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愛永恆,暴君有旨,廢后入宮,五度言情
“怎麼還不走?你夫君此時說不定已經醒來了呢,難道你不想他一睜開眼就能見到你?”
慕清婉看了看他,突然發現剛纔好像的確是自己的錯覺,因爲此刻的師父除了臉色有些不好以外,顯得精神奕奕,哪還有什麼灰敗之色?
她正要說話,無崖子又道:
“丫頭,以後生了娃娃別忘了帶他們回來看看師父。”
“師父!”聽他提起生娃娃的事,慕清婉霎時紅了臉,不禁跺着腳朝他嬌嚷。
不過說到生娃娃,她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
“對了師父,那個食情蠱……聽說中毒的男子不能和女子……”
她抿抿脣,臉紅得像醉蝦,說不出下文來了,雖然面前的是如父親一般的師父,可是畢竟是女孩子,問這種事總會不好意思。
無崖子慈愛一笑,“放心吧,毒已經解了,沒有碧炎果只會影響腿和眼睛,其他方面已經沒有大礙了,碧炎果師父會想辦法弄到,放心吧,你們現在要想的便是該如何努力讓師父早日抱到孫兒……”
“師父!”慕清婉羞得想找個地洞鑽進去,跺了跺腳往外跑,邊跑邊羞道:“徒兒不理你了,我走了。”
無崖子看着她的小女兒嬌態,不由得大笑出聲,愉悅的笑聲響徹整個巖洞,慕清婉走出好遠還能聽到,只是她卻沒有看到,那一聲爽朗大笑後,無崖子伏在寒玉牀狂吐鮮血的模樣……
慕清婉回到竹居,此時夏侯冽還是沒醒,冷寂一直在旁邊守着,見她進來,忙道:
“婉主兒,你一晚沒睡,身子會吃不消的,不如去睡會兒吧……”
慕清婉輕輕地搖頭,冷寂大概也料到了她會是這種反應,微微嘆了口氣,不再說什麼,恰在此時,夏侯冽發出一聲低微的呻吟,頓時將兩人的視線全都吸引了過去。
她趕緊跑到牀邊坐下握住他的手,他的睫毛顫了顫,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慕清婉欣喜地看着他,眼淚一下子就掉了出來:“冽,你醒了……”
夏侯冽聽到她的聲音,嘴角緩緩地勾了起來,感覺到掉在手背上的眼淚,他心一疼,伸出手去想替她擦去,“婉,別哭……”
慕清婉俯身抱住他,哽咽道:“冽,師父說你的毒已經解了,你已經沒事了。”
夏侯冽身子一震,似是有些不相信地確認道:
“是真的嗎?”
冷寂看到他醒來,激動得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是真的,主子,您已經大好了,你們聊吧,我這就去弄點吃的過來。”
慕清婉這纔想到三個人的確好長時間都沒吃東西了,趕緊起身道:“我去弄吧……”
夏侯冽趕緊拉住了她的手,不讓她走,“婉,別走……”
冷寂抹了抹眼角喜極而泣的淚,笑道:“是啊,婉主子就在這陪主子吧,我去熬點易消化的粥來。”
“那好吧,食材都在後院的小廚房裡。”
冷寂應聲而去,慕清婉回過頭來見夏侯冽正呆呆地望着自己,雖然他的眼睛還看不見,但是她能想象那是怎樣溫柔的眼神,心裡一甜,不由得笑了笑。
夏侯冽握緊她的手,語氣裡不無擔憂,“婉,既然毒已經解了,爲何我的眼睛還是看不見,腿也沒有一點知覺?”
她把頭埋在他胸前,“你身上的毒的確解得差不多了,如今只差一味藥,你的腿和眼睛便能痊癒。放心吧,師父既然說讓咱們別擔心就一定是有辦法的,你的身子現在很虛弱,就別費神了。”
夏侯冽緩緩地摩挲着她頭頂的髮絲,“那你師父呢?”
“師父爲了給你解毒耗費了太多精神,需要閉關三天,等他出來你可得好好謝謝他老人家纔是。”
夏侯冽握着她的手在純邊吻了一下,笑道:“這是自然的,就看在他是你師父的份上我都得好好孝敬他,更何況他現在還救了我一命。”
慕清婉聽到他這麼說也笑了,在他臉上親了親,伸手在他臉頰上摸了一下,覺得有些黏黏的,便去打了盆熱水,浸溼了帕子,細細地給他擦拭。
他臉上的輪廓依舊那樣完美,刀削斧鑿一樣立體,陽剛中卻又透出一絲優美。
她記起昨天看到他時蒼白憔悴的樣子,不由得怔了,毛巾在他臉上來回擦拭了許多次,他也不說話,只是閉上眼感受着,良久,才輕笑了一聲道:
“小妮兒,皮都要被你擦破啦……”
慕清婉這纔回過神來,發覺手上的帕子已經涼了,羞得立刻起身去換了盆熱水過來,之前從溫泉裡抱出來後只是替他換了乾衣服,身上沒有洗乾淨,還殘留着一股濃濃的硫磺味,她輕輕地解開他的衣服拿起帕子替他仔細擦拭着,又給他換了一套衣服。
他大病初癒,渾身沒力,只能任由她擺弄,只覺得她柔軟的小手像是羽毛一樣輕輕地拂過他每一寸肌膚,讓他覺得沉重的身體突然輕巧了不少,心底裡也不由自主地漫出無盡的溫柔來。
纔剛與死亡擦肩而過,現在的他才真正明白,江山權勢,名利富貴,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全部如過眼雲煙,轉瞬即逝。
人生無常,唯有真愛才能永恆。
他身體虛弱,即使他努力配合,爲了給他換衣服她也費了不少勁,等換好,她額上也出了一層細細的汗。
夏侯冽將她拉進懷裡抱住,像是抱着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貝一般,唯一遺憾的,是他不能親眼瞧瞧寶貝的模樣。
這一刻,失落與失望就像是一顆巨石般沉沉地壓得他喘不過氣。
“婉……”他的手不住地在她臉上摩挲着,“我有多久沒見過你了?”
他的聲音很輕很淡,卻帶着莫名的惆悵和哀傷,慕清婉想起師父的話,雖然剛剛她也在安慰夏侯冽不要擔心,師父一定能想到辦法的,可是想起碧炎果,她還是免不了憂心忡忡,她無法想象從此以後夏侯冽雙目失明,終身在輪椅上度過的場面。
慕清婉忍着心痛握住他的手,一點一點在自己的臉上輕拂着:
“冽,相信我,咱們很快就能相見了。”
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一個身穿黑色盔甲的中年人聽完手下稟報完以後,飛快地騎馬來到了一扇朱漆紅門前。
那扇門看上去也不怎麼氣派,門口放了一扇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然而轉過插屏,才發現裡頭樓閣重重,雕廊曲長,庭院深廣。
兩旁亭臺樓閣皆是雕樑畫棟,抄手遊廊上掛著各式精巧的鳥籠,畫眉,鸚鵡各式鳥雀應有盡有。
那中年人如入無人之境,一連穿過了幾道中門,到了主人家的後院。院中假山嵯峨池水蜿蜒曲折,山上建了一個別致的樓臺水榭,山下則是一方碧波水塘。
他拾階而上,進了水榭樓臺。
樓臺中兩位年輕人面對面坐着對弈,其中一位身穿一襲張揚的紅袍,長相陰柔,透着一股子邪氣。
而坐在他對面的年輕人則是一身白衫,相較於前者的俊美邪肆,他則顯得溫潤儒雅,那一襲白袍更襯得他眉目如畫,彷彿潑墨山水畫中走出來的人物一般。
旁邊有一位身着綠衣的年輕女子恭敬地站立着,低眉斂目,額頭上佈滿冷汗,中年人不敢上前打擾,只站在一側候着。
那那個女子說完,過了半晌,那身着白衣的年輕人這才輕笑着道:“下次若是再敢動她一根汗毛,你就不必在朕面前出現了。”
“屬下知錯,絕不敢再犯。”綠衣女子臉色蒼白,渾身發顫,“咕咚——”一聲跪下。
“自己去領五十杖。”白衣公子面色不變,輕輕落下一子,笑看着對面的對手。
紅衣公子看了一眼綠衣女子,抿脣一笑,又落下一子,白玉製成的棋子在棋盤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嘖,如此美人,你也下的去手。”
“太子若是憐惜的話,不妨領回家去如何?”白衣公子輕聲道,纏綿如溫柔的情話,卻讓一旁的綠衣女子臉色大變,一改之前惶恐之態,不敢置信地擡頭盯着面前的主子。
紅衣公子看了女子一眼,瞧見她眼底的激動的情緒,假裝嘆了口氣道:
“哎,她對你可是癡情得緊,君子不奪人所愛,本太子還是成全她吧。”
綠衣女子這才鬆了一口氣,趕緊垂下眼去,不敢再去瞧自個兒的主子。
只聽紅衣公子又道:“只是這五十杖平常男子尚且受不住,更何況一個柔弱女子?我看赫連兄還是網開一面吧。”
“既然琛太子爲你求情,那就改爲二十杖吧。”說完,他淡淡地揮了揮手,示意女子退下,中年男人這纔敢上前請安,“給主子和琛太子請安。”
“程釗,情況如何?”直到此刻,赫連恆之才放下手中的棋子,轉首看向來人。
“回皇上,據手下來報,的確有三個可疑人出現在玄冰山附近,他們對外稱是三兄妹,僱了一頂花轎進入了玄冰山,不過轎伕被中途遣返,屬下的人查問了那些轎伕,說是那三人其中一人的確是由另外一個人背在背上,至於眼睛是不是失明,因爲那人蓋着蓋頭,分辨不出,而且……他們是兩女一男,好像跟皇上所說的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