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懷疑着胡天啓,但可惜這些都得不到證實。 重傷不醒的胡天啓根本不可能回答任何問題,再說,即使他想要調查,也不知從何查起。
胡天啓,很可疑。只是不明爲何天尊對此並不上心,仿似已確定了他的真實身份一般,沒有任何行動。對於來歷不明的人,竟如此相信,天尊不怕被背叛嗎?
“小灰,幫我查查胡天啓的底細。”林雨澤伸手抱過小灰,止住了小灰的喋喋不休,問道,“麻煩你了。”
小灰聳聳肩,搖着頭,“唧唧……”
“不明來歷,無從下手。”
林雨澤重複着小灰的話,輕輕地嘆了口氣。
胡天啓是天尊突然帶回來的,確實是不知從何而來,即使要查,也查不了。看來得多等待些時日,看看胡天啓有什麼行動再說了。
林雨澤揉揉了眉心,片刻之後,吩咐道,“那你去留意一下他的動靜,有任何異常,立即稟告。”
小灰領命,一閃,不見了。
林雨澤坐在椅子上,重新考慮,是不是該培養幾個有用之人,爲他所用?關鍵的時候,纔不會像現在一樣,有心而力不足。
林雨澤起身,走了出去,看向天空。
天后,是他經過滅門之災,遇到的第一個可以相信的人。而此時此刻,他竟有一種感覺,天后也會是最後一個,他可以相信的人。
數日後,小灰回來。
林雨澤心急上前,詢問進展。
“唧唧……”
小灰跳上桌,口沫橫飛。
林雨澤邊聽邊點頭,最終鬆了一口氣。
“沒想到胡天啓竟是玄武王國的棄子。”林雨澤在小灰面前坐了下來,反問道,“這些都是胡天啓自己跟天尊說的?”
小灰認真地點了點頭。
“我懷疑其中有詐。”林雨澤杵着下巴,思考起來,“滿身傷痕,不代表他真的被殺,也可能是爲了混進龍都而做出的苦肉計。據實相告,實際上是編好的謊言,也說不定。”
小灰跟着坐了下來,學着林雨澤的樣子,雙手撐着自己的下巴,贊同地點點頭。
“天尊爲何就確定他沒有任何可疑性?”林雨澤不解問道,“天尊這麼容易相信一個外來人,難道不怕傷及自己嗎?”
小灰晃晃腦袋,同樣表現不知。
“他說完,天尊就信了。”林雨澤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爲什麼這麼輕易就相信一個陌生人?”
許是林雨澤小時候的記憶在作祟,他就是無法一下子相信胡天啓,總覺得其中隱藏了什麼陰謀。
思考了半響,林雨澤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雙手一攤,“也罷,暫時如此。”看向小灰,繼續說道,“你留意一下他的動向,一有什麼異常,即刻告訴我。”
小灰站直,俯身,嗖地一聲,不見了。
七日後,小灰再次出現在林雨澤的面前,把它幾日觀察所得全部告訴了林雨澤,並確認胡天啓沒有任何嫌疑了。
“他連玄武王國暗黑組織的情報都告訴天尊了?”
林雨澤訝異不已。
小灰仰着頭,再次確定。看它的樣子,好像在說,“不僅說了,還說得要多詳細,有多詳細。包括黑暗組織,怎麼選人,怎麼淘汰,執行了什麼類型的任務,非常詳細。”
林雨澤這下真的無法懷疑胡天啓了。
如果真是奸細,不會把自己的組織構造和內容全部和盤托出。以這樣的代價換回天尊的信任,有些自找麻煩了。
小灰拉着林雨澤的衣服,繼續“唧唧”了幾聲。
“他希望天尊救出他的弟弟……”
林雨澤眉頭輕皺,這下有點明白爲什麼他會背叛武皇了。親人被困,自己險些喪生。經歷這一切之後,會倒戈相向,也不足爲奇了。他果然是多心了,胡天啓並非奸細。
林雨澤思索片刻之後,看着小灰,說道,“胡天啓這條線,不用再跟了。”
小灰點頭,跳上林雨澤的肩頭,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臉,唧唧地說着,語氣有些責備。
林雨澤對小灰的指責沒有反駁。
他確實太不相信別人了,是一種病態,無關他的智慧。這跟他的經歷有關,他也想試着相信別人,可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林雨澤仰頭長嘆,他是不是該試着去相信別人?
這個答案,是無解。
林雨澤甩甩頭,順其自然,強求亦無果。
日子還是如常過着,三國之間的關係,表面和諧,內在暗自籌劃,至於什麼時候爆發,誰也說不準。
天尊身邊有了胡天啓的相助,處理政事更加得心應手了,林雨澤也漸漸放寬心,不再對胡天啓留有疑心。
兩年多的時光,稍縱即逝。
風雲大陸的一切,風平浪靜。
原以爲這樣的相安無事會繼續保持,卻傳來了天尊打算派胡天啓出訪玄武王國的消息。
林雨澤並不贊同天尊這個決定。如果是爲了測探武皇的虛實,這一趟出行,是有必要,而且重要的。可是從天尊的神色,從出了這個想法到決定的度短暫時間,都可以看出武皇並不是真的爲了這個目的才做出這個決定的。
至於什麼原因,讓他這麼迫不及待想要派人去玄武王國,林雨澤不知。他並不是他身邊的親信,也不是他相信之人,天尊是不會把原因告訴他的。
他從心底裡,反對天尊這個決定。
如果在交涉的過程中稍有不慎,極有可能挑起兩國紛爭。自上次戰役,已過了四年多,雖說時間並不短,可在休整兵力,強化兵馬這方面,還遠遠不夠。貿然開戰,只會換來更多的傷害。
天尊是聰明人,不可能沒有想到這一點。但是即使考慮到了這一點,他還執意這麼做。說明那個理由,在天尊的心中非同一般。
到底是什麼能讓心思細膩、深謀遠虐的天尊做到如斯地步?
林雨澤百思不得其解,想要阻止這項決議,卻無能爲力。只希望天尊在私人原因的基礎上,再考慮上國家的情況,讓這一次出訪發揮它該有的作用。
就這樣,胡天啓出發去玄武王國。
很快,胡天啓回來了。
從胡天啓的稟告中,林雨澤知道了新任武皇並不是一個無能之輩。從上次三國之戰,便已知曉他是善戰的,而現在,從他破解密碼盒的事蹟中,更知他的聰慧。
這人會是天尊的勁敵,甚至可能超過天尊,成爲風雲大陸的霸主。
想於此,林雨澤心頭一緊,棘手的事情越來越多,看來他不能一直保持退居幕後了。
林雨澤也不知胡天啓的這一趟出使,除了摸清了武皇的底細之外,還讓天尊得到了什麼消息。但從天尊的神態可以看出,他的目的達成了。同時,卻伴隨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傷感。
這件事就這樣告了一個段落。
轉眼,一個月過去。
天尊的行蹤變得有些異常。林雨澤察覺到了,並讓小灰去調查,得知天尊帶了個女子灰暗裡。同樣是滿身傷痕,奄奄一息。
只是這一次,天尊更加重視這個女子,竟然以血餵養。
林雨澤對此不解,這女子到底是誰,爲何能讓天尊紆尊降貴,甚至犧牲自己的天尊之血?
找不到答案,只能派小灰天天盯梢。
一個月過去,女子甦醒。而從胡天啓和她對話中,得知了她叫尹夏。
尹夏?
這個名字有些熟悉,與武皇的妃子夏尹,順序不同而已。
總覺得之間有些聯繫,卻沒有發現任何實在的聯繫。而且在她甦醒之後,也未提過自己的身世。
這個女子,是一個謎。
本想讓小灰再瞭解詳情,卻聽到了天尊送她去生死涯的決定。
生死涯,誰都知道是一個多麼危險的地方,而天尊竟讓她一個女子前往,想必他們之間一定達成了某種協議。
協議的內容,小灰沒有偷聽到。不過她選擇去生死涯,怕是無法安然回來了。
林雨澤自從打消了對她的疑慮,漸漸忘卻了這個人。
此事過後,林雨澤開始有意無意在朝堂上發言,目的是爲了讓天尊注意到他。因爲他知道一直隱居二線,已經不能履行對天后的承諾了。是時候該慢慢站到臺前,執行與天后定下的協議。
因此,天尊開始知道了“林雨澤”這樣一個人的存在,也知道他是朝中一個小文官。但由於官員較多,他也沒有過多注意林雨澤。
林雨澤也不在意,他本就打算慢慢來。這樣的發展,他很滿意。
兩個月後,武皇以天尊窩藏武皇夏妃爲由,出兵攻打了海瀚城,並威脅再不交出人來,會將青雀王國夷爲平地。
戰事吃緊,朝堂大亂。
林雨澤知道自己真正站到臺前的機會到了。在百官訝異的神色中,他提出了自己的見解,也說出了自己的解決之法。
可惜,朝中能人之士匱乏。
他的提議,無法付諸實施。
而正當大家不知所措之時,一個女子闖進了殿堂,大方厥詞。而林雨澤亦認出了那女子,便是兩個月前,進入生死涯的女子。
沒想到她竟然在這麼斷的時間內,活着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