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婉見雙腿被制住,嘴上的力道更狠,雙手也開始不停地在夏侯冽的身上亂抓,那尖尖的指甲刺入皮肉裡,讓夏侯冽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用綿柔的力道將她的雙手握住,讓她不能再亂動,“乖,沒事了,是我,是我來了,沒人再傷害你了……”
慕清婉想要再掙扎,可是剛纔那一番較勁已經讓她渾身脫了力,那少得可憐的力道讓她的行爲跟在他身上磨蹭差不多,他感覺到她一口咬住了他胸前的一塊肉,卻沒有力氣咬疼他。
夏侯冽緊緊攬着她,背靠着車壁閉上眼,任由她在懷裡磨蹭着,啃咬着,心裡像是被一塊大石壓着,沉甸甸的難受,喘不過氣來。
良久,慕清婉終於安靜下來,他抱着她的力道鬆了些,拂開她臉上凌亂的長髮,卻發現她又昏迷了過去。
夏侯冽深吸了一口氣,將她的身子放平在軟墊上,輕輕揭開她身上蓋着的衣服開始檢查她的傷勢。
剛纔那個場面,他不好細看,此刻一看,他的心臟好像被人狠狠地用刀割着,那股疼痛來得那麼尖銳,那麼強烈,幾乎讓他承受不住。
她的肚|兜被撕裂了,原本如細瓷般的肌膚此刻交錯分佈着一道道鞭痕,腫起了半指高,可見那男人是下足了狠手,那種人,凌遲了都不足以泄他心頭之憤。
他抖着手掏出身上帶來的藥盒,從裡面挖出翡翠綠的膏體,輕柔地擦在那些傷痕上,那動作彷彿對待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貝一般,生怕一不小心就將她碰碎了。
抹好藥,他將衣服重新蓋好,將她抱在懷裡,細細地吻着她的臉,額頭,眉毛,眼睛,鼻子,嘴脣,在嚐到她嘴裡的血腥味時,他的眼神一點一點地變冷。
雲嵐山,好!很好!
慕清婉感覺好像是做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夢,夢中她又回到了現代,爸爸媽媽抱着她又哭又笑,她正想伸出手回抱他們,可是腳下一空,她就跌入了一團白色的迷霧裡,她伸出手,卻連自己的手指都看不清,她驚惶地跑,可是四面八方全是越來越濃的霧氣,除了她的腳步聲,周圍死一般的寂靜,遠遠的有一股壓迫感傳過來,她腳下的步伐更快,一邊跑,一邊回頭看,可是後面卻是一片白茫茫的霧,什麼也看不見。
這樣未知的恐懼讓她心裡更慌,越慌越跑得慢,突然“砰——”的一聲,她跌倒在地,而那陣壓迫的感覺已經離她越來越近,近到她幾乎能聽到了呼吸。
她害怕地閉上眼,耳邊卻傳來一陣清幽的笛聲,正是那首《水調歌頭》。
恆之,是恆之!
她彷彿全身又有了力氣,很快爬起來又往前跑,但是還不能她靠近那道聲源,她的手就被扯住,而那股壓迫的氣息此刻還夾帶着冰冷通過那隻手傳遞過來,她嚇得尖叫,耳邊卻響起了一道陰狠的男聲:
“慕清婉,想逃?等朕玩膩了再說!朕要你親眼看着慕家的人一個個死在朕的手裡!”
他說完猖狂地笑,那笑聲幾乎震破了她的鼓膜,她想塞住耳朵不要再聽,可是那人卻不允許,她拼命拍掉他的手,轉身想逃,卻摔倒在地,那隻手又伸了過來,在她身上揉捏着,她嚇得大哭,意識卻漸漸地清醒,而感覺也越來越清晰。
不是夢,真的有一隻手在她身上揉捏。
那雙手的掌心有着厚厚的繭,有些粗糙,卻很溫暖,莫名地讓她想要靠近,可是沒等她舒服多久,那隻手的力道便漸漸大了起來,本來全身就火辣辣的疼,被他這樣一揉,她疼得眼淚都流了下來。
她心裡憋着氣,倏地睜開眼睛,淚眼朦朧地狠盯着眼前弄痛她的傢伙。
可是眼前一片水霧,根本瞧不清對方的臉,她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擦眼睛,卻扯痛了手上的傷口,疼得她倒抽了一口冷氣,她的手倏地被抓住,耳邊響起了一個低沉的聲音:
“別亂動!”
一聽這聲音,她身子一顫,不用看也知道是誰了,想起剛纔夢裡他也是這樣惡狠狠地對她說話,心裡不由得更恨,她冷冷地撇過頭想來個眼不見爲淨,可是用力過猛,又扯到了肩頭的傷,疼得她眼淚嘩嘩地往外涌。
夏侯冽有些惱怒:“你這幅樣子是做什麼?還認不出朕?”
慕清婉仍舊不看他,心裡一陣腹誹:就是認出了你,才更惱恨!
夏侯冽見她這樣子,想生氣又生不起來,只得軟下語氣道:“好了別怕了,是朕,你已經安全了,沒人能再欺負你……”
慕清婉咬着脣不說話,腦海裡閃過那個色|欲薰心的男人的嘴臉,身子一顫,她不敢想象如果赫連墨霄沒來打斷那個男人,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被那樣噁心的男人強佔,簡直比殺了她還難受。
可是這個男人他憑什麼在她面前做出一副保護者的姿態?當初不知道是誰逼迫她嫁到北燕,誰強佔了她,誰惡狠狠地威脅她如果不聽話就要攻打西楚?
沒人能再欺負她?哼,他夏侯冽就是欺負她最兇最狠的那個!
夏侯冽的手又伸了過來,有冰涼的東西粘上了皮膚,然後被他用指抹開,按揉,她疼得直抽氣,倏地轉頭咬牙切齒道:
“你就不能輕點!”
夏侯冽被她吼得一怔,在慕清婉以爲他又要發怒的時候,他居然只是俯身過來在她臉上親了親,溫聲道:
“你身上有瘀傷,必須揉開了纔好得快,暫且忍一忍,乖。”
慕清婉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難道他不追究她推倒雲蘿的責任了?她苦笑道,那她這樣子算不算因禍得福呢。
正想着,肩上突然傳來一陣刺痛,疼得她眼淚直打轉,再也忍不住吼了出來:“疼死了!”
他嘆口氣,“再疼也只能忍着,不然明天會更疼。好了,乖,不要鬧了。”
慕清婉把頭埋進枕頭裡不再說話,嘴恨恨地咬着枕頭一角,把它想象成夏侯冽的手,最好咬死他,這才覺得心裡好受了些。
可是那疼太厲害了,一開始她還拼命忍着不許自己在他面前哭,可是漸漸地,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吧嗒吧嗒就流了下來,無聲的啜泣慢慢變成了嚎啕大哭,彷彿想要把自己所有隱忍着的恐懼和委屈全部哭出來似的。
夏侯冽聽着她嗚嗚的哭聲,只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麼撕扯着,麻麻痛痛的,讓他連呼吸都有些難受。
他生平最不喜歡哭哭啼啼撒嬌扮癡的女人,可是看到她身上遍佈的傷痕,他卻希望她哭得久一些,把心裡的委屈全部發泄出來,而不是憋在心裡。
這樣的慕清婉纔是真實的慕清婉,不再是那個冷靜到讓他惱怒的女人,她也會哭,她也會怒,她也會委屈,她也會撒嬌。
他仔細地將她身上的傷口都處理好了,這才幫她蓋好被子,將她連人帶被擁在懷裡,薄脣貼緊她的額,印上細碎的吻,“好了,別哭了,這藥很管用,過兩天就好了。”
慕清婉被他抱得不舒服,紅着眼睛伸手推他:“藥也上過了,你可以走了吧。”
夏侯冽雙眼微眯地瞪着她,這個女人就是有輕易惹怒他的本事!
一用力,將她抱得更緊,傷口被他壓着,慕清婉疼得直抽氣,美眸裡充滿怒火,“你要是想殺我泄憤,好像直接拿把刀來比較快。”
夏侯冽瞧她痛得臉色發白,這才發覺自己用力過猛,心裡不由得更加懊惱,語氣也開始不善:。
“慕清婉,今天你推蘿兒的事朕還沒跟你計較,你竟然還敢在朕面前耍脾氣?”
慕清婉想起雲蘿那陰險惡毒的嘴臉,再瞧瞧夏侯冽一臉冰霜的模樣,心臟好像被針扎一樣疼,想都沒想就甩手給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響聲迴盪在內殿中,他的臉被打偏過去,手上的傷好像又裂開了,刺痛得很,掌心傳來細微卻尖銳的疼痛。
他緩緩地轉過頭來,靜靜地看着她,目光卻如兜頭淋下的冰水一般,讓她的身體像是結了一層冰,腦海中閃過那個男人一邊用繩子抽她一邊冷笑的畫面,她再也不敢朝他看一眼,慌忙扯過被子把自己的腦袋埋了進去,在裡面瑟瑟地發起抖來。
過了一會兒,察覺到他的手開始扯被子,她嚇得尖叫一聲,死死地扯着被子,啞着嗓子道:
“夏侯冽……不要……不要打我……”
夏侯冽手中的動作一頓,片刻之後,漆黑的眸子裡怒火開始狂燃,將被子用力一扯,很快將她從被子裡揪了出來,他扳過她的臉,望進她眼底深處,喉嚨裡像哽着什麼噎得難受,聲音也變得喑啞:
“朕何時打過你了?嗯?慕清婉,你竟然把朕當成了那個畜生……”
慕清婉被他的沉怒的表情嚇住,拼命搖着頭,可是身子仍是止不住地發抖,看到她這模樣,夏侯冽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這才讓自己的情緒稍微冷靜下來。
拂開她凌亂的髮絲,他俯下身吻了吻她沁出冷汗的額頭,“再也不會了,朕答應你,這種事情絕不會發生第二次!”
雖然她裝得一臉鎮定,可是對於任何一個女人來說,那樣的遭遇恐怕都是難以輕易釋懷的,難怪她會怕成這樣。
見她冷靜下來,他這纔在牀頭坐下來,將她的頭攬到懷裡,撫着她的髮絲,緩緩地道:
“你爲什麼還是執迷不悟?一個背影相似的男人就能讓你如此失態……”
慕清婉身子一僵,他都看見了!
察覺到她的僵硬,他的大手頓了頓,片刻之後才繼續在她的頭上輕撫,嘴裡繼續道:
“雲蘿不過問你一下那個男人是不是像你的故人,你就推她,你知不知道如果她當真出了事,雲嵐山絕對不會放過你……”
慕清婉只覺得心臟像是被人狠狠地用手揉搓着,喉嚨發澀,張了張嘴,卻哽得一個字都吐不出來,她拼命呼吸,等到好過了些,才啞着嗓子開口:
“她那樣對你說的?”
夏侯冽皺起眉低頭看她,“今天的事就此作罷,如果以後你再對她……”
慕清婉顧不得身上的傷,突然一把狠狠地推開他,在牀上坐起來。
懷中香味突然消失,溫暖不再,夏侯冽錯愕得想要伸手去抓,卻只是牽住了幾縷髮絲。
“既然她說什麼鬼話你都相信,我已無話可說,要殺要剮我領受便是,不必惺惺作態。”
夏侯冽被她冷然的眼神弄得怔了怔,伸長手,抓住眼前的人,一把將她又重帶進懷中,眼睛與她直視:“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慕清婉掙了掙,見掙脫不了,只得恨恨地擡頭看着他譏諷一笑:“我說了你會信?”
從她入宮以來,他又何曾相信過她?在他眼裡,她永遠只是一個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陰險女人罷了。
動更一指。就算她解釋了,估計也會被他認爲是在狡辯,根本不會相信,何必自取其辱呢。
夏侯冽被她的語氣刺到,一絲不悅劃過眼底,手指握緊了又鬆開,終究還是軟了語氣:
“好了,跟朕說,到底爲什麼會突然去推她?她是不是對你說了什麼?”
慕清婉冷冷一笑,“我推她?是那個女人太會做戲,故意接近我,侮辱我和我母后,我只打了她一巴掌,她居然就順勢坐在地上裝柔弱。也對,只要她一裝柔弱,你肯定會認爲就是我的錯嘛,這又不是你第一次這麼冤枉我了。”
說到最後,她拼命忍住的眼淚還是從漫了出來,卻被她狠狠抹去,哭什麼呢?這裡沒人會心疼她憐惜她!
夏侯冽伸手在她有些微溼的臉上輕撫着,低低地嘆了口氣,“好了,發泄過了好受了些是不?你受了委屈朕知道,雲蘿那裡……”
他一頓,語氣有些蕭瑟,“朕已經給了她懲罰,你以後別跟她來硬的,不然惹惱了雲嵐山,提前發難,到時可能連朕都保不了你。”
“說到底,還是怕我打草驚蛇,擾了你的奪權大計。”慕清婉冷笑一聲,疲累地揮開他的手:
“行了,我知道了,以後我會小心。這次意外雖然過程我沒料到,但是結局還是和我想的那個計劃異曲同工,你明日就下旨吧,我也好安安心心給奶奶治病。”
夏侯冽見她語氣蕭索,心莫名地一疼,伸手想去握她的手,見她反射性地避過他的觸碰,眼神一閃,忍着氣柔聲問道,“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她疲憊地搖搖頭,全身的力氣好像都被抽乾了似的,拉過被子一頭躺下,別過了臉去。
夏侯冽從來沒哄過女人,見她這樣,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心裡有些煩躁地起身,然後走了出去。
慕清婉聽見他的腳步漸漸遠去,緊繃的身子這才鬆懈下來,卻只是覺得累,身體累,心更累。
迷迷糊糊正要睡過去,空氣中一股淡淡的龍涎香味又飄了過來,越來越近,她的心又莫名地煩躁起來。
這個男人怎麼就陰魂不散呢。
她惱怒地將被子掀起蓋住頭,打算不搭理他,他卻也不惱,只掐了掐手中毛茸茸的如雪,如雪晶亮的眼睛望望牀上裹成一團的慕清婉,又望了望一臉期待的夏侯冽,嗚嗚地叫了兩聲。
慕清婉一聽到這聲音,立即掀開了被子探出頭來,此刻夏侯冽雙手舉着如雪,動作生硬而可笑,如雪因爲這個不舒服的姿勢雙腿亂蹬着,拼命想要掙開他的手。
慕清婉看到這個畫面,胸中鬱氣突然一掃而光,莫名地想笑,伸手將如雪接了過來抱在懷裡。
如雪一到她懷裡,晶亮的眼睛立即就開始發光,伸出舌頭舔她的手,身子不停地在她懷裡磨蹭撒歡。
慕清婉被它逗得咯咯直笑,看得一旁的夏侯冽鬱悶不已,剛纔他又是給她塗藥,又是放下身段來哄她,也沒見她給個好臉色,如今一瞧見這小傢伙,竟然這麼容易就笑了,這差別待遇是不是也太明顯了些!
不過見她情緒終於好了些,他也就不計較了。
慕清婉心情甚好地和如雪玩耍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了某事:
“你不是對動物毛過敏麼?剛剛怎麼還抱……”
話還沒說完,夏侯冽就打了個大噴嚏,然後伸手開始在身上抓撓起來,臉色有些怪異。
慕清婉看着他好氣又好笑,明明不能抱狗,居然硬要抱着如雪進來給她瞧,這男人是不是傻了?
可是笑到一半,笑容突然有些僵住,他這樣做……
念頭剛一劃過腦海,立即就被她否定。
他怎麼可能會在意她呢?或許,這只是他另一種手段罷。
一個男人如果對一個女人溫柔嬌寵,不外乎兩種可能,一種是他深愛着她,一種便是他不愛她,只是用溫柔做武器讓這個女人心甘情願地交出自己的心,進而臣服於他,被他控制,爲他所用。
而夏侯冽只可能是第二種。
她的笑容漸漸斂去,看着他靜靜地道:“別撓了,我那邊櫃子裡有藥,你帶回宮去沐浴完擦上,很快就不會癢了。”
夏侯冽睨了她一眼,朝外喊了一聲,碧影立即進來了,“去燒一桶熱水,朕要在這裡沐浴。”
碧影看了牀上的慕清婉一眼,點點頭離去。
夏侯冽很快沐浴完,走到牀邊見慕清婉仍是抱着如雪,皺眉道:“已經很晚了,把狗放下,明天再玩。”
慕清婉瞧了他一眼,不情不願地問:“你今晚又要在這睡?”
夏侯冽冷哼一聲,一副你明知故問的樣子,看得慕清婉心裡一陣火起,他明明那麼多妃子,幹嘛天天來她長信宮?
嘴裡沒好氣地道:
“你不是應該去楚妃那麼?你這樣冷落她,怎麼把周家的勢力壯大?咱們的計劃還要不要進行?”
夏侯冽一陣氣悶,臉色沉了沉,語氣也跟着變差:“慕清婉,你這是什麼態度?朕的行蹤難道還得由你來決定?”
“我只是不想到時候到我老了也出不了宮!”
夏侯冽眸中陰鬱一片:“你就這麼迫不及待想要離開這裡?”
慕清婉輕撫着如雪毛茸茸的背,看着它晶亮的眼睛輕聲道:
“這裡隨時都有人想置我於死地,像今日這樣的事以後估計還會層出不窮,爲了我的小命着想,我覺得還是儘早離開爲妙。”
“朕不是說過了會保護你?更何況,今天這樣的事情朕絕對不會允許再發生。”
慕清婉嗤笑一聲,擡頭盯着他的眼睛:
“你保證?你拿什麼保證?不說你現在還不能和雲嵐山硬碰硬,就算到時候讓你重掌了大權,你也不一定會站在我這邊,我在你心裡,不過是一個詭計多端的蛇蠍女人,只要別人一挑撥,你絕對不會選擇相信我,不是嗎?”
“你……”夏侯冽很想反駁,可是事實如此,他的確沒有信任過她。
慕清婉看着他難得的吃癟樣子,心裡卻沒有一絲快意,只有無盡的苦澀。
在這個虎狼環伺的陌生之地,除了靠她自己,她還能倚靠誰呢?
想着這些,她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叫了墨歌進來,將狗交給她,在牀上躺了下來。
夏侯冽一臉冷怒地看着她閉上眼睛,“就這樣睡了?”
慕清婉睜開眼來看了他一眼:“不然呢?”
夏侯冽抿緊脣看着她,也不說話,那眼神卻幾乎可以將她凍死。
最後,慕清婉實在是受不了他身上的冷氣壓,只得坐起身:“你到底想怎麼樣?我現在一身是傷,沒精力跟你鬧。”
他冷哼一聲,“誰要跟你鬧?起來洗手,把衣服換了。”
慕清婉怒極,出口吼道:“夏侯冽,你後宮佳麗那麼多,隨便去哪一個宮都行,能不能別在我這兒折騰?”
夏侯冽完全當她的話是空氣,揚聲叫了碧影和墨歌進來,指了指牀榻,示意她們把寢具換了。
慕清婉氣得幾乎將銀牙咬碎,可也知道他向來是說一不二,如果她不乖乖照做,他估計會親自動手來扒她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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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夏這個彆扭男,活該癢死,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