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我的家(二更) 城門前，已經能聽到熱鬧的人聲，雖已將近傍晚，可是人潮仍很多，出入城內的人在馬車的兩邊經過。
貼在窗前，我靜靜的觀看着，心跳很快。
這些地方，仍沒有轉變多少，這個城樓，我仍記得清清楚楚。
以前要跟爹爹到海邊的時候，總是要經過這裡的。
此時擡頭看向城樓，離京那天的記憶，深深的刻到了心中。
有些事情，不是記不住，只是不想去記得......
離開的那年，我已經十三歲了，其實什麼都記得，什麼都記得......
“怎麼了？”忽然，一隻有力的手壓到我的肩膀上。
錯愕的回頭看他，才發現自己竟然失控的顫抖起來。
怔怔的看着他，看着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爹孃慘死的一幕一幕，離開平世縣前的一幕一幕，都是那麼的深刻，那麼的刺痛心扉。
“沒事。”輕輕的搖頭，我小心的坐好，可是卻控制不住了自己身體的顫抖。
我也不知道是爲什麼，可是......就一個勁的在顫抖。
興奮過後，許多難堪的回憶一下一下的撞擊着心田，更多的是無法彌補的遺憾。
“沒事？看你都抖成這樣，當初皇后身邊那個宮婢指證你與皇后滑胎有關時，也不見你這麼害怕。”凝起劍眉，他語帶不悅的，伸手將我抱進了懷中。
依在他溫柔的懷抱中，心裡的難受如得到了釋放，便立即用力的緊緊抱住他的腰，將頭埋在他的胸前：“皇上，星兒心裡很難受。”
“爲什麼？不是回來了嗎？朕以爲你該高興纔對。”淡淡的，他貼在耳邊說。
“星兒想起了八年前離開的那天，我們一家人多開心，爹跟娘與許多的親人都揮別，說總會回來的，等我們的生意好了，就會接大家也到京城去。可是......他們永遠都沒有機會回來了，永遠都沒有機會回來了......”眼淚溢出，心狠狠的揪痛了，握着他衣領的手禁不住用力的收起，然後整個人仍舊在劇烈的顫抖着。
一直不去回想，我以爲八年來自己有許多事情都記得不清楚，原來不是的，只是不怕去記......
“沒事，你代他們回來就好，明天朕跟你去見你的那些親人，讓他們知道你替你爹孃回來了，光榮的回來了。相信你爹孃在天之靈，肯定會安慰的。”下顎靠在我的額上他，他的手輕輕的撫着我的背，嗓子軟軟的，沉沉的，溫柔而舒服。
用力的在他懷中點頭，抱緊着他，就是不想鬆開。
放肆的哭泣，我不想忍住眼淚......
也許，以後我都不敢再如此放肆的痛哭，因爲他這樣的懷抱我不知道還能依賴多久。
“沒用的女人，怎麼朕以前曾經覺得你很強捍呢？”嘆息着，他的笑語如很無奈，可是掌心卻很溫柔。
享受着這份溫柔，我任由眼淚流乾，仍靜靜的靠着他，不想動。
馬車又走了許久，最終還是停了下來，馬車外傳來了熱鬧的人聲，然後是馬將軍的聲音：“爺，我們到了，傅爺已經在這裡候着。”
“你沒事吧！還能見人嗎？”一直抱着我的段若辰這時才略略的將我鬆開，低下凝視。
“好了。”伸手擦乾眼角的淚光，我微微的點頭，退出了他的懷中。
想到自己剛纔的激動，沒事的那手緊緊的握起，心仍是分外的沉重。
不能與爹孃一起回來，這是我一輩子都改變不了的遺憾。
“段爺，沒見不到三年，你怎麼就長得更威武了？可沒有半點要變老的跡象。”嘻哈的笑在馬車外傳來，說話的人聲音溫和無害的，聽起來彬彬有禮。
“你有變老的跡象出現了嗎？”段若辰反問道，同樣帶笑。
我已處理好情緒，才小心的拉開馬車的簾子，探頭看出。
這時，馬車外的男人看到我了，凝視着我，好奇的皺起眉：“馬車內還有女人？”
“嗯，是女人沒錯，若是男人你就要害怕了。”段若辰笑了，上前來，伸手給我，要將我下馬車。
“這是......”這位傅太師深深的凝視着我，最後轉身讓步：“走，我們先進裡面再說話。”
“你這少子住的地方雖然看起來不大，可真的不錯呢！倒也很別緻，可是......爲什麼叫司空府？”段若辰帶笑的環視着眼前的這家民宅，最後頓住了腳步。
隨着他的說話，我也停下了腳步，擡頭看去，呆住了。
司空府。
這三個字......很熟悉。
不，不能說是熟悉，這裡根本是我家。
“這裡有故事的，爺還是進裡面再說吧！”傅太師笑着，伸手示意，請我們先入。
我怔怔的呆站着，眼看着這裡的大門，腳步幾乎要移不動。
最後，是段若辰牽着我的腰，拉着我強行進入。
步入了大門，經過小小的院落，其實這裡已經不算少了，只是跟後宮相比就不能比。
這裡，每一草一木都很熟悉。
擡頭往一邊看去，那邊亭子前的鞦韆，仍在。
可是......
爲什麼？
轉頭看向，對上這位傅太師，心裡除了許多的疑問之外，還有更多的不能置信。
“這位夫人很漂亮，可是夫人看我府上的眼神很奇怪，屬下這裡是不是有哪裡不對勁？”在步入大廳以後，傅太師對不停在環視一切的我問，走到了我的跟前。
他的距離很近，是與我面對面的。
錯愕的看他，有種很熟悉的感覺，可是又說不清什麼。
怔怔的，轉眸看着大廳的一切，感覺這裡幾乎都沒有變過。
過去，我與爹就曾在這裡一起吃飯，聊天，玩樂......
我一直記得，往日我的家境是不錯的，現在再看這地方，我能肯定還算不錯的，至少算上是富家人吧！
“這裡是......你家？”小心的，我問這話的時候很彆扭。
這裡明明就是我家。
“是啊！”點頭，他笑着。
段若辰如發現了我的不對勁，問：“你家？那爲什麼會掛着司空府的字？”
“其實......很難說得明白。”他笑了笑，然後轉身，示意我們坐下：“大家走得可累了，不如都先坐坐，然後一起晚膳，如何？我讓人做了許多好吃的，海里的鮮食也很多，相信大家會很喜歡的。”
“你能不能先告訴我，爲什麼你會住在這裡？這裡是你賣的嗎？”沒有要吃的心，我更想知道他是否與我家人關係。
八年多了，有許多事在不願意回想之中便漸漸的遺忘。
得這裡是我家，這一點我能肯定的。
“夫人，你......”
“我叫司空星兒，這裡本是我家，所以我想知道你爲什麼住在這裡，能告訴我嗎？”小心的看他，我打斷了他的疑惑，直接的問。
已沒有什麼好掩飾的，相信段若辰都已經從姓氏中猜到了這一點。
“你是......星兒？”怔了一下，眼前的傅太師低頭將我深深的凝視着，將我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番。
如此的認真。
他的個子很高，跟段若辰差不多高，他的鼻樑也很高，只是沒有段若辰的傲慢，更多了點俊俏的氣息，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卻絕對不是軟弱。
“你認識我？”指了指自己，我不確定的想了一下，又搖頭：“可是我對你沒有記憶，我應該不認識你。”
“你？你沒有死？”疑眉看我，傅太師深思的別開頭，再回頭看我時，一臉的愕然，然後轉爲笑臉：“太好了，原來你沒有死。”
“到底是怎麼了？你能告訴我嗎？你爲什麼會住在我家？你是賣這裡的嗎？還是你跟我的爹孃本來就是認識的？”忍不住的點激動，我更想知道得清清楚楚。
現在這樣，像是有許多的迷題，讓我很煩躁。
“我跟你的爹孃算是認識吧！我們兩家本是世交。”他說，轉頭看了看深深的段若辰，然後再看我：“很多年前，也許當時你才五六歲大吧！我隨爹孃離開了平世縣到京城去，這地方本來是我家的，就便價賣給了你的爹爹。那時候我已經十二三歲了，你小時候總愛跟在我的背後跑來跑去，也許你已經不記得了吧！”
聽他的回述，我用力的想了想，可的確想不起來。
“到京城以後，我爹繼續經營生意，倒是發展得不錯。很多年前，當時我初初入朝爲官，爹與孃的生意也穩定了，就回鄉下來，那時候他們是住在你家的，也不知道你是否記得。當年，你爹聽聞到我爹說京城的事，說想要趁年輕出去闖一下天下。於是在我爹離開沒有多久，他們也想要到京城去幫生意，還跟我爹說好了要將這舊宅賣回給他當祖宅，拿出錢去京城發展。也就在八年多前，我們全家人都準備好迎接你們一家人到京城去，卻一直沒有你們的音迅。後來爹很擔心，多次的書信後卻得到你家親人的回信，說你們一家三口早就出發往京城去了。”傅太師說着，臉色漸變凝重。
這些事情，他知道得清楚，而我同樣的有點記憶。
當初爹是說過的，到京城後，我們會投靠他最好的朋友，兒時的玩伴兄弟。
原來，那就是傅太師的爹？
當年發生那事以後，我的心很亂，七王爺曾問過我家裡還沒有親人，我嚇得什麼都說不出來，最後他因有事要回宮而將我放在農家裡寄住，還給那家人一筆錢。
現在，這些往事他說起來，我纔開始一點一點的記得......
“當年，我爹很擔心，所以就決定回平世縣一趟，卻在回去的路上發現了一對夫妻的墓地，上面很簡單，只寫着你爹孃的名字。對此，爹也不能確定是不是你們，可卻一直都沒有等到你們京城去，也沒有你們回平世縣的消息。再三查證，在那墓地附近的農家裡面打聽到，當年是一家人在路經那裡的時候被山賊殺死了，說他們還有一個女兒，不過已經不知道去向。所以我爹才確認那個墓地是你的爹孃。往後的每年，爹都有到那裡去拜祭的，也希望能遇到你，可是卻一直都沒有你的消息。”傅太師說着，再次將我從頭到尾的打量了一番：“真想不到。”
“我入宮了，一直都沒有機會去拜祭爹孃。”失落的，想到這些年來的不孝，心被狠狠的割痛。
我不想的，只是當年的我無力回去。
那時候，那種無助，是沒有人能懂的。
一個人遊蕩到京城之中，眼看到選宮婢的招示，我便如找到了浮木。
不管當初是爲了七王爺入宮也好，爲了一個安穩的地方入宮也好，這麼多年，也總算是如此過去了......
“你沒事就好，可你爲什麼會跟皇上在一起？”他笑了，問我的同時轉頭看向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段若辰。
“星兒入宮當宮婢了，後來被太后器重，被皇上看中了。”簡單的解釋，我苦澀的笑了笑，擡頭環視着這裡。
慶幸的是，這裡一點都沒有變。
過去的記憶，仍是那麼的清晰......
“原來這樣，那也算是你的福氣，相信司空伯父與伯母在天之靈，也會感到欣慰。”傅太師笑開了，伸手，再次示意我們坐下：“快上坐吧！時候不早，膳食也快要冷了，那些海邊的鮮食若是不趁熱吃會很難吃的。”
“好，吃吧！”段若辰點頭，自己先上前坐下。
我仍怔怔的站着，在這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心情是一種難以形容的複雜。
這裡，便是我家了。
可是現在這裡，亦不是我家了。
這本是傅家的大宅，後轉給我爹，現在又是屬於傅家的。
當然，這裡是誰的對我來說都不重要，反正我永遠都沒有離宮的機會。
只是，我真的很想......很想走一走。
“我可以在這裡走走嗎？我想去看看我以前住的房間，我想......”轉身看向傅太師，我沒有半點的餓意，只想能看多一點往日的痕跡。
“吃了再看。”沉聲的，段若辰打斷了我的說話，淡淡的命令着。
乖乖的閉起脣，我只好聽話的上前，在他的旁邊坐下。
“上菜。”傅太師對一旁的人笑說，然後轉頭看向我們：“真沒有想到今天這麼開心，難遇上失散的老朋友。剛好我爹他不在，等晚一點他回來了，知道星兒你還好好的活着，而且還入宮當皇上的女人，他肯定會很高興的，也了決這麼多年來的憂心。”
“謝謝你們一家人對我的掛念，星兒這些年一直活得好好的。”微笑，點頭，所有的激動已經慢慢的收了起來。
或者說，我仍無法去消化這一切。
原來段若辰找的這位傅太師竟然與我是舊識？
他說以前我總愛跟在他的背後跑？可是那時候真的太小了，倒是沒有半點的記憶。
“活得好就行，我知道皇上是一個對女人還算溫柔的男人，看他這次帶你出宮，想必你對他來說也很重要吧！是不是？”傅太師笑說着，轉頭對段若辰輕輕的挑眉。
“先用膳吧！”淡淡的笑掛在臉上，他說，倒是沒有反駁。
“你說的那個人如何？我什麼時候能見到她？”盯着桌子上越來越多的食物，段若辰看向一旁的傅太師，說着一些我聽不懂的說話。
他說的那個人是誰？
“我在信裡不是寫得清楚嗎？她跟漁船要離開好一段時間，應該在十四的那天就會回來，所以到那天，你就能見到她。”傅太師說着，說話的時候擡眸掃了我一眼，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可是這一眼，我看到了絲毫的憐惜或擔憂。
“十四？我聽皇上說，你在八月十四成親，是不是真的？”記起出宮前的說話，我忍不住問。
想到他要成親，也替他開心。
“成親？誰說我要成親？”皺眉，他很愕然的看着我。
面對他那不可能的表情，我只好轉頭看向段若辰。
“他很愛他死去的妻子，說過終生不娶。”淡淡的，段若辰指出說。
“那你說他......”可是他那天明明不是這樣說的。
“朕只是隨便的跟你說一個理由，可沒有說這理由是真實的。”淡淡的眨眼，他可還真的眉心都不皺一下。
騙人。
“皇上沒有跟你說，他這次過來的真正原因嗎？”傅太師小心看着我，脣邊的笑溫和的，星星般的眼眸像是也會笑一般，特別的溫柔。
他的溫柔跟段若辰的不一樣，顯得真心許多。
“朕這次前來的原因就是要將你給捉回去，當初你說走就走，可知道你這樣叫做逃官？朕可以將你拉回去處決的。”段若辰說，接下他的說話，不讓我有詢問的機會。
“皇上，你不會捨得處決我的。”嘻哈的笑着，傅太師顯得十分的自信。
而這種自信，也是他對於他們二人之間的兄弟情的一種把握吧！
“用膳，朕餓到了。”拿起了筷子，段若辰說，如有點刻意的將放題終止。
疑惑的低下頭，同樣的拿起筷子，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原來他這次前往平世縣不是因爲要參加傅太師的婚事？
傅太師當年說走便走，他是找不到傅太師的去向，現在得知，所以纔回來捉人回去的，是這樣吧！
可是他們剛纔還提到了一個人，那個八月十四纔會回來的人是誰？
我怎麼聽不出來是誰呢？
段若辰的前來，是完全爲了傅太師？還是另有原因？這就是慈念口中所說的那點私事？
***
豐滿的一餐終於是吃完了，段若辰與傅太師進入了書房裡，不知道是在談論着什麼。
而我，沒有興趣跟他們一起，在經得傅太師的同意後決定在這府上到處的走走。
緩慢的走過，許多地方都跟以往是一樣的，他們什麼都沒有變動過，也可以看出傅老對我爹的那種情深。
當初爹是想要到京城去跟傅老一起做生意，想趁年輕的時候多給自己一點機會的，卻沒有想到那是一去不回頭的死路。
如今，搌轉了八年，我能身在此處，也許是上天的安排，還是爹孃的安排呢？
緩步的走着，依着記憶的路，我走到了自己的房間前。
靜靜的站在房間的門口，盯着緊緊閉着的門，許多的記憶讓我不知道要笑還是要哭。
那時候，爹很縱容我，而娘很溺愛我。
我們家不算多富有，可是也總算是過着好日子。
娘也曾找過老師教我琴，棋，可惜我沒有學懂多少，這八年也磨盡了所有的學識。
唯一記得的，就只是識字。
太后曾說過，像我們這樣的宮婢識字的不多，所以她也較喜歡我這一點。
“小姐，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啊？”忽然，一把蒼老的聲音傳來，將發呆中的我給喚醒了。
怔怔的回頭看去，是一個看上去像五十多歲左右的老婦人，一臉歡喜的看着我。
在我回頭之時，高興的往我衝了過來。
“小姐，真的是你，太好了，小姐，我終於再次見到你了，這些年來，我可擔心得要死。”老婦人衝了過來，一把將我抱進了懷中。
呆呆的任由她抱着，回想着她的五官，也總算認出她是誰來。
“李媽，是你？”垂下的手緩慢的伸起，然後輕輕的撫到她的背上。
心一陣一陣的痠痛，屬於她的記憶衝上心田，我當然沒有忘記她是誰。
她是當年我們家裡的傭人。
以前，我們家不如傅太師如此有錢，傭人才只有兩三個，而她便是其中之一。
那時候，是她將我帶大的，所以我與她最親近。
當初離開的時候，因爲李媽家中仍有親人，所以我們只獨身上路，沒有帶走任何一個傭人。
現在，沒想到她還在這裡。
“是的，小姐，是我，就是我。”李媽笑着，輕輕的將我鬆開，將我重新的打量着，一臉有淚有笑的：“小姐，你還記得我啊！都這麼多年了，我以爲你......還好，還好你還在，你在就好，夫人跟老爺以前最疼就是你，他們在天之靈知道你還能活得好好的，他們一定會很欣慰的。”
“嗯，我在，我還在。”點頭，我苦澀的笑着：“當年，爹奮力的護着我們，我被娘抱在懷裡，所以他們都替我受下那些山賊的刀傷，我沒有事。”
“真的？老爺跟夫人死得真慘，不過還好小姐你沒有事。可最後小姐是怎麼能逃離那些山賊的毒手呢？”李媽聽着，臉上盡是不忍與痛心，說着說着帶擔心的看着我，緊張的問。
看着她的臉，到脣邊的說話卻哽住了......
有些話，是誰都不能說的......
“他們看我長得不錯，又年輕，所以想要將我帶到青樓去買掉，可幸我自己逃了出來。那時候太少了，不懂得怎麼回來，所以就入宮去了。”苦澀的笑了笑，我隨便的找了一個藉口。
段若辰與七王爺的關係不好，他一直都認爲我與七王爺之間有曖/昧的關係，所以我更不能說出當年救我的那人是七王爺。
不管如何，他都不會喜歡聽到這個答案的。
而且，我與七王爺的關係，無論他如何懷疑，我都絕對不能承認。
“還好老爺他們在天有靈，讓小姐你能平安無事的逃過一劫。我就聽到他們說，你跟今天到來的那個客人是一起前來的，你是他的夫人，是不是？”李媽輕聲的，問。
她說‘那個男人’指的便是段若辰吧！
對了，我差點忘了，沒有人知道他是皇上，剛纔我竟然還說入宮的事，還好李媽年老不太懂得這麼回事。
“嗯，他是我的夫君。”點頭，我淡淡的微笑着承認。
“那......他對你好嗎？”李媽輕聲的問，拉着我走到一旁坐下。
在她的帶領下，我與她走到那亭子邊，擡頭看着月色，笑着與她閒話家常起來。
如此多年沒有相見，這些年來我就是孤寂的活在深宮之中，如履薄冰。此時的李媽給我親人一般的感受，禁不住心裡的那點點愉悅。
與她坐在一起，我什麼都談，雖然都不是真實或真心的說話，可是不管說什麼，看着她笑，我心裡亦同樣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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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第二更又完成了哦！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