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蘭說出這樣的話,夏枯草倒是意外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開玩笑。印象中的康蘭是個隨和落落大方的女子,和夏枯草同齡,但比夏枯草月份小。
以前康蘭倒是經常過來找她玩,但她一直忙着,根本沒空和康蘭玩,康蘭更多的時間陪着嚴母。
嚴猛在家的時候,康蘭也過來,嚴猛帶着夏枯草上山打獵撿柴,康蘭跟過他們一次就不去了。
康母把康蘭教養的跟大家閨秀差不多,在家當小姐這樣養着的,都捨不得康蘭乾重活,康蘭的繡藝也是嚴母教的,但康家不到困難的時候,康蘭也不會像夏枯草這樣賣繡品的。
夏枯草算算時間,明年康蘭就定親了,好像是千戶長的幼子,不過聽說是讀書人,並不是從武的。
嚴猛的爹以前是百戶長,如今康伯也升了百戶長了,夏枯草印象裡還記得這事的。
康蘭定親後,就很少過來了,直到嚴猛死的時候,夏枯草都沒有見過她。
夏枯草下了樓,但腦子裡還停留在樓上,她以前是很羨慕康蘭的,不僅有父母疼愛,還有嚴母也把康蘭當親閨女似的疼,是個很幸福的姑娘。
“草兒,你在想什麼?”柳氏見着夏枯草一副魂遊天外的樣子,便出聲道。
夏枯草回神,笑道:“娘,沒什麼。”
說着夏枯草朝着柳氏道:“娘,我教你打算盤?”
“我我不行啊。”柳氏忙搖頭,看到算盤和那些數目她都有些頭疼了。
夏枯草道:“娘,咱們家的飯館,你總要管的呀,爹如今都讀書了,娘你也學學算數,管管帳,以後爹要是考了秀才,娘就當個管家娘子。”
夏枯草說的讓柳氏心動,她不是沒想過學管帳,可上面的數目她看的眼花。
不過這會柳氏被夏枯草拉着學管帳,柳氏也硬着頭皮學了,夏枯草也不是一下子就讓柳氏算數了,而是先把教會柳氏數字。
“娘每天跟着我數銀子,數多了你就會了。”夏枯草以前就是這樣,數多了腦子就靈活了,而且爲了方便她以前還買了個小算盤迴來學。
每次賣了錢,夏枯草就交給嚴母,嚴母再給夏枯草一個月的生活費,夏枯草花一文錢都是精打細算的。
不然要是錢用完了,夏枯草面對的就是嚴母的責問了,對於嚴母,夏枯草現在沒感覺,但那個時候是又敬又怕的。
她總是怕嚴母嚴肅的臉,怕嚴母哪裡不滿意她,身爲童養媳,夏枯草在嚴家是努力做好一切的。嚴母喜歡吃什麼,她跟着喜歡吃什麼,嚴母不喜歡的她也不做。
不過學武,是嚴母不喜歡,夏枯草卻堅持學的。嚴猛不在家,她們婆媳倆總要人保護,不然遇個什麼事的都危險,所以夏枯草學武一事就勤了些。
而嚴母喜歡溫柔賢淑的女子,覺得那纔是姑娘家該有的樣,嚴母就看不慣夏枯草學武,但最後也沒說什麼了。
對於嚴家,夏枯草還是感激的,雖然被賣了,可是在嚴家卻學到了很多。
而且相比她娘在夏家老宅當童養媳,相比在花家,在嚴家的日子更好過一些,那個時候夏枯草是非常喜歡嚴家的,也把嚴家當成她一輩子的歸宿,甚至想着死也要成爲嚴家的鬼。
可惜,世事難料。
吃完飯,嚴家和康家就一起下樓了,走前康蘭看上了一盆蘭花,康伯和康大娘拗不過女兒,嚴母出錢買下送給了康蘭,把康蘭歡喜的跟什麼似的。
不過這會夏枯草已經不在帳臺前了,她讓柳氏和林柱子王虎看鋪,自己到後院去種花了。
嚴猛沒看到夏枯草微微遺憾,不過他倒是沒有想到夏枯草家竟然到縣城裡開飯館了,而夏枯草家在這裡,以後也不難找。
嚴猛也不知道爲什麼,他就是想見夏枯草,目光忍不住就是想尋找夏枯草的身影。
“嚴猛哥哥,你在看什麼。”康蘭看着嚴猛左顧右盼的,便出聲道。
嚴猛搖頭,嚴母就皺眉,不過沒說什麼,心裡想着下次不來這裡了。
兩家人離開了農家仙味,王虎就跑到後院去告訴夏枯草,“他們已經走了,而且買走了蘭韻裡的一盆蘭花。”
夏枯草笑道:“是那個姑娘買的。”
王虎點頭,“是的,那個姑娘要,然後你那師兄的娘給買下來的。”
夏枯草哦了一聲,對着王虎指了指不遠處的一盆蘭花道:“你把那花盆和葉子擦乾淨,擺到蘭韻去。”
“好咧。”王虎應聲,忙拿溼帕去把蘭花盆栽上的塵和泥給擦乾淨,然後再抱上樓放到蘭韻間裡擺着。
王虎離去,夏枯草繼續折騰着她的小花圃,好了才站了起來洗淨了手,便朝着屋裡走去。
這會小雨涼茶和守定守時都在屋裡寫字,這是夏枯草要求的,守定守時就不用說了,夏枯草就是鞭策也希望他們能成材,小雨涼茶,夏枯草沒那麼嚴格,沒想過把兩個妹妹教成才女,但至少能讀書認字就行。
雖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可不讀書怎麼有用,不讀書怎麼能明白大道理。
“大姐,我寫好了。”涼茶朝着夏枯草道。
夏枯草看着涼茶的字,搖頭,這字都糊成一團的,一點都不成樣。
夏枯草又看看小雨的,雖然寫的也不是很好,但至少能看清楚一筆一畫,不由點了點頭。
明明她重生的時候,問她娘哪個是小雨,哪個是涼茶。她娘說愛哭的是小雨,安靜的是涼茶,可現在兩個人的性子卻倒過來了。
夏枯草都懷疑着,是不是後來搞錯了,如今的小雨倒安靜沉穩一些,涼茶則是性子急也活潑一些,不過柳氏是否認的,絕不承認自己會有把兩個女兒搞錯的可能。
但是小雨涼茶的性子,多少還是讓柳氏自我懷疑,是不是真把女兒給混錯了。
看着夏枯草的表情,涼茶忙道,“大姐,我已經很認真寫了。”
“你看小雨的,一筆一劃都看的清楚,你看你自己的,都糊成一團,這哪裡是字,重寫過。”
夏枯草的話一落,涼茶哀嚎出聲,夏枯草一個瞪眼,涼茶就立馬老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