樣子,忽然覺得這不染紅塵的男子更是分外親切有趣,點點頭,對他道:“你看經卷吧,我在這裡看雜書,不會打擾你的。”

伽葉點點頭,兩人便各自拿了經卷坐在一邊看了起來。

馮豐眼裡盯着經卷,可是心思卻完全不在經卷上。

偷眼看去,伽葉那樣心無旁騖、聚精會神的樣子。

他明天就要離開了!

相處近半月,她心裡漸漸對他有了種強烈的依賴的感覺,似乎只有這個和尚纔是自己在這古代唯一的靈魂相通的人。有些她不敢讓柳兒、劉氏知道的事情,比如自己的身份,她都可以坦然地告訴他。他對於“她來自一千多年以後”也不會大驚小怪,而是接受、傾聽並幫她分析——雖然他不過以爲她是來自很遠的外地人,而不是“外時間”人而已。

這樣的一個人若走了,自己怎麼辦?

她越想越惶惑,不由得輕輕靠在席墊背後的一個軟枕上,微閉了眼睛,心裡又是失落又是惆悵。

快到傍晚時,天空忽然下起瓢潑般的大雨,伴隨着隆隆的雷聲和閃電,屋子裡頓時黑得厲害,半明半暗的看也看不清楚了。

已經到了爲馮豐診治的時間了。

伽葉起身,看半明半暗裡,一雙女子的眼睛如此明亮地凝視着自己。他心裡一跳,在馮豐身邊坐下,手放在她的背心,柔聲道:“我再替你看看。”

感覺到那種舒適的習慣的暖意,馮豐低聲道:“伽葉,明天我就看不見你了!”

她的聲音聽起來如此奇怪,有些悶悶的,伽葉心裡也覺得怪怪的,手一鬆,然後又加了點勁,沒有作聲。

約莫十五分鐘左右,他緩緩將手收回。

伽葉正要起身,感覺到面前的那個嬌小的身子在微微顫抖,此時,一陣隆隆的雷聲響過,接着又是刺目的接連的閃電,有那麼一瞬間,藉着閃電的光芒,他清楚地看見面前的女子,眼中掉下淚來。

伽葉心裡一震,一個溫暖而柔軟的身子已經完全靠在了自己懷裡,然後,一雙柔軟的手伸出來抱住了自己的腰。

他全身僵硬,動彈不得,手腳都不知該放在何處。

“伽葉……伽葉……”

她細聲呢喃,他有些清醒,想伸手推開她,卻被她抱得更緊。

又是一陣隆隆的雷聲,他低了頭再次想推開她,她卻擡起頭,一下吻住了他的嘴脣。

那樣火燙的嘴脣貼在自己脣上,那是生平從未有過的心靈的顫慄。

他的腦海裡忽然變成一片空白,渾身燥熱不安,似乎有某一種強烈的情緒要衝出胸腔。那是一種陌生、是一種異樣,是一種恐懼,更是一種強烈的讓人墮入地獄的致命的誘惑。

他不是唐僧,不是受慣了女妖精挑逗已經懂得防禦的老手。

他才第一次接觸到女子,生命裡也從未有過這樣的經驗,明知是毒藥,可是彷彿卻被人扼住了咽喉,只好吞下。

她也不是慣於誘惑唐僧的女妖精,她只是從最初的惶惑開始,在雷聲隆隆的夜晚,在陌生的不能把握的異時空裡,希望能夠有個熟悉的人在身邊陪着自己。到稍微清醒時,已經完全失控了。

又是一道雪白的閃電,這次,她忽然睜開眼睛,看見了他滄冷的面頰變得不安或者說是熱切。

她渾身一熱,笨拙地親吻他,緊緊地抱住他,除此之外,似乎不知道該繼續做什麼了。察覺到他的身子變得異樣,她忽然害怕起來,正想起身,他卻不由自主伸出手去緊緊抱住了她,異常笨拙地回吻着她,嘴裡重重地喘息起來。

外面的雷電風雨越來越猛烈,糾結在那具溫暖的懷抱裡,馮豐的腦子也變得一片空白,情不自禁地悄悄伸手到他的僧袍裡,輕輕撫摸着他堅硬的胸膛。

那樣火一般的柔軟的撫摸,徹底摧毀了最後一絲防線,伽葉重重地呼吸着,兩人一起倒在了光滑柔軟的席墊上……

惱人的束縛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悄然除去,兩具年輕的身子已經糾纏在一起。他從來不懂紅塵情事,但是,這是無師自通的原始本能,不需要任何人指教;

她雖然莫明其妙地成爲皇帝的妃子,可是,在前世今生的記憶裡,也從來不曾有過男女曖昧。可是,她也不需要任何人指教,報刊雜誌、電影電視上曾看過,而且本能也在冥冥之中指導着,完全地無師自通。

他的嘴脣已經貼在了她的柔軟的胸口,她只覺得雙腿間忽然一陣灼熱,似有什麼堅硬的東西進入,然後,是一陣輕微的疼痛,可是,這疼痛很快變成了莫名的快感,他那樣年輕有力的身子急切而狂野地撞擊着她的身子,胸口似要窒息過去,可偏偏又覺得無比愉悅,她張了口,不由得呻吟出聲……

外面的風雨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停了,伽葉的滾燙的身子也慢慢平息下來,只有雙手還緊緊擁抱着那個嬌小的身子。

她柔順地趴在他的胸口,一動不動,汗涔涔的臉輕輕摩娑着他的同樣汗涔涔的臉。

許久許久,兩人都不曾開口。

漸漸地,從開着的窗口已經看到雨後朦朧的月色了。

馮豐翻了一下身,那雙有力的手卻仍然將她緊緊抱住。

她忽然笑了起來,貼在他脣邊低聲道:“伽葉!”

伽葉沒有回答,只是藉着朦朧的月色,看着身邊這張清瘦的面孔,和她臉上那樣的促狹的笑容,似調皮,又似嫵媚,心口又一陣發熱。

她不再翻身,還是那樣趴在他的胸口,用手輕輕摸摸他的光光的頭皮,他的雲遊的冠冕方巾早已掉了,可是,這絲毫也不影響他的俊秀。他的眼睛晶亮得如夜空的繁星。

“伽葉……”

“妙蓮!”

他更緊地抱住她,似乎完全忘記了惶恐和害怕,她的手那樣火熱地從他的頭上滑落到臉頰,又再落在脖子上。

月光下,他的脖子是淡淡的褐色,柔軟而堅毅,是那種純潔的少年人所特有的,清新到了極點。

她的手停留在這裡,好一會兒,纔到了他的胸膛。

胸口一熱,他下意識地抓住了她的手,身子又是一陣緊繃,年輕而強健的身軀如吸毒一般重新燃燒起來,似乎要拼命地自暴自棄一般滑向地獄。

馮豐還沒回過神來,身子已經再次被壓在柔軟的席墊上,她開口,似要說什麼,可是,微微張開的嘴已被他狂熱地親吻封住。

這一次,他再也不若先前那般笨拙和不知所謂,他是絕頂聰明之人,有了第一次的經驗,此後便變得異常的熟練而灼熱。

一陣讓人喘不過氣來的親吻之後,兩具身子又徹底糾纏在了一起……

世界似乎要就此毀滅一般。

兩人再次分開時,彼此身上都汗溼得似從水裡撈起來一般,可是,似乎沒有人怕熱,依舊在這樣夏日的夜晚緊緊擁抱着。

窗外,有蟲子和一些夜鳥的啾啾之聲,身子異常的疲乏又有種解脫的舒適,心裡更是滿滿的愉悅,馮豐躺在他的臂彎裡,背對着他,既不覺得害怕,也不覺得羞澀,而是平靜,一種異常的平靜!似乎這個人是自己很久以前就認識的,兩人在一起,是如此的天經地義。

她不知道這是怎樣的情懷,也不想細細去追究,只是將手伸開抓住他的手,和他的手十指交結着緊緊握在一起,閉了眼睛,許久才低聲道:“伽葉……”

他沒有作聲,一隻手緊緊握着她的手,另一隻手輕輕撫摸着她的溼漉漉的頭髮。

“伽葉,我先前給你送的素齋,其實都是各種雞肉、豬肉、羊肉做的,我把它叫做‘肉素齋’,伽葉,我害你破戒了,……”

他依舊沒有作聲,只暗暗道,最大的戒都破了,何況肉素齋。

她見他一直沉默,過了一會兒才道:“伽葉,我故意害你犯戒……我是故意的,我一直都想害你破戒……你恨不恨我?”

掙扎、惶恐過後,是巨大的虛無,他緊緊摟住她柔軟的身子,心裡無所謂恨與不恨,怕與不怕,而是一種天崩地裂後的信馬由繮,多年的堅守在這一刻土崩瓦解得是如此的徹底。

感覺到他手心傳來的溫度,她翻了下身子,側躺在他的懷裡,揚起頭看着他的明亮的眼睛,低聲道:“伽葉,再多陪我兩天好不好?我一個人在這裡,很害怕……”

黑夜中沒有任何的聲音,她卻準確地看見他輕輕點了點頭。

心裡一安,一陣倦意襲來,她聽得他在自己耳邊柔聲道:“你好好休息一下吧。”

她微笑着,換了個更舒適的姿勢躺在他懷裡,閉了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這一夜,睡得如此安寧,沒有輾轉反側、沒有半夢半醒,而是一直處於那種最好的深度睡眠之中。

小王子和狐狸2皇帝坐檯明星製造1潑婦與潑男公主和婢女1葉嘉VS李歡情敵冷宮的咒怨OOXX決裂前夕1童話的結局2李歡的選擇騙子小叔子和嫂子娶100個老公玫瑰和白菜處男2葉嘉出關朋友灰姑娘的結局惱羞成怒情敵2色誘伽葉2童話的結局2灰姑娘的結局盛世窮女人帶髮修行情敵2灰姑娘的結局童話的結局2決裂前夕2兩個人的初吻絕境1OOXX被逼侍寢最窮的皇帝處男2同屋異夢李歡的選擇打不死的小強2小王子和狐狸2朋友同屋異夢小王子和狐狸2絕境1童話的結局1一睡成名幼稚大王超級球星2白馬王子神經病緣滅緣起不說再見打不死的小強2娶100個老公暴君和花魁皇帝和文武大臣情敵冷宮的咒怨決裂前夕2絕境1處男嫖男人蠢貨兩個葉嘉出關大劫2老妞兒賊和狐狸娶100個老公嫖男人色誘伽葉2小叔子和嫂子被逼侍寢朋友白馬王子神經病2葉嘉出關處男2耙耳朵大劫1輪流侍寢盛世窮女人超級球星2朋友僱個皇帝做小工葉嘉和伽葉2賊和狐狸小王子和狐狸1葉嘉和伽葉2李歡的選擇妻子的尊嚴虛榮心和蠢女人絕境皇帝洗碗白馬王子神經病被逼侍寢被逼侍寢2童話的結局2白馬王子神經病段正淳的悲哀1明星製造1
小王子和狐狸2皇帝坐檯明星製造1潑婦與潑男公主和婢女1葉嘉VS李歡情敵冷宮的咒怨OOXX決裂前夕1童話的結局2李歡的選擇騙子小叔子和嫂子娶100個老公玫瑰和白菜處男2葉嘉出關朋友灰姑娘的結局惱羞成怒情敵2色誘伽葉2童話的結局2灰姑娘的結局盛世窮女人帶髮修行情敵2灰姑娘的結局童話的結局2決裂前夕2兩個人的初吻絕境1OOXX被逼侍寢最窮的皇帝處男2同屋異夢李歡的選擇打不死的小強2小王子和狐狸2朋友同屋異夢小王子和狐狸2絕境1童話的結局1一睡成名幼稚大王超級球星2白馬王子神經病緣滅緣起不說再見打不死的小強2娶100個老公暴君和花魁皇帝和文武大臣情敵冷宮的咒怨決裂前夕2絕境1處男嫖男人蠢貨兩個葉嘉出關大劫2老妞兒賊和狐狸娶100個老公嫖男人色誘伽葉2小叔子和嫂子被逼侍寢朋友白馬王子神經病2葉嘉出關處男2耙耳朵大劫1輪流侍寢盛世窮女人超級球星2朋友僱個皇帝做小工葉嘉和伽葉2賊和狐狸小王子和狐狸1葉嘉和伽葉2李歡的選擇妻子的尊嚴虛榮心和蠢女人絕境皇帝洗碗白馬王子神經病被逼侍寢被逼侍寢2童話的結局2白馬王子神經病段正淳的悲哀1明星製造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