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你相信嗎(二更) “星兒，你的手怎麼了？”靈兒忽然牽起我放到了湖邊中的手，不解而擔心的驚問。
“沒事，這是在出宮的時候不小心留下的傷，都已經康復了，就是這個傷口太大也太深，所以再怎樣細心的護理，還是留下疤痕。”微笑，搖頭，低頭觸及那傷口，澀澀的笑了笑。
這傷口，是一個回憶......
哪怕我已經不想去記得，可是卻無法讓這傷痕消失。
“那怎麼辦，好醜。”可誠實的，靈兒皺起了臉來，瞪着我的手背。
無語的，低頭看着，經她一說，好像也真的有點醜。
“真的很醜哦！那怎麼辦。”盯着，輕嘆，想了想，又自嘲的笑了：“算了，就算是報應吧！”
“爲什麼要有這樣的報應？”靈兒的眉心皺得，更緊。
看着這難看的疤痕，想到那一個沒有機會見到的春兒：“是我害春兒被皇后毀容的，現在我手上的這一點疤痕跟她的相比，又算是了什麼呢！上天已經算是對我不薄了吧！”
“星兒，別這樣想，那是與你無關的事，春兒的傷是皇后的罪過，就算要有報應也不該報在你的身上，而該報在皇后的身上......”
“靈兒，你就愛胡說八道，要是這樣的話讓別人聽到了，你又要受罪。還有，別再爲我說話了，太后對我的恨意越來越深，我們以後就只在這裡見面好了，你就別去我的地方找我，白天在宮中見到我也要轉頭走，不要與我對談。只要你與我分得清清楚楚的，太后還是會跟以前一樣的疼愛你的。”不悅的，我立即急急的開口打斷她的說話。
爲防有人聽見，帶笑的轉頭環視這湖邊。
在月色之下，被一個不知何時存在的身影嚇了一跳。
平靜的看向他，我對靈兒輕拍示意，然後才站起：“臣妾參見皇上。”
“奴婢參見皇上。”靈兒也跟着站起，與我一同跪下。
“平身。”他說，仍遠遠的站在原處。
靈兒帶笑的掃了我一眼，低笑着請示離開：“皇上是來找純嬪娘娘的吧！奴婢想到太后那邊還有事要忙，先回去了。”
“準。”輕淡的，他說，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
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靈兒已微微的彎身，然後站起很快的離開了。
她是有心的，給我們留下空間......
在她的心裡，跟所有人一樣都是覺得，段若辰現在肯定很愛很愛我吧！
若不然，怎會爲了我這樣的一個女人而跟太后鬧騰了呢？
平靜的，直直的看着前方的草地，對於他會懂得到這裡找我，不難猜測出是誰說的。
剛纔我讓芬芳不要跟上，顯然她沒有聽話，在暗暗的跟着我吧！
我是太不小心了......
他知道我走到這裡，那麼......他也知道了我遇上七王爺，曾與他交談了幾句的事吧！
這男人一向小氣，他最痛恨的就是我與七王爺走得近。
想着，站立的腳步不自禁的微微後退一步。
“怎麼不說話了？剛纔朕不是聽到星兒跟靈兒一直在聊天嗎？怎麼看見朕以後，倒是閉着脣說不出一個字來？”彎起脣，他笑着，往我走近。
睿智的眼眸微眯，脣角的笑很淺，一步一步的，筆直的往我走來。
立於原處，沉默不語的看着他的一舉一動，他脣邊的笑，是我看不懂的情緒。
我不知道，他知道的有多少，而他想到的又有多少......
“星兒說飽了，原來就是丟下朕一人跑到這裡來。”他說，來到我的面前，與我只是一步之隔。
站得如此近，將他也看得更加的清楚。
在凌亂過後，他的說話只是讓我想笑。
丟下他一個人？
“星兒以爲皇上想星兒消失。”輕淡的，我回話說。
想到他剛纔與婷妃那自然的相處，我的存在，不是多餘的嗎？
他是帝主，太習慣與人親近的時候有婢女在旁邊守候着，可是我卻不習慣如此坐着看別人親愛。
就算我小氣也好，就是小家子氣，纔想要離開。
“以爲？那星兒也是以爲，朕想星兒與七王爺一再的接觸往來，是不是？”輕哼，他笑着。
可是能從他這說話聽出，他已經知道我與七王爺相遇的事。
“星兒遇上七王爺只是意外。”垂下頭，我有點倔強的說。
“意外？”他笑了。
這笑，聽不出怒意，卻讓人害怕。
心跳有點快，低頭看着他的腳下，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一團怒火由心而起。
猛然的擡頭，直直的看向他：“皇上這笑是什麼意思？星兒就算與七王爺相遇又如何？當時有公公在場，那也是光明正大的。”
暗咬牙，我討厭他的這種態度。
好像透視一切，好像他想的就必然是對的，就是我所想的。
那麼，現在他知道我想什麼嗎？
他又知道我爲什麼會丟下還在我寢宮內用膳的他自己跑出來嗎？
他什麼都不知道，又憑什麼去取笑這一切呢？
他根本不知道我與七王爺的種種，也根本不明白我爲了他而要跟七王爺疏遠，他又有什麼資格以這樣的態度來猜想我們？
“......”沉默的，他不語了，只是靜靜的，瞪着我。
收起了笑，他的眼內透露着兇狠的臉色。
心裡一緊，用力的吸了口氣，我舉步，要越過他離開。
“站住。”手臂被握住了，他將我給拉了回去。
感覺到手臂上的痛，我能感受到他的力度可是不少。
“告訴朕，你與他之間是什麼關係，爲什麼一次又一次的走在一起，你們之間到底是怎樣的苟且關係？”他說，用力的握着我的手臂，那力度幾乎要將我的手給握斷才肯甘心。
而這痛，也可以透露着他的怒火。
但他的說話，卻狠狠的的揪痛了我的心，讓隱忍了一整天的我終於禁不住要瘋了：“苟且？皇上想要聽到的是怎樣的一個苟且？皇上想星兒說什麼？你想知道我與他之間是否暗渡陳倉是嗎？還是你想知道在揹着你的時候，星兒對他是如何的嬌豔款媚......”
“啪！”
“啊！”還沒有來得及說完，一個狠辣的巴掌已經落在我的臉上。
力度很大，讓我帶痛的倒後幾步，整個人倒於地上。
感覺到脣角的血痛，那腥味瀰漫在空氣之中。
沒有站起，用力的咬着下脣，我努力的喘着氣，不讓眼眶中的淚給流出。
真的很想問，我是怎麼了？
心......麻麻的痛着，眼淚不停的在眼眶中打轉，看着他盛怒的臉，有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激動讓我快要瘋掉了。
這一刻，我真的想什麼都不管，瘋狂的逃離有他的地方。
“......”
沉默的，他亦沒有說話，只是怒立於原地上。
這裡，在入夜後就習慣的清靜，隨着我們的沉默，連微風的聲音都聽到了。
“起來。”終於，在漫長的沉默之後，他向我走近了。
聽着他的說話，我乖乖的站起，仍在用力的咬着下脣。
脣破了，我能感覺到不一樣的痛。
可只有這樣的痛，才讓我好受一點點。
這一刻才發現，原來......我的心真的很難受。
自從婷妃的出現，我的心便沒有一刻的好受。
而他，卻還要質疑我對他的忠貞。
“夠了，別咬脣了，你的脣已經在流血。”走近我，他的劍眉凝起，伸手向我。
溼潤的眼眸看不到他的表情，我只是直覺的後退，避開他的手：“謝皇上的關心，星兒只是擔心皇上不夠泄憤，讓星兒的血多流一點，也許皇上會開心一些。”
“你......”他氣極了，竟然第一次在我的面前如此說不出話來。
苦澀的笑了笑，微垂着頭，放軟了態度，是無力再與他爭執下去，今天，我忽然很累很累。
“奴婢知道不能擅離職守，這就回去清華殿侍候主子。”軟軟的，我不想再與他爭執下去。
我的痛心，他不會懂得，也沒有興趣去懂得。
那麼，我在瘋給誰看呢？
他不會在乎我的感受的，若是他會在乎，就不會在傅大哥的家中說出那麼無情的說話。
他怎知那一刻我的感受是如何的呢？
“司空星兒。”用力的，他將我拉進了他的懷中。
連名帶姓的怒吼，這聲怒叫，不知道隱含着什麼意思。
沒有來得及反應，人已經落在他的懷中，感受着他那溫熱的懷抱。
低下頭，不想去感受，卻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抱着我的手。
這手，我不知何時已經開始依戀......
可是爲什麼？爲什麼我好不容易提起來的勇氣，他就能那麼容易就給毀滅？
他可知道，我要大方的承認自己內心對他的感情有多難？
他可知道，在良橋縣的那天晚上，當我看見他重新折回來後，那一刻的激動是怎樣的？
他可知道，每一次他替我換藥的時候，我都能感受到心裡很暖，很暖，那是一種很陌生的溫暖，那是一種讓人很想可以依靠一輩子的溫暖。
他不會知道，那種溫暖，自從爹孃離世之後就沒有出現過了，我是那麼那麼無助的貪戀着……
“到朕的寢宮去，好嗎？”用力的將我抱緊，他的脣就貼在我的耳邊，輕輕的，低沉的，帶有點沙啞。
像是，揹負着許多......
迷茫的盯着平靜的湖面，秋風已起，可是湖水卻特別的平靜。
用力的，咬着牙，沒有回覆他，眼淚始終努力的忍着，沒有滑落。
在他的面前，哪怕是哭訴，也是要講資格的。
“星兒，我們在宮外的時候明明還好好的，你還會笑，笑得那麼好看。爲什麼？爲什麼一回到宮中，你就要給朕這樣的臉色看，你知道嗎？朕就是討厭死你這樣的個性，不冷不熱的，你可知道不懂得撒嬌，不會表現柔弱的女人，是最不會討男人歡心的？”看我不語，他又說。
脣貼在我的耳邊，每一個字都是那麼的輕。
雙手抱着我的腰，仍是那麼緊，那麼的不肯放鬆。
無奈的困在他的懷抱之中，我的僵硬，的確沒有女人該有的柔美。
“星兒知道自己不好，我不漂亮，也不溫柔，總裝得聽話，卻是自私之徒，也不懂得如何說話去討人歡心，硬硬的就如冰冷的石頭。更沒有像是雅貴妃孃家那樣厚重的靠山，低微的出身根本不值得任何人去注視，像我這種女人，別說要討人歡心，只怕要看順眼也不容易吧！像這種人，就只適合當一個奴才，一個不會多話，不會違抗，貪生怕死的狗奴才。”輕輕淡淡的，最後那三個字，心狠狠的刺痛了。
我不會忘了，當太后說出這些字眼的時候，那眼神是如何的可怕。
而那眼中的不屑，讓我一下子明白自己這麼多年來，也不過是比狗好一點的奴才罷了。
“對，你這個女人還真的硬得如石頭一般，不可愛也沒有資格讓人去喜愛。”他說，沉沉的嗓子隱隱的帶着微慍。
不語，低下頭，眼淚就是不聽話的滑了出來。
心裡難受，許多的難受，都說不清的......
流着的淚，直直的落到他的手背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感覺到他的手更緊了。
“你是怎麼了？怎麼就哭了？在朕的記憶中，你可是從來不懂得什麼叫落淚，就算被朕強迫了，就算被太后委屈了，就算讓皇后冤枉，就算被雅貴妃爲難，朕都沒有聽說你流過一滴的眼淚。”輕輕的，他將我轉身向他。
修長的手指擡起了我的頭，怔怔的看着他，眼淚迷糊了一切，包括他的臉。
“是的，朕知道，婷妃的出現讓你對朕的感情卻步了，讓你很不安，讓你很不滿是嗎？朕在傅太師府上對傅子元的說話狠狠的傷害了你，是嗎？今天朕要你面對的那一切，讓你受苦了，你心裡感到委屈，是嗎？”指尖輕輕的撫去我的淚，他低沉的輕語，一句一句的，指出我的難受。
原來，他還是一樣的聰明，許多事情他仍是心裡有數的，包括着我的情緒。
“我們回臥龍宮再說，好嗎？這裡風很大，你再哭可就要着涼了。”輕輕的，又是這樣的溫柔。
他的這種溫柔，是用來騙女人的。
過去，我總是不懂，爲什麼明明大家都知道他的這一刻溫柔是假的，是隨意的，是對誰都是一樣的，卻偏偏都會沉淪其中。
現在，我總算明白了......
原來，當你真心的沉淪之後，許多事情都是控制不到的。
就像這樣的溫柔，哪怕明知道是假的，仍忍不住沉迷其中......
***
坐在他的寢宮之中，我的情緒已經好轉了許多，激動過後，人也就冷靜了。
平靜的呆坐着，擡頭看着坐在另一邊的他，沉默的，在等候着時間的過去，也在等候着他先說話。
“皇上，浮元子來了。”小喜子輕輕的敲門，說。
“進來。”他應。
“是。”
很快的，門便打開了，小喜子以托盤端着浮元子而入，走到桌子前放下，然後又彎身退下，看也不敢多看我們一眼。
平靜的看着這一切，我不知道他是何時吩咐小喜子做的夜宵。
“過來吧！你一天都沒有吃過東西，餓了吧！”將其中一碗移出來，他輕淡的，帶着點命令。
凝視着，我如以往一般的態度，輕點頭，然後順着他的意思，臉上沒有帶過多的表情。
是累了，一種特別沉重的疲累，讓我連表情都難以配合。
走到他的旁邊坐下，盯着面前的浮元子，我可沒有半點的胃口。
一天沒有吃過東西？好像是吧！
早上的時候，大家都走了，我是留下陪他吃，可是吃了兩三口就吞不下去。
午膳的時候，由於忙着搬入清華殿的事，我今天沒有午膳，只讓芬芳隨便的準備了一些畫線，可是也只是吃了兩口，亦是吞不下去......
到晚膳，他過來了，可是眼看着他與婷妃，我的筷子亦是沒有動過。
一天了，原來我還真的餓了一天，可是此時仍是什麼都不想吃。
“還要跟朕賭氣嗎？”劍眉微蹙，他帶不悅的沉着嗓子質問。
“臣妾沒有賭氣，只是不想吃。”搖頭，星兒二字到了脣邊，便又改過去。
現在，我已經是嬪妃了，有許多事情過去無法面對的，都要一一的面對。
如此想着，秀眉輕皺，忽然很討厭這樣的自己......
我在做什麼了？爲什麼今天我的情緒會如此如此的討厭？
我就不能更平淡一點嗎？就不能裝得更平淡一點嗎？
“朕來餵你。”他說，拿起了我面前的浮元子，用金匙輕輕的遞到我的脣邊。
看着，我才張口，他卻放下了金湯匙。
“很痛嗎？”伸手而來，他的指尖輕輕的放在我的脣角。
輕拭着，才憶起剛纔有流出血的味道。
他打到我臉上的那一個巴掌，讓脣角還染着血絲吧！
他的怒火，此時想起，才懂得有點害怕......
若是過往，我肯定不敢像剛纔那樣激動反駁的，還要說出那些明知會惹怒他的說話。
只是今天我的情緒不穩定，纔會如此......
“臣妾不痛。”想了一下，我輕輕的，搖頭。
“你這個女人，這還能叫不痛嗎？看來一切都是活該的。”他說，冷哼，用力的瞪了我一眼。
無辜的看着他，輕輕的眨眼，我沒有答話。
“星兒，你說朕該拿你怎麼辦？我真的很討厭你的這種表情，好像朕欠了你許多的。”他說，帶重重的嘆。
“那皇上不要見臣妾就好，不見了，就不會礙眼。”除了這種表情，我還能如何呢？
他纔到湖邊找到我便要質問了，或者他有他的道理，他可以懷疑。
可是我呢？我的心情，他又何時懂得？難道我就活該沒有半個朋友，而他當着我的面去放任的傷害我，我卻仍要笑着說謝謝嗎？
“好，朕以後都不見你，現在就將你打進冷宮去，這樣你是否就滿意了嗎？”劍眉輕挑，他放下了手中的浮元子，帶危險的眯眼看我。
直直的看着他，也不知道爲何，我沒有要害怕的意思。
那個冷宮，也許終有一天會是我的歸處......
“給朕喝完這一碗浮元子，不然明天朕去太后那裡，會有辦法讓你的好姐妹靈兒受一點罪過。”他說，眼眸輕掃桌面上那碗浮元子，然後自己站起來，轉身走到一邊的書案前。
擡眸看他，他走到那裡坐着，手上多了一本書。
看他在認真的看書，如打算不再理會我，我只好低頭乖乖的進食。
他是那種說到做到的人，我可不想明天靈兒真的要受罪。
這男人，是最可恨的小人......
低頭，一邊輕咬，一邊感覺到牙肉上隱隱的痛。
他的那個一個巴掌還真的不輕。
伸手，輕撫着臉，低頭，慢慢的吞食着，委屈一口一口的吞下。
“吃完了。”終於，我吃完了。
“嗯，上牀睡。”點頭，他又命令。
“臣妾還是回清華殿去睡吧！免得打擾皇上休息。”站起，我不好直接離開，微垂着頭，說。
“心情好了嗎？”沒有準我離開，他低頭凝視着書，問。
看着他的頭頂，我想了一下，搖頭，誠實的答：“沒有。”
“說給朕聽聽。”也沒有擡起頭來，他仍像在認真看書，可是就是不肯放我離開。
說給他聽？
我以爲他懂的，他剛纔不是說出來了嗎？
“臣妾小氣，心眼小，妒忌心重......”
“侍候朕寬衣。”放下手上的書，他站了起來，走向我。
怔在原地，我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他已經走到我的眼前，站着。
乖乖的，沉默的，我依着他的命令，將他的外衣給脫下來。
很快的，他的身上就只脫剩那雪白的貼身衣裳。
同時，他的手也伸來了，輕易的，將我的衣帶給拉開了，很快的就將我的外衣給脫下。
這次，他並沒有太心急，也沒有如過往那樣的焦急，仍給我脫剩裡面的那件白衣，然後忽然將我橫抱而起。
人被輕放在牀上，他伸手，自己拉下了紗簾。
簾子垂下，隔着光線，可是我們卻變得更加的貼近......
意識到將要發生什麼事，我的內心有點抗拒，可是已不好表現出來。
情緒發泄過了，他是帝王，我是嬪妃，這是永遠不會改變的身份。
不管他今天的一切對我來說如何過份，給我帶來怎樣的風波跟委屈，我都得忍受。
“星兒，不要跟婷妃相比，不要爲了她而跟朕賭氣。”輕輕的，他微側着身，抱着我的腰，說話就從我的耳邊傳來。
沉默的聽着，我沒有說話，只是聽着......
賭氣？是嗎？
我不知道......
我以爲自己只是情緒不好，只是受委屈了，只是難受於今天的一切......
“星兒，如果朕說，朕當初提出帶你出宮只是一時的衝動，只是因爲聽到你說平世縣是你的家鄉，只是純粹的爲了你眼中的希望而衝動的想要帶你去，而沒有因爲任何的條件，你相信嗎？”他又說，脣貼在我的耳邊，輕輕的，吹着氣。
癢癢的感覺敵不過他說話中的沉着，我聽着，心亦同樣的沉着......
我相信不？
他若說是真的，我就相信......
“星兒，如果朕說，朕在宮外對你的一切溫柔，並沒有想要成爲今天的條件，你相信嗎？”接着，他又說，仍是如此的，輕輕的。
“星兒，如果朕說，朕那天離開了良橋縣後又折了回去，是因爲一時的衝動，是因爲聽到馬坤說要上山離開的那一刻，忽然就不想丟下你一個人了，你相信嗎？”接着，他繼續的說。
一字一字的，輕輕的，淡淡的，衝進我的腦海之中。
這話，不算溫柔，如像平述，可是我聽着，心卻隱隱的泛着痛意......
是嗎？只要他說，我是否就能相信？
“星兒，如果朕說，打你以後，心裡也會痛，你說，朕是怎麼了？”沉默了許久，在我以爲他要睡着了，他卻又忽然的問。
這話，不知道算不算在問我......
平靜的眨着眼眸，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要答。
“星兒，如果朕說，是覺得你很討厭很礙眼，可是看着你轉身離開的背景，朕有那麼一刻，想讓你留下來，你說，這是爲什麼？朕是討厭你，還是越來越......在乎你？”
依舊是輕輕淡淡的，他一字一字，清晰的刻進我的腦海，我卻不知道他的這些話是真心的，還是假意的？
他只是想爲了討好我，讓我能全心全意的去替他辦事，是嗎？
他是想用感情爲手段來控制着我，不讓我去傷害他最寶貝的婷妃，是吧！
是的，一定是這樣的，我不能輕信他，不能信他。
若信了，那纔是真正的萬劫不復。
用力的，閉起了眼，我微微的轉身，準着要入睡的模樣。
不想......再說下去，我害怕自己會越來越失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