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夫人擡頭望了一眼薄蒼那冷漠的眼神,就在那一瞬間,她明白了。
一切都瞞不下去了。
如果她繼續撒謊的話,只怕會讓薄蒼更加的反感和厭惡。
可是她真的不甘心,她籌劃了這麼久,難道就這樣付諸東流了麼?
薄蒼的眼神忽然變了,他如鷹般死盯着薄夫人,陰沉的發問:“李秀芸,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老實說,這一切是不是你做的?”
“我,我……”薄夫人卻說不出來。
然而她這樣躊躇的表現,卻已經曝露她此時此刻內心的心虛。
薄冷擎不想再跟他們廢話,直截了當道:“事情既然已經查清楚,那我就先走了。至於該怎麼處理,你們自己看着辦吧。”
說完,也不管其餘人等是什麼反應,轉身便離開了薄家。
薄夫人在那一瞬間無力的跌在了地上,完了,都完了……
薄蒼看着這個和自己夫妻二十幾年的女人,實在想不到她竟然就是炸燬錦繡天城的幕後主使!
“李秀芸,你到底想要幹什麼!你真的是想要薄家家破人亡你才高興麼!”
薄夫人聽着男人的質問,彷彿是聽了一個極大的笑話一般,諷刺的笑了一聲。
“我想幹什麼?”她雙眼滿含淚水,“我也想問我到底想幹什麼!嫁給你這二十幾年來,我從來沒有一天是開心的,而你現在卻在問我想幹什麼——我想要你呀!”
二十幾年,她幾乎日日獨守空房,除了逢年過節她和他在長輩面前裝一裝恩愛以外,就再也沒有別的交集了。
外面的人都說她薄夫人有多麼的風光,一個那麼英俊的丈夫,一個那麼優秀的兒子。
可是,只有她自己心裡最清楚,這些東西從來都不是屬於她的。
呵,多麼可笑的事實啊!
薄蒼眉頭深皺起,無數的怒火,最後只化爲了一聲嘆息。
“明管家,你進來。”薄蒼突然叫道。
薄夫人心下一緊,一時不明白薄蒼要做什麼。
明管家從外面緩緩走了進來,其實他一直都候在門外,所以裡面發生了什麼事他一清二楚。
只聽薄蒼冷道:“我知道這段時間一定是你在背後幫着她做事,別說我沒有警告你,不要以爲你救過我,就可以以此任意妄爲了!”
“這一次我就暫且先放過你們,錦繡天城那邊的事情我會想辦法解決。但如果再有下一次,你們兩個,我一個都不會再留!”
薄夫人一震,這麼說,他是打算放過她了?
也是,薄蒼這一輩子最看重的就是薄家的顏面,還有他自己的面子。他又怎麼會允許這樣的事情傳出去?
果然,在他眼中,最重要的,還是他自己。
“還愣着幹什麼,都給我滾出去!”
“是,先生。”
明管家垂頭聽話的退了出去,儼然一個老家奴的模樣。
而薄夫人也在之後跟着走了出來,面容悽苦。
霎時偌大的書房裡面就只剩下薄蒼和那個還跪在地上的男人。
薄蒼居高臨下的看着那個男人,輕啓薄脣……
薄氏集團一樓大廳的大屏幕上,正在播放着新聞。
“今日,一三十歲左右男子主動向警方自首,聲稱是自己在錦繡天城投放的**,這才導致錦繡天城被毀,以及十幾人傷亡。目前事件還在進一步調查之中……”
對於這個結果,薄冷擎沒有半分的驚訝。
早就已經料到的事情,又何必大驚小怪?
既然這是薄蒼的選擇,那就隨他吧。反正總有一天他會後悔的。
“真相大白”以後,薄氏和藍氏的股票也相繼回溫,而錦繡天城的重建也開始走上了正軌。
林柔自然也隨之沒有了利用價值,但是她很是有自知之明,在新聞出來的前一天就選擇自動消失,準備好好專心的照顧白玉華。
只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到了這種地步,薄夫人竟然都還能逃過一劫,可見其手段多麼的非同一般!
電話鈴響起,林柔接起,卻是一個熟悉卻又極爲難得在電話裡聽見的聲音。
“我以爲是誰呢,原來是我最親愛的姐姐呀!不知道你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
林淺溪開門見山:“沒什麼事的話,我們見一面吧,有些事情,我們也是時候該好好的談談了。”
林柔以爲林淺溪找她是爲了薄冷擎的事情,當即便答應了下來。
林淺溪早早便在餐廳等候,她訂了最角落裡面的位置,反覆的看着時間,等候着那個和她同父異母的妹妹。
林柔很快前來,她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條紋西裝裙,沒有半點職業人的氣質,身上的嫵媚倒是彰顯得一覽無遺。
“真是抱歉,姐姐,讓你久等了!”
林柔坐下,嘴上說着抱歉,可是那模樣,卻沒有半分歉意的意思。
林淺溪一笑,“沒關係,你也只是遲到了20分鐘而已,不礙事。”
“其實人家也不是故意遲到的,都怪冷擎,非要留我在公司裡一起吃飯,人家也是沒辦法嘛!”
“呵呵——”
林淺溪卻笑了起來,目光輕蔑之中又夾雜着絲絲嘲諷。
“林柔,別裝了,薄冷擎一般到一點鐘才吃飯,就連我都不能改變他的這個習慣,你以爲你是誰?”
說着,故意忽略林柔眼中的恨意,笑了笑:“雖然我不知道你和薄冷擎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我敢肯定,不一會兒你就笑不出來了。”
林柔最討厭的便是林淺溪這一副自以爲是的表情,手心下意識的握緊。
但她又不願意落於下風,便是雙手抱胸瞧着林淺溪。
問:“說吧,到底有什麼事,我可不想浪費時間在你這個被拋棄的女人的身上。”
林淺溪脣角一勾,看似心情不錯,眼神卻是冰涼的。
“林柔,你知道明天是什麼日子麼?”
“什麼日子?”
林淺溪一笑,“明天是爸去世4個月的忌日。”
“你跟我說這個做什麼?4個月也算得上忌日?還沒有一年呢!”林柔卻顯得毫不在意。
她纔不想要想起那個糟糕透頂的男人,那個所謂的爸爸,在走投無路時想要把她獻給其他男人的父親,她寧願從來都沒有過!
當然,他現在也得到應有的報應了。