ωωω ¤тt kǎn ¤c o “也就是說,能否守住,全看我們追擊的效果,只要追殺得好,西涼軍就能被這六千兵卡在鐵龍到陽平關之間。”
“主公待如何。”
劉璋皺眉思考了一下,大聲道:“來人,取紙筆。”
士兵遞上紙筆,劉璋寫就,遞給一名小將道:“立刻快馬趕赴祁山山口,那裡是蕭芙蓉蠻軍必經之地,多派人守候,將這封信交給她。”
“是。”
“主公,不阻截西涼軍了?”法正道,蕭芙蓉大軍原來的計劃,就是趕赴鐵龍木臺和上關,嚴密把守,不讓西涼軍逃走一兵一卒。
“當然要阻截,還要組建草原騎,否則,今後進攻西涼,難道還是靠步兵打嗎?”
這次步兵對騎兵,雖然勝了,但是之前準備了太多太多,又利用了地利,可以說各種條件發揮到極致,結果還是慘勝,川軍傷亡慘重,包抄西涼騎時,重步兵的龜速,差點全軍覆沒。
如果以後上了雍涼,還是步兵,那在雍涼遼闊的地方,沒有堅城,只能被動挨打,別說攻佔西涼,就算建一個穩定的兵站都難。
法正沒有明白劉璋的意思,但是聽出劉璋不會讓蕭芙蓉阻截西涼騎了,有些憂心,劉璋看了,也知道自己有些冒險,不過富貴險中求,何況自己冒險並不是沒有依仗。
“來人,將馬雲祿帶出來,全軍向西涼軍追擊。”
“是。”
關銀屏秀眉緊蹙。
…………西涼軍大營外,馬休馬鐵讓士兵帶着重傷的馬超馬岱奔逃,在二十里山路上不知多少人被踐踏,多少騎兵摔下懸崖,卻看見前方大營火光沖天。
“怎麼辦,怎麼辦啊。”眼見大營被燒,後方羌騎追擊,現在不但依附韓遂的羌兵投降,就連依附馬氏的也開始投降,馬休馬鐵都沒了主意。
“兩位少將軍,如今只有留下一隊殿後,其餘人直接殺向鐵龍,過上關木臺,回西涼了。”西涼大將龐柔說道。
“那誰殿後?誰殿後?”馬休急道。
一臉少年氣的馬鐵道:“龐將軍既然請命,就由龐將軍殿後吧。”
“我……”龐柔掙扎了一下道:“我部傷亡慘重,如果少將軍要末將殿後,請撥給五千兵馬。”
“撥給兵馬?我們現在就這麼點人,還撥給兵馬?”馬鐵怒聲道,突然神色一轉:“噢,我知道了,好你個龐柔,你弟龐德投降了,你也要投降是不是,還想賺我兵馬,豈有此理,來人,將龐柔押起來。”
“少將軍,莫寒忠將之心。”龐柔大聲喊道。
“你什麼忠將,這次我們戰敗,就是因爲龐德投敵,你和你弟一丘之貉……”馬休大聲道,越說心裡越氣憤,好像西涼軍戰敗真是因爲龐德投敵一般。
龐柔是龐德之兄(據演義,非正史),龐德投敵,龐柔既不解也不屑,從來沒動過投降念頭,因爲龐德的關係,龐柔所部是衝殺最兇猛的一部,所以纔會傷亡慘重。
西涼現在是軍閥割據,倚強凌弱之態,韓遂麾下旗本八騎是軍閥,馬氏麾下也是一個個軍閥,當沒有統一的外敵時,就會相互征戰。
龐柔正是因爲這點,才拒絕自己所部殿後,這次追隨馬氏南下,龐家部曲傾巢而出,如果都回不去,龐家必被殲滅。
這只是雍涼苦寒之地的生存之道,並不表示龐柔就對馬氏有二心,馬休這樣說,讓龐柔動了怒氣。
“馬鐵馬鐵,休得無禮。”馬超虛弱地打斷馬休的話,堅定的語氣道:“我信龐柔,更信龐德,龐家忠烈,必不背叛。”
“大哥。”馬休急道。
隆隆的馬蹄聲越來越近,羌騎呈一條黑線向西涼敗軍覆蓋過來,後面跟着黃忠率領的川軍步兵。
馬休眼看情勢危急,向一個個將領看過去:“你們,誰殿後。”
所有將領,包括先零羌等騎兵頭領都沉默,西涼軍閥當一致對外時,可以團結,但是到了窮途末路,也可以樹倒猢猻散。
川軍和羌騎逼近,還沒掩殺,一騎快馬衝出,向西涼敗軍喊道:“傳大將軍蜀候劉皇叔令,我川軍與西涼軍堂堂正正而戰,不容敗逃,如若敗逃,我軍任意處置這個女人。”
騎兵喊完,一輛車駕推出,上面正是被綁着的馬雲祿。
馬超,馬岱,馬休,馬鐵及衆馬家將領俱是一驚,驚怒交加,他們沒想到馬雲祿的身份暴露,更沒想到劉璋會拿這來要挾。
馬鐵大聲喊道:“兩軍交戰,要挾女眷爲何?他劉璋還要不要臉。”
“西涼規矩,戰敗者女眷歸勝者。”川軍騎兵喊完,再不多言,撥馬回陣,同時大批羌騎兵開始衝鋒。
“接戰,接戰。”馬鐵馬休大喊。
“不可。”馬超拼盡全力喊道,雖然他也很憤怒,可是知道這時西涼軍陣型零散,士氣全無,接戰只有送死。
“如果我們不接戰,姐姐會被川軍蹂躪的。”馬鐵恨聲喊了一聲,馬休大聲道:“誰不殺敵,就是與我西涼馬氏爲敵,回到西涼,必伐之。”
馬休大喊一聲,率領馬氏騎兵率先衝了出去,那些依附馬氏的羌騎,尤其先零羌,已經與韓遂決裂,心中害怕馬氏報復,也跟着衝出去。
“回來,你們要送死嗎?回來。”馬超大喊,牽動內傷,吐出一口血。
西涼騎凌亂地與羌軍接戰,羌軍狀態也好不到哪裡去,兩方軍馬相撞,彼此消耗,青衣羌等西羌首領害怕放走馬超,遭到報復,都拼力衝殺,馬休馬鐵滿含憤怒,奮力抵擋,原來的友軍,生死相搏。
川軍步兵穿過羌騎兩翼列長矛陣,向西涼軍包抄。
“完了,完了。”馬超看着馬休馬鐵陷入川軍和羌騎的人海中,心知肚明,如果川軍步兵列陣完成合圍,所有西涼騎,一個也別想回西涼。
就在這時,龐柔趁着兩個士兵緊張觀看戰局,猛地掙開束縛,搶過戰刀,一刀殺了兩個士兵,招呼自己的兵馬挾持了其他兵馬,一時西涼軍後軍劍拔弩張。
“龐將軍,你果真要叛我嗎?”馬超凝眉問道。
“少將軍,莫怪龐柔,馬休馬鐵讓人寒心,而這次我龐家兄弟未隨兩位少將軍出戰送死,回到西涼必遭報復,龐柔不得不爲。”
西涼人快意恩仇,沒那麼多寬容,先是龐德投敵,後是龐柔拒絕出戰,無論馬休馬鐵是生是死,若活着,馬休馬鐵會報復龐柔,如果死了,那更慘,馬騰就能把龐家滅了。
龐柔無路可走。
“但是,少將軍,就憑你剛纔那句話,龐氏忠烈,必不背叛,我龐柔願意最後幫少將軍一次,他曰戰場相見,少將軍只管取下龐柔人頭。”
龐柔向馬超拜了一禮,命令所部大聲喊道:“殺馬超馬岱,誅滅馬家。”
說着率領兵馬向馬氏部曲殺過去,卻未動馬超馬岱一根汗毛,馬氏騎兵急忙護了馬超馬岱而走,龐柔追殺。
戰陣的馬休馬鐵看得大怒,心憂兩位哥哥,急忙調轉軍隊回軍殺來,後方羌騎追殺。
馬超被親兵護在當中,看了後方鼓譟吶喊卻並不追擊的龐柔一眼,心知龐柔此舉是幫了西涼軍大忙,若不是他叛亂,馬休馬鐵不會在川軍合圍前撤出戰鬥,哪怕被掩殺,總比被圍殲好。
龐柔雖叛,而救下的西涼軍卻比背叛的還多。
只是這樣的忠烈,一旦叛變,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馬休馬鐵與馬超所部合二爲一,繞過大火的西涼軍大營,向鐵龍方向殺去,羌兵繼續掩殺。
“可恨,可恨啊,這都讓馬兒跑了。”劉璋率領親兵趕到,卻只見羌兵追殺西涼軍的背影,留下一大片屍體,滿臉不甘。
“全軍繼續追擊西涼馬匪,傳我令,殺死馬超者,賞千金,官升三級,活捉馬超者,封侯,加上將軍。”
“主公令,斬殺馬超者,賞千金,官升三級,活捉馬超者,封侯,加上將軍。”遊騎兵大聲呼號,川軍與羌騎迅猛追殺。
…………“西涼龐柔,拜見劉皇叔。”龐柔帶領龐家部曲前來投降。
“龐氏,西涼馬氏死忠之將,本侯略有耳聞,爲何投我。”劉璋沒有看龐柔。
“從隨弟龐德之大義。”龐柔回答。
“龐德並未投我。”劉璋沉聲道。
龐柔擡起頭看了神色如常的劉璋一眼,他一直不相信弟弟會背叛馬超,這時雖然驚詫,也不意外,拜道:“馬休馬鐵,不聽人言,與皇叔大軍死戰,陷我等於死地,不得已叛之。”
“勢窮背主,留你何用?”
龐柔看了劉璋一眼,大聲道:“那請皇叔賜劍。”
劉璋將佩劍摘下,扔了過去,龐柔接過,立刻拔劍就頸,就要拉下,劉璋緩聲道:“好了,本侯帳下可容天下人,我只是擔心你龐家在西涼的親屬,如果你想好了,就隨我追殺西涼軍。”
劉璋說完,馳馬向前方追擊。
…………西涼軍經過馬休馬鐵一戰,雖然沒有被殲滅,但是逃出的騎兵所剩無幾,到了鐵龍關前,已經不足萬人,全軍愁雲慘霧,體力耗盡,戰力全無,當發現鐵龍關有川軍駐守,還沒打,全軍就崩潰了。
在後面的羌騎到達之前,西涼軍不得不帶領騎兵進入附近山谷,派生力軍守住山口。
羌兵隨即合圍,接着川軍大軍到來,將山谷圍的水泄不通。
西涼軍無糧,全軍疲憊,軍心慌亂,大量羌兵和西涼軍悄悄爬出山坡出來投降,劉璋在山谷外設招兵臺,將這些騎士全部招到胡車兒的騎兵帳下,用繳獲的馬匹武裝。
招兵臺的待遇,由幾十名羌人和幾十名漢人宣講,聽得那些部落羌兵豔羨不已,許多羌兵也來投靠。
在戰場上俘虜的上萬西涼兵和羌兵,加上龐柔和陸續投誠的兵馬,胡車兒很快拉起一支兩萬人的騎兵隊,全部打亂混編。
川軍官方沒有歧視蠻夷的條款,甚至對漢軍歧視蠻夷兵士的行爲有約束,但是羌人與漢人混雜,確實不便,劉璋將騎兵分爲兩支,漢人騎兵大約五千人,歸黃忠統領,其餘羌騎歸胡車兒統領。
…………山谷內,士兵七零八落地靠着山壁躺着,馬超和馬岱草草包紮了傷口,可是還是不能動彈,因爲用力過猛,馬超腰部原本並不大的傷口,破開了一個血洞,血幾乎都流乾了,若不是馬超體力強健,早已喪命。
馬岱更是被細弩穿胸,不止受創不能癒合,還發了燒,一直昏迷,再挨下去,只有死路一條。
馬鐵馬休都很憂慮,卻毫無主意,這時一個將領過來向馬超稟報:“少將軍,又有一百多個士兵出去投降了,這些貪生怕死的孬種。”
馬超擺擺手,他這時已經不想聽這些,八萬軍隊南下,現在剩下不到五千人,馬超,神威天將軍,已經是一個笑話。
“劉璋屠夫。”馬超沉聲念出四個字,西涼人沒有被實力擊敗的恨,只有蒼狼失羣的悲涼……
如果自己可以衝殺,這時恨不得與劉璋拼了,大不了一死,反正,自己也沒臉再回西涼,數年雍涼縱橫,一犯川蜀,竟然是如此結局,可笑自己氣勢洶洶而來,抱定必勝之心,竟是如此慘敗。
自己怎麼對不得父親,對得起馬氏,對得起戰死的西涼兒郎。
“少將軍。”馬氏部將閆闊道:“事到如今,只有一條出路了。”
“什麼出路?”馬超隨口問道。
“投降劉璋。”閆闊沉聲說道。
衆將面面相覷,馬休馬鐵大聲道:“什麼,要我們投降劉璋?劉璋敗我大軍,殺我兄弟,擄掠我姐,你閆闊安的什麼心?難道你也要效龐家兄弟嗎?”
“夠了。”馬超大吼一聲,牽動傷口,深皺眉頭,冷眼看着馬鐵馬休道:“若不是你們糊塗行事,龐柔豈會叛我?還在這裡說三道四,滾到一邊去。”
馬休馬鐵低頭退下。
馬超轉對閆闊道:“你繼續說。”
閆闊拜了一禮道:“少將軍,末將正是因爲小姐和我西涼軍才作此打算的,如果我們投誠劉璋,不但我們能回到西涼,小姐也能平安歸來。
今後在西涼,我們最多是打劉璋旗幟,並無損失,還多一個強大盟友,在雍涼數十軍閥之間生存,將更加容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