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流侍寢

“馮昭儀,這是馮昭儀麼?哈哈……”

一聲滿是惡意和幸災樂禍的聲音響在頭頂。馮豐擡起頭看去,一下記起,這張惡魔般的面孔正是自己剛剛穿越來這裡時,醒來後第一眼看到的那人。

事後,她曾問柳兒,但是,由於難以形容,柳兒便也說不清楚此人是誰。

他細細地看着她擡起的臉孔,又看看她一身素樸的衣裳,似乎從來沒有見到她這個樣子過,滿眼都是好奇和陌生。

馮豐站起身,退後一步,警惕地看着他:“你是誰?你想幹嘛?”

他冷笑一聲,眼瞼轉動:“馮昭儀,你倒會做戲,連我是誰都不認得了?”

這寂寂深宮,這個男人到底是如何混進來的?馮豐十分好奇,但見他滿眼的幸災樂禍和鄙夷之色,根本不願再理睬他,蹲下身子,又翻了翻最後幾根還沒來得及翻曬的枯枝,準備離開了。

她的手剛一接觸到枯枝,只見一隻穿着小牛皮霸王靴的腳伸過來,飛起一腳就將這堆枯枝踢得一團糟:“哈哈,真沒想到你這賤人,也會淪落到這般地步……”

馮豐站起身,手裡拿着一根細細的枯枝不假思索就揮了過去,正抽在他的面上:“你纔是賤人、賤男人,你有什麼資格來嘲笑我?看你的樣子油頭粉面,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不過是一個寄生蟲而已,你又做過什麼了不起的大事了?”

那男人捂着火辣辣的面頰,驚訝萬分地看着她:“賤人,你敢打我,你……”

馮豐見他衝過來,嚇了一跳,趕緊退後幾步,大聲道:“你敢調戲皇帝的妃子?”

他驚疑着停下腳步,一臉的不甘和憤怒,卻也不敢再追過來。

馮豐冷笑一聲:“你這賤男人別忘記了,這裡雖是冷宮,我馮昭儀還是當今天子的妃子,即便是棄婦也應由天子處置,還輪不到你來教訓!你一個大男人,擅闖後宮,追打皇帝的妃子,你該當何罪?”

男人氣得俊臉變成了豬肝色,重重地喘着粗氣,許久才道:“馮昭儀,你居然變成潑婦了!”

他的語氣里居然很有幾分沉痛和失落。

馮豐怒瞪他一眼,冷笑一聲:“任你們欺負就不是潑婦了?”

他還沒有回答,這一發怒和追打倒引發了劇烈的咳嗽,一陣猛咳,咳出一口血來。那個男人見她咳出一口血來,倒嚇了一跳,又往前走一步,低聲道:“他真把你折磨成這個樣子了?”

馮豐莫明其妙地看着他,不知道他究竟在說些啥。

“妙蓮,他這樣狠毒地對待你,你還對他死心塌地,你真是活該!”

這個男人究竟在說啥?是要自己爲誰戴綠帽子麼?而且,他居然也叫的是馮昭儀的小名。

馮昭儀以前肯定是認識此人的,但是,馮豐又不好一再追問他是誰,雖然聽他的話聽得一頭霧水,也只好不理睬。

那男人見她咳嗽一陣,面色慘白,嘆息一聲,從懷裡掏出一包藥來,惡狠狠地遞了過來:“拿去央着點你的小命吧……”

馮豐狐疑地看着他,自己兩次見到這可怕的男子,他都是窮兇極惡的形象,“怎麼,你想毒死我?殺了我滅口?”

男子氣得口喘粗氣,幾乎劈頭蓋臉就要將這包藥砸過來:“賤人,你的死活與我有什麼相干?你現在這個樣子,值得誰來加害你?”

丫的,口口聲聲罵馮昭儀賤人,肯定也不會對她好到哪裡去。馮豐搖搖頭:“賤男人,還是收起你的假好心吧,我可不敢領受。”

聽得這句“賤男人”,男子的一臉更是鬱悶氣憤,卻又無法,滿臉的怒容過了好一會兒又轉成無奈,“妙蓮,你再不離開,總會死在這冷宮的。”

這話倒深得馮豐之意,想着這處處充滿詭異和狡詐無情的皇宮,她心裡又是害怕又是茫然,情不自禁地道:“我倒想快點離開呢!唉,就是沒法。以前,我總認爲皇宮肯定是個神秘好玩的地方,現在才知道簡直是個屠宰場和冰窖,能夠離開這裡,我一輩子也不想再回來了……”

她這樣深切的嘆息和慌亂的眼神,看在他眼裡,他滿臉的憤怒之色忽然全部淡去了,急切地道:“哦?你若離開了就再也不想回來了?”

“嗯。”

他忽然笑了起來,這一笑,他滿臉的狠毒之色忽然消失得無影無蹤,馮豐忽然發現,這個男子其實是個不折不扣的帥哥,比皇帝還帥上三分,只是比起伽葉國師就稍有不如了。

“那好,我一定設法……”

“娘娘……娘娘……”

是柳兒急促的聲音,男子面色一變,話也來不及說完,看她一眼,又看看自己踢亂的那堆枯枝,悻悻地轉身離開了。

他剛一轉身,柳兒已聞聲走了過來。柳兒看着他的背影,惶恐地看着馮豐,馮豐立刻道:“他是誰?”

“三王爺!”

“馮昭儀又和他有什麼過節?”

柳兒的眼神變得很奇怪,好一會兒才低聲道:“娘娘,您未嫁之前,本來是三王爺的未婚妻。他估計是一直對此事耿耿於懷,所以見您落難了,跑來幸災樂禍。對了,您上次見到的人也是他?”

馮豐點點頭,卻道:“三王爺爲什麼能進入後宮?”

“他是皇上的同母胞弟,太后也很寵愛他,權力很大。他偷偷溜進來,也沒什麼希奇的。後宮其實並非銅牆鐵壁,尤其是別離宮這種冷宮。平常,請人家還沒人來呢,更不用說嚴格看守了。”

原來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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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兒又不無擔心地道:“娘娘,宸昭儀那事已經讓皇上震怒了,若讓他知道三王爺再來找你……”

馮豐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若叫那暴君知道了,自己“狠毒”的罪名上,只怕又得加上一項給他戴綠帽子的嫌疑。如果有了這條罪名,自己可真是死定了!

她直叫晦氣,心想,這宮裡咋人人都是是非精啊!

“柳兒,你不要擔心,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娘娘,您也得小心點,再挨個七八天,等侯爺來將您接走。唉!”

也對,得越早走越好。這宮裡,大家睜着眼睛說瞎話也沒人管,再不走,非死在這裡不可。她想起宸昭儀那樣明顯的謊言都會被相信,不禁道:“柳兒,當今皇上如何?”

“怎麼如何?”

“他治理天下如何?比如性情、性格?政策之類的?”

柳兒一時不太明白她的意思,馮豐乾脆道:“他是昏君還是明君?”

“哦,應該算明君吧,現在天下太平,聽說外面很多人說皇上英明呢!”

馮豐想了想,這小小宮女在深宮裡長大,哪裡知道外面的世情?再昏庸的暴君都有人拍馬屁、歌功頌德,而且越是殘暴的越是喜歡別人對他歌功頌德,沒準,這個皇帝就是這種人。

她沉思間,柳兒撿起地上那包藥,道:“娘娘,這是什麼?”

“是那個啥三王爺送來的……我看看是啥,是害我的還是真的是藥?”馮豐接過仔細看了看,發現正是治療肺病的一劑良藥,而且,心想三王爺有什麼必要現在來毒死自己?

柳兒惶恐道:“還是扔了吧,三王爺私自送來的東西……”

爲什麼要扔?自己躺這裡大半個月,都沒服用過什麼有效的藥物,現在好不容易得到一劑良藥,扔了多可惜啊,何必跟自己的身子過不去?

柳兒遲疑着,馮豐接過藥:“我們自己找個瓦罐熬,不通過藥膳間,沒事的。”

柳兒勉強點了點頭。

雖然是春日晴好,經過三王爺這一羅唆,主僕也無心再遊園,馮豐便隨柳兒一起回到別離宮,找了個廢棄的瓦罐,洗洗乾淨,開始熬起藥來。

久病成醫,自從穿越到這裡,就帶了個多愁多病身,現在這藥劑也不知該熬多少時辰。要是現在隨便在百度、GOOGLE上搜索一下就可以解決的問題,放到現在只能憑日常經驗辦事了。要知道,許多中藥都有自己的特殊熬製方法,火候不對,效果就差之千里。如今,又不能求御醫幫忙,只好將就着對付了。

趁柳兒熬藥時,馮豐又像往常一樣和她閒話起了家常。她想起自己馬上就要“回家”了,雖然有生病“腦子壞了”爲藉口,但是,總不能什麼都一問三不知,所以,在剩下的日子,便異常詳盡地向柳兒打聽自己家裡的情況,爭取多多少少先知道一點兒好有個準備。

第一天放晴後,暮春的尾巴便都是晴日了。太陽一天比一天多了溫度。

這天,馮豐走到外面,看着自己撿拾的那堆已經完全曬乾的枯枝,不禁啞然失笑,心想,自己終究是再也用不着了。

服用了三王爺送來的那大包藥物後,她的病情雖然沒有再加重,卻也沒有什麼明顯的改善。就這樣要死不活地拖着,即便賄賂送藥的宮女小太監,也只能保證每天有熱的湯藥端來,但是,要得到御醫的詳細的診治卻是根本不可能了。

饒是如此,她也不躺在牀上,而是儘量四處慢慢走動,呼吸一些新鮮空氣。

這天中午,午飯送來得特別遲。

主僕二人餓得飢腸轆轆,伸長脖子等了好久,才見送飯的宮女一溜小跑,端了兩三樣小菜和兩碗飯跑過來。

小宮女一放下食盒,馮豐也顧不得多問,立刻和柳兒吃了起來。

吃了幾口,馮豐擡起頭,見小宮女一臉的緋紅,想說什麼又想忍住的樣子。她來這裡後,發現這宮裡的女子生活十分單調,這些小宮女也都算是皇帝的女人,因爲這個身份,便再無接觸其他男子的機會,可是她們一個個要全部得到皇帝的寵幸,那是基本就不可能的。百分之九十幾的宮女都只能終生寂寂無名地生活,就如白居易所說的“白頭宮女在,閒坐說玄宗”了。

如此漫長歲月的煎熬,無論是宮女還是太監們都特八卦,特喜歡傳播小道消息,這幾乎成了她們最喜歡的娛樂,沒事都要生點事出來。

馮豐這些日子賄賂宮女太監,也打聽到不少八卦消息,現在,見小宮女這模樣,分明就是有什麼八卦新聞憋在心裡,不說不痛快的樣子。

她笑起來:“最近又有什麼新的事情了?”

果然,小宮女立刻眉飛色舞地講了起來:“回娘娘,前日宮裡來了位絕色佳麗崔氏,聽說是高麗貢獻來的美女,皇上一見就神魂顛倒,立刻封了她爲昭儀,住到昭陽殿去了……”

柳兒面色大變,昭陽殿是馮昭儀的寢宮,如今被崔氏入主,這不表明馮昭儀已經徹底不能翻身了?

馮豐倒是一點也不意外,帝王無情,自那天在別離宮的最後“探視”後,皇帝估計已經徹底對自己厭煩,也徹底將自己打入了冷宮。這正合她的心意,否則他再來騷擾還不好拒絕。皇帝嘛,那活兒今日從這妃身體出,明日從那嬪身體進,想起來都要發嘔,若失身給他真是天大的不划算。

她想起自己徹底被他“拋棄”了,但是他並未直接下令將自己打入“冷宮”,也就意味着馮侯爺一家還可以來接“馮昭儀”出去。

令馮豐感興趣的卻是,那個崔昭儀肯定真的不知是何等的絕色,要知道,馮妙蓮當初手段使盡、宸昭儀也是懷了所謂的龍鍾才得以晉封昭儀,如今,這位高麗美女一來就登了高位,想必不知是如何的傾城絕色了?

“後天,宮裡有大宴,慶賀崔昭儀晉封,奴婢們也會得到賞賜的……”

馮豐聽小宮女滔滔不絕地講述崔昭儀的美豔,心想,這真是天賜良機,趁着宮裡大慶混亂,自己無論如何也得混去看看。自己來到古代這麼久,整天悶在這方冷宮天地,悶也給悶死了。既然都來了一趟,至少也得“皇宮一日遊”之類的吧,而且自己很快就要離開皇宮了,如果在離開之前,連皇宮的全貌都沒有窺到,豈不是太對不起自己了?

她心裡打定主意,便決意明日無論如何要去走走。

小宮女收拾東西走了,馮豐把自己的想法對柳兒一講,柳兒大驚失色,立刻道:“娘娘,冷宮的嬪妃是不能隨處亂走的。再說,皇上那樣寵愛崔氏……”

她說了這話就不往下說了,馮豐接口道:“他就決不會對我再有絲毫容忍了,我知道。但是,皇帝並未宣佈將馮昭儀打入冷宮吧?他娶美人,馮昭儀去恭賀一下總沒有錯嘛,呵呵。”

柳兒見昭陽殿被賞賜給別人,馮昭儀還露出興高采烈的眼神,吃了一驚,但是,自從馮昭儀上次磕碰了腦子,就一直有些瘋瘋癲癲的。柳兒憂心忡忡地看着她,但見無法阻止她的決定,只得任她。

第二天一早,馮豐就起牀,開始認真地梳妝打扮。這天,她不再穿寶藍雀金裙,也不再穿那件能吸附花瓣的紗衣,天氣已經慢慢暖和起來了,她隨意挑選了一件鵝黃色的裙裳,也不佩戴什麼首飾,一切都隨意從簡。

她已經打聽清楚了,明日的宴會是在翠微殿舉行,宴會從中午開始,估計會持續到下午五六點左右。

馮豐沿着別離宮往外走,柳兒跟在她身邊,神色慘然,就如要去赴刑場似的。她看柳兒惶恐成那般模樣,自己心裡卻暗自罵罵咧咧:丫的,古代男人還真是幸福,自己娶嬌妻美妾,妻子不但不能干涉,還得裝出寬容大度的樣子恭賀丈夫,否則,你就是妒婦,犯了“七出”之罪。而女的,哪怕和其他男人多說幾句話,也得小心翼翼,一不小心,就被當成了蕩婦,自己不死,輿論的口水都要淹死你。

她想想,不禁啞然失笑,心道,當皇帝還真是安逸,可以天天做新郎,夜夜入洞房,難怪皇帝是歷史上最短命的羣體之一,如此肆無忌憚地放縱,不知道他的腎虧損到什麼程度,不早死纔怪呢!

嫁啥人也不能嫁皇帝啊,跟那麼多女人OOXX了,說不定有些梅毒、花柳、愛滋之類的,染上了可就麻煩了,而且,歷史上的確有皇帝就是死於梅毒的,比如同治帝。

她想起那天被皇帝闖進浴室的事情,不禁後怕不已,心裡暗自慶幸,總算躲過了一劫,現在他又娶新婦,更沒自己什麼事兒了,再也不需要害怕了。

柳兒的腳步慢得跟數螞蟻似的,終於要徹底走出別離宮了,柳兒顫聲道:“娘娘……”

馮豐笑道:“放心吧,我只是隨便看看,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柳兒還在猶豫,她已經快步走了出去,柳兒只好慢慢跟上。

走出沉悶已久的別離宮,馮豐才發現這諾大的皇宮完全是另外一番天地,屋宇橫連,畫樑雕閣,很有氣派。而亭中閣樓相連,一路上都是修剪整齊的奇花異草和參天古木。看樣子,這建築應該是盛唐或者宋朝鼎盛時的建築,難怪稱爲“宋唐”了。

她心裡暗思,這朝代怎麼古書上沒有記載?或者是自己在宮裡,柳兒又說得不清楚,也許明明就是唐朝或者宋朝,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她想起以前看過衛斯理的一本科幻小說,說人類一萬年前,有個跟現在一摸一樣的社會,現代人可笑地把他們當作古人,殊不知,一萬年他們就經歷了我們今天所經歷過的所有一切了。

她邊胡思亂想邊往前走,前面的大殿上書“凝和殿”三字,大殿附近有兩座小閣,名曰玉英、玉澗。背靠城牆處,築有一個小土坡,上植杏樹,名爲杏崗,旁列茅亭、修竹,別有野趣。宮有右側爲宴春閣,旁有一個小圓池,架石爲亭,名爲飛華。又有一個鑿開泉眼擴建成的湖,湖中作堤以接亭,又於堤上架一道粱入於湖水,粱上設茅亭柵、鶴莊柵、鹿巖柵、孔翠柵。嘉花名木,類聚區分,幽勝宛如天造地設。

尤其是池中生長着一種類似荷花但又絕非荷花的植物,此時雖然纔剛三月末,但是那植物已經開出碩大的花朵,一莖四葉,形如駢蓋,日光照射時葉片低首,花瓣下,結出的果實行如佛珠,看起來真是令人賞心悅目。

一路上,都有穿梭往來的宮人在忙碌,她們見了馮昭儀,雖然無不意外,卻也並不多和她招呼,顯然是在爲明日的盛宴做準備,無暇理會已經失寵且據傳已經得了絕症的馮昭儀了。

馮豐樂得沒人理睬自己,因此,更加肆無忌憚地在這遍佈奇花異木的深宮裡行走。

行得一程,只見前面是一座大大的花園,原來,這裡纔是真正的御花園。穿過這片花園,就是寬闊的翠微殿,皇帝今天的“新婚”家宴就是在這裡舉行的。

馮豐再走幾步,忽然看見前面有一大羣女人。

她立刻回身,想往另外一個清淨的地方繞過去,卻聽得一聲尖銳的聲音:“馮昭儀……”

她回頭,正是宸昭儀的聲音。

“馮昭儀,既然來了,又何必匆匆離開?”

她信步走了過去,好奇地看着這堆女人,心想,宸昭儀今天又會有什麼陰謀呢?

這一過去,她才發現,這堆女人的級別是七七八八,但是,顯然都是皇帝的“小妾”——沒立皇后,所有嬪妃自然都是小妾。

這一大堆人可就不比場中的宸昭儀、盧淑儀等人了,頗有幾個姿色出衆的,但也並非是什麼傾城傾國之姿。雖有姿色,但是,看樣子,她們卻是因爲家世寒微,又別無特別吸引皇帝的風情,所以一時還沒有攀上高位。

這些嬪妃也各有打算,眼見曾經寵冠六宮的馮昭儀得了絕症、宸昭儀又懷孕,正一個個裝扮了希望得到侍寢的機會,慢慢地烏鴉變鳳凰,沒想到又殺出個絕色高麗美女,一來就騎在衆人頭上,成了最高級別的昭儀,因此,心裡又恨又妒卻又不敢表現出來。

今天迎娶高麗美女的排場那是空前的熱鬧,因此,她們的一腔妒恨早已轉移到了高麗美女身上,也無暇理會失寵且快要掛了的馮昭儀,一個個冷冷地看着她,既無人向她行禮,也無人招呼她。

宸昭儀上下打量一眼馮豐,見她打扮簡樸,一點也不招搖,病得已經乾巴巴的身子,瘦瘦地裹在寬大的水袖裡,一點也看不出身姿了。她的眉眼之間都還是青的,眼眶也有點兒下陷,嘴脣也是淡淡的蒼白的顏色,早非昔日嬌豔如玫瑰的樣子。

馮豐這模樣,讓她看得十分滿意,點了點頭:“妹妹,你可是去恭喜皇上的?”

“是啊,我去恭喜皇上又娶了新寵。妹妹命苦,反正也沒幾天好活了,婦德之中又缺少了‘婦容’一項,所以自知絕無機會再服侍皇上,也就死心了。不過,在恭喜皇上之前,我倒要恭喜姐姐……”

“哦,爲何恭喜本宮?”

“姐姐懷了龍種,身子不便,因此,將皇上讓給別的女人侍寢,不是給姐姐減輕了負擔?如此,姐姐就可以安心養胎?如果崔昭儀運氣好,很快就懷了龍種,以後,姐姐又可以爲她分擔負擔了,如此循環往復……”

宸昭儀的臉色紅一陣又白一陣,眼神中幾乎要射出妒恨的火焰來,馮豐心裡暗笑,看看她的大肚子,本來她已經懷孕幾個月了,自己不該和孕婦計較,可是,她恨宸昭儀歹毒早前那樣明目張膽地落井下石陷害自己,現在,自己輕輕氣她一下也是好的。而且自己說的也都是實情,她要怨恨也該怨恨那負心男人。

一個女人,懷孕了,卻不得不強顏歡笑地恭賀自己的丈夫娶其他絕色佳麗,而且,還絲毫不敢表露出妒嫉之意,這還真是一件天大的笑話,馮豐想,首先,古代這一條自己就受不了,不行,一定得離開皇宮,再想法“穿”回去。

“本宮不得侍寢,妹妹就更沒有機會了,同病相憐之人,又何必……”

“不,我和你並不同病相憐(心想,他又不是我老公,丫的要是我老公,先兩刀將他閹了再說)。姐姐你還有龍種,妹妹我是什麼都沒有,又加上這絕症,我在皇上眼裡早已什麼都不是了……”

馮豐故意說得可憐巴巴的,心想,自己反正是要出宮的了,何必再和皇帝的這幹小妾鬥氣?不如趁早擺脫她們,好生參觀參觀這皇宮。

宸昭儀盯着她憔悴的容顏,暗思冷宮磨礪這幾個月,即便往日囂張如馮昭儀也絕望到這等地步了。她笑了起來:“妹妹也不必絕望,想當初,皇上是多麼寵愛你……”

想當初,想當初!

馮豐見她虛情假意的笑臉,雖然有肚子裡的所謂“龍種”做保障,仍舊掩飾不住高麗美女帶來的危機感。她忽然意識到,現在自己的臉上肯定也是這樣虛情假意的笑,心裡一凜,暗道,這皇宮果然不是好地方,一到這裡,任你純潔如天使也會變得陰沉歹毒起來。

她趕緊道:“你們歇着,我先去轉轉。”

然後,也不管宸昭儀如何表情,立刻就往前走了。

走過這片諾大的御花園,前面就是翠微殿了。

周圍,三步一紅喜五步一燈籠,張燈結綵,喜慶非凡,戲臺上準備的聲音已經隱約傳來了。柳兒說,按照慣例,晉封昭儀,皇宮一般會大慶三至五天,所以,自昨日開始,本朝御用的戲班已經開始排演大型歌舞,慶祝皇帝又要當“新郎”了。

這翠微殿較之御花園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翠微殿的正面是一面巨大的廣場,側翼是一座巨大的假山,山分東西兩嶺,其間亭臺樓閣無數,奇花異草無數,珍禽異獸無數。北邊的山峰接連外面的龍江,引江水流注山林之間,水聲潺潺,如歌如泣。在大大小小的山洞之間,似乎是加了雄黃或者爐甘石之類的化學物質,形成高山雲霧一般的效果。

這翠微殿可真是比御花園漂亮多了。

頭頂雲蒸霞蔚的氣息越來越濃烈,馮豐完全被這樣的美景驚呆了,情不自禁地往水流潺潺的方向走去。

“娘娘,娘娘……”

柳兒驚恐萬狀地叫住她,她卻似乎沒聽見一般,徑直往前面走去。

前面,雲蒸霞蔚的氣息越來越濃烈。這萬物復甦的陽春季節裡,花香、鳥語、陽光,都在這花木森森裡變得朦朧而縹緲,簡直如人間仙境。

而在這仙境之中,十分安靜,決不如御花園一般人羣熙熙攘攘,更是增添了幾分神秘氣息。

馮豐又往前走了幾步,忽然被一聲類似翠鳥或者黃鸝的鳥叫聲吸引了。她慢慢循了過去,只見一棵無名的奇怪樹木上,全是綠中帶紅的葉子——這葉子看起來又很有幾分像花。

這不知是花還是樹的大樹上,滿是一種翠綠羽毛,長長黃色翅膀的鳥兒,叫得煞是悅耳動聽,幾乎最擅奏的樂手也奏不出如此和諧的樂聲。

她靜靜地站得一會兒,忽然聽得一陣奇奇怪怪的“吭吃”的喘息、呻吟或者說是曖昧的笑聲。

她好奇地往前走幾步,卻見前面的一棵大樹下,放着一張寬大的御榻,在御榻上,是兩具白花花的身子上下翻滾,正在進行着激烈地牀上運動。

她暗道晦氣,居然看見這等倒八輩子黴的事,趕緊轉身悄悄藏身在一棵大樹下,卻聽得滿耳肆無忌憚地淫聲浪語:“皇上……皇上……”

“愛妃……愛妃……”

原來,在這裡淫樂的居然是皇帝!

馮豐幾乎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再看這雲蒸霞蔚的山嶺花木,原來全是藏污納垢地。

她趕緊神不知鬼不覺地往回走,卻聽得柳兒一聲一聲的驚呼:“娘娘……娘娘……您在哪兒?”

她暗道不妙,果然只聽得皇帝氣極敗壞的一聲大喝“誰?是誰在哪裡?該死的……”

馮豐嚇得幾乎要暈過去,趕緊往柳兒聲音的方向飛奔而去。柳兒站在一棵樹下正要再喊,馮豐不由分說,拉了她的手就往前跑。

柳兒見她驚惶失措的模樣,情知不妙,好在她熟悉宮裡的道路,見馮豐慌忙之中竟然直奔翠微殿而去,嚇得趕緊用力拉她,將她拉轉方向,往來時路跑去。

馮豐也顧不得其他,一心只想趕緊跑回別離宮去躲着,暈頭暈腦地跑得一程,忽被柳兒拉住,聽得柳兒低聲道:“娘娘,慢點……”

她趕緊停下腳步,才發現已跑進了御花園,對面不遠處,遊園的宸昭儀等人正用十分奇怪的眼光看着她。

她還沒回過神來,只聽得宸昭儀滿腔熱情又不懷好意的聲音:“妹妹,何事如此慌張?”

馮豐喘了一會兒,還是柳兒機靈:“回娘娘,馮昭儀是病情發作了,奴婢要帶她回去服藥……”

她邊說話,馮豐邊咳嗽了起來。

馮豐倒不完全是應景做戲,這一陣奔跑確實是氣血上涌,幾乎要咳嗽得喘不過氣來。

“哦,是這樣。”

馮豐這一陣猛烈地咳嗽,只覺得心肺都要咳出來了,身子一搖晃,順勢坐在旁邊一張冰冷的石凳子上。

過了好一會兒,她總算擡起頭來,見宸昭儀滿臉的懷疑之色,捂住嘴巴退後了一步,笑道:“姐姐可不要太關心我了,我這病可是傳染的,若是一個不小心,傳染了你和你的龍胎,那……”

她故意到這裡就住了口,果然,宸昭儀見她嘴角那絲微微的血跡,立刻後退好幾步,大聲道:“柳兒,快扶你家娘娘回去服藥……”

“是,娘娘。”

馮豐暗鬆了口氣,站起身來,和柳兒正要離開,忽然聽得一聲威嚴的怒喝:“站住!”

她的腿一軟,又跌坐在了石凳子上,那聲音正是皇帝的聲音。

“臣妾參見皇上、崔昭儀……”

“奴婢參見皇上、崔昭儀……”

一片參拜之聲,一大堆女子全部齊刷刷地跪了下去。

馮豐卻偷眼看看皇帝身邊的美女。美女身穿絹紗衣服,不過十五六歲左右,皮膚白嫩細膩,氣色白裡透紅,身材凹凸有致,骨骼玲瓏細緻,頭髮油光黑亮,五官和諧標誌。她臉上掛着幾分笑容,又有着幾分春意,更是媚豔入骨,顯然正是方纔和皇帝在那假山御榻裡銷魂的美女。雖然說不上什麼傾城傾國,但是站在這大堆姿色平庸的嬪妃之中,完全算得上鶴立雞羣了。莫非,宮裡經常所謂的“絕色佳麗”就是這種水平了?

原來,這位就是皇帝的新寵,高麗貢獻來的絕色美女崔氏,果然是名不虛傳。

柳兒就跪在馮豐旁邊,見她呆呆地坐在石凳子上,也不知道下跪,伸手悄悄拉了她一下,馮豐醒悟過來,也顧不得“女兒膝下有黃金”了,還是先保命要緊,趕緊低頭,跪了下去。

這一幕完全落入了皇帝眼裡,他淡淡地道:“你們起來,都退下吧。”

衆妃嬪、宮女立刻站了起來,紛紛退去。

馮豐也如獲大赦趕緊站了起來,趕緊隨了衆人正要離開,忽然聽得一聲威嚴的聲音:“馮昭儀,你留下!”

馮豐的心裡咯噔一下,生生收回已經邁出的幾步,轉過身來。

轉過身,首先看到的又是那個美女,馮豐心裡暗思,這美女還不如屏幕上宋惠喬的水平,比起我們自己的美女張柏芝、林青霞之類的更是沒法比,不過,也算一等美女了,她心裡想得正樂,卻見美女被看得滿面不悅,接着是一聲很做作的“咳咳……”

美女這明顯不悅的咳嗽聽在皇帝耳朵裡,他的原本就有些怒意的眼神更加憤怒起來,聲音又冷又硬:“馮昭儀,你又要耍什麼手段了?”

馮豐沒有作聲,只見那嬌媚的小美女嬌滴滴地哼一聲,皇帝立刻摟住了她,滿眼柔情:“愛妃,你不要怕……”

馮豐暗思,丫的,十八歲的男人喜歡十六歲的女人,八十歲的男人也喜歡十六歲的女人,這皇帝已經三十來歲了,如今摟着着十五六的LOli少女,整個一變態萎縮的國外稱爲“洛麗塔”情節,國內俗稱老牛吃嫩草。

皇帝見她不以爲然,又半天不吭聲,明顯藐視自己,不禁勃然變色,提高了聲音:“馮昭儀,你又耍什麼手段了?”

“嘿嘿,我耍什麼手段了?”

“你不要以爲以前你排擠其他嬪妃的種種手段朕不知道。怎麼?現在,你又想挑撥宸昭儀她們一起對付崔昭儀了?朕警告你,要敢讓崔昭儀受到一絲傷害,朕都饒不了你。朕最恨歹毒的女人了,不要以爲處處算計,就能再得到朕的寵幸。今姑且念你有病在身,暫不追究。你好自爲之吧……”

真是慾加之罪何患無詞,馮豐冷笑一聲:“我什麼時候挑撥宸昭儀她們了?”

“那你們圍在這裡是幹啥?朕從不記得你和宸昭儀的關係很好……”

“我看你是有了新歡,看舊人就處處不順眼,巴不得馮昭儀早死纔是吧?”

“啪”的一聲,一掌重重地落在馮豐的臉上,馮豐久病多時,哪裡經受得起這樣重的一掌,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半邊臉龐印上五個鮮明的指印,嘴角涌出血跡來。

這是第二次被這個賤男人打了,一股怒火衝上心裡,怎麼壓也壓不住,馮豐猛地翻身,一時哪裡爬得起來?緊接着,胸口一悶,又劇烈地咳嗽起來,急怒攻心之下,噴出一口鮮血,面色慘白如一張金紙,幾乎立刻就要死去。

柳兒伸手扶她,已經嚇得語無倫次:“娘娘……”

她咬緊了牙關,忽然強行掙扎着站了起來,完全忘記了自己身處的時代,忘記了砍頭的危險,大聲道:“你少自以爲是了,誰希罕你的什麼寵愛?你以爲自己很了不起?你以爲每個女人都會喜歡你這種見異思遷的種豬?她們奉承你,還不是因爲你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可以從你這裡得到好處和榮華富貴而已!你若沒了這個身份,你看還有幾個女人會看上你?你以爲自己好有魅力?哼,就是世界上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看不上你這種男人……”

柳兒腿一軟,完全跪了下去,泣不成聲道:“娘娘……”

皇帝氣得渾身發顫,一時竟然不知該如何應對,好一會兒,他正要說話,卻見身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多了一個人,那個人立刻跪了下去,大聲道:“皇上,如此忤逆的潑婦,留她何用?不如即刻處死……”

這個落井下石的小人,原來正是三王爺。

皇帝見是他,十分意外:“皇弟請起……”

三王爺站起身,看看馮豐嘴角的血跡,臉上是那種滿不在乎的邪惡的笑容,聲音也是滿不在乎的:“皇上,馮昭儀姿色已衰,又是絕症殘軀,眼看馬上就要嚥氣。可是,她竟然不顧死活跑來這裡出言不遜。一個棄婦膽敢打攪皇上娶新婦的好心情,這是該當何罪?她雖然沒幾天好活了,可是皇上何不乾脆提前將她處死,召告天下,這就是妒婦的下場……”

皇帝面色微變,緊緊盯着三王爺,目光有些奇怪。

三王爺卻面不改色地看着他。

好一會兒他才淡淡道:“皇弟的建議很有道理,朕本該採納,也罷,姑念她也活不了幾天了,就饒她這一次……”

他轉過頭,看着馮豐,冷冷道,“馮昭儀,念在舊日的情份和你生病的份上,朕再饒恕你一次。但是,這也是最後一次了!你回你的別離宮好好呆着吧,在長樂侯來接你之前,你再也不許踏出別離宮半步。”

馮豐忽然笑了起來:“你爲了新歡毒打重病在身的馮昭儀,這就是你所謂的舊日情份?嘿嘿,何止是別離宮,今生今世,我都再也不想踏進這虛情假意、藏污納垢的皇宮半步!”

皇帝盯着她慘淡得幾乎立刻就要死去的面色,滿面的怒容,揚起一掌又要摑下去,卻聽三王爺大聲道:“皇上,還是殺了她吧……”

皇帝擡起的手終於還是緩緩落了下去,“也罷,朕今天不和你計較!”

他轉向三王爺,淡淡道:“皇弟不必操心,你可以離開了。”

“是,臣弟告退。”

皇帝淡淡應了一聲,見三王爺迅速離開,於是,自己也不理睬衆人,轉身大步往相反方向而去了,那個高麗美女見狀,立刻小跑着追了上去。

早已嚇得癱軟在地的柳兒掙扎着起身,想去攙扶馮豐,渾身卻都在顫抖。

馮豐見她抖得那樣厲害,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柳兒,你嚇成這樣幹啥?我這病,別人即便不處死我,也許自己都會死的,反正都是死,又何必害怕?”

柳兒依舊說不出話來,只勉力攙扶了她往回走,一路上,嘴巴里都是“噝噝”的。

雖然捱了一掌,但是好歹罵了幾句,馮豐心口倒慢慢緩過一口氣來,嘴裡喃喃低聲道:“唉,若是有一天,我也能打回來兩巴掌多好啊,這暴君,難道就沒人可以收拾他麼……”

柳兒哪裡還有心思聽她嘟囔?只顧扶了她拼命往別離宮走,兩人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別離宮的門口已經遠遠在望了。

這時,馮豐的身子幾乎已經完全癱在柳兒身上了,柳兒本來就嬌弱,加上受了驚嚇,再勉強走了幾步,終於身子一歪,兩個人都摔倒在了地上。

“哎喲……”

馮豐叫了一聲,坐起來,看着先前嚇得魂不附體的柳兒,這一摔,倒是滿面通紅,正常了幾分,忍不住笑道:“柳兒,你摔清醒了?”

柳兒也坐起來,帶了幾分埋怨的口吻:“娘娘,您還有心情這樣大笑,您……”

“不笑又能如何?難道我哭死就有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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