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啊,妙啊。”張魯連連點頭。
閻圃拿過信紙看完,他自然知道楊松說苦思一夜是胡謅的,可是還有一些疑惑,皺眉道:“楊大人,我們漢中只有萬餘守軍,分在四城更是捉襟見肘,我們拿什麼去伏擊劉璋?”
楊松胸有成竹地道:“這個我早想好了,我們可以把四城守軍都集到西城,再加上一些大戶護院,一定能一戰而勝。”
“屬下還是覺得有一點冒險。”閻圃擔憂地對張魯道。
張魯道:“有什麼冒險,我覺得這計策比你那招教衆守城好多了,楊松答應做內應,劉璋必定心花怒放,注意力全在西城,如果閻功曹覺得不妥,我們可在北城也布一些守兵,這樣就萬無一失了。”
“好了。”張魯抖了抖衣袍,站起來道:“楊松的計策大好,就這麼辦,十日之後大敗劉璋,而這十日裡,你們兩認真做好祭祀的準備工作。”
“是。”閻圃楊松二人答應一聲,一個緊皺眉頭,一個喜氣洋洋。
漢中九月飛雪,蕭芙蓉一身男裝踏上南鄭東面山頂,後方沙摩柯帶着五溪蠻兵陸續從懸崖攀登上來。
南鄭城池淹沒在大雪之中,蕭芙蓉一手提槍,一手叉腰,放眼眺望,英氣勃發地道:“如此好雪,倒省得本姑娘等到夜晚,傳令下去,休整一炷香,全軍進攻南鄭,南鄭城高,務必一鼓而下。”
“嘿嘿。”沙摩柯提着大刀,舔着嘴脣笑道:“這次我要讓漢人知道我沙摩柯的厲害。”
蕭芙蓉回頭怒視沙摩柯,一腳踢在他大腿上:“給你說了多少次,你現在叫魏延。”
“真掃興。”
“對了,我叫啥來着?”
“青衣羌族第一勇士白羽神槍細封池。”
五溪蠻兵全部上崖,盤膝而坐,蕭芙蓉轉身面向衆人,昂首道:“大家聽着,只要我們攻進城去,劉璋就會撥給我們打獵三年都換不來的鹽巴、食物和漢人用的鉄錢,誰要是怕死,現在就回去,不怕死的都跟我衝,敢有後退一步者,本姑娘長劍絕不留情。”
“誓死追隨少領主。”
“下山。”
蕭芙蓉手一揮,五溪三千蠻兵冒着濃雪衝下東山,南鄭城頭稀疏的守兵無精打采,東城向來是南鄭最不重視的地方,對面除了羌人偶爾能出現之外,根本不可能有兵馬攻入,而羌人也最多就是在城外劫掠一番而已。
就在這時,一個士兵偶然從雪中瞥見山口出現人流,定睛看去,嚇了一跳,急忙叫過旁邊的同伴,驚聲道:“你看,那是什麼?”
同伴看了一眼,隨口道:“老百姓吧。”
“這麼大的雪,老百姓哪有那麼多的?”
“啊,是羌人犯境,快稟告將軍。”
羌人出現是常有的事,南鄭守軍並不驚慌,可是隨着蠻軍的接近,守城將領漸漸發現不對,羌人每次最多幾百人,哪有這麼多人同時出動的,還打着旗幟,這更加不可能。
“敵襲,戒備。”
南鄭守軍終於驚慌起來,匆忙地搬運弓箭、滾木,可是東城防禦荒廢日久,兵力又極其空虛,根本沒法守住每個牆垛,一根根攀巖勾摔上城頭,蠻軍就勢攀爬而上,如履平地,勇猛無當。
沙摩柯率先攻上城樓,提刀輪起一圈,砍死數名漢中兵,揚聲大喝:“誰敢與我西川大將軍魏延一戰。”
聲勢駭人,嚇的周遭士兵連退數步,守城將領大驚,“竟然是在白龍江畔七千士兵大敗張衛兩萬兵馬的益州將領魏延,難道川軍集中兵力攻擊東城了?那自己這幾百人如何能守住?”
正在守城將領驚訝的當兒,蕭芙蓉也殺上城頭,揮槍連刺數人,直殺向一名漢中將軍,將軍只接了一招就被一槍打翻在地,蕭芙蓉槍尖指在其喉嚨上,不屑地道:“就憑你也敢與我細封池對敵,滾下去。”
蕭芙蓉一腳將將領踢下城梯,將領爬起來扔了戰刀就跑,一邊跑一邊大喊:“魏延聯合細封池殺來了,魏延聯合細封池殺來了,快跑啊。”
漢中兵一聽到魏延和細封池的名字,全都驚慌失措,迅速潰敗,蠻軍順利攻上城頭,蕭芙蓉槍一舉,全軍向城中殺去。
大雪紛飛,張魯穿着寬大的道袍,帶着黑色的道帽,站在高臺上作法祭天,因爲這十天來劉璋一直派細作散佈張魯用卑鄙手段殺死張修的謠言,張魯爲了伏擊成功,又不能大力闢謠,以至於今年來參加祭祀的民衆少了許多,可是這還是擋不住張師君的熱情。
就在這時,一名士兵倉惶來報,對高臺上的張魯高聲道:“師君,不好了,劉璋與羌人勾結,手下大將魏延與青衣羌族白甲驍將細封池從東城帶大軍殺進來了。”
“什麼?”閻圃陪祭席上站起來,驚訝地道:“怎麼可能?我一直留意着劉璋大軍動向,劉璋大軍明明都在西城外,怎麼可能突然去了東城。”
“是真的,川軍與羌人的聯軍足有數千人,城門已破,馬上就要殺過來了,請師君和各位大人快快撤退吧。”
衆文武和士兵都驚慌起來,自白龍江一戰,魏延一戰成名,而細封池更是羌人中出了名的勇猛,這兩人的組合無疑具有極大的震懾力,紛紛都有了逃跑的打算,唯獨張魯一個人拿着桃木劍在高臺上旁若無聞地舞劍作法。
閻圃疾聲喊道:“師君,快快下令撤退吧,我們大軍都在西城,只要到了西城我們一定能殺出重圍,與張衛和申耽匯合後,未必沒有反擊之力啊。”
“是啊,是啊,師君下令撤退吧。”衆文武一齊下跪。
張魯卻如沒聽見一般,繼續燒紙符灑糯米,閻圃“唉”了一聲,他知道張魯把這一年一度的祭祀看的很重,現在正是收尾的時候,張魯不願離去,看來自己註定要做階下囚了。
西城外,楊松帶着近萬士兵和世家大族的家丁家將埋伏在西城城門,各種滾木雷石準備就緒,弓箭上弦,可是都發出信號好多次了,就是不見川軍有所動作,楊松心焦不已。
劉璋坐在太陽傘下,悠閒地喝着茶,張任和好厲害分列左右,南鄭城頭又一次舉起紅旗,劉璋只淡淡一笑,而身後川軍士兵休整了十天後,個個容光煥發,靜立待命。
“報,東城傳來消息,蕭姑娘已經得手,正向城中殺去。”
一名士兵快馬來報,劉璋慢慢放下茶杯站了起來,“好,那我們也該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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