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龐統哈哈大笑:“劉璋,暴戾,虛僞,險惡,這是上蒼要懲罰劉璋,助孔明大勝,統可不敢居功。
荊益大旱,劉璋本就軍糧不濟,只要我們拖得兩月,劉璋必敗無疑,真是天佑涼軍。”
諸葛亮點點頭:“士元,如今我軍勝券在握,但劉璋奸猾,川軍軍師黃月英更是狡詐,我們不可絲毫大意,除了嚴密防範各個山口以外,重中之重,是我軍的糧草不要讓川軍搶了去。
涼州貧瘠,雍州凋敝,我軍糧草屯在南山口,乃我軍命脈,必須好生手把,士元,你來助我,不如這糧草大營就由士元把守吧,這樣亮也安心。”
龐統向諸葛亮一拜:“孔明果然不忘當年發小之情,龐統剛來,就委以重任,龐統感激在心,不過孔明有這份心就足夠了,龐統與韓遂戰,已經大意一次,受了重傷,如今傷口還隱隱作痛,不時發作。
一旦發作,就不能理事,痛的鑽心,怎麼能擔任守衛糧草這樣的重責,還是孔明另派他人吧。”
“唉。”諸葛亮嘆口氣,想了想:“士元不願助我,那我只能讓三將軍鎮守糧草大營了。”
“不可啊。”龐統一下站起來,牽動燒傷皮膚癒合的嫩肌,嘴角一陣抽痛:“三將軍勇雖勇,卻有勇無謀,又愛醉酒,又愛打罵軍士,如何能擔當糧草大營的重責,龐統覺得,不如派趙雲將軍去吧,趙雲心思縝密,必可保糧草無慮。”
“子龍要調度山口布防,沒個心細之人。我不放心,張將軍雖然魯莽,卻是粗中有細,我看可以。”
…………
龐統出門後,諸葛亮嘆了口氣,阿三上前道:“荊益遭逢大災,先生爲何不高興?”
“主公對街亭戰敗,生氣了。”諸葛亮手裡拿着信紙,臉上一陣落寞。
“可是信上明明都是寬慰之語啊。”
“越是這樣。越代表主公對戰敗耿耿於懷,唉,這也不怪主公,是我無能啊,枉我諸葛亮自負才學。渭水涇水街亭三戰,竟損失二十餘萬大軍,這對雍涼是不可彌合之重創。”
“可是那都是……”
諸葛亮擺擺手:“罷了,人都要往前看,既然以前敗了,吃一塹長一智,今後引以爲戒就好。雖然這次遭受重創,但是隻要擊退川軍,與劉璋結盟,守好函谷關與青泥隘口。我們可慢慢恢復民生。
只要我與龐統齊心輔佐,將曹操禍水南引,一定能再次崛起,只是……”
諸葛亮說着重重嘆口氣。看向帳外:“我現在真的有點摸不透龐士元心裡在想什麼。
記得以前,我與士元。還有徐元直,月英,崔州平,一起飲茶暢談天下,龐士元是最慷慨激昂的,凡事爭先,如果與我們觀點不和,非要辯論到我們同意他的觀點爲止,爭強好勝,可見一斑。
可是如今,士元似乎對什麼都不上心,甚至不想獲得該有的地位和展露才華的舞臺,連主公都不願稱呼一聲,凡事低調得過分。與曾經那個慷慨激昂目中無人的龐統判若兩人。
龐士元變得我完全不認識了,甚至有時候我都在想,士元是不是別有用心,可是我試探過很多次,士元彷彿只是心死了一樣,就像今日我讓鎮守糧草大營,他婉言推拒,我推舉張飛,他有合情合理地反對,讓我實在揣摩不透。”
“或許士元先生只是因爲先生總攬軍權,所以有意避讓吧。”
“以前的龐統絕非這樣的人,何況這些年來,我爲龐統讓權的次數還少嗎?可是哪次他接受了?唉。”
諸葛亮重重嘆息一聲:“我諸葛亮曾經就想找一個主公,無論軍政,皆委任於我,完全信任於我,我必殫精竭慮,爲這個主公完成大業。
可是現在正值雍涼危亡之秋,我一個人很難扛起這幅重擔,只有士元與我齊心協力,才能讓主公迅速崛起。
曾將談笑風生睥睨天下的士元,怎麼會變成這樣,真是我主的一大損失啊。”
…………
龐統回到營帳,姜隱上前道:“屬下知道,先生拒絕糧草大營駐守之責,是害怕諸葛亮猜忌,就算領了職位,若有動作,諸葛亮也能察覺。
可是諸葛亮爲什麼委任張飛那個莽夫當糧草駐守?難道諸葛亮看不出張飛那貨,除了衝鋒陷陣,百無一用嗎?先生爲什麼要勸?我看張飛守了糧草大營,糧草必丟無疑。”
“張飛魯莽,盡人皆知,如果我不相勸,諸葛亮會不疑心嗎?”
龐統笑笑,站起來道:“姜隱啊,你在諸葛亮面前,太嫩了。
如今涼軍七萬人,以險要扼守川軍十五萬人,我們最缺什麼?”
“兵力?”
“胡說八道。”
“士氣啊。”龐統說道:“諸葛亮奇襲長安,進入石城,征伐關中,佔據西涼,屢戰屢勝,料事如神,已經深入涼軍人心,早已被士兵捧入神壇。
如今渭水一敗,街亭一敗,在涼軍士兵心中的神人,卻損失了二十多萬大軍,這是多麼可笑的笑話,諸葛亮的威信遭到嚴重削弱。
川軍與涼軍的決戰,次次見血,殺傷太重了,二十多萬人,那可不止是人,還有物傷其類的悲切,死了這麼多人,昔日的朋友,昔日的同鄉,昔日的袍澤,昔日的父子兄弟,就這麼戰死了。
士兵心中會怎麼想?你以爲現在的涼軍戰力還是曾經的嗎?川軍如此厲害,黃月英更是盛名當世,自出山起,樊城之戰,江陵之戰,南蠻之戰,從未一敗,這次一出手就將諸葛亮打回原形。
街亭到秦川的屠殺式追擊,讓多少涼軍士兵聞風喪膽,現在提起黃月英的名字,都是一副恐懼面龐。
這樣的情況下,最重要的就是恢復涼軍的信心,守是要守,可是也必須取得一場勝利,告訴涼軍,黃月英也是可以被戰敗的。”
“勝利?與張飛守糧草有關係嗎?這隻能戰敗吧。”
龐統搖搖頭,“你不會明白的,諸葛亮用計,不露痕跡,張飛魯莽,人盡皆知,川軍又豈會不知,得知張飛守糧草大營,川軍又缺糧,川軍將領會怎麼樣?”
“劫糧?”
“你以爲諸葛亮沒有佈置?”
姜隱倒吸一口涼氣,當真體會到諸葛亮這種人的可怕,要不是龐統,就算自己是川軍將領,也必然上當,看來自己要跟龐統學的還很多啊。
龐統突然嘆了口氣:“可是知道這些有什麼用?真是老天不開眼,在這個時候大旱荊益,沒有糧草,再強的軍隊也只能崩潰。
如果我是黃月英,我實在想不出來有什麼合理的方法能弄到糧草,看來,我們該出手了。”
………
秦川道口,川軍與涼軍對峙,諸葛亮嚴密佈置防禦,拉下口袋陣等川軍來鑽,龐統苦苦等待機會,一舉致命。
川軍秘密派出魏延回返漢中,率領五千兵偷渡子午谷。
而這個時候,遠在西域的莎車國,女王大擺祭祀神臺,在高臺“作法”。
在黃月英病癒後,劉璋問了黃月英經過,黃月英說是莎車國女王送來藥草,劉璋當時以爲莎車國女王必是那個小姑娘奇洛,還以爲奇洛是感念自己釋放之恩,可是黃月英卻說莎車國女王叫拉提亞。
劉璋頓時大失所望,只以爲奇洛真的只是胡商的女兒。
只聽悠悠的笛音響起,洞中的螞蟻,叢林裡的蛇,樹林裡的毒蜂,蝴蝶,蜻蜓,皆向廣場匯聚,廣場上站滿了西域各國的使節,面對那些被招來的昆蟲,又是震驚又是崇拜。
木鹿大王的蒂鍾在莎車國女王面前只是小兒科,前者只能指揮馴養的動物,後者已經出神入化,操控了野生的物種。
這樣的人,就算耍蛇之人遍地的西域,何曾有人見過,看着高臺上一身殷紅神衣的莎車國女王,西域各國使者都露出仰慕的神色。
“拉提亞女王萬歲萬歲萬萬歲。”西域數十國使者參拜,莎車國拉提亞新女王頓時被捧入神的位置。
使者散去,拉提亞回到後宮。
“陛下,我們不負女王所託,成功完成使命,巨人女子與三雪蟲草皆送到蜀候手中,併成功帶回五千善射之士。”
拉提亞走到外面看了一眼送來的五千涼軍俘虜,大多是涼軍隨徵的羌氐人,點了點頭:“辦的不錯,下去領取解藥和賞賜吧。”
“是。”
當衆人退去,拉提亞掰着手指計算,彷彿少不更事的小姑娘,“五千勇士有了,今日作法,我拉提亞的名聲必傳遍西域,威望大增。
如今還缺一個高深莫測的相師加深地位,還缺五千匹駿馬,這得着落在大宛國身上,還得有五千副金剛盔甲,這得着落在羅馬商旅身上,看來得找個由頭引誘他們帶着盔甲來莎車,搶劫一次。”
拉提亞正盤算着,一名莎車士兵進來稟報:“陛下,你要的算命相師,我們找來了二十個,其中有一名陰陽怪氣的漢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