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諸葛亮突然一束手,阻止了大部隊通行,諸葛亮左右望望,疑惑道:“沿途山林,皆鳥鳴蟲啼,這裡爲何如此安靜?……不對,有埋伏,撤退。”諸葛亮看到了兩邊山林金屬反射的光澤。
聽了諸葛亮的話,衆人還沒反應過來,突然兩邊利箭破空,無數箭矢向氐人軍開路的部隊射去。
兀突骨見已經被發現,沒等諸葛亮大部隊到來,先向先頭部隊發起進攻,諸葛亮急忙後撤,這時隆隆的馬蹄聲響起,趙雲率領五千大宛騎兵殺了出來。
開路的先頭部隊被射的七零八落,被趙雲率領大宛軍一衝而散,大宛馬山地作戰比一般戰馬厲害得多,新安古道如履平地,向諸葛亮衝過去。
諸葛亮不知道如此絕密的計劃,爲什麼被川軍發現,來不及細想,立即帶着部隊後撤,後面大宛騎緊追不捨,矮腳馬在崎嶇的山路上,不斷將騎士掀落馬下。
“轟隆隆。”
諸葛亮率軍剛跑出幾百米,一陣轟隆隆的聲音,無數巨石堵住了前面的窄道,數十藤甲兵從山中冒出來,在大石後面列陣。
“射。”諸葛亮當即下令士兵騎射。
“嗖嗖嗖。”無數箭雨射向藤甲兵,氐人士兵本以爲可以設成刺蝟的藤甲軍,一波箭雨之後,竟然活生生站在原地,藤甲的縫隙中嵌進許多箭頭,刺蝟是刺蝟了,卻一個沒死。
氐人士兵大吃一驚,諸葛亮立刻驚道:“藤甲軍?”
諸葛亮聽說了藤甲軍的名聲,但是沒有具體概念,當初川軍與劉備作戰的時候,因爲南疆初定。滇州還在起步階段,沒有徵調多少蠻人,所以藤甲軍沒有出戰。
諸葛亮只是道聽途說,現在才第一次真正見到。
而第一次見到藤甲軍,竟然是最適合藤甲戰場的山地。
後面趙雲率着大宛騎向氐人兵殺過來,諸葛亮急忙命令氐人衝鋒,藤甲軍彎弓搭箭,利箭向氐人士兵射去。
氐人士兵可不是藤甲軍,甚至還不如中原軍隊的布甲。草原騎兵基本都是沒防護的,在狹窄的道路上,幾十個藤甲兵箭無虛發,衝向石堆的氐人士兵被射翻一大片。
後面的氐人騎兵繼續衝鋒,藤甲兵繼續放箭。諸葛亮聽馬蹄聲就知道後面趙雲帶的騎兵衝擊力多麼強,根本不敢硬抗,只能指揮氐人士兵不計生死的衝向藤甲兵。
氐人騎兵利用箭雨的空隙衝鋒,終於衝到石堆前,可是這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地方,石堆將氐人騎兵的馬力降到最低,氐人士兵完全不是刀槍不入的藤甲兵對手。好不容易冒頭的氐人士兵被藤甲軍亂斧砍死。
後面趙雲的騎兵終於殺了過來,大宛騎一衝鋒就是一往無前,防護盔甲也不是一個等級的,氐人騎兵完全不是大宛騎對手。
大宛騎所過之處。屍橫遍野,藤甲軍跟在後面收割漏網之魚。
戰爭進行得輕鬆無比,趙雲騎馬到了諸葛亮身前,沉聲道:“諸葛先生。臨死前,有什麼話說嗎?”
氐人士兵已經被全部殺死。五千氐人騎兵沒擋住大宛騎一個回合的衝鋒,血腥的氣味撲向諸葛亮面門。
諸葛亮剩下一個人站在草地上,卻沒擔心自己生死,而是從陸續出來的藤甲兵白桿兵和大宛騎中尋找。
“不用找了,黃軍師不在這裡,他讓我問你,有什麼未了心願,我一定向軍師帶到。”趙雲冷聲說道。
諸葛亮面色瞬間灰敗下來:“願望?我的願望就是與你一戰,月英,連這個機會你也不給我嗎?連最後時刻,都不願見我一次嗎?”
諸葛亮只覺得全身力氣都沒了,癱坐在地上,趙雲耐心等着,過了許久,諸葛亮站起來,將自己的鵝毛扇遞給趙雲:“趙將軍,將這個交給你家軍師,如果有下輩子,我不會再有顧忌,只與她去專心實現上面的願望。”
鵝毛扇與黃月英那把師傅送的鵝毛扇寫字不同,黃月英的鵝毛扇寫了一個璋一個玉,而諸葛亮的鵝毛扇上卻寫了好多字。
趙雲沒有看鵝毛扇,直接收了,對諸葛亮道:“還有嗎?”
諸葛亮沉默。
“諸葛先生,軍師不讓你死得不明不白,折蘭英女王是我家主公的女人,一直在爲我川軍做事。”
“啊?”諸葛亮驚訝的擡起頭,這一瞬間,所有的疑惑都豁然開朗,一縷鮮血從喉間飛起,一代智者倒地,趙雲提着帶血的銀槍勒馬離開桑倩坡。
……
“你還記得那年黃花時節,月光褪去鉛華,繁華落盡,當落英擦過我的指尖,是否也觸摸到你的溫度。”
黃月英看着鵝毛扇上的字跡,一滴淚水滑下,曾經的四個發小好友,如今面目全非,徐庶,諸葛亮,都已經逝去了。
當初川軍大軍逼迫襄陽,諸葛亮在婚禮的當天逃婚,因爲諸葛慈司馬徽都不可能讓諸葛亮落在劉璋手上。
那時候的諸葛亮同樣認爲自己應該離開,應該去投效明主,滅了劉璋,振興家族,幹一場轟轟烈烈的大事。
所以諸葛亮逃婚了,而這個決定,也決定了諸葛亮以後的命運。
如果當初不是家族,如果當初諸葛亮只是一個普通的才子,如果諸葛亮與龐統一樣懂得爲自己考慮,沒有那麼深的家族觀念,不會是今天這個結果。
“如果有下輩子,我不會再有顧忌,只與她去專心實現上面的願望。”
“他最終是後悔了。”黃月英說了一句,劉璋坐在一旁,一直沒有出聲,這時輕聲道:“如果當初諸葛亮沒逃婚,現在會是什麼樣子?”
劉璋想想,黃月英如果與諸葛亮晚婚,肯定不會喜歡自己了,可是話說回來,那樣的心境下,自己還會喜歡上黃月英嗎?
那會是一個完全不同的結局吧。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這是命。”黃月英說了一句,收起鵝毛扇。
“諸葛孔明,無論如何也是一代智者,我會命人將他的骨灰運回隆中安葬的,我總覺得,那個地方,纔是最適合他的地方,月英,你覺得呢?”
黃月英點點頭,如果真的淡泊名利,豪放不羈,就在隆中醉臥高榻,何來如此多的煩惱俗事。
諸葛亮最後的後悔,或許他是真的想念隆中那個被他親手燒掉的草堂了,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或許在那裡一輩子,纔是他最想要的。
當然,還需要一個人陪着他。
“謝謝你,夫君。”黃月英對劉璋輕聲道,沒有叫“主公”,擦乾眼角的淚水對劉璋道:“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現在氐人的事情已經解決了,根據折蘭所說,鮮卑,烏桓,袁氏兄弟,這次都已經出兵了,但是隻要氐人大軍攻擊了他們後方,這些人都不足爲慮,我們是該想想怎麼攻破面前的敵軍了。”
劉璋點點頭,黃月英已經恢復常態,從一旁拿過下河套地圖,對劉璋道:“我們現在攻擊最大的困難,第一是晉陽與罕樑城互爲犄角,第二是上黨有三萬軍隊,可能隨時襲擊我們後方。
不過他們的實力不如我們,我覺得我們可以派八千東州兵駐紮平陽,一萬西涼騎馳騁於上黨之外。
如此一來,上黨城若要出來進攻我們,首先要打得過我們的騎兵,曹軍精銳騎兵已經全部瓦解,就憑現在那些馬軍,還不是西涼騎的對手,就算他們能躲得過騎兵縱橫,一萬東州兵把守平陽,上黨三萬軍也掀不起風浪。
這樣上黨的威脅就解除了。
對於晉陽和罕樑城,無非是掎角之勢,只要滅掉一角,另外一角自然瓦解。
我建議我們現在開着軍隊去停駐晉陽到罕樑城的中間線,靠河築城,在中間線上築起一道大堤,步兵在西邊守着大堤,騎兵在東岸馳騁。
只要四萬左右兵馬,晉陽的七萬軍絕不可能過得來,然後集中五萬軍隊攻罕樑城,罕樑城必下無疑。”
劉璋點點頭,其實就算曹操和郭嘉,也沒想過能用曹彰和吳俊的軍隊守住十萬川軍,雙方軍隊戰力不是一個檔次的,更何況曹軍騎兵完全不是川軍騎兵對手。
這樣優勢的軍隊,很好做軍事佈置。
劉璋立刻命人按令行事,就在這時,一名士兵進來:“主公,小的從長安來,帶來交州和西域喜報。”
“念。”
“交州蒼梧郡校尉翻哲殺了蒼梧太守士壹,向我軍投降,幷包圍士燮老家,拿下士燮全家老少滿門抄斬,七十歲的士燮在前線憂憤而死,交趾太守士武率軍攻翻哲,被祝融將軍偷襲,大敗。
士燮,士壹,士武相繼死亡,現在交州大亂,各郡爭相歸附,百姓跟着造反,根深蒂固的士家被當地軍隊和百姓連根拔除,姓士的人幾乎被斬盡殺絕。
其餘世家也被交州軍民洗劫,紛紛向駱越國等更南方的小國出逃,滇州牧蔡洺,邊軍統領祝融正在接收交州郡。”
“好快。”劉璋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