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蔓延進韓雅澤寬大優雅的書房時,顧良辰被人從溫柔鄉催命一樣的叫了出來,等真的到達韓雅澤的書房門前時,顧良辰纔將慵懶頹廢的表態整理了一下。
推門進去的時候,韓雅澤正倚着書桌前端着咖啡看窗外鳥語花香的晨景,絕對可以瞬間秒殺所有少女心扉的俊美面孔顧良辰微微皺了下眉。
“少爺這麼早叫我來,是有什麼吩咐?”
清了清嗓子,顧良辰還是打破了着油畫一樣唯美靜謐的氣氛。
“今天是要債的日子了。”將手上的卡片推到顧良辰的面前,韓雅澤嘴角有狡黠的壞笑。
這麼精明的男人懂得的驚弓之鳥就算是再小心也終究會因爲耐不住疲勞再次棲息在樹枝上,那個時候想要一箭射死它就會簡單很多。
就像回到出租屋的周佳亦一樣,人只要鬆懈下來就會有麻煩找上來,特別是周佳亦所做的這種連佛祖都不會庇護的職業。
“喂,你進門的時候不會敲門,憑什麼把我的門板推到?”周佳亦正在吃救濟糧一樣狼狽的端着小鍋吃泡麪,“門板需要修,快賠錢給我!”
將手從抹布上抹了抹,周佳亦挑着眉毛就伸手要錢。
顧良辰擡眼看看她,暫時沒有計較這扇門板爲什麼吹口氣就倒了的事實,而是將口袋裡那張印着周佳亦地址的卡片拿出來,啪一下拍在她手心裡:“你阿姨的三百萬加你的一百五十萬,什麼時候還錢?”
“這麼說你是來催債的?”周佳亦果然立刻就翻着白眼不認人,聲音拔高的同時裡屋裡出現了翻箱倒櫃手忙腳亂的聲音,似乎有什麼人正急於逃命一樣匆忙。
“欠債的事情已經是事實,不管怎麼樣你要把這個錢還上才行,不還賭債你們是逃不出海城的,周佳亦”
“我說過不還賭債了嗎?”周佳亦終於成功的撈到了泡發的雞蛋片,喝一口湯倉促的解決了溫飽,坐在顧良辰的旁邊跟他對視,“其實人生是很奇妙的,下一刻會發生什麼誰都不知道,你認爲我還不起賭債,可是我要告訴你等等,我接個電話。”
就像是放個鞭炮啞了火,顧良辰剛做好跟周佳亦面對面談談心的準備,周佳亦就把電話放在耳朵上若無其事的走出去接電話。
顧良辰從香菸盒子裡抽出一支香菸,按耐着煩躁不安的心情點燃,然後等待着周佳亦回來繼續拖延時間長篇大論。
一分鐘,兩分鐘
十分鐘
不斷有吸盡的菸蒂被按在菸灰缸裡,顧良辰態度平靜的醞釀着一場需要爆發的風暴。
果然,就在第二十七分鐘的時候,顧良辰看見了被保鏢反剪雙手押回來的周佳亦跟鄭秋格。
兩個人的臉色都幹梆梆的沒什麼血色,當然換做誰這個時候被當重犯一樣的從大街上扭回來,接受了一路的指指點點後也不會高興。
“我早就說過,韓雅澤不會放過你。”
顧良辰平靜的說辭讓周佳亦要死的火大,頭髮毛糙的帶着幾縷亂髮,周佳亦直想衝過去跟顧良辰理論:“是他不會放過我,還是你不會放過我?”
顧良辰從坐着的破舊沙發
上淡淡的扭頭去看這個幾乎被逼到絕境的小騙子,鄭秋格在周佳亦的身後也是被相同的手法擰住胳膊牽制住,但是看見周佳亦近乎失控卻反常的沒有去安撫她激動的情緒。
“說什麼只要是我贏了袁盎然就會把前面的賭債都一筆勾銷,結果怎樣?”周佳亦幾乎回想着自己愚蠢的遭遇要大哭起來,但是面前還有一個可以接受譴責的顧良辰,她當然不會放個這個討公道的機會,瞪着顧良辰就啪啪的數落,“結果你這傢伙竟然一點信義都沒有,搞個鴻門宴讓我自投羅網,害我比沒賭之前更慘,現在欠了一屁股債你讓我怎麼還?”
周圍幾個按着周佳亦的保鏢都覺得這個倒黴蛋的遭遇實在是有夠可笑,一直面無表情的臉也鐵樹開花一樣稀奇的出現了憋笑的滑稽表情。
一幫沒有同情心的混蛋!
周佳亦眉毛抽搐着看看憋笑的幾個局外人,突然忍無可忍的一腳跺在按住他的那個保鏢的腳背上:“顧良辰,要不是你算計我,我怎麼可能還不起賭債,我可是在賭場贏了很多錢的,是你讓韓雅澤過來攪局的吧?”
顧良辰的表情有點僵硬,但是想想周佳亦最倒黴的遭遇變成滑稽的笑料,非但得不到同情反而會被無良的嘲笑一通,非常同情她的人生可以精彩的背過氣去。
保鏢被踩了一腳,臉上的表情可笑的扭曲着,顧良辰的眉毛擰起:“把她們兩個放掉。”
鄭秋格跟周佳亦被放開之後就像是抱成一團的兩隻貓,彼此靠近的時候還要打量周圍的幾個保鏢。
所有人都覺得這兩個騙子已經是黔驢技窮,根本就沒有可以打翻身仗的資本。
但是周佳亦一開始的時候就說過一句話,只不過是這個時候被這些人選擇性的忽略了。
周佳亦說過,人生其實是很奇妙的,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就像,現在
驚變就發生在一瞬間,在周佳亦跟鄭秋格抱成一團的時候,這兩個人竟然帶着火箭一樣的猛烈衝力鑽過攔在身後的保鏢,從廚房的窗戶跳進了垃圾清理車的大車廂。
接着,垃圾清理車載着一個落入車廂的女人和滿車的垃圾揹着那個仰面摔在馬路上的女人揚長而去。
“真是的,就算是兵分兩路纔有逃跑的機會,也沒有必要真的把其中一個從車廂裡面踹出來吧。”周佳亦憤憤不平的攥住拳頭從地上起來,轉身就鑽到了陰暗的角落裡。
在海城這樣的地方有着超豪華的高級娛樂場所,而因爲年慶而在免費開放的中檔桑拿房更是藏身的好地方。
這地方應該足夠安全,最起碼那幫保鏢不會沒腦子的闖進來跟這些赤身裸體的巾幗同盟軍作對。
在桑拿房換上工作人員提供的浴衣,周佳亦百無聊賴的趴在地板上鬱鬱寡歡的想着今後逃亡的打算。
眼睛不知不覺的就開始想要眯着打瞌睡,但是這個地方真的有很多的中年大嬸在閒來無事的吐槽。
周佳亦頭上忍耐的青筋都開始啪啪的暴跳,手指不受控制的抖抖抖,真的很想把這些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大嬸的嘴巴戳破。
“大嬸啊,做人怎
麼能這樣,你好歹要住嘴讓其他人的耳朵清淨清淨嘛!”
果然,不耐煩這夥大嬸的戰友還是有的,有人搶在周佳亦的前面掀桌,周佳亦幾乎要感激涕零的撲上去熊抱着叫她知己。
但是
“黃毛丫頭你懂什麼,不要在這裡妨礙我們。”
大嬸們還是反擊了,這個時候周佳亦開始糾結是不是要幫助那個勢單力薄的同盟知己。
“我是不懂老年婦女的心酸啦,但是”女孩子把脖子上的毛巾甩到地板上,坐起來一隻手還放在屈起的膝蓋上,長相可愛但是眉宇間的潑辣全都是這扎堆的大嬸加起來也比不過的。
“但是什麼?”
“繼續在這裡擾亂公共秩序,製造混亂我就報警把你們統統抓去警察局。”
這話簡直讓周佳亦對她刮目相看,這幫大嬸馬上就驚訝的長大了嘴巴,大概是被這個女孩的話嚇唬住了。
“丫頭,我們活了一把年紀難道是被你嚇大的嗎?”
“是啊,我們纔不相信!”
果然惟恐天下不亂的人都是不怕死的,哪裡會被輕易的就恐嚇住。
那個女孩卻是不慌不忙的冷笑:“不信你們試試啊。”
大嬸們立刻都噤聲,有幾個乾脆起身就走了,周佳亦看一眼那個女孩轉過去的背,覺得這個女孩真的是不簡單。
熬了半夜那個女孩才起身離開,不過周佳亦卻發現那個女孩在起身的時候遺留下一串晶晶亮亮的東西。
沒有在意的俯身下去繼續睡,卻聽見更衣室裡面有那個女孩子匆忙的腳步聲。
“喂,有沒有見過我的項鍊?”
這句話被這個女孩子一個個挨着問,到周佳亦的時候周佳亦本來想把剛纔看見的那串晶晶亮亮的東西在哪裡告訴她,但是轉眼就看見一個大嬸鬼鬼祟祟的要起身離開,而原本在地上的東西早已不見。
幾乎是在一瞬間做出判斷,周佳亦擋住那個離開的大嬸,無賴一樣的撐住她要拉開的門:“大嬸,不是自己的東西如果帶走了,是要蹲監獄的,你不想蹲監獄吧?”
那大嬸驚恐的低下頭,脖子都紅起來,只是哆哆嗦嗦的手裡果然有一串晶晶亮亮的東西落到地板上。
周佳亦收回手放那個迷途的大嬸離開,然後撿起項鍊給那個急的要哭出來的女孩子:“是不是這個?”
“是啊是啊!”女孩子接過項鍊,感激的只點頭還睜着大眼睛一遍遍的問周佳亦,“你叫什麼名字啊?”
“周佳亦。”
“我叫姚思欣,謝謝你幫我撿回這串鑽石項鍊,我會報答你的。”
女孩子說的非常的真誠,反而讓周佳亦有些疑惑的看着她手裡那串項鍊:“這東西很值錢嗎?”
“也不會啦,再值錢也不過是一串鑽石穿起來而已。”姚思欣說的滿不在乎,“也就是一千多萬而已。”
“一,一千多萬?”周佳亦幾乎要背過氣去。
更可怕的是姚思欣居然真的不當回事的點頭了,還把那串項鍊像拋石頭一樣向天拋了拋,抱怨:“如果是金子就好了,那一定很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