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中的譏諷大多數人都沒聽明白,可赫斯特卻聽清楚了,“這小子有點自大了。”
“自信才能自大,”希崎一郎微笑了一下,“想不到他的對手會是渡邊豐,這就有得瞧了。”
赫斯特微微點頭,在日本生活了十幾年,他也喜愛上了相撲這項運動,作爲被稱爲最有希望的橫綱級選手,有人預測渡邊豐甚至會壟斷日本相撲大賽總冠軍達十年之久,而他也確實奪得了第一個總冠軍獎盃。
“要是我出手的話,怕也很麻煩。”赫斯特習慣的拿自己比較。
“他算是揹着一牀蓆夢思在比賽吧?”希崎一郎笑呵呵的說着。
“兩牀吧,身前一牀,背後一牀,”赫斯特想到剛剛渡邊豐上臺時,整個搏擊臺就像快要散架了一樣,“打上去就像打在海棉上一樣,我有過這樣的感覺。”
“哦?赫斯特君也和相撲選手打過比賽?”希崎一郎奇怪道。自己的弟子參加什麼比賽,他怎麼可能不清楚。
“不算比賽,私底下的交手,”赫斯特笑了一下,“是和……”他說了一個名字,希崎一郎一愣,皺眉道:“你和他打過比賽?他可是傳奇人物。”
“是的,日本相撲界的傳奇,”赫斯特微笑着說,“我輸了。”
“你輸了?”希崎一郎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我和他比的是相撲,我輸了。”赫斯特聳了聳肩。
……你腦殘了吧?希崎一郎心想,堂堂的K1神話和相撲傳奇去比相撲,那不是以已之短克敵之長嗎?
“上臺了,”赫斯特擡擡下巴,“那人是叫唐立吧?中國人?”
“是叫唐立,中國人。”希崎一郎擡頭望去,見唐立站在搏擊臺上還穿着唐裝。
“要是真的和那位傳奇生死搏鬥的話,你有幾分勝算?”希崎一郎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八分!”赫斯特笑了,“畢竟人太胖了,活動就不太方便了。要是生死搏鬥,三分鐘內我就能殺了他。”
希崎一郎笑了笑,指着臺上:“那你看好誰?”
這個問題織田武也在問小澤芳,雖說她還是愛理不理的,可畢竟小手還是不由自主的被織田武抓住了,“你鬆開!”小澤芳紅着臉掙扎着,還外帶狠狠的瞪了織田武一眼。
歐陽綵鳳可是中國人深知牀頭吵架牀尾和這回事,就靜靜的在一旁看着,也沒說話。
可被她這類型的絕色注視着情況發展,就讓織田武有點尷尬,“你和我使什麼小性子呀?”
織田武壓低了聲音,小聲的和小澤芳說着。
“鍵盤還是主板?”小澤芳被他這一貼近,臉蛋更是發熱,大半個身子就要被織田武給抱住了。
“主板,我的態度夠端正了吧?”織田武笑嘻嘻的摸着她的小手。
“算你了。”小澤芳把身體依偎在了織田武的懷中,好半晌又小聲的說着:“下回我不去跳舞了……”
織田武搖了搖頭,笑着說:“你要是喜歡的話,就去跳吧。我不會再吃醋了……”
聽到這話,小澤芳甜蜜的把頭低了下來。
“我相信他會贏的。”歐陽綵鳳突然說,“你們要親熱的話,還是回教室去吧,我看着都有點受不了。”
小澤芳嘻嘻一笑,又挽上了她的胳膊,“我也覺得唐君會贏。”
“不一定呢,”織田武見兩人目光發狠的瞪過來,忙解釋着說:“我也希望唐君能贏,可渡邊豐可是橫綱級的相撲選手啊。”
小澤芳擔憂的點頭:“是啊,還真的很難說……”
“橫綱級很厲害嗎?”歐陽綵鳳突然問了一句。
小澤芳和織田武相對無語,不得不又向她普及了一下相撲的段位。
“十段嗎?”歐陽綵鳳抿着嘴,“那就麻煩了。”
刀疤和直滕近二早早就到了,昨日刀疤輕鬆的取得了八強賽的勝利,如同以往一樣是K.O,這讓習慣了他威風的觀衆有不少的認爲他也有相當的奪冠實力。
“渡邊豐,鬼魂這下麻煩了吧?”直滕近二看到渡邊豐上臺就笑了起來。
這可不是傭兵相互撕殺,可不準帶任務的武器,要是唐立手中有一把刀在的話,那就算對面站着的是泰森,直滕近二都覺得最後活下來的人是唐立。
可畢竟搏擊賽不是生死搏鬥,他一瞧見渡邊豐就覺得有意思了。
“哼,一頭蠢豬!”刀疤冷冰冰的說。
直滕近二臉色不太好看,他不知刀疤這話說的是臺上渡邊豐還是自己,臉上訕訕的,好一會兒,才勉強笑了笑,“他要是輸在八強賽的話……”
“他不會輸的,你也別去想那些小把戲。”刀疤冷笑道。
“我想不到鬼魂會如何去打贏渡邊豐?”直滕近二恢復了幾分笑容,懷疑道。
“看下去你就明白了,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最有效的辦法。”刀疤說完這一句後,就收聲不再說話。
直滕近二皺眉思考着刀疤話中的含義,而這時金牌裁判敲響了比賽開始的鈴聲。
“你是想衝過來壓在我身上嗎?”唐立含笑看着渡邊豐說。
“哼!你以爲你能躲得開嗎?”渡邊豐脫去了所有的衣服,就留下一件束褲。整個人就像一座令人望而生畏的肉山,巍顫顫的,每動一下那全身下下的肥肉就跟着大幅度的顫抖着。
“你不知道人太胖容易得心臟。。病、高血壓嗎?”唐立笑着站在原地。
“我有專業的營養師和私人醫人,這些事用不着你操心。”渡邊豐說着一個猛撲,唐立側身往後一閃,腳步一錯,往左邊彈開了。
“要真被你撲到在地,可真爲難呢。”唐立笑了笑,指着搏擊臺一邊的嬌小女孩,“那是你的女朋友,對嗎?”
這對肥豬白兔配在櫻井高中是極有名的了,所以唐立一眼就看出那個關心的看着搏擊臺上的嬌小女孩就是傳說中的小白兔。
“哼!”渡邊豐轉過身瞪着唐立,“你問這個幹什麼?”
“我在幻想一副肥豬和小白兔交尾的畫面……”唐立才說到一半,渡邊豐就惱怒的衝了過來。
唐立微笑着腳一踏臺邊的繩索躍上了立柱,順勢一個騰身前空翻,落在了渡邊豐的身後。而這由於渡邊豐的猛撲,撞得整個搏擊臺都搖搖欲墜。
金牌裁判也是頭一回主持這樣的搏擊比賽,這種特大號的體型可是不允許參加K1比賽的,他也被渡邊豐的撞擊弄得頭暈目眩了。
“肥豬,我在這兒!”唐立跳到另一頭的立柱上,輕蔑的瞧着渡邊豐。
“八嘎!”渡邊豐怒吼一聲,就像是一頭洪荒巨獸般,朝唐立蹲着的立柱上撞去。
唐立突然輕輕一躍,落在渡邊豐的身前,竟然一步不退的撞了過去。
只聽一聲巨響,整個運動館剎時安靜下來。
“你看見了嗎?你看見了嗎?”織田武手腳無措的指着搏擊臺上。
聚光燈打在上頭,唐立所站的方向正是朝着休息室的方向,這時,五臺攝像機對着的地方卻是渡邊豐的對面,適才的那一下撞擊,時間彷彿都靜止了。而渡邊豐寬厚的肥背依舊聳立着,只是他一動不動的。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誰都不清楚完全被渡邊豐擋住的唐立究竟如何了。一向活潑的青空小夏此時竟然也失聲了,握着話筒,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竟然打算正面硬撼橫綱級的相撲選手?!”赫斯特臉色一變。
希崎一郎驚駭的瞧着搏擊臺,片刻後,快速的掏出手機,按出計算器,不住的按着數字鍵:“渡邊豐的體重是四十五斤,那麼他的撞擊力應該是……”
赫斯特搖頭說:“無論如何都擋不住橫綱級的相撲選手一撞,無論他是什麼樣的人。”
他有把握能夠贏得了那位傳奇的相撲選手大半是考慮到採取搏擊技術方面的關係,以技術而言,體重巨大的相撲選手並不佔優勢,只是正面硬撼……這個叫唐立的中國人真他媽的是個瘋子!
“相當於一輛時速超過四十公里的小型轎車的撞擊力。”希崎一郎算出來後就怔住了,這可不是一般正常人能對抗的強大能量。
“一般人骨頭都會碎完了吧?”赫斯特打了個寒戰,想想都後怕的說。
“就像你想的一樣,那個中國人是個瘋子!”希崎一郎眼睛中透出瘋狂的神色,指着電子屏幕。
東森電視臺的攝製組終於有一位攝像師回過神來,繞到了唐立那一側,當他瞧見唐立上半身幾乎全都陷入到了渡邊豐的胸部中。
“唐立!”突然之間,不知誰叫了一聲,排山倒海的呼叫幾乎能把運動館的屋頂給掀破了。
叫得最響的是小澤芳和織田武,兩人原想着唐立被渡邊豐這一撞,估計是要完了,可當看到電子屏幕上的情形,兩人眼淚都快要落下來了。
“他不會有事的。”歐陽綵鳳淡淡的說着,可任誰都能瞧出她的心還提在嗓子眼,這話也是自我安慰,唐立的頭可都陷在渡邊豐的肥肉裡,天曉得他的脖子是不是斷了。
“哈!”突然一聲低喝,攝影機上拍到唐立的雙手突然往前一壓,就看到像只燕子似的他,躍回到了立柱上。而最讓人放心的是,他臉上還帶着笑,顯然沒出事。
一臺攝影機在拍着唐立,另外四臺攝影機卻同時聚集在了渡邊豐的那頭。只見他肥鼓鼓的臉孔慢慢的變成蒼白色,整個人緩緩的往後倒去。
只聽“轟”的一聲,他那巨大的身軀倒在了搏擊臺上,整個搏擊臺搖晃了好一陣子才停下,而在搖晃的時候,唐立的身形隨着搏擊臺左右的擺動,隨時都像會掉落下臺一樣。
他是個瘋子!站在搏擊臺中央的金牌裁判和赫斯特的想法一模一樣!
不單是他,連刀疤都動容的冷笑了聲:這傢伙真是不出風頭不罷休啊。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金牌裁判計數完畢站起身,示意唐立能下來了,他要宣佈獲勝者。
唐立微微一笑,突然身形一晃,左腳一點繩索,飛身落在金牌裁判的身旁。
“勝利者是來自中國的唐立同學!”金牌裁判舉起了唐立的右手,整個運動館響起滔天喝彩聲。
唐立笑着走下了搏擊臺,歐陽綵鳳三人早就等在了休息室內。
“你就不怕他把給你撞飛了?”小澤芳怕怕的問了一句。她以前可連正眼都不敢看一下渡邊豐的,那傢伙……太油膩了。
“我計算好了方位,有十足的把握才這樣做的。”唐立笑了笑,接過歐陽綵鳳遞上來的毛巾,擦了一把汗。
“下回幹這種危險的勾當,能不能先提示一下?”織田武擠眉弄眼的說,“要不然某人可會擔心死的。”
“我纔不擔心呢,”歐陽綵鳳白了他一眼,“他又輸不了。”
唐立託着手巾的手一頓,這倒無法說是她對自己有信心,還是完全不把自己放在心上了,這就像一枚硬幣的兩面,一面是長城,一面是個一字。
“你知道嗎?你有了個新的外號!”小澤芳探着小腦袋,眨了眨眼,說着。
“啊,新的外號?”唐立摸着下巴,猜着,“宇宙第一無敵大帥哥?”
小澤芳一邊冒汗一邊搖頭:這傢伙可真是一點都不謙虛啊。
“那就是人擋殺人,佛擋殺佛,人見人愛,車見車載第一酷哥?”唐立想了想說。
這回連織田武都幫他流汗了:“大哥,能不能稍稍的謙虛一點?謙虛不是中國人的美德嗎?”
“我在國外長大的,”唐立恬不知恥的說,“謙虛是什麼?虛僞啊!莫非你們認爲我配不上這兩個外號?”
小澤芳和織田武使勁搖頭,他們可不想觸這位大爺的黴頭。
“還是我來說吧,”歐陽綵鳳插口說,“外頭的人都叫你瘋狗唐。”
“瘋狗唐?!”唐立很無語的捲起袖子,“誰說的?”
“你還想打擊報復?”歐陽綵鳳不滿的看着他,“外頭一千多人都這麼說呢。”
“……人有點兒多啊!”唐立把袖子又放下了,鬱悶地說,“我像瘋狗嗎?”
“和渡邊豐對撞,你不瘋誰瘋呀?”歐陽綵鳳沒好氣的說,“一般人可連想都不敢想呢,你倒好,二話不說就上去了,要是骨折了什麼的,那治起來可不是一天兩天的工夫……”
“你是在擔心我?”唐立涎着臉湊了過去,嗅着歐陽綵鳳身上透出的處子清香。
“我家小狗小貓要骨折的話我都會送去動物醫院的,”歐陽綵鳳輕嘆了口氣,“何況你還是我表哥呢?”
唐立臉別說有多黑了,拿他和小貓小狗比,這誰聽了都不舒坦吧,最可恨的是小澤芳和織田武這對狗男女還在一旁嘿嘿的奸笑。
“你倆給你過來,”唐立伸出手臂,一邊一個給箍住了,惡狠狠地說,“今天的慶功宴交給你們負責了!”
“大哥,你這不一路吃過來的嗎?這纔多過久啊?”織田武委屈的看着他。
“咋的?還敢反抗了?”唐立手一緊,搖了搖他的腦袋。
“不敢,不敢!”織田武一臉的惶恐,“一切聽領導吩咐。”
“……你說話怎麼這味道?”唐立突然覺得有點不對,鬆開手瞧着織田武,琢磨,“你小子不是別人易容改裝的吧?”
小澤芳忙出來打圓場,擺着手:“不是不是!”說着,她瞪了織田武一眼,“早就說過了,少去中國的網站看什麼官場小說,你這腔調連唐君都受不了了不是?”
“慢着……”唐立抓着小澤芳的胳膊問,“你這話的腔調也不對啊!”
“說我呢,你成天還在看言情小說!”織田武不服氣的反駁。
唐立擡眼去瞧歐陽綵鳳,兩人的目光一對,歐陽綵鳳就把頭扭開了,“不是我教的。”
唐立頓時無話可說。
出了運動館一行四人就準備出校坐着歐陽綵鳳的保姆車去下館子,還未走到校門口,就遇上了赫斯特和希崎一郎。
赫斯特打量了唐立幾眼,笑着說:“他可不像一般的高中生。”
希崎一郎抿了抿嘴說:“一般的高中生能硬撼橫綱級的相撲選手?赫斯特君,你最近廢話說得有點多了啊。”
赫斯特不以爲然的聳了聳肩:“你說你就這樣貿然上去提邀請,他會答應?剛纔那位事務官可說他都拒絕了美國職棒大聯盟的金牌教練的。”
“不試一試怎麼知道?”希崎一郎笑了笑。
希崎一郎幹事喜歡把情況打聽清楚,這樣他纔有充足的把握,而與鷹官誠的會面也讓他了解到這個叫唐立的中國留學生確實不同凡響。
“他放棄了成爲世界級棒球明星的機會,會在意K1冠軍嗎?”赫斯特微笑着說。
無論K1的影響力多大,相比美國的職棒大聯盟,顯然並不是在同一個層次上的,說是差到十萬八千里都不爲過。
“或許他就是因爲想要留下來打K1呢?”希崎一郎瞥了赫斯特一眼,這傢伙怎麼老觸自己的黴頭,難道是更年期到了嗎?
赫斯特沒猜到他的想法,只是又笑着說:“您還是太自信了。”
希崎一郎聳了聳肩,這時就看到唐立和三位高中生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