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這麼大膽。”王緒半拔腰刀,劉璋和和一衆官員也好奇地向人羣看去,一個七八歲孩童從人羣負手而出,那小小的個子,嫩白的臉蛋,童稚的眼睛,都讓這些官員驚詫不已,實在想象不出剛纔的話是出自他的口中。
孩童正是周不疑。
“哪裡來的潑孩,給我拉出去。”王緒大喊一聲,幾個親兵就要上前,劉璋豎手止住。
劉璋打量脣紅齒白的周不疑一眼,甘羅十二拜秦相,項橐七歲爲孔師,民間多奇能異士,劉璋也不因他是一個小孩就輕視,對周不疑道:“孩子,看你是有才學之人,卻未免目光短淺,,一遇風雲便化龍,坐困西川,未必不能進圖中原,我乃皇室宗親,奸臣當道,匡扶大漢江山,何須還鞘掩鋒。”
“,一遇風雲便化龍。”法正等人越加驚詫了,自家主公竟然有如此才華,就憑這一句,已經可稱當世文學高士了。
一些文人士子聽說這裡有牧府官員做対,也趕來觀看,以便對考題有個大概的估計,如果這些高級官吏的文才都不堪一提,那考題能出得很難嗎?
可是現在聽了劉璋的話,這些士子心裡立刻變得七上八下,他們原沒以爲劉璋一個州牧,一個暴戾的屠夫能有多少才華,可是聽到那副對子就驚訝了,現在聽到這兩句詩,更是驚異莫名,州牧都如此了得,手下僱傭的文官還得了?考生不禁對考題充滿憂愁。
“金麟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變化龍,我真沒想到州牧大人有如此才學,看來我周不疑這次益州來得不算冤枉,不過身在匠人考場,我告訴大人一個道理。
鑄劍予炭,炭少劍軟,不能殺敵,炭多劍脆,入肉易折,炭再多,劍既斷裂,是爲廢鐵,益州這把劍,州牧加的炭太多了。”
周圍官員士子你望我我望你,周不疑的話如果出自一個白鬍子老頭口中,這個老頭都算高士,可這樣的話偏偏出自一個孩童之口,帶給他們的驚詫甚至遠甚劉璋的兩句絕句,除了鐵匠們一臉自得,其餘匠人莫名其妙,官員士子都呆住了。
法正哈哈一笑,上前道:“小朋友,你既知道剛極易折的道理,可知不知道你現在做的就是這樣的事?你這樣的小孩,必然早夭。”
“哈哈哈。”周不疑不但沒有反駁法正,反而哈哈大笑:“我早夭我早已料到了,我早夭也是我一個人,可是州牧大人統率百萬子民,麾下文臣武將無數,如果橫死,恐怕比我早夭後果嚴重得多。”
“你……”一衆文臣武將聽到周不疑咒罵劉璋,驚怒不已,一些親兵已經拔刀相向,周不疑卻泰然自若。
劉璋制止了手下的行爲,看着這老氣橫秋的孩童,心裡仔細搜索了一遍記憶,也沒想出周不疑這個人物,壓下心裡的驚異,對周不疑道:“多謝小兄弟教誨,本官必銘記今日之話,只不知小兄弟來到這裡,是專門來教誨於我,還是有別的什麼目的?”
“我來是……”
周不疑還沒說完,一個老頭就從人堆裡衝出來:“周不疑,你快回來,你別鬧了,我的飯分你一半還不成嗎?”
“我纔不要你的飯。”周不疑瞥了一眼張仲景,對劉璋道:“我來是來抗議的,憑什麼你們只給考試的人飯吃,不給我飯吃,我千里迢迢趕來容易嗎我,我都餓了一天了,哎喲。”周不疑捂着肚子蹲了下來。…,
周圍人先是一愣,接着鬨堂大笑,如果不是周不疑這句話,所有人都忘了他還是個孩子。
王甫對劉璋拜道:“主公,我們只安排了考官和考生的飯食,考慮不周,請主公恕罪。”
“恕什麼罪?這樣是對的,不過。”劉璋想了一下道:“給這個孩子準備一份吧,錢算在……法正頭上,誰讓他引得那小孩咒我。”
“我……”法正向來生活不檢點,那點俸祿還不夠自己花呢,要他出血,老大的不情願。
等張仲景帶着周不疑走後,法正激動地對劉璋恭聲一拜道:“恭喜主公得此天降奇才。”
“恭喜主公。”王甫王累等人一齊下拜。
劉璋看着遠去的周不疑身影,搖了搖頭:“這周不疑是罕見的神童,可惜剛纔那番話,既顯其才,也顯其短,還是先觀察着吧。”
考試場地西面空曠地蓋了許多大棚,是考生們的臨時住處,大棚外有一棵大槐樹,幾個中年婦女就在下面給考生們盛飯盛菜,周不疑端了一碗套飯回到張仲景身邊。
兩人坐在石階上,周不疑一邊吃一邊抱怨道“老頭,想我周不疑跟了這麼多師傅,沒有一百也有幾十吧,就跟着你受的苦最多。”
張仲景挑了一根肉絲丟到周不疑碗裡,說道:“你就別不知足了,荊南現在還在兵戈,多少百姓吃不上飯,多少百姓在逃難,你現在有吃有喝有住的地方,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喂,我說老頭,你好歹也是出身世族,不會這麼沒有追求吧?”
張仲景呵呵一笑,指着周圍對周不疑道:“你看,你看,看那些人,都是醫生啊,來自各個地方,以前我在長沙,還真沒想到有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治病方法,有那麼多看似平常的東西可以入藥,這次就算沒找到阿古達,也不算冤枉啦,要說這益州牧還真是個好人……”
張仲景一提到對老百姓有好處的事就說個沒完,周不疑實在不耐煩,幾下吃完飯,把碗往張仲景手裡一丟道:“我要出去啦,那個棚子住的太熱了,人又多,很多人還不洗腳,我去找客棧了。”
周不疑說完就走了。
“你哪來的錢啊?”張仲景喊道。
“你放心吧。”
“不準偷不準騙啊。”
“知道了。”
張仲景嘆了口氣,一邊細嚼慢嚥一邊心裡默默道:你去住客棧也好,說別人腳臭,你那腳一隻頂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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