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什麼,我們是純潔的革命感情。”唐立沒好氣地道,“你吃醋了?”
“我纔沒有!”歐陽綵鳳強硬的辯解道,“那你爲什麼不帶我去?”
“實在是不方便,要不然這樣吧,你在樓下呆着,我上去?”唐立想了半天,琢磨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其實在這當口要是離開了歐陽,他還真有點不放心,刀疤且不說,直滕近二可不是什麼好鳥,像她這樣漂亮的女孩落他手中,後果怕只有一個了,那就是……
“要不你坐旁邊一桌?”見歐陽綵鳳還不言語,臉色卻是越來越冷,唐立無奈地說道:“咱倆就假裝不認識?”
“這還差不多,”歐陽綵鳳臉色稍霽,算是放過了唐立,“到時我和你一前一後進去。”
唐立苦笑搖頭,“行,就一前一後。”
“你好像挺不樂意的啊?”歐陽綵鳳眉頭一皺,問道。
“沒,我樂意,我開心,我開心極了!”唐立擠出笑臉,哈哈大笑道。
司機在前頭聽着搖了搖頭,這人做到這種地步,臉皮上都不用打基都能蓋高樓了……
第二天是休息日,兩人早早就來到了銀座,早上先陪歐陽綵鳳過了一把殺價的癮,這日本老闆也不是她的對手,幾回合下來,殺得好幾家專賣店都血流成河了,更別說那種小店面了,那些老闆都哭出血淚來了。
真不知道歐陽綵鳳是怎麼一眼就看出那些衣服褲子的進貨價的,不過,說來她要去做生意倒是一把好手,也真能說得上是家學淵源了。
下午三點差一刻,兩人來到東方大廈五樓的咖啡廳,唐立朝站在門口的領檯問道:“我是小澤小姐的朋友,請問她到了嗎?”
“請這邊走!”領檯小姐微笑着一鞠躬,然後把手一伸,指着坐在靠窗位置的一個卡座式包廂。
歐陽綵鳳瞧見那間包廂兩旁還有空位,就要了一張桌子,目送着唐立走了過去。
……
整座咖啡廳按的是中世紀的風格裝修的,四周的牆面上還掛着凱撒大帝、拿破崙、亞瑟王等西方歷史上知名君主的油畫像。兩排靠牆靠窗的位置都是卡座式包廂,中間是兩人位的小方桌,上頭放着歐式風格的銀製燭臺和小花架,顯得十分的典雅別緻。
唐立觀察了咖啡廳裡的環境一會兒,才微笑着朝小澤光子走去。遠遠就望見她穿着黑色的貴婦裝,玉頸間戴着白色的紗巾,頭頂上戴着紫色的藤編帽,氣質絕對是屬於清雅出塵的一類,模樣和韓莉有幾分相似,不過眼睛裡多了一種幽怨的東西。
“請問是小澤光子小姐吧?”唐立操着一口純熟的日語,半躬身問道,表現得很紳士。
“唐立?”小澤光子看向他時,眼睛微微地發出一些閃光。
“請坐吧。”小澤光子攤開戴着白手套的雙手,指向對面的位子。
“謝謝!”唐立含笑着坐好後,服務員拿着單子走上前來,“請問這位先生需要什麼?”
“給我一杯清水,謝謝。”唐立說完後,朝小澤光子笑道:“阿姨怎麼知道我的電話的?”
“我和星野姬是好朋友,”小澤光子用小勺不住地攪動着杯中的卡布其諾,緩慢地說道,“她也很關心韓莉。”
呃,我也很關心她,不過,這好像和你把我叫出來的關係不大吧?
望着唐立投過來探詢的目光,小澤光子微微一笑,“你不要緊張,我請你來不是要說什麼難聽的話,其實……”
說到這兒,她輕嘆了口氣,“她能入圍歌唱比賽我也挺開心的,雖說她走的不是一和我爲她選擇的道路,而且日本的演藝圈也複雜得多,不過,只要她開心,就好了。”
唐立鬆了口氣,他就怕小澤光子找他去勸韓莉退出比賽,聽韓莉之前說的,她可是偷偷摸摸去參加比賽的。
“我剛從國外回日本,”小澤光子笑道,“是去參加一次畫展。”
唐立笑着點頭表示理解。以小澤光子在日本畫界的影響力,畫展對她而言實在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了。
“我昨天去了歌唱比賽的封閉訓練營,”小澤光子抿了一口咖啡,說道,“我發現她比以前開心多了,似乎是由於你的原因。”
唐立心下一跳,笑道:“或許是因爲她參加歌唱比賽,能夠選擇自己喜歡的一條路,才變得開朗的吧?”
“不,不!”小澤光子搖了搖頭,直視着唐立的雙眼,“她原本早就應該來日本了,推遲了兩個月,聽她在國內的同學說,是爲了你,是嗎?”
唐立心下狂跳,這話其實他聽了不打緊,可這背後不還有一雙耳朵嗎?
“哈哈,這可能是誤會,”唐立打着哈哈道,“會不會是有人想要陷害我?”
小澤光子不言不語地看着他,好半晌後,纔開口道,“我的丈夫是中國人,我清楚中國男人的魅力,而且,你也是一個極具魅力的男人,這一點,我能看得出。”
唐立的表情就有點尷尬,畢竟小澤光子是韓莉的母親,要一般人說這話,他也就臉皮厚的接下來了,這時就有點無奈。
“我也看得出,韓莉她喜歡你,”小澤光子坦然道,“我不像中國的父母反對孩子在讀高中時就戀愛,戀愛是人生中必修的一門課程,早一些修學分也能拿得高一些,不是嗎?”
唐立啞然無語,有這樣比喻的嗎?雖說知道這位阿姨是搞藝術的,您也不能信口就亂說話啊?您搞的是藝術,可不是讓藝術給搞了……
“不過,我擔心的是,要是韓莉心中一直存着你,而你又不能給她一個確定的答覆的話,那會拖累她的,”小澤光子直言道,“你到底喜歡她嗎?”
唐立心中一動,喜歡韓莉嗎?自然是喜歡的,這個問題的答案他早在心中問過自己千百遍了,可是一想到歐陽綵鳳就又有點,真是糾結無比啊。
“這個問題,你無須回答我,”小澤光子微笑道,“後天是每兩週一次的探班時間,一共有兩個名額,我把名額讓給你和後面那位小姐了。”
小澤光子朝歐陽綵鳳坐着的方向微微一頷首,說道:“希望你能給她一個肯定的答覆,無論是好還是壞,我都希望她能早一些心裡安定。”
唐立苦笑了一下,想不到小澤光子能夠覺察到歐陽綵鳳的存在,這有點不可思議了。
“我先走了,你有我的電話,有事的話可以直接打電話給我。”小澤光子站起身笑道,“最後說一句,這間咖啡廳是我開的!”
“……原來如此!”唐立無語地看着小澤光子離開。
歐陽綵鳳坐到唐立的對面,凝視着他的雙眼,問道:“你打算怎麼和韓莉說?”
“聽凌雲說他快到日本了,我們去不去機場接他?”唐立突然問道。
歐陽綵鳳一怔,“你別想岔開話題,你究竟喜歡韓莉嗎?”
“時間差不多了,再過去就晚了,走吧。”唐立掏出一張美元往桌上一扔,抱頭逃出了咖啡廳。
凌雲這一回到日本是前幾天定下的,是家中有一名新派到日本大使館的武官,按輩份應該算是他的堂哥,正好育德中學的學期也快要結束了,他就想過來看一看唐立和歐陽。
問了兩句見唐立不答,歐陽綵鳳的神情就寂寥下來了。
看了一會兒,唐立有點不忍,才說道:“其實我和韓莉沒什麼……”
在他的意識中,沒發生肉體關係就都沒什麼,而發生了也不代表着就有什麼了。這就是唐立的邏輯,懷有這種邏輯的人在傭兵團中不在少數,所以,他說這話,也不是說謊。
“那你要怎麼去和她說?”歐陽綵鳳輕輕地出了一口氣,瞧着唐立閃爍不定的眼神。
“最好是我一個人去說,”唐立嘆氣道,“畢竟這也太打擊人了,你可要知道韓莉她一直都挺喜歡我的。”
“……你要臉不要臉?”歐陽綵鳳白了他一眼,不過,他的話又讓她心下一寬。
如果真有什麼姦情的話,韓莉在棒球社啦啦隊的時間也不斷了,總有點蛛絲馬跡的吧,何況他成天跟自己在一起,想到這兒,歐陽綵鳳的臉頰有點發燙。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啊,”唐立笑了笑,說道,“你不覺得我很帥嗎?有人喜歡我也很正常吧?”
歐陽綵鳳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是很帥,不過是蟋蟀的帥。”
“呃,你這樣打擊別人怎麼好?”唐立無奈地看着她,說道。
“我怎麼打擊到別人了?”歐陽綵鳳也是一陣好奇。
“像我這樣的都是蟋蟀了,那別的男人怎麼活啊?”唐立仰天長嘆。
歐陽綵鳳一笑,要說這自負,唐立可是她生平所見第一人了,真是臉皮不怕導彈打,上街都敢穿褲衩。
說說笑笑間來到了機場,這回的飛機百年難得一見的早到了,日本大使館的人早把凌雲的表哥給接回去了,剩下他一人探頭探腦的在門外張望着。
一瞧見唐立和歐陽綵鳳就走過來,就是嘿笑一聲,“喂,我來爲日本作貢獻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